作者:银烛鸢尾
“……”白笙沉默半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所以今天被选中的那个女孩子,她就是……”
“对,她被钉进了铁处女,整整榨了四桶的血。”
尖锐的铁钉刺入身体,该有多么疼痛,可当时麻花辫女生嘴被堵住,手也被捆住,连惨叫也发不出一声,就这么安安静静在铁处女里,被扎成了筛子。
白笙单是想象一下那种画面,都忍不住浑身发冷,她不可思议地问:“放了血去干什么呢?”
傅蓝屿回忆起伯爵夫人出现的时候,好像是在解着睡衣扣子,于是
得出了非常合理的猜想。
“应该是用血洗澡。”
“?”
看白笙的表情,大概是三观又被颠覆了。
“**,你得学会适应,在系统世界里,什么离奇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乔云铮道,“也许你对‘血腥玛丽’这个传说,会稍微有点印象?”
白笙奇道:“血腥玛丽,不是鸡尾酒的名字吗?”
乔云铮无言片刻,微微一笑。
“好的,当我什么都没说。”
“……”
白笙隐隐觉得这个男人在鄙视自己,虽然她也的确菜得不能再菜吧,但最基本的求知欲还是有的。
她转向傅蓝屿:“蓝蓝,什么是血腥玛丽?”
傅蓝屿正探头观察那面圆形的镜子,闻言随口答道。
“血腥玛丽的传说有很多版本,其中一个版本是关于18世纪时匈牙利的绝世美女,李·克斯特伯爵夫人。”
“传闻伯爵夫人好用鲜血沐浴,她认为浸泡在纯洁少女的血液中,能使自己永葆青春,而她也确实靠着这种办法,活了几十年仍如十八岁一样娇艳美丽。”
“我猜咱们现在经历的,就是这个版本。”
白笙恍然大悟,并成功关注错了重点:“但伯爵夫人怎么保证咱们六位女玩家,一定全都是纯洁少女呢?万一咱们早就不纯洁了呢?”
“……故事背景是系统定的,你也听管家说了,要美丽的女客人就可以——照你这么咬文嚼字,未免太难为系统了。”
白笙顿时露出了很不好意思的笑容,表示自己听懂了。
然后她就陷入了新的困惑。
“那……蓝蓝,要是那位伯爵夫人真的每天选一位女玩家去放血,最多六天,咱们不就全军覆没了?”
这是个好问题。
如果伯爵夫人只针对女玩家,那么女玩家们的过关期限就只有六天,否则就要死绝了。
但女玩家们死绝了,男玩家们还有很多,他们还要继续寻找杀死伯爵夫人的过关办法,捎带着互相残杀。
……合着这次的世界,是男玩家的狂欢,根本就没打算让女玩家赢?
傅蓝屿沉吟许久,缓缓摇头。
“我认为可能性不大。”
系统的每个世界,对男女玩家都是公平的,不可能独给女玩家出难题,必然也要
给男玩家使绊子。
至于后面还有什么幺蛾子在等着男玩家们,就不得而知了。
“再等一天,总有他们男人倒霉的时候。”
乔云铮在旁边笑:“蓝妹,别忘了我也是男人。”
“那你就小心一点。”傅蓝屿瞥他一眼,“你是个白金玩家,什么难题都有办法应付吧?如果连你也应付不了,那其他人肯定死得更快。”
“多谢蓝妹信任,我会努力的。”
“那我提前祝你好运。”
“……”白笙秀眉一挑,神色古怪,“虽然你俩听上去确实在讲正事,可我还是觉得你俩在暗地里打情骂俏。”
尽管她内心也并不能够把傅蓝屿和“打情骂俏”这四个字联系起来,但乔云铮那双含情桃花眼一直笑吟吟的勾人,明显天生就是打情骂俏的种子选手。
傅蓝屿闻言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你有这瞎想的工夫,不如赶紧睡觉。”
别看白笙比傅蓝屿还大两岁,其实很听傅蓝屿的话,她当即乖乖躺下,顺便扯过被子盖上了。
“那晚安。”
乔云铮和傅蓝屿对视一眼,他熄了屋里的三盏油灯,只留下一盏用于照明,不使房间完全黑暗,然后自行走去沙发上睡了。
傅蓝屿也躺在了白笙的旁边。
……
傅蓝屿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不管在哪个世界,睡眠质量都很高。
但她同样也是个六感敏锐的人,即使在睡梦中,也会因为一些异常的声响,瞬间清醒。
夜半时分,旁边的白笙窸窸窣窣,似乎想要下床。
她原本还安静躺着,像是睡得很熟,谁知下一秒就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一把将白笙拉回身边。
白笙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蓝蓝?我去个厕所而已。”
“先别去,不太对劲。”她侧耳倾听,“好像有水声。”
“水声?”
白笙也认认真真屏息凝神,可惜听力没她好,什么都没听到。
与此同时,斜躺在沙发上状若睡熟的乔云铮,也压低嗓音开了口。
“是有水声,从墙壁里传出来的。”
原来他也醒了。
傅蓝屿警惕地环视四周,最终找到了声音来源——果然如乔云铮所言,有水正缓缓从墙壁内部流出来。
……不对,
那不是水。
是血。
鲜红的血液,顺着石墙的每一道纹路潺潺流出,流经床头和书桌,向着地板中心汇聚。
这情景,就犹如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Srry,跑题了。
傅蓝屿眼疾手快,将自己和白笙的鞋,全都拎到了床上。
她转过头去,发现不必提醒,乔云铮也已经把鞋从地上拿了起来。
地面很快就被鲜血浸染的一片暗红,经仅存的那盏油灯一照,泛着粼粼的微光。
水流声不止,血位仍在缓慢上涨。
白笙看着直起鸡皮疙瘩,偏又一头雾水。
“大晚上的,这是要搞哪一出啊?”
“你还记得刚进古堡时,威廉管家说了什么规矩吗?”
“说……保持干净卫生,不要沾染污秽之物,否则伯爵夫人会不开心?”
傅蓝屿淡定指了指地面:“你刚才要是下了床,踩一鞋的血,怕是清理不干净了。”
同理,如果晚上屋里不点灯,黑暗之中什么也发现不了,但凡有人听到声音想下地察看,或者去摸墙壁,一样中招。
白笙愣了半天,忍不住气道:“故意引人犯错,这不是钓鱼执法吗?”
“系统里的哪个世界不是钓鱼执法?”
“……也对,但那伯爵夫人刚才不还用鲜血洗澡了吗?现在又说这血是污秽之物,污秽她还洗,双不双标?”
乔云铮仍斜躺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解释:“只有女孩子的血,在伯爵夫人眼里才是神圣的,这墙上流的,可不一定是女孩子的血。”
“你是说……管家说的‘污秽之物’,是男人的血?”白笙恍然大悟,“噢,我就说嘛,你们男玩家没那么容易,说不准会被她砌进墙里!”
“**,请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喜悦之情,不必表现得太过幸灾乐祸。”乔云铮阖了眼睛,语气淡然,“我被砌进墙里,对你很有好处吗?”
“……”
那倒是也没有。
白笙用手肘撞了一下傅蓝屿,小声问:“那蓝蓝,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该睡觉睡觉,往床中间躺躺就得了。”
“可我怕这血会漫上来,回头把咱床也给淹了……”
“流速没那么快,就算流到明天早晨这血位顶多也就没你小腿。”傅蓝屿重新躺下,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况且血不沾床,你目前所在的位置,就是最安全的。”
白笙仔仔细细观察了一圈,发现墙壁上的血,的确是绕着床边流的,只要她们老老实实待在床上,就不会沾上血迹。
包括乔云铮沙发上那方寸之地,也是安全的。
可惜乔云铮腿太长,只能蜷着,否则就有碰到墙面或垂到地面的危险。
“乔先生,您躺沙发是不是有点悬?”
“是有点。”乔云铮说,“但我也不能飞到你们床上去,所以这句话没什么用处。”
“……”
白笙算看透了,这男人只有在跟傅蓝屿讲话时才温柔耐心,跟她讲话就像个杠精。
她顿时不再搭理他,自顾自搂着傅蓝屿睡觉去了。
*
然而等转天清晨,白笙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傅蓝屿已经不在床上了。
“……蓝蓝!”她慌忙掀开被子,“蓝蓝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傅蓝屿淡定从洗漱间探出头来,发梢还在往下滴水,跟朵出水芙蓉似的,“洗脸呢。”
白笙如梦方醒,赶紧四处查看,果然,墙壁和地面干干净净,昨晚流淌的鲜血一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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