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烛鸢尾
看来她猜得没错,昨晚真是死了不少人。
不一会儿,斜对面房间的门也开了,阿绿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
“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吵。”
傅蓝屿一指楼下:“有人死了,不知道是谁。”
“是谁不重要,死了就好。”阿绿的声音特别悦耳,不过讲出的话就很直白残忍了,“每多死一个,我们的胜算就又多一分。”
“也对。”傅蓝屿淡定点头,“很有道理。”
“那走吧,我们也去凑凑热闹,万一有意外收获呢。”
恰好这时白笙也开了门,故作迷茫探出了脑袋:“你们要下楼了吗?一起啊。”
然后三人就并肩下楼,先去了三楼打探情况。
三楼昨晚,死了三个人。
从这一侧楼梯下来的时候,距离最近的就是秃头程序员的房间——按照大家的预想,他最先违反规则,沾上了洗不干净的血迹,那么是肯定活不过昨晚的。
程序员房间的门是虚掩的,仿佛是系统为了把他的惨状,故意展示给所有玩家看。
门口的好几名男玩家,额上都沁了汗,还有人刚从厕所吐完出来,一边擦嘴一边骂。
“艹,真是再穿越多少次也受不了这个。”
傅蓝屿推开门,往里面瞥了一眼。
只这一眼,她反应迅速,立刻把凑上来的白笙挡在了身后。
“你别看了。”
“……”白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小小声问,“怎么了?是死了吗?”
“嗯,死得很透了。”
程序员就躺在自己床上,床边还搭着那件标志性的格子衬衫。
他的脑袋是完好的,一双眼睛圆睁着,嘴巴也张着,定格在无比惊恐狰狞的表情上。
而他的脖子以下,一直到脚,骨肉都已经被完全剥离刮净,只剩下了一张血涔涔的**,摊在被褥间。
紧随而至的阿绿,也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不禁蹙眉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真是恶趣味的死法。”
傅蓝屿问她:“你看到还有谁死了吗?”
“就那边,两扇没锁的门。”阿绿朝走廊尽头指了指,“一个是烫着锡纸烫的男玩家,之前没什么存在感,还有一个是小金原先的目标对象。”
小金的目标对象,那个黑黑瘦瘦的男人,
看上去运气很糟糕,也没能活过昨晚。
傅蓝屿为了求证,亲自去溜达了一圈,来到黑瘦男的房间门口时,见乔云铮也正站在那。
“这两人的死法是一致的。”乔云铮低声道,“是在祈愿仪式过程中,被女巫杀死的。”
傅蓝屿看向屋内,见黑瘦男还坐在书桌的镜子前面,上半身软塌塌地后仰,有五道清晰的、被利刃割裂的伤口,将他的脸部划烂,从他头顶一路贯穿到腹部,皮肉豁开,露出了森森白骨。
血流了一地。
毋庸置疑,那些伤口,是女巫尖利的指甲造成的,她昨晚亲眼见识过了。
“我去楼下看看。”
她没久留,沿路返回与白笙和阿绿会合,又下了二楼。
二楼昨晚,死了两个人。
其中一名玩家没什么记忆点,傅蓝屿顶多对他有点模糊的印象,他的死法没什么特别的,也是被女巫的爪子挠死的。
而另一名玩家,是阿粉的目标对象。
他也同样坐在镜子前面,可全身上下完完整整的,并不见伤口。
直至傅蓝屿走到近前,这才看清,原来他脖子上有一道黑紫的淤痕,深深勒进了颈骨里。
他是被人勒死的。
……或者说,大概率是被阿粉勒死的。
这人运气终究是不太好,逃过了女巫的惩罚,却没逃过假队友的暗杀。
*
伯爵夫人今早也没有来,她来不来貌似是凭心情决定的。
照目前的形势来算,玩家还剩下十位。
但当傅蓝屿她们来到礼堂时,却发现餐桌上的餐具,只摆了九套。
阿粉到得很早,已经坐在座位上等着了。
阿绿径直走过去,坐在了阿粉旁边,两人似乎很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
当第九人也进入了礼堂之后,威廉管家照例在外面关上了门。
傅蓝屿迅速环视全场,最终得出结论:除了几位死者,阿绿的目标对象,那个斯斯文文的大学生也不见了。
她低头喝着牛奶熬的粥,很专心致志的样子,其实耳力敏锐,听到相邻而坐的阿粉和阿绿,轻声交流了两句。
阿粉:“怎么处理的?”
阿绿:“我没动手,他自己头朝下跳的楼。”
阿粉:“那你的猜测正确,仪式必须在自己房间进行。
”
阿绿:“待会儿记得带一把刀走。”
阿粉:“知道。”
这段对话实在太自然了,默契得完全不像是刚刚结识的盟友。
傅蓝屿想到了什么,她面无表情又舀了一勺粥,顺便咬了一口甜馅的酥饼。
这地方的伙食,真是不错啊。
然后她就觉得衣角被白笙扯了一下。
白笙小心翼翼,示意她往餐桌的最角落里看。
她抬眸只看了一眼,就淡定移开了视线。
“嗯。”
其实她刚才就注意到那名男玩家了,且不仅是她,在场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那名男玩家的外套系得严严实实,连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也扣上了,很明显是在故意遮挡什么;
他的运动裤和运动鞋都是黑色的,乍一看不显眼,但利用反光,仔细看就可以发现,面料上沾满了凝结的血迹。
别人或许不清楚,这大面积的血迹是从哪来的,但她很清楚。
男玩家昨晚,遭遇了和乔云铮一样的状况。
进行祈愿仪式,会出现三种结果:1.平安无事;2.当场被女巫杀死;3.沾了镜子里流出的血,缓一天再死。
三种结果是随机触发的,也就是说到了双数夜,进行仪式的男玩家们,只能寄希望于运气。
谁也不晓得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要打破这种僵局,完全杜绝死亡的可能性,只有唯一的办法。
在下个双数夜到来之前,将游戏通关。
傅蓝屿伸出手去,将面前用来切面包的锋利餐刀,很隐蔽地藏到了外套的衣袖里。
她平静抬眸。
果然,对面的乔云铮,正在做与她同样的事。
接下来,恐怕将有一场硬仗要打。
*
早餐结束,大家照旧各回各屋,傅蓝屿故意走慢了一会儿,而后直接去了三楼。
乔云铮给她留了门。
“你就这么进来了,也不怕被别人发现?”
“统共就剩下九个人了,阿粉阿绿默认你是我目标对象,小金又见过咱俩一起行动,发现就发现吧。”
乔云铮微笑:“现在就只剩八个人了。”
“怎么?”
“我刚从窗户看到,那个全身都沾了血的男玩家,从二楼用绳子爬下去了,想要逃出庄园。”
“然后呢?”
“然后……”乔云铮不疾不徐地回答,“他很快就被管家逮住了,被缠进了庄园外围的荆棘丛里,消失了。”
傅蓝屿沉默半晌,点了点头:“他也的确没得选。”
那名男玩家,方才吃饭时就魂不守舍,脸色灰暗,显然已经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
要么留到今晚等死,要么试着逃出去,他只能孤注一掷。
尽管所谓的孤注一掷,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鉴于昨晚淘汰了太多人,到目前为止,活着的玩家还有:阿绿、阿粉、小金、刀疤男、傅乔白三人组,以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乔云铮说:“刀疤男和那个男玩家搭上线了,也许是想在最后关头结个盟,又或者是……”
傅蓝屿会意:“想在晚上绑个票?”
“很有可能。”
毕竟晚上又到了献祭女玩家的单数夜,如果刀疤男有了确定的目标,肯定会找人绑票,合力把目标投出去。
“统共就三名男玩家了,他为什么没有连你一起拉拢?”
“大概他觉得我不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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