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早
手铐一锁，荣正泽和王超同时松了口气，王超看着荣正泽，“那啥，荣警官，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荣正泽微微皱眉。
王超捂着档，发自内心凄厉地喊道：“我想上厕所！”
荣正泽：……
就算是犯人也有上厕所的权利，荣正泽让手下的人带王超到外面随便找个隐秘的地方解决人生问题。
荣正泽朝巫楚道：“小姑娘，可以麻烦你配合我们做个笔录吗？”
“可以。”巫楚又看了眼荣正泽的身后，才收回目光，还没等荣正泽开始提问，她就十分熟练地将基本信息告诉荣正泽。
荣正泽记录着巫楚的信息，总觉得这个场面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个女孩对录笔录的流程好像颇为熟练啊，
跟警察一起来的还有陆自的父亲，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长相普通，陆自跟他有两分相似。
陆爸爸十分满脸焦急地前后左右把陆自端详一遍。
“怎么样？我的宝贝儿子，有没有哪里受伤？我跟你妈都担心死了。”
其实陆自除了三天没换衣服看起来有点邋遢，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遇到巫楚的时候他是被饿昏的，填饱肚子后就又活蹦乱跳了。
陆自见到亲人顾不得激动，连说了几声没事，伸出手朝他爸道：“爸，把你钱包给我。”
“嗯？”陆爸爸一愣，边掏出钱夹边道：“你要钱干嘛？这里穷山僻野的有钱也花不了啊。”
陆自懒得听他爸唠叨，把钱夹一拿就朝巫楚那边跑过去。
陆爸爸望着他潇洒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陆自把巫楚拉到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塞给巫楚几百块现金和一张银/行卡，悄悄红了耳根小声道：“这是我答应要给你的谢礼，密码是四个6。”
那边警察已经完成现场取证，压着嫌疑人准备离开。
他们身后传来陆爸爸的声音，“陆自，你在那磨磨唧唧什么？赶紧过来，再不走天要黑了！”
十分钟之前还是宝贝儿子，十分钟之后已经连名带姓地叫人了。
“我走了，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去省会，记得联系我。”
“谢谢。”
陆自风风火火地走了，巫楚翻翻那几张毛爷爷，才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是一串手机号，她看了几遍，把号码记在脑中，然后才把纸条随意一揉揣进裤兜，转身回屋。
因为房子的大门还没修好，山风吹进屋中，带了些凉意。
巫楚打了个喷嚏，她靠在躺椅上，眼睛半眯着，神态惬意。
她把陆自给她的现金数了数，刚好六百块，附近没有银/行，也没有ATM机，巫楚并不清楚那张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像个有钱人，那么这张卡里的钱应该不会少，她大胆地猜，可能有一两百万吧。
这个数额，光是想想就令人兴奋。
巫楚的嘴角弯成一道显眼的弧度，眼睛里盛满笑意。
她握着银/行卡，内心发出踏实而满足地感慨：这就是一夜暴富的感觉吗？
离巫楚不到三米远的角落里，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显出身影，她望着巫楚面露不屑，“嗤！一脸穷酸相！跟没见过钱似的。”
巫楚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而那道身影习以为常，从她变成鬼魂到现在，还没有哪个“人类”能听到她说话，看见她的身影。
女鬼慢慢飘到巫楚眼前，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果不其然，这个女孩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死的时间还不长，对这副新的形态还处在新奇与摸索的状态，她在半空中盘腿坐着，从上而下俯视巫楚，嘴里自言自语：“看起来还算有点姿色，不过跟我比还差得太远，这么劣质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了也舍不得丢。”
说着，她伸出手想戳戳巫楚的衣服。本来以为会是穿透而过的结果，却没想到一下子碰到实处。
女鬼愣住了，眨眨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指碰到的地方：……
巫楚看着她：“把你的手拿开！你碰了容易坏知不知道！”
女鬼脑袋一时间没运转过来，下意识按照巫楚说的去做，而后才发现不对：“你……你能看见我？！”
她满脸震惊。
第38章 拆房
“当然看得见, ”巫楚勾了勾唇，上一次付鸿志给的钱没被败掉的情况下，她又收入了一次巨款,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就连对这个女鬼都难得和颜悦色起来，“你这么大一只, 我又不瞎。”
巫楚觉得，她的霉运已经走到头了，她得到了财神爷的眷顾, 短短几天就已经积累了几乎一千万的身家！
四舍五入, 她就是身价千万的富婆了，这笔存款应该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市买一套小公寓。
只不过巫楚暂时没有买房子的那算，她看着银/行卡里一长串的零，心里觉得异常踏实，这是一套房子带不来的。
心情好了, 她看这个女鬼也顺眼了一点。
“你为什么跟着那个警察？”她主动问道。
“我……”女鬼一顿，紧接着眉头一皱，目露凶光，面色狰狞道：“我跟着他，当然是为了报仇！”
“你的死跟他有关？”巫楚问道, 如果她没看错，这个女鬼应该是自杀的。
“他跟我的死没关系, ”女鬼不屑地撇了撇嘴, 眼里浮现起不甘，“但他放走了那些把我逼死的人！”
“如果不是那些人逼我，我怎么可能自杀！”一说起自己的死因，女鬼有些控制不住, 浑身冒出一缕缕的黑气，面容逐渐厉鬼化，但又没能成功变成厉鬼，她一无所觉，“为了一点钱，她们就逼着我去死！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她们好过的！”
女鬼说着，突然凑近巫楚，端详了下，慢慢扯来一个在她看来是和蔼但正常人看起来却显得狰狞的笑，道：“小孩儿，你还是学生吧？高三？”
“想不想进省大？”女鬼的声音充满迷离的诱惑，“我爸是省大的领导，只要你帮我做件事，我保证能让你进省大读书。”
巫楚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跟女鬼聊聊天，她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十分天真无邪道：“可是我更喜欢京大怎么办？我帮你这个忙，你能帮我上京大吗？”
能帮吗？
要是能帮她自己为什么不进京大？
但女鬼不会说真话，她点了点头，朝巫楚自信地微笑：“当然可以，只要你帮了我，我就让你进京大。”
女鬼朝巫楚露出自以为平易近人的表情，却在看到巫楚清明而且无动于衷的眼神时愣了愣。
巫楚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和穿透性，让女鬼有一瞬间以为她的目的无所遁形，但随即她又安慰自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而已，怎么可能识破她的计谋？
“是吗？”
“我看起来果然长得很年轻，”巫楚答非所问，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人说我像高中生啊，你一定是没看新闻。”
“我，去年的高考全省第二，目前在京大读大一，”巫楚骄傲地笑了笑，成功看到女鬼变了脸色，她露出一个谦虚外加得意的表情，“我也就是考了七百多分而已，不值得一提。”
她这种婊里婊气的样子让女鬼看了想掐死她，女鬼阴着脸，似乎连脸色都黑了几分，她厉声道：“你耍我？！”
巫楚理直气壮地挺着胸：“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怎么就耍你了？就算我耍你又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还打算诓我去做坏事？我这叫礼尚往来。”
女鬼飘到半空，俯视着巫楚，嘶哑着声音阴气森森地威胁道：“你不帮我，我就杀了你！
巫楚无所谓地一耸肩，懒洋洋地在躺椅上换了个姿势躺着，甚至还朝女鬼勾了勾手指头，“有种你就来啊！”
“啊！”女鬼尖叫一声，外面明明是大白天，但巫家里却陷入了阴暗，她充满杀气道：“我杀了你！”
巫楚毫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在这里说杀了我，啧啧，真是佩服你的勇气。”
巫楚转头看了看大厅正中央供奉的巫家列祖列宗牌位，喊了一声：“老祖宗，有人欺负你们的乖乖孙女！”
她的话音刚落，牌位散出一道淡淡的红光，
红光的尽头直指女鬼，只见女鬼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手一拍，女鬼瞬间从半空跌落在地，如果女鬼有实体，那这会估计就演绎了什么叫摁在地板上抠都抠不出来。
那道红光像是在打篮球，把女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折腾了一遍，才把鬼团成一团，丢出门外，如果不是门板坏了，估计它还会当着女鬼的面甩上门。
做完这些事，它绕着巫楚转了一圈，蹭了蹭巫楚的指尖。
巫楚看着它，眼神变得异常柔软，这道光虽然只是老祖宗们的意识载体，只会本能地亲近和保护巫家继承人，但她还是能从这上面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如果不是巫家的祖先牌位轻易不能离开巫家老宅，巫楚都想带它一起去京市。
也只有在巫家老宅，巫楚才能体会一把被保护的滋味。
想着老宅的点点滴滴，巫楚又想到那些让她卖掉老宅的人，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巫楚刚刚想到那些人，人就来了。
一个干廋的老头在巫家门外探头探脑，在屋外看着巫楚，犹犹豫豫，不肯踏进巫家一步。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而且巫楚也不想主动跟这些人搭话，也就假装没看见他。
老头儿是杨柳村的村长，他在屋外喊道：“小巫啊，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巫楚哪里不知道他要聊什么，无非就是房子的那些事，她对村长可没有好脸色，果断拒绝，“没空。”
如果不是家里的门坏了，巫楚还真想把门甩上，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见。
村长似乎没听到巫楚的话，朝门内的巫楚露出一个笑容。
巫楚在躺椅上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把话说明了，“村长，我知道你为什么过来，我也跟你说一声，这座房子，你们不准动。”
村长似乎没听到巫楚的拒绝，道：“如果你觉得是租金太少，钱的事可以商量。”
巫楚冷声道：“没得商量。”
顿了顿，巫楚又道：“村长，你在我巫家祖宗牌位面前说这些事，不怕他们晚上来找你吗？”
村长哆嗦着嘴唇，似乎又想起被巫家祖宗入梦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场景，可是此刻离去又觉得不甘，最后一闭眼咬牙道：“你们巫家这块宅基地，村里已经不打算给你们继续使用了，你找个时间搬走，我们要把这块地租给别人了！”
他话音刚落，猛然觉得周围的气温又低了几度，他抬头看了眼巫家的祖宅，又想起那些长辈们口中的传言，最后还是咬咬牙道：“也别说乡亲们不近人情，我除了会给你五千块补偿金，还有当初你们给的租金，一共三百块钱，我也一分不少退回来给你们。”
“五千多块钱，已经不少了！”
很久以前，巫家就是村里的大户人家，坐拥方圆百里的土地，是当之无愧的大地主，但在几十年前那场革命期间，巫家因为大地主的身份首当其冲，被扣上“资本主义的尾巴”的帽子，土地被瓜分，就连祖屋还是交了在当时来说还是巨额租金的三百块之后才保住。
但这块土地，名义上却再也不是巫家的。
村民的本意是一分不给，将巫楚赶出村子，然而村长畏惧于巫家的手段，自掏腰包给一点租金。
三百块钱在这个贫穷落后封闭的村子来说，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巫楚看也不看那钱一眼。
呵，她现在可是有百万身家的富婆，还会在乎这几百块？而且巫家老宅的价值，就算是几百万也比不上的。
她的眼神越过村长，神色冷漠，“你回去告诉他们，有胆就过来拆房子，我就看看，最后是谁家的房子被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