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具匣子
李芙蓉没有停手,她薅住春桃的脖领子,用那块假山石狠狠地咋着对方的头颅,一下接着一下。
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叫她把这事儿说出去!
她已经完全疯魔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睛猛地出现了几行血色的大字——
“恭喜游戏者李芙蓉,成功杀死一人”
“获得特权:保留这一局游戏的记忆”
“因该人不是游戏者,杀死无法获得神力,请再接再励”
乍一见这几行字,李芙蓉犹如当头棒喝,她颤抖的手在空中晃悠了半晌,迟迟没能下落。
了。
她了!
李芙蓉“啊”的一声,将手中石头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双腿不住地打颤,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杀了人,如果杀王建成是误杀,那么杀春桃可是她亲自动的手,她没有什么理由可讲。
过了好一会儿,李芙蓉才缓过劲儿来,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刚才又见到了那些血字,不久前她刚做过类似的梦,当时她只是被吓醒了并单纯地认为这只不过是噩梦罢了。
可却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等等!
李芙蓉突然意识到,刚才的红字上说她杀了一人,可春桃和王建成明明是两个人啊,难道……
她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惊吓过度,期间还差点再摔一跤。
李芙蓉跌跌撞撞地跑到王建成面前,她用手去试探对方的呼吸,并发现对方还活着。一时之间,一种悔恨涌上了心头,要是早知道王建成没死,她也不必杀纯桃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李芙蓉总算彻底冷静了。
她开始明白春桃的动机了,她应当是早就发现王建成没死,不然她不会胆敢冒这么大风险去举报的,一个弄不好,整个迎缘楼都得给陪葬。
“哈……哈哈……”李芙蓉盯着春桃的尸体,眼神逐渐清明狠厉了起来,“你不仁在先,也休怪我不义。”
反正她已经卷入了那个什么游戏,杀个把人算什么呢?是上天把她逼到这一步的不是吗?
李芙蓉的脑子里立刻酝酿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既然王建成晕了,春桃死了,那这事儿不就死无对证了吗?
想到此处,李芙蓉立刻将自己手中那个染血的石块塞到了王建成手里,然后又拿起一块圆形无尖角的砚台在血迹中蹭了蹭,放到了春桃的手上。
做好这些后,她猛地拉开门对着外面喊道:“救命啊!啦!”
因为楼上人少,起先这声音并不引人注目。倒是李芙蓉喊完后才发现门口站着两人,正是凌真派来的那两名影卫。
李芙蓉眉头一皱:“你们方才一直在门口?”
那护卫并不回答,只其中一人张口说道:“李姑娘,我们今晚子时前就要回去复命,您考虑得如何了?”
“考虑?哈哈哈哈哈……”李芙蓉听后狂笑了起来,语气中埋怨的意味尽显,“你们家那位爷可真有意思,答应不答应又如何?我刚才险些被人……若不是我反抗得当,现在你们就只能得到我上吊的尸体了!你们还问我考虑得如何,哈……你怎么不去坟地问问那些尸体愿不愿意从良?!”
“姑娘……”另一位影卫心中有些同情,其实若李芙蓉的石头晚些砸,他是打算救人的,“话不能这么说,我们……”
“滚。”李芙蓉不再嘲讽,她的声音冷漠而坚定,“给我滚回你们主子那里去。告诉她,我李芙蓉就算死后曝尸荒野,也绝不要他一个铜板的搭救!滚!现在就给我滚!”
既然无人帮她,那她就靠自己!
反正王建成是后脑受伤,又喝得晕乎乎,怎么知道是谁打的他后脑?她就说对方见色起意,引得春桃嫉妒,所以情杀,又有何不可?倒时候只把责任推给死去的春桃便罢了。
说罢,李芙蓉便不再搭理二人,只提起裙子向楼下跑去,边跑边喊:“救命啊!县太爷家的公子啦!救命,闹出人命了!”
两个影卫还在面面相觑,李芙蓉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了。
其中一个影卫问道:“我们现在,要不要回去复命?”
另一个看了看那空无一人的楼梯口,又回头望了望屋中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叹了口气道:“走吧,她已经有选择了。”
作者有话要说:仔细想想其实李芙风也好,这个世界她扮演的李芙蓉也罢,虽然有外界影响,但个人的黑化归根结底是由于人性的弱点和她本身的抗压能力导致的,虽然是按照我不喜欢的人设写的,但多少有点唏嘘。
希望小伙伴们恋爱的时候一定要冷静,先爱自己,再爱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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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恶作剧游戏(四十四)
“我不是让你看着她?”秦观看着站在对面的凌真,面上略显不快。
这已经过了新年了,再有几日,这一局也就结束了,偏生这个时候李芙蓉闹出事端来,实在让人烦躁。
李芙蓉的事儿,他已经派人去打听了,说是有个□□桃的窑/姐伺候醉酒后的王建成,但王建成却一心想占李芙蓉的便宜,春桃见他移情别恋便因爱生恨,和那个王建成打了起来。结果一死一伤,还是李芙蓉惊吓过度报的案。
他打听出来的是一个说法,但凌真那边传过来的是另一种说法。原本他还没怎么在意,但听了这说法以后,秦观便顿时担忧了起来。
人是李芙蓉杀的,然后嫁祸给王建成,王建成因为被砸了后脑又喝醉了,当晚的事情已经记忆得很模糊了,再结合他平日里冲动的行事准则,他自己心里也相信这事儿自己能做得出来。
李芙蓉全程演的非常好,到堂上也是一副受惊过度、梨花带雨的样子。秦观在堂外围观了那场堂审,李芙蓉得演技十分自然、毫无破绽,这便是秦观担心的地方了。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李芙蓉杀完人会不会受到小丑的奖励,虽然她杀的不是游戏者,但这个可能性却无法排除。
“你故意的?”秦观一双冷眸直视对方双眼。他有理由怀疑凌真是故意的,毕竟他曾经追过李芙风,而且他和凌真本就不熟,更没有什么忠诚或友情可言。
凌真没有立刻回答秦观的问题,只是打量着穿着练功服的秦观和陆袖二人,心下惊奇。
秦观刚教完陆红衣练刀,气息还有些不大均匀,这副身体太羸弱了,高强度的动作根本做不了,即便是从小练武,以这具身体的极限来说,连他正常状态下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准确来说,秦观今日的教学活动并没有结束,凌真就已经自己闯了进来,他是被迫停止的。
凌真看着眼前一脸惊讶的陆袖和满脸不快的秦观,这才想起陆袖此时只是什么记忆都没有的陆红衣,他这种可以瞬移过来的空间之术对于对方来说非常神奇。
其实受控于这个世界的法则和肉身极限,他的空间能力能发挥的实在有限。他是从秦观所在院落的h0u':n围墙出瞬移过来的,若是再远些,他也没办法了。
不过现在的陆袖显然并不知道这些原理,她的眼睛瞪大老大,像个看到新奇东西的孩子。
“你怎么进来的?”陆红衣惊讶地问道。
她并不惧怕生人,显然秦观将她保护得很好,并且给予了她相当多的尊重。
这点倒是挺出乎凌真的意料的,他原本以为以秦观的占有欲定会将人锁到自己的房屋内不让她出来。这个秦观确实变了,他和外面世界的那个人似乎已经是两个人了。
凌真对陆袖倒没什么恶意,颇为和善地回答道:“和你一样,也是游戏者。”
随即,他便回答起了秦观的问题:“我已同她断交了,今后她何去何从,是她自己的事。”
秦观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凌真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你做出最后的抉择之前,我不会参与任何一局游戏,等到游戏只剩下我们三人且你已有决断的时候,再来找我。”
“当然,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也可以找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凌真的视线转移到了陆袖身上,“陆姑娘,记住我的话,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在这局游戏中给予帮助。”
凌真还想向前走,秦观的刀却不知何时已经点在了凌真的肩头。他冷冰冰地说道:“快滚。”
凌真感觉到了肩头的刺痛,不由得笑了一下。他刚才怎么会觉得秦观变了呢?纵然有了几分人情味,秦观也还是那个秦观。
他向后退了几步,身影在空气中晃了几下,便凭空消失了。
这局游戏他已经全明白了,这个游戏根本不是一个单纯的杀戮游戏,如果只是做做噩梦,根本不会有人想要去杀戮对方。
在这个世界,他们这些游戏者已经被封闭了全部的记忆,对于他们来数,这个世界就是自己的世界,正常人又怎么会因为做了噩梦就去呢?那可是要被官府抓的!即便是他这种皇孙公子杀了人,也要去走个过堂,在皇城脚下犯杀戒是重罪。
但有了小丑当初发的标签,一且便又不同了。
凌真记得秦观陆袖拿到的“爱别离”,也记得李芙风手里的“求不得”,这些都是夹杂了人情的东西。有了背景,有了爱恨,那么小概率事件也有可能成为真实的现实,一旦人性开始接受考验,结局就远非常人所能预料了。
在正常情况下,当然没人会去,但当陆红衣死了,一直当纨绔的秦画景就会黑化复仇;当向暖财迷心窍,就会自荐枕席,然后开启被收入房中或者被杀的剧情;当秦云麓对自己的亲弟弟产生嫉妒,他就会想要得到神力,进而打压对手……
这就是小丑想要看到的东西,他要看着这些在灵纹空间叱咤一方的人成为普通人,然后在里面苦苦挣扎、痛苦、求而不得。
凌真看透了,他已经不再想参与任何事了,反正他又没有任何惩罚,随它去吧。
“他的能力很实用。”陆红衣看着凌真消失的方向对秦观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她’,到底是谁啊?事情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秦观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陆红衣,在这游戏中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到不利的境地,信息的缺失也会导致一个人的毙命。
“是迎缘楼的李芙蓉。”秦观有些懊恼地说道,“我让凌真将她困在府上,不知她怎么说出来,还杀了人。没想到就这么几天,她还是惹出祸端来了。”
“她??”陆红衣很难将那个一贯轻声细语的女人和连接在一起,“那她人现在如何?”
“当堂释放了。”秦观将手中的刀放回原有的位置,显然今天是不准备再教了,“妙就妙在,她将的锅甩在了当时已醉酒的王建成身上,她全身而退了。”
秦观不打算细讲其中的经过,他直接讲结果说给了陆红衣:“我只知道杀了游戏者可以拥有一项异乎常人的能力,并且可以在下一轮拥有记忆,但像她这种杀了普通人的会如何,我还不知道,但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我明白。”陆红衣点点头,她和李芙蓉只是点头之交,平日里几乎没说过话,听到这消息也不过是感到惊讶罢了,并无其它想法,“她既然能将事情嫁祸于人,就证明她是理智的,这样的对手很危险,确实不得不防。”
“你心里有数就好。”秦观从背后抱住陆红衣,双臂紧紧地箍在她的腰上,“下一局还有几天就开始了,你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还在花街口,就算跑过去,也需要一段时间,务必小心谨慎。如果……”
秦观松开双臂,将陆红衣扭过来,一双大手搭在她肩头,神情十分认真:“如果你遇到要命的危险,不要再去管什么仁义道德,一旦感觉到危险,立刻用杀招。水异能只要封住人的口鼻不能呼吸,那么再身强体壮的人都要窒息而死,这是无法避免的。你也不必不忍心,只要他无法呼吸就必然慌乱,你就可趁机将他双腿打折,倒时候你跑的远远的,放他一马也不是不可以。无论你选择哪一种,都必须以保证自己的性命为前提。”
陆红衣点点头,笑道:“放心吧,你有一柱香的时间总会赶到的,再不济,我也可以自保,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
秦观得了保证,才觉得稍微宽慰些。
鉴于李芙蓉的案子还在后续审理中,她人虽然没有被抓,但时不时还要去衙门里录口供,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迎缘楼,倒是不会给秦观造成什么麻烦。
这几天秦观在家中陪陆红衣,他不再教授她刀法,而是一心一意教陆红衣如何使用异能。秦观已经恢复了记忆,自然比旁人更懂得如何使用异能才能用最小的消耗打出最大的效果。
很快,最后一天就到了,这一天他和陆红衣相拥而眠。
等秦观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又回到了那条非常熟悉的街道上,前方也依然是那个花街的街口。眼前仍然是那颇为熟悉的血字——
“游戏第三局新的轮回已开始”
“游戏时间:北国十一月初一晚”
一切果然又都重新开始了。
秦观深呼吸了一口,他心中担忧陆袖的安慰,不得不快步走进花街。
若说从前,他是不怎么会担心陆袖的,她的实力不再他之下,两人真打起来,说不定他还会输。但眼下的陆袖毕竟还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陆红衣,杀伤力实在低得可怜。
秦观在门口匆匆打发了前来问候的刘猛子,他将手中的银票塞到对方怀里,指名道姓让他去把陆红衣给自己赎出来。刘猛子得了消息,就立刻跑着去办了。
没了刘猛子的纠缠,秦观的脚步也快了起来,他不能跑动,以他的穿着和这身份的名气,跑动起来的话在人群中太过显眼了,会招来更多祸端和麻烦,他不得不忍耐住心中诡异的情绪,压住步速。
他心中仍然对于李芙蓉杀过人的事儿耿耿于怀,他深知小丑的规则就是为了挑事儿准备的,所以那种不安也就愈发地强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