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具匣子
“我带你去。”李芙蓉招呼着纪如海往里走,才走了没几步,她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哎哟,我的脚……”
纪如海赶尽把她扶起来:“芙蓉姑娘,你没事吧?”
“嘶……好疼……”李芙蓉故意装作很痛,但还是正色对纪如海说,“我怕那王大爷再闹出事端来,咱们不能耽误时间了。这样,这路你不熟,你背我上去。”
李芙蓉的高傲冷清是出了名的,就算了那些富少爷给了钱,也摸不到一根头发,更别提背了。纪如海只当对方是对自家二爷情根深种所致,心下感动,一时也不疑有他,当下便答应了下来。
纪如海背着李芙蓉向前走,他心里乱糟糟的,惹怒了县太爷的公子可不是好玩的,他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李芙蓉看着眼前这汉子的脖颈,口中为他指路,左手却从腰间摸出一把b-i'sh0u来。
她的手在黑暗中颤抖着,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她杀过春桃,但春桃绝不算无辜,且她是一时失手所致。可面对纪如海,她却很难下杀手。她和纪如海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好歹也认识有几年了,对方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她终归是有些不忍下手。
眼见纪如海已经从外院墙边快走到后院的门口了,李芙蓉知道自己再不下手久没有机会了,一旦进入后院,就难免会有遇到一两个伙计,到时候一切的计划就泡汤了。
她眼一闭、心一横,手中的b-i'sh0u猛地插进了纪如海的脖颈之中!
那刀很锋利,李芙蓉的命也不错,从侧面扎的,没有直接遇到骨头,这一下竟将纪如海的脖子扎透了。
手已经下了,要想顺利,就必须下死手。她在插入b-i'sh0u后,顺势又划了几下,血管断裂,纪如海死透了。
“恭喜游戏者李芙蓉,成功杀死游戏者纪如海”
“恭喜游戏者李芙蓉获得神力……火异能”
李芙蓉看着眼前那两行血字,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她总归是拿到那个所谓的神力了,可这付出的代价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过了一会儿,又是两行血字缓缓出现在眼前——
“死亡两次,彻底出局!游戏者纪如海,出局”
“当前存活游戏者,六人”
李芙蓉的头脑从未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清醒,她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没有问题,向暖就是游戏者,她之所以会消失,就是因为她已经死了两次了。纪如海也一样,他头上那个大大的红色的叉就是他在之前的游戏中被人杀过的证明!
她开始体会到这个游戏的残酷,即便获得了神力,她依然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她会死,死得多了就不会复活,一切的希冀就会随之散去。
李芙蓉有一种预感,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她选择了这条黑暗的路,那么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她已经杀了人了,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她伸出手掌,那上面冒着一小撮红色的火焰。火苗很小,但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明亮。
从今天起,她就是另外一个人了,一个披着美丽外壳的妖魔。她要学会为了自己不择手段,这才能让她更好地隐藏在黑暗中。
李芙蓉看着掌心的火焰,恍惚间觉得自己的人生也亮了起来,那些从前追求的仿佛已经唾手可得了,她第一次孤身一人却感觉到了温暖。
这个世界,有权、有势、有力量,就有一切。黄金比什么感情都来得真!
“哈,哈哈……”李芙蓉低低地笑了几声,那笑声很低,随即消散于黑暗之中。
她在心中试着用意念在纪如海身上点火,一个非常小的火苗在烧着了对方的头发。
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李芙蓉还是心下巨震。这游戏的操控着不知是谁,但他手中确实握有无限的权力,可以要人生、要人死。
她趁着无人看见,将自己这把刀用袖子擦干净,又将这身黑色的外衣脱下来,扔在纪如海身上,然后又一次点起了火。
她反复点了几次火,火势才旺盛起来,她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头更是疼痛异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谓的神力虽然神奇,但能力有限,且不能滥用。
李芙蓉只是为了烧掉自己这身衣服,纪如海这么大个人不一定能被彻底烧掉,只要身体表层的肌肤被烧毁一部分变好。越是残破的尸体,仵作能检查出的信息就越少,即便将尸体扔到衙门里也不一定能检查出什么,倒也无妨。
做完这些,她强忍头痛,快速从小路溜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好像写火葬场啊……一颗虐文的心在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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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恶作剧游戏(四十七)
李芙蓉一路上倒是一个人都没遇到,只不过她前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躺下,后脚碧玉就回来了。
许是做贼心虚,碧玉的出现让她吓了一大跳。
碧玉见李芙蓉正站在地上,眉头立时便皱到一起去了:“我说姑娘啊,你怎么穿的这样少还起来?一会儿受了寒又要难受了。”
李芙蓉经历的事情多了,此时演技也娴熟了起来,她将心态放平稳,顺口答道:“我穿得那样繁复,在床上躺着浑身难受,等你又不来,我只好起身自己脱了。这不是刚脱下来,还没来及穿上别的嘛。”
碧玉毕竟还是个孩子,一听自家姑娘这样说,顿时自责起来。
她一边从架子上给她拿过披风盖上,一边说道:“都怪我不够麻利。姑娘,你将这汤喝了就上床去歇会儿。你不舒服的事儿我已经同陈妈说了,你不必担心,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
李芙蓉点点头,双手捧起了那装着鸡汤的碗,将那汤喝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嘴角再次扬起笑容。
是啊,她有神力了,她确实不必再担忧了。
有了绝对的实力,下一步她会去找应该找的人合作。
凌真有一点说得对,她确实不应该孤芳自赏而放弃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那些都是资源,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总有一天,秦画景会回到她的怀抱里,因为他早晚会发现,只有她才能真正地帮助她,只有她对他才是纯粹的无私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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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自从第三局开始,就莫名有些担忧。
他从街外到迎缘楼内的这一段路几乎全部是大步快走进去的,他隐隐感到一种不安,那种来自于经验的不安。
在这个世界他确实因为获得了人类的情感而感到恋恋不舍,但也正是因为这副身体的束缚,他的脑力和战斗能力也大幅下降了,受困于实力限制,过去的秦观能做到的运筹帷幄,对现在的他来说就变成了一种工于心计的勉强。
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后援保障,一切仅限于脑力的计谋都是开玩笑。计谋的运用就像是在运行一台精妙的计算机,巧妙而刻板,但人的变化却是无穷无尽的,这些变量会使得原本设定得非常完美的计谋出现种种超乎想象的变化。
有人会将这种意外称作“天意”,而过去的秦观往往用超高的智商碾压去将这种意外计算出来,或者用实力来弥补天意带来的缺失,以此使得自己的计划接近于□□无缝。
但现在实力被大打折扣的秦观首次感到了不安,那种他无法控制的不安。他冥冥之中总觉得会有些意外发生,那种从前不大会出现的紧张情绪使得他有些自乱阵脚。
直到秦观在陆红衣的房间里见到她的那一刻,秦观才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他见房中有人,刚想送一口气,就见陆红衣的头顶上多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大大的叉,他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了?”陆红衣见他不说话,表情又十分诧异,不由得有些吃惊。
秦观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的头上也开始出现红叉了。”
“我已经知道了。”陆红衣苦笑一声,“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我便已经从镜子中看到了。”
秦观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这就证明在这一局中,规则发生变化了,所有死过一次的人都会被暴露。
这个楼里还有别的游戏者,他如果直接带陆红衣出去,就难保她不会被人发现,他开始思索起怎么带她走才更安全。
然而陆红衣接下来的话让秦观的脑子彻底当机了。
陆红衣皱着眉头,好半天才说道:“我觉得我们恐怕有□□烦了。这一局的初始发生了很多变化,我们可能无法再用前两局的经验了。”
“我刚醒来的时候,发现出现在我房间的丫鬟是临时来顶班的小兰,她看起来精神恍惚,我从她的话语中才知道昨晚……也就是游戏开局的前一天,向暖死了,是无缘无故被人杀死在房中,头和身体分离,而且官府判断是多人作案。”陆红衣说着,脸上的表情难掩忧愁,似乎对于这种变化十分担心。
秦观到并不是太惊讶,向暖是他亲手了结的,具体的情况他当然最清楚。他当时已经看到了死了两次就会出局的事儿,心中早有准备,只不过向暖会以这种形式死去,还是让他有些失算的感觉。
他原本以为被淘汰出局的向暖应该会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她存在过的痕迹理应被彻底抹杀才对,却不想她还以尸体的形式非常合理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事情一旦惊动官府,就有些难办了。
一旦有了官府插手,如果再想对其它的游戏者出手,那事情就会变得有些蹊跷。试想如果所有出局的游戏者的尸体都会出现在游戏中,那么将会引起官府大幅度的警惕,接下来的计划便不大好实施了。
他将其中利害同陆红衣说了,两人先将想法和信息沟通一番,才好联手对敌。
“事不宜迟,趁现在是半夜,我们最好现在就走。”秦观略一沉吟,便做出了这个决定,“虽然你头上的红叉有可能被李芙蓉看到,但以你现在的身份待在这里就会受人摆布,必须赶尽撤离。”
只要人到了自己家中,不管是什么身份,总归是能挡上一挡,怎么也能扛过三个月。
秦观给陆红衣拿了大氅,正要给她系上,只听得门外有人敲门,但却并无人打招呼,这不像是楼里伙计的作风。
他一愣,这敲门的方式和自己养的死士一模一样。但是一般来说,死士一惯在暗处保护,如非出现紧急情况,绝不会主动上门。
“进来。”秦观沉声说道。
他一边应承着,一边将陆红衣扯到自己身后,并向后退了几步。
秦观外出一般是带四个死士,两个在内院等着,另外两个在马车附近。
进门的那两个死士,他们一般是被安置在纪如海处,一同等待。纪如海在明处,一般和他们有一点距离,而他们在后院马车附近接应,两者之间隔着院墙。
“主人,纪管家死了。”站在左边的那名死士单膝下跪,抱拳说道。
“什么?!”秦观手中一松,大氅一下子滑落到了地上,“怎么回事?”
“是属下看管不利!”站在右边的那名死士立刻跪下请罪,说道,“我们原本按规矩在马厩附近蹲守,但方才不知道发生何事,墙外竟然起了火,我们意识到是纪管家的方向,便立刻冲了出去,可纪管家却已经……”
“我养你不是听你说废话的。”秦观的眼神冰冷至极,他将视线转向左边的死士,“你说,说得跟他一样废话连篇的话,就别他妈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左边那死士的心理素质明显比右边那个好得多,收到责问之后也并没有表现得很惊恐,声音依然十分平静。
他说道:“主人,目前探测情况如下。火势不大,扑灭后虽然尸体所有损毁,但扔可以发现纪如海不是被烧灼而死,他的死因脖颈部被重创,咽喉处被穿透了。”
秦观点点头,似乎对于对方的说法非常满意:“你继续说。”
“属下怀疑,这事儿和迎缘楼的李芙蓉姑娘有关。”死士果断地说道。
“哦?何以见得?”秦观不置可否,只是抛出了问题,“她一届女流,手上劲力有限,又没有练过什么功夫,如何能近距离杀掉一个成年男性?且脖颈出有骨骼,她的力气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大。”
左侧的死士毫无慌乱之意,非常平静地回答道:“纪如海的脖颈受伤出未曾伤及骨骼,乃是一刀从脖颈后方插入,再从前面穿出,即便是女人也可做到。”
“我等二人曾看到李芙蓉姑娘一身黑衣,带着斗笠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一人回来,但身上的黑衣却已经褪去。行走的时候十分小心,一直贴着墙根,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嫌疑很大。”死士继续分析道,“属下大胆推测,纪管家之所以会被近身偷袭,很有可能是因为熟人作案,他对芙蓉姑娘没有任何戒心,就更容易被近身。而且……”
“说下去。”秦观挑挑眉,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
“如果不是熟人作案,外面定然会有打斗的声音,恕属下斗胆自夸,属下还不至于耳聋到这等地步,若是听到纪管家呼喊,肯定会前去帮忙。”拿死士低着头说道,“我隐约听到他和芙蓉姑娘有所交谈,语气熟稔、并无异样,这才没有出去。没能及时发现异样,属下该死!”
“无碍,事发突然且有悖常理,不是你能阻挡的。”秦观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只道,“你起来吧。”
秦观知道,这事儿要怪就怪还没恢复记忆的秦画景,怪不得别人。那会儿他故意做出一副纨绔的样子,所以与李芙蓉有过一些往来,李芙蓉为了见他常常私下里去找纪如海,直到这一年来才因为失望而有所收敛。
这事儿既然是常态,就怪不得这两名死士大意了。
左侧那名死士起来后,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主人,如今纪管家的尸首如何处理?”
这一句就是问秦观是私了还是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