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具匣子
欣喜之余,她当下拿出十两银子给村长,说是帮着村里的大伙改善生活,又拿出五两算是私人答谢村长。
何村长为人还算比较正直,推脱不过才收下了银子,只说这钱都会拿来为村里的孩童修建学堂。还答应陆袖不会与他人说她得了重金的事儿。
村里人的日子都苦巴巴的,平时除了交赋税,剩下的粮食也是刚够生活。有些家中有人在镇子上做工的,一月下来能赚几个铜板,其余时候很难见到真金白银。
陆袖将剩下的三两银子硬塞给了韩猛夫妻二人,见他们不收,只好说今后还想要继续住在这里,先交伙食费。
何村长见陆袖出手豪爽,心想她果然是江湖中人,又对陆袖信任了几分。
见她一个姑娘打算在村中长住,又不愿意太张扬,何村长便出了一个主意。
他让陆袖扮成刘三娘的远房亲戚,对外只说是父母死了前来寻亲。不仅如此,何村长许是因为拿了陆袖的钱财,办起事儿来特别有效率,转天就给她送来了户籍证明。
有了户籍证明,又有了200两银子的巨款,陆袖觉得自己就算好吃懒做也能吃一年,而且镇子里本来消费水平就很低,200两银子在镇上买房都能买两三套了。
有户籍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安稳,即便是生存者也很难去怀疑一个有户籍的“本地人”,她在此地可以算是真正的平安了。
过了几天,陆袖的身体完全康复了,碍于死亡条件的压迫,她一心盘算着到镇子上去看看。不只是想彻底抹去死亡条件,更重要的是她先去看看有没有赚钱的机会。
她可还记得那王守财一开始是靠着在镇上麦馒头再卖到交易所发的家。
那个王守财死了以后,李壮壮估计是觉得自己钱多,便没有再继续卖馒头了。
大部分生存者都被投放在了山里,更有甚者连着走了许多天都仍在山中,根本没有出路。
系统商城不卖吃的,唯一卖吃的的王守财又死了,论坛上的生存者们都急疯了。论坛里现在有不少帖子都是求交易所里能多些卖些吃的和工具的人,价格再贵也比死了好吧?
陆袖打算抓住这个商机。
她以“镇上治安好,想在镇上定居”为由,拜托刘三娘陪自己到镇上走一趟。
刘三娘对这个妹子很是喜欢,再加上家中无事,自然也没有推脱。
寒山村所属的镇子是临水镇,按照刘三娘的介绍,临水镇隶属于安县,位于在梁汉国的北方,但不是最北边,这也是陆袖在山顶上没有感到太冷的主要原因。
临水镇算不上特别大,但是看上去比寒山村要繁华许多。
镇子中间两条长街,是镇子上最繁华的商业地段,主街道都是石板铺就的,比寒山村的土路高档了不少。
“三娘,这镇子上,有没有卖房产的?”陆袖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向刘三娘询问。
“我说妹子,这房子可不是瞎买的。”刘三娘只当陆袖是因为一直四海飘零才不知世俗之事,当下便解释道,“因着临水镇并不是最繁华的地界,所以许多的房子都是祖产,家族之人也都住在附近。咱们梁汉国的律法规定,要是卖房的话,除非是亲戚朋友都表示不买这房子,再加上族长也应允,这才可以卖。”
陆袖听了这说法,这才想起一些已经被她遗忘了许久的知识。
她早先喜欢听些历史小故事,也听野史,她曾听说过有些朝代有这样的规则,只是听过一耳朵也没往心里去,没想到梁汉国的律法也是如此。
刘三娘见她不说话,又见她面上有些遗憾之色,当下继续安慰道:“不过妹子你别灰心,你想要搬到镇上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考虑到有些外来做生意的人想在镇子里落脚,再加上一般一个家族都住在一起,镇上都是有些钱的散户,偶尔倒是也有房子出售,只不过就是要等时机了。”
听了刘三娘的话,陆袖彻底打消了买房的念头。毕竟买房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就算是镇子里普遍没钱,但事关地契房产,那都是最贵的东西,手续繁杂,对于她这种不便声张的人来说,总归不是好办法。
而且,钱是最好办的,难的还是时机,她可等不了这么久,她必须快速积攒货币以换取更多的物资。
陆袖灵机一动,又问道:“那你可知镇子上有哪些便宜些的房子可以贷给人住么?”
买房难,但是可以租房啊!陆袖立刻有了一种大城市的底层人民的感觉。
“你要贷房?”刘三娘眼珠子一转,“这倒是可行!”
“哦?这怎么说?”陆袖见事情有门儿,赶紧凑过去想问个清楚,又觉得在路上说要紧事也不方便,便说道,“三娘,你看这日头也近午了,咱们不如找个铺子,边吃边说吧,外面也怪冷的。”
“去铺子里头吃?”刘三娘有些犹豫。要去铺子里吃,便要花上不少冤枉钱了。
“你帮了我这些日子,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呐!”陆袖见刘三娘犹豫,笑道,“多亏你帮忙我才能得这些银子,你就别和我客气啦。再说了,我过去一直在山野间流窜,极少能吃到像样的饭食,你就当是可怜我,和我去吧!”
陆袖一边说,一边将刘三娘拉进了附近的一个酒家。
刘三娘见推脱不过,只笑骂道:“你这磨人精,难道这几日我还亏待了你不成?”
说罢,也就随她一同去了。
二人点了一肉一素两个菜、两碗饭,又要了一壶热茶,这才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这些饭菜加在一起也就25个铜板,对于有大笔银子在身的陆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挑费。
本来陆袖还想多点写饭菜,但看到刘三娘肉疼的眼神,果断放弃了。
要知道,县衙的县太爷一个月也才拿30两银子,可见在梁汉国,银钱的购买力是很高的。
再加上庄稼人本人就靠山吃山,根本不会在外面买什么吃食,所以就更显得下馆子费钱了。
入乡随俗,陆袖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特殊了。
跟刘三娘一番交谈下来,陆袖才知道,若想租房子,先要找牙人。
这所谓的牙人,也叫牙郎,就是专门帮人租房子的,相当于一个保证人。
若是买家或者卖家有谁签了契约却不守规定,这牙人可做凭证。若是房主的屋子突然不租了,也要先找牙人帮忙给租户找一个条件相当的地方住,这才能停止出租。
陆袖与刘三娘吃完了午饭,便找到了一个姓李的牙人。
这位李姓牙人在当地名声不错,做人也很守规矩,租房子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找他。
陆袖看中的是一个坐落在街角的院子,不是很大,地儿也有些偏,通常是不大好租出去的。有钱的人自然愿意租大房子,没钱的又租不起,这院子也就闲置了下来。
但这样的小院子,却很符合陆袖的心理预期。
从这间房走到街上中心的地带并不远,算是在官府衙门门口,很安全,但又不喧闹。
她本就想找个安静些且不显眼的地方住,因此对李牙人介绍的房子很是满意。
租房子的是一个有些钱的商人,本就有几处房产,这栋是闲置的,本就是用来出租好赚些稳定的银钱。
这只是个一进的房子,几间不算大的屋子外带一个小院子,所以价钱也很低,每日6文钱,一年下来是2000多铜板。
临水镇本来外来的人口就少,房子租不出去,这会儿那商人见她张口就要租三年,当下就把零头抹了,一年只收她二两银子。
陆袖高兴坏了,本来她在这个副本最多也就待三年,买房怎么想怎么不划算,租房子三年才6两银子,简直是白捡来的啊!就算她日后离开此处,这6两银子也不算亏。
双方都很满意,生意也就做成了。
陆袖从找牙人到租好房子,一共才用了一个多时辰,不可谓不迅速。
陆袖琢磨着自己要搬家到新房子怎么也要几天的时间置办东西,当下和刘三娘商量了一番,刘三娘答应她明日一早在新房子处汇合,届时再帮她归置屋子。
由于村子里镇上还要走上好一段距离,如果想回村子,必须要提前返回。于是陆袖再三道谢之后,刘三娘便先行回村子了。
刘三娘是有丈夫的女人,在外留宿总归是不大方便,即便是和同性出门,昼夜不归也是个好说不好听的事儿。
陆袖与刘三娘不同,她一来尚未婚配,所以没有限制。二来,她刚买了新房,自然要留在此地收拾新房,被褥、米面、灶具都要添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将刘三娘支走了以后,陆袖便继续和那李牙人攀谈了起来。
陆袖主要的目的还有一个,她想找李牙人问一问买卖丫鬟、下人的事儿,自己独居毕竟还是有些不大安全,而且生活上也不方便。要是刘三娘在的话,一定会心疼她花这笔钱,说不定还会每天亲自来帮她收拾房子,但陆袖真的不忍心这样消费别人的好意。
钱好还,人情债难还,陆袖是一个不愿意欠债的人,更不想在这个世界留下过多的牵连。
她方才租房子的时候,也问过李牙人认不认识卖丫鬟的人牙子。
镇子上虽然穷人多,但多少还是有几户员外,也需要买些下人,这门路自然也有。那李牙人就是专门做这些生意的,在镇子上混得很开,自是有这一门关系的。
镇上虽然有些有钱人,但毕竟少,需要下人的地方也少,其实李牙人平时是很难靠买卖丫鬟拿到钱的。听到陆袖的要求之后,顿时喜笑颜开。
在李牙人拿到了她的介绍费之后,就更加尽心尽力了。
最后陆袖在李牙人的推荐下,陆袖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姑娘离着十八也不差几岁,陆袖也不必有种雇佣童工的感觉。
小姑娘没有正式名字,到那儿干活就被主家随便赐个名字,将就着用。
姑娘看着虽然有些木讷,但很是老实,手里有一些不太明显的茧子,一看就是干惯了活儿的。
听李牙人说,那姑娘本来就是贱籍,不知道父母是谁,是从小就被卖到药铺老板家的小丫鬟。
她在铺子里做些杂活儿,但随着她年龄增大,就不适合再留在都是男伙计的药房了。镇上婚配早,已经过了十四却还未婚配的姑娘实在是少得很,于情于理她都无法再继续留在药铺,这才跟了陆袖。
李牙人是个有眼色的人,他没有向陆袖索要过多的钱财,想来是他爱惜羽毛,不愿轻易败坏积攒多年的名声。
帮陆袖办了事儿之后,他也就告辞了。
李牙人走了以后,小院子立便只剩下陆袖与那买来的姑娘两两相望。
姑娘已经年满15了,身形也已经抽条,逐渐向凹凸有致的方向发展,这也难怪那药铺要赶她出来。
十五岁不小了,年龄大些懂事,陆袖也就没有顾虑了。她买个人主要就是帮自己打打下手,还能顺便缓解一下寂寞。若是年龄太小,她还真不方便带着。
虽说这姑娘身世坎坷些,但该立的规矩还是得立。
陆袖沉默了两秒,开口说道:“我这里没有那许多规矩,只一条,你若是跟着我,便要都按我的要求做事,你可明白?”
那小姑娘明显害怕自己被再卖给别人,当下就保证自己绝对听话。
药铺东家的小儿子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亏得掌柜的从小看自己长大,这才找个由头把她给发卖了,又拖了李牙人,给她找个好人家。
这次的主家看上去年龄不大,也不像是那种凶恶之人,她想,若能这在里留下,总好过在药铺里提心吊胆。
陆袖见那姑娘唯唯诺诺的样子,口气也松了几分:“你原先在药铺做工的时候,可有名字么?”
“没有正经名字,只换我作二丫。”姑娘老老实实地答道。
陆袖知道她是被遗弃的孩子,连个姓都没有,当下也有些同情。她只得无奈道:“你从今往后便唤作青霜吧。”
“多谢主子!”小姑娘明显挺高兴自己有个新名字。
陆袖对于“主人”和“奴隶”这一套关系不大习惯,她买下的不过是一个可怜人,实在犯不着让对方低三下四。
但同时,陆袖一贯是不敢高估人性的,过分纵容也可能导致手下人的反叛。
只思索了片刻,陆袖便说道:“咱们主仆二人今后就住在这院子里,我不想引人注意,你平日里只唤我作小姐就是了,主子之类的称呼可以免去。”
青霜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
冬日里的太阳总是早早下山,只要过了正午就像是一场大戏过了**部分,其余便都索然无味、草草收场了。
陆袖抬头看了看天色,看这日头,估摸已经有三四点钟了。
这里虽说是城镇了,但到底临水镇并不是什么繁华大镇,和南方的都城更是没法比。这里的人习惯日落而息,太阳下山后,除了一些做饭店生意的,大多都打烊了。
陆袖寻思着,天要是再黑可就不好再添置东西了,于是便吩咐道:“青霜,你拿着我这十两银子,去街上帮我购置一些寝具。因着贴身的物什,务必要选些品质好些的料子。明白吗?”
“青霜明白。”小姑娘规规矩矩地答道。
“对了,你自己的被褥也买一下,料子上可选些结实牢靠的,在我这里,不必太苛刻自己。”陆袖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买完寝具若还有富裕的钱,就买些日常的用具。我新搬到这屋子里,里面什么也没有,你看着添置吧。买完你就先回宅子里等我。”
陆袖安排完青霜的事儿后,小姑娘就拿着钱办事去了。
她根本不担心青霜拿钱跑了。那青霜不过是个小姑娘,从小到大连个远门都没出过,跑能跑到哪里去?镇子就这么大,谁还不认识谁?青霜不会傻到断了自己的生路。
而且青霜卖身契还在自己手里,她断不会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