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感觉挺冷
第149章 暗牢（下）
借着透过那栅栏门照进来的微光，冷悠然只看到了不多的几个瘦削却模糊的人影，可从那仍旧不停传来的细索声中，却不难发现，这片黑暗的空间内，远不止这几人，此时还有更多的人向她包围而来。
冷悠然心下微沉，满目凝重，要知道这里的人虽然都被封禁了修为和神识，可也还都是修士，她的肉身是强悍，可别人也不见得就差上多少，此时她根本来不及解开封禁，光凭招式的话，她又能对付几个人？十几个？还是几十个？而这里又有着多少人？
“把那尸体丢给他们。”忽然一道暗哑的声音，自黑暗的一隅传来，让冷悠然的眸光微微一顿，下意识的寻声望去，却仍旧什么都看不见，下意识的向后慢慢退了一步，跨过那尸体，背靠栅栏，抬脚把那尸体向前踢了踢，却并没有踢出太远，而是让那尸体仍旧停留在光线能照到的范围之中。
“嗤，你真的想看么？”那暗哑的人声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之意。
冷悠然的脑海之中却是忽然划过了一丝什么，目露惊恐的望向那了已经被不少人形包裹在了其中的尸体，心下有些后悔，却是已经晚了，浓重的血腥气瞬间铺面而来，咀嚼声，争抢声，瞬间侵占了冷悠然的所有感官，被无限的放大开来，让她瞬间白了脸色，撑着身后的栅栏门，弯下腰，狂呕了起来。
“啧啧啧……像你这般没用的，居然也能被丢到这种鬼地方来。”一双赤露的满是脏污的双脚出现在了冷悠然的视线之中，她抬手抹了把嘴，白着脸，抬起头来望去，借着微弱的光线便见一个同样瘦削浑身脏污，头发蓬乱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唯一不同的是，这人的身上裹着几件破旧黢黑的衣服，即便隔开了一段距离，仍旧有阵阵腐臭味儿传来，却意外的压下了那血腥之气。
冷悠然眯了眯眼眸，想要把那距离她不远的人看的更清楚一些，可那人所站的位置也不知是他有意所为还是怎么的，无论冷悠然怎么去看，却都只能借着微光看个大概罢了，面容依旧十分模糊，她慢慢直起身来，与那人相对而立，却是对上了对方那双在这昏暗之中闪烁着幽寂光芒的眼眸。
“莫悠悠，不知前辈怎么称呼？”她开口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沙哑。
“外面那一套在这里可行不通，看在你没一进来就被吃掉的份儿上，我提醒你一句，若是想要活下去，便要让他们都怕你，在这之前，可千万不要睡着了。”那人话落，便走到了包围着尸体的那一群人之前。
不知怎么的，那些人，在这个穿着衣服的男人走过去的时候，竟然都退了开去，那穿着衣服的男子，侧对着冷悠然，低头站了一会儿，才从那已经被撕扯的七零八落的尸块儿中间，捡起了一块儿尚算完整的肉块儿。
似是发现了冷悠然正在注视着他一般，转过头，冲着冷悠然恶略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却因着周围的环境所致，越发显得渗人。
冷悠然看着那重新没入黑暗之中的人影，抿了抿唇瓣，又扫了一眼那疯狂抢食着尸块的人群，终是迈开脚步，绕开了那一片如同炼狱般的地方，向着那自她进来之后，唯一开口说话的人摸索了过去。
地面并不平坦，冷悠然走的很小心，却偶尔还是会踢到，或踩到一些会发出奇怪响声的东西，她一边适应着越发黑暗的环境，一边摸索着前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闻到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嗤笑声。
“左边两步，往前一步……”熟悉且暗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冷悠然犹豫了一下，才依言照做，额头却是忽然不轻不重的撞在了一堵墙壁之上。
“嘶……”刚刚被撞过一次的额头，此时再撞一下，饶是肉身强悍如冷悠然，没有了修为的支撑，依旧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由得侧了侧身，借着自门口透进来已经极为微弱的光线眯眼细细分辨，这才发现，面前的地方居然有一个比她矮了大概半头高的洞口，也难怪她一直伸着手臂摸索，却依旧还是撞在了石头上。
“你进来之前，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那人见冷悠然摸索着坐在了洞口，才开口问道。
冷悠然靠在洞口一侧的墙壁上，见那人并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才短暂的松了口气，要知道，现在没有了神识辅助的她，单单凭借着一双还没完全适应了这黑暗的眼睛，走来此处，是十分危险的行为，若是那人想要攻击她，她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幸免，这一切都是一场赌博，只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是赌对了。
“晚上。”一边回答那人的问话，她一边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光，打量起了这巨大的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牢房，虽然还是有些阴影看不清楚，可从里往外看，到是比站在门口看的清楚多了。
门口那边从这里望去，依旧人头攒动，粗略估计下，少说也有几十个人，之前那被冷悠然杀死的人已经被他们分食干净，一些没有抢到肉的，远看着竟是趴在了那处地方，即便不走过去，冷悠然也多少能知道一些，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身后的洞口内，传来了细微的咀嚼声，冷悠然背脊微微一僵，用力抿了抿微微有些颤抖的唇瓣，眸中划过了一丝带着些许了然的悲悯。
“你要不要也吃一点儿？”冷悠然感觉又东西靠近自己的手臂，下意识的看去，却是发现，一个头骨被一只脏乎乎的手从洞内递了出来，那头骨内放的并不是人肉，而是一些黑亮亮的不知名的小甲虫，只是这也并没有让她释然多少，她可没忘记，刚刚洞中那人，可是捡了一块儿人肉的，想也知道，这些虫子，是吃什么长大的。
“谢谢，不过不用了。前辈，在这里多久了？”冷悠然移开目光，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些恶心的事情，开口问道。
第150章 魔九夜
“嫌弃？”那人却并没有回答冷悠然的问题，而是收回了手，一边含糊不清的向着冷悠然感叹着那小甲虫的美味，一边继续咀嚼着那些小东西，声音缓慢，且清晰。
随着那声音传入耳中，冷悠然的胃部又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翻腾了起来，她虽然很想现在就放开神识，调动符馨月锁在她穴窍中的仙元，寻到付清秋和魅影，立刻离开这鬼地方，可却发现，刚刚那些分食过尸体的人已经散了开来，甚至有几个就出现在她身侧不远，虽然没有凑上前来，却是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那目光里充满的是如同野兽般的贪婪和渴求。
冷悠然只是一扫，便明白了这些人盯着她的意图，正如洞中那人警告过她的一般，这些人，是在等待，如同狩猎的野兽一般，等待她着疲惫不堪的睡去，便会一拥而上，将她分食干净。
她试着开口与这些人沟通，想要在这些人中再寻到一个神智尚算清醒的，可却最终一无所获，这整个一个巨大的牢房内，上百人，甚至更多，却只有身后洞穴之中那一个人，或许勉强还能算是正常。
思及此，冷悠然不由的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洞穴，知道再这般拖延下去不是个办法，不由的压低声音试探开口道：“前辈，可想过要离开这里？”
“离开？莫不是你刚被关进来就疯了不成？”那人嗤笑一声，说道。
“我本就是进来救人的，若是前辈愿意帮我，我带着一人离开是离开，带着两人离开，也同样是离开，并没有什么不同。”冷悠然转过身来，侧身跪坐在那洞口前，端的是一脸真诚，她知道，自己虽然看看不见里面，但里面那人肯定早就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一定能看的清她。
洞穴中自冷悠然话落之后，却是安静了下来，连咀嚼声都消失不见，冷悠然却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一道有如实质的目光，此时正落在她的脸上，似是在辨别着，她的话是否可信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就在冷悠然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那人却是问道：“你就不问问我，因何被抓进来的？”
“这重要么？离开这里，你我便谁也不认识谁，前辈如何自然与我无关。”冷悠然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动，抿唇压下嘴角想要翘起的意图，再接再厉道。
“也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到是想看看，你有多少本是，说吧，需要我做什么？”那人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笑言道。
“前辈只需要把你这洞穴借我一用，在我解开自己修为禁制的这段时间，帮我守住洞口便好。”冷悠然闻言目光就是一亮，立刻开口道。
“你就不怕我等你入定之后，便由着他们冲进来？或者是……”那人忽然自洞中探出头来，鼻尖甚至已经快要贴上了冷悠然的，双目对上冷悠然那双明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开口说道。
冷悠然却是在这一瞬间，眸色忽的一凝，那人的眼睛虽然乍看之下是黑色，可此时离得近了，她竟是在那瞳孔外围的一圈儿，发现了一丝极为规则的猩红之色。
“你……”冷悠然震惊开口，却是忽然被对方捂住了口鼻，一股极为浓重的腐臭味儿窜入鼻腔，让她的脑子嗡嗡作响。
“魔九夜，见过莫小仙子。”魔九夜露出了一口白牙，似乎并不意外冷悠然看破了他的伪装，笑着低声说道。
冷悠然此时却是紧紧的盯着魔九夜，尽量忽略掉脑海中的轰鸣之声，让脑子正常的运转起来，只是她却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何在这临仙城的暗牢之中会惊现一个带着伪装的魔族，魔族的气息，与仙人天生不同，他又是怎么混过了外面那些人的视线，落得这般田地仍旧没人发现的？还是说，他根本就是被人有意丢来这里的？
“你竟然不怕我？”魔九夜松开了手，望着冷悠然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冷悠然眼眸中的震惊不解他并没有错过，甚至在这双尚算的上清澈的眼眸之中他还分辨出了许多其他的情绪，诸如后悔什么的，可却唯独没有恐惧。
“为什么？你明明是后悔的，可却不是因为惊惧。那你是在因为什么后悔呢？”魔九夜又凑近了一份，甚至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冷悠然的额头之上，那双眸子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冷悠然问道。
“你自己是什么，你不知道么？”冷悠然向后退了退，声音依旧压抑的极低，却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此时的她对于魔九夜出现在此有太多的不解，她不相信这自称对方没有看出来，却偏偏问了最无关紧要的问题，也就意味着，他根本不想告诉冷悠然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可你并不是因为怕我啊！”魔九夜双手撑地，又往前爬了一点儿，使得整个上半身都探出了洞口。
“那你到底是帮不帮忙？”冷悠然继续退后，压下所有的疑惑不解，一瞬不瞬的盯着魔九夜，问道。
虽然多年前路过炎天域的时候，符馨月就警告过她要小心魔族，她也知道这仙界的仙人与魔族的魔一向都处不来，只要见面就会发生冲突，可此时在那些与野兽无异，时刻把她当做美食一样垂涎着的已经被关疯了的人类，和魔九夜之间，冷悠然还是更愿意选择这个思路尚算清晰的异类作为合作对象。
魔九夜闻言又继续往前爬了一点，才慢慢的改爬为坐，定定的目露审视的看了冷悠然一会儿之后，便伸出手来，向着洞穴，对冷悠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冷悠然同样看着对方，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钻入了那洞穴里，里面的空间不算大，也直不起身来，但盘坐下来到是足够，只是，那洞壁角落中一颗颗被养满了黑色虫子的头骨，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四下环顾了这不大的洞穴一番之后，冷悠然终是选择了一块尚算干净的地方盘坐了下来，调整呼吸，把自己的意识慢慢的融入到了那被她自己封禁起来的元神之中。
第151章 发现
灵宫内，冷悠然的元神睁开双目，定了定神，才走到灵宫的大门之前，随着几个手决的掐动，那大门之上被她自己落下的禁制，悄然消失不见。
踏出灵宫，冷悠然便看到了自己那被封锁的识海，在一片波澜壮阔的深紫之上，覆盖着熠熠生辉的繁复纹路，这种禁制冷悠然到是曾在龙魂宫的藏书中见过，不复杂，属于普及型的封禁之术，可却是以神识强度为依托的，虽然她的神识强度一直都比同等修为的修士要强上很多，甚至可以比拟修为高过她几个小阶甚至一个等级的修士，可比起那落下禁制之人，还是差了不少，很显然外间那与她只有一面之缘，落下这道禁制的玄仙应该有着专门修炼元神神识的功法在身。
这一发现，让冷悠然眸色有些凝重，那玄仙是城主府中之人，那是不是意味着，还有更多修炼过同样功法，甚至是修为比那玄仙还要高的修士存在，若是如此的话，那她便需要更加小心快速的行事才行。
心下有了一番计较的冷悠然，也不再多做停留，此时她的灵宫已经解开封禁，虽然整体元神的情况比想象中的略好一些，可仍是不足原有的百分之四十，却也暂时足够她应付眼前的情况。
退出灵宫的冷悠然，睁开眼看了一眼外面，有了神识的辅助，也让她的可视范围大幅度提升，见魔九夜依旧盘坐在洞口，她想了想，还是先唤出了金灿，归根究底，不过是仍旧对魔九夜心存疑虑罢了。
在金灿出现在洞穴之内的刹那，外面的魔九夜便望了过去，一双带着两圈儿猩红的血眸，瞬间，与金灿那双光芒熠熠的金色眼睛对上，不由得同时看到了对方目光之中的不善，又很快错开，默契的同时选择了不去打扰冷悠然。
有了金灿的守护，冷悠然彻底安下心来，很快的在自己的经脉之中寻到了符馨月埋藏在她穴窍中的仙元，小心翼翼的用神识包裹住，向着自己的丹田进发而去。
这些说起来简单，可因着符馨月的修为高过冷悠然太多，这一过程却并不轻松，那小小的一丝仙元不好掌控不说，更是每在冷悠然的经脉之中移动一寸，都好似一把小刀划过血肉，不是十分痛苦，但那丝丝拉拉的疼痛却意外的磨人。
不知过了多久，冷悠然才满头大汗的睁开了双目，虽然消耗了不少神识，有些疲惫，经脉内也还存着些许隐痛，但周身重新被灌注上力量的感觉，却是让她通体舒泰，似是大病痊愈一般，有着少许虚弱，却满心踏实。
她只是稍稍调息了一番，便走出了那个小小的洞穴，外面那巨大的囚室，也在她的视线中变得彻底清晰了起来。
冷悠然这才发现，整个囚室内，所关押的修士数目远不止是自己以为的几十人，而是有着上百人之多，只是其中不少都将自己掩藏在漆黑的角落之中，几面的墙壁上，更是有着不少大大小小的好似巢穴一般的洞口，应该是被关押在此的修士日积月累之下，开凿而出。
最让她震撼的，便是那满地的残骸，越是远离囚室的栅栏门，残骸越多，有些已经化作了白骨，有些上面还残存着一些或是风干，或是腐烂的血肉，但几乎每一块儿她能看清的残骸之上都留存有或多或少，啃食过的痕迹。
“竟然真的恢复了，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魔九夜站起身来，打量了冷悠然一番，带着些许玩味的说道。
冷悠然只是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稳稳的迈开脚步，向着不远处凑在一起的几个赤裸的人走了过去，不顾那几人满面的惊恐，随手强硬的拉过一人，探入了一丝自己的仙气和神识。
这人的身体状况虽然不算是健康，却也没什么大碍，识海却是早已混沌，虽然那封禁保有了大部分神识无事，可封禁外的情况，却是一团乱麻，冷悠然有理由相信，这样的人，即便是打开了封禁，恢复了神智，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一连检查了几人，都是这样的情况，这不禁让冷悠然的一颗心如坠冰窟。
要知道，这些人飞升前几乎都曾经是雄霸一方的强者，即便飞升之后过的不好，可有些骨子里沉淀下来的东西也不会改变太多，他们内心的强大，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别说只是吃人肉维持生命，就是为了活下去，让这些人去吃自己的肉，他们其中的绝大部分也同样狠得下心，下得去嘴，可这被关在暗牢之中的人，几乎全出现了这种神智失常的情况，这就不太正常了。
思及此，冷悠然心下一凛，不由得把空间之力聚集在了双目之上，这一看之下，确实是在牢房内发现了阵法的节点，不过只是一个大阵的一部分，整体如何，具体的阵法如何，却尚不明确，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阵法对于神识有着隔绝作用，身在牢房之内，无论神识怎么去探寻，都察觉不到外面的情况。
“我们可以走了么？”魔九夜一直看着冷悠然，见她接连检查了几个人之后，眉目越发的沉凝，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嗯，这个找上门来的合作对象似乎也不算是太没用，他想。
“稍等。”冷悠然闻言收敛了思绪，望向魔九夜那张脏兮兮的脸，不由的蹙了蹙眉，一时间洁癖发作，抬手便对他施了个清洁术。
这才终于见识到了魔九夜的真实面容，不算年轻，却也没她想象的老，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模样，除了双颊凹陷，显得有些营养不良，气势不足之外，到是与一般仙人无异，眉眼稍显邪魅，却不是阴柔的那种，反而透着一股冷硬的杀伐之气，让冷悠然有理由相信，若是他恢复了一身修为，只怕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存在。
魔九夜对着冷悠然挑了挑眉，低头看了看自己恢复了白皙的双手，不由得抬手抚上了面颊，探手自自己的瞳仁儿上取下了两片好似隐形眼镜一般的存在，随手丢弃，让一双猩红的血眸彻底暴露在了冷悠然的面前，这才开口问道：“看够了么？”
第152章 牢中牢
对那双猩红的眼眸，冷悠然蹙了蹙眉，曾经熟悉魔衍的她，单从这双血色异常剔透的眸子，便知这魔九夜的血统只怕不简单，却到底没有开口询问，而是收回目光，走到了那栅栏门前，查看了一番之后，抬手戳了戳肩头的金灿，说道：“帮我把这下面的栏杆啃断，小心些，别碰到那禁制了。进本站。”
魔九夜亮出了自己的一双血眸，却没从冷悠然那得到一句多余的话语，顿觉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干脆不再言语，而是迈步走到一边的阴影里，踢开了一个脏兮兮的人，静静的看着金灿，爬那栅栏门，吭哧吭哧的啃了起来。
不出片刻，一根金属栏杆便被啃断，冷悠然捡起那根栏杆看了看，随手挥舞了几下，发现还算趁手，便干脆握在了手，弯腰从那破开的栅栏处钻了出去。
魔九夜虽然消瘦，可骨头架子毕竟在那摆着，冷悠然钻的轻松灵动，轮到他的时候，却稍显有些笨拙，不过好歹，也算是顺利的钻了出来，站在石道的冷悠然再次放开神识，这次却是探不到牢房里面了，她的神识反而只能顺着走廊延展而去。
“这地方怎么这么怪？”很显然，探查四周的并不只是冷悠然，金灿也同样放开了自己的神识。
“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牢房么？”冷悠然蹙眉望向魔九夜问道。
“不太清楚，不过总归不少，光是我待过的，有三处。”魔九夜沉吟了一下说道。
“三处？你到底在这待了多久？”冷悠然有些吃惊的问道。
“不记得了。”魔九夜状似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可冷悠然却并没有错过他那血眸之划过的一丝冰冷的杀意。
“那你知不知道，大概最近半年被关进来的修士都在那里？”冷悠然直接忽略了那一丝事不关己的冰冷杀意，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魔九夜却仍旧是摇了摇头，冷悠然虽然对于魔九夜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可见对方摇头，还是多少有些失落，无法之下，只能带着他顺着石道向外面走去，每路过一处牢房的时候，便把金灿放进去查看一番。
这么一路下来，当冷悠然和金灿距离那处设立有传送阵的石室只有一个转弯之隔的时候，她的身后又多了两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削的人，这二人其一人是被刚关进来不久的一名飞升修士，当然，这个不久也是相对的，至少他还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大概待了多久，明显起魔九夜这种已经丧失了时间概念的，要强不少。
此人名为齐磊，虽然受了些，但精神总体来说还算正常，只是走起路来，总会把自己有意无意的与冷悠然他们拉开一些距离，那样子好像是在防备别人随时攻击一般。
另外一人，并没有通报自己的姓名，而是在钻出牢房之后，便自动自发的跟随在了魔九夜的身后，很明显是与魔九夜熟识的。
而且细看之下，冷悠然竟是发现了他眼眸带着与魔九夜之前一模一样的东西，只是这人的两条腿以一种极为怪的角度扭曲着，走起路来十分别扭，摇摇晃晃的，显然，这样的伤势，并不是战斗造成的损伤，更像是有人故意这般扭曲了他的腿骨一般。
思及此，冷悠然望着魔九夜和那人的眸光不由得有些发沉，顿住了脚步，一丝威压悄然落在了那魔族的身，沉声开口：“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