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感觉挺冷
“丫头你是不知，这小子原本，哼，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着就发愁，当年啊，围在他身边的仙子们，也不少了，可那时候，不管长得多娇艳的小仙子，他都能一巴掌把人家抽出门去。不知道伤了多少仙子们的心啊！”
“嗯？”冷悠然煮水的动作一顿，睨向了万俟静初，只把万俟静初看的耳朵都红了，才收回目光对着封阳言道：“前辈该不是说，现在静初不抽那些小仙子了，您才不敢认他的吧？”
“我域主府除了你，就没有仙子。”万俟静初闷闷的为自己辩驳了一句。
冷悠然闻言心下暗自撇嘴，她虽然从来不擅长那些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可并不代表她瞎。
别当她不知道，当年还在赤山城的时候，闫明家的小姨子，可是没少暗地里偷瞄万俟静初这位城主，要不是闫明媳妇儿实在看不过眼，也是怕自家妹妹触怒了万俟静初，直接武力镇压了，那姑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蹦出来表白心意了，现在还有景胜什么事儿？
封阳看着小两口儿打眼神官司，心下嘿嘿一笑，才接着说道：
“不管丫头你信不信，这小子，与原来确实是不大一样了。
整个人都软乎了许多，也是好多年不曾见过了，最开始老夫是真的不确定，毕竟人有相似。
但得知玉兔轻易就那么认主了，虽然我不了解过程，却能肯定个五六分了。说起这个，老夫还得提醒你一句，别看那吼的外表乖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心里有个数。”
冷悠然闻言，就想起了初见之时，那兔子看向她的目光，不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就听封阳接着说道：
“后来龙魂宫的事情，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他单纯的是为了你，毕竟你与龙魂宫的过结，仙界几乎就没有人是不知道的。
既然事情说开，老夫也不怕丫头你不爱听，虽然现在想来，他可能不只是单纯的为了你，但放在当时，他为个女子这般行事的做法，老夫其实是不认同的，但那时候毕竟是与大方向无损的，这才有了后来。”
“前辈说的是，最开始我听说这事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本来见面的时候，想与他说道说道的，结果却发现是我感觉太过良好了。”
冷悠然为封阳，递上一杯泡好的茶，端的是一副贤惠晚辈媳妇模样，但话里罕有的酸气，却让万俟静初的脑袋不由的往下垂了几分。
封阳接过茶，抿了一口，笑着点了点头，才继续道：
“丫头你心中有数就好，虽说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俊才，可能在你们这些小仙子眼中，是特别值得托付的，仙界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偶尔会蹦出来一两个，只是那些人的下场，却都并不好。
老夫活了一把年纪虽然未曾结侣，但却是看过太多了，你们两个得知道，不是谁为了谁敢与天地为敌，敢与整个仙界为敌，就是真的为对方好，只有两个人一起向着一个方向努力，一起好好活着，在这仙界共同撑起一片天地，才能都过的好。”
冷悠然闻言，暗自皱了皱鼻子，虽然对于封阳的话，她也知道是为他们两个好，但立场不同，第一次接受来自万俟静初那一方的长辈教育的她，心下也难免有些郁闷，毕竟平日里，受教育的都是万俟静初来的。
果然在长辈眼中都是自家孩子比较好吧？想着自家外公和师公看万俟静初的各种不顺眼，她这一刻，忽然有些明白万俟静初的平日里受教时候的感受了。
万俟静初偷眼看着接受封阳教育的冷悠然，自桌下伸出手去，握住了冷悠然的小手儿，自是免不了又被掐了一下，但看着冷悠然的小脑袋随着封阳的话语，一点一点的认真模样，心下却觉得暖暖的。
第625章 旧事
察觉到二人小动作的封阳，觉得也差不多了，便再次把歪楼的话题，给扯了回来，看着万俟静初接着说道：
“原本呢，我是想着，当年那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万钧，现在总归是成了这苍天域的域主，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他们过去，不提也罢。
不是老夫不想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也不是老夫不想进一步确认一下你的身份，而是活着的人总比死去的更重要。
不管你是谁，想要彻底破除这血祭大阵不只是需要我们这些阵法师，更需要你与鬼王，与魔衍之间维系的那一层联系，这是老夫自私的想法。
毕竟有些事情，只有大家都活着，才有继续追寻的可能，才有追查的意义在。
只是这一次暗牢之行的发现，却让我不得不去确认你的身份，不得不拿出这玉简，甚至旧事重提，让你们能做到心中有数小心提防。”
“前辈的意思是……？”万俟静初看着封阳，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转头望向了冷悠然的桌案。
“正是那阵图，冷丫头没见过相似的，只看出了那阵法似是要凝聚什么，但类似的阵法老夫却是曾经有幸见过一次，只是不同的是，那一次积蓄怨气的，却是整整一城惨死的仙魔。”
“您是说当年，朱天域的沧源城？不是说是赤炎魔尊想要炼制血魔，才……”
仙界灭门的事情虽然时有发生，但屠城的事情，自万俟静初的记忆中，却只发生过这一次，只不过当年这事虽然很是骇人听闻，可也只是闹腾了很短的时间，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就是沧源城，那一次仙人们只以为是赤炎那老东西想要炼就血魔，借助其力更进一步，才屠了整座沧源城，但毕竟被屠的是魔族三域的城池，虽然也死了一些仙人，但混迹魔域的仙人，大多都与仙界势力有些仇怨，那传说中的血魔，又全无半点儿炼成的踪迹，这才只是声讨了一番，就揭过无人再提了。
只是等平静下来之后，赤炎却亲自去了天门山，请了老夫到场，调查那城内残留的阵法的同时，也算是做个见证，以免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仙界的时候，他有口难言。
直到那时候老夫才知道，就连赤炎都不知道他管辖下的那一座城池，是怎么被人屠杀干净的。
我至今回想起来在沧源城见到的景象，都会忍不住心底发凉啊……”
“那这阵法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冷悠然有些焦急的问道。
至于赤炎捏鼻子认下那一场屠城惨案的事情，她和万俟静初到是都不觉得新鲜，魔尊是厉害，但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屠城的存在，怕是只能比他更甚，是把这事张扬出去，竖立一个身处暗中的强大敌人，还是不疼不痒的让人骂上几句，只要不傻，都会选择后者。
“这阵法，是个复活血阵。”好似回忆起了什么，在艰难地吐出这句话的同时，封阳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复活？”冷悠然眨眨眼，虽然明知场合不对，却忽然生出了一种很是荒诞的感觉来。
“就是复活，只是那用阵法复活出来的东西，却不是人也不是魔，而是一团见什么吞噬什么的血肉。”封阳闭上眼睛说道。
“所以，暗牢这些年吞噬掉的人命也是为此？”万俟静初蹙了蹙眉。
“不，从这阵法上来看，他比沧源城的阵法存在的更早，怕只是雏形。以老夫推断，怕是在沧源城失败之后，那石室中的阵法，其实早就被放弃了。”
“巫！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冷悠然吐出了两个字来，事情到此，她对某些事情已经是确信无疑了。
“丫头的意思是？”封阳不解的看向冷悠然。
冷悠然寒声，把巫羽一直在寻找胞妹转世魂魄的事情说了出来，“我猜最早他不只是在寻找魂魄，还想把灵儿的肉身复原，只是天道规则繁杂，怕是不可能允许这种人为制造的生灵出现，最终失败，他才会退而求其次。”
“魂魄犹在转世就好，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封阳闻言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前辈有所不知，巫神族先民之时，都是仙魔同体，亦仙亦魔的存在。巫羽本身就是如此，用他的话说，是因为巫神族后辈不争气，族内分化，血脉也随之退化，才变成如今这种，仙是仙，魔是魔的状态的。”
冷悠然解释道。
封阳闻言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半饷才叹了一句，“难怪！”
“若是如此的话，那龙魂宫，在这中间所扮演的角色，怕是就值得深究了。还有，当年师尊他们，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万俟静初，极为不解，既然那阵法已经被放弃，那即便他师尊就是见到了猜到了，又能如何？
“或许与那阵法无关，而是老域主他们意外撞见了什么别的事情呢？”冷悠然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事情至于让龙魂宫出手，屠戕如此多的大罗金仙满门？要知道，就当年域主府的那一夜，虽然整个域主府几乎没剩下活人，但对方的死伤也绝对不是小数，更何况是这十几个有大罗金仙坐镇的势力？这个代价单就龙魂宫一方来讲也太大了！”万俟静初摇了摇头。
“时间上的话，前辈您还记得那段时间仙界都发生了什么么？”冷悠然凝眉想了想，问道。
“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封阳垂眸沉思片刻，忽然眸子一亮，又一暗，望向了万俟静初，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天书的书页被盗，到底是什么时候？”
“天书？”冷悠然闻听这二字，忽然起身，抄起了桌案上的阵图看了起来，就是哎呀一声。
“怎么？”万俟静初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冷悠然的这一声惊呼打断了。
“前辈，你看这里，还有这里的虚线，之前咱们都以为，这是血槽改动过，阵法演变的痕迹，但若不是呢？”冷悠然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封阳却是听懂了，也不拿别的纸张了，直接用仙元在半空按照那些虚线描绘了起来，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修修改改，最终凝聚出了一个类似，却作用全然不同的阵法来。
第626章 旧事新发现
看着面前最终成型的阵法，封阳眉头紧蹙，道：
“按照那些凌乱的虚线痕迹，若想阵法最终成型，就是这个了。只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就为了一个满是怨气，弑杀嗜血的阴邪玩意儿？没有意义啊！不管最终这些怨气被灌注到什么东西里，只要这样东西在仙界一露面，几乎很快就会被仙人毁去的。”
冷悠然和万俟静初比较差异的对视了一眼，当年据桃木之所言，那本预知之书在下界到处流窜，闹的沸沸扬扬，甚至还毁掉过小世界，才引来了他们下界一事。
而且万俟静初当年，似乎也是因为那书的出现，才唤起了前世的少量记忆，怎么看封阳的样子，却好似全然不知似的？
这么想着，冷悠然看着封阳问道：“前辈没听说过为祸下界的预知之书么？”
“预知之书？什么东西？”封阳不解的看着冷悠然，琢磨了一下她话中透露出来的东西，才指着阵法问，“你是说被这阵法灌输了大量怨气和血腥气的东西被送去了下界？这简直就是胡闹么，下界那等地方怎么受得了这种玩意儿糟践？！”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当年天乙道尊曾经亲自下界处理那预知之书，据说还早就雇佣了不少仙人去各个小世界寻找书的下落，一应都是因为当年天书书页被盗所牵扯而来，以您老的地位，您确定就一点儿都不知道？”
冷悠然带着几分急切的问道。
这事容不得她不急，若是封阳真的连一点儿半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那就只能说，关于预知之书这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天乙那老神棍压根儿就没说过半句实话！
再加之忽然察觉到龙魂宫和巫羽之间一直有牵扯，她简直就是细思恐极，只觉得，似乎从被那卦盘所操控的天乙，投入轮回开始，她似乎每迈出一步，都走在别人的掌心之中。
封阳看着面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的冷悠然摇了摇头，又看向了万俟静初。
万俟静初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他早就猜测，当年把他弄出鬼界投入轮回，甚至对他记忆动了手脚的就是天乙，但是那时候，对于很多事情，他却都找不到缘由，此时看来他和冷悠然先后被“天乙”投入轮回，同样落生于风云大陆，怕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你也想到了？”两人忽然看向彼此，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想到又如何。”冷悠然自嘲一笑。
“不，天乙没有死，而是被鬼王带回了鬼界，而且天书的下落一直不明。悠然，咱们得再去一次鬼界了。”万俟静初沉声说道。
封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觉得两个晚辈所说的话，拆开来都好理解，可合在一起，他老人家却生出了一种，自己完全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思及此，不由得伸长了脖子问道：“那鬼界老夫能去不？”
“不能！”冷悠然和万俟静初，齐齐转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话落，两人还相视对望了片刻，这让封阳的老心脏，一时间酸透了，脸不由得也就耷拉了下来。
“前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做，咱们从那地牢阵基之上找到的隔绝阵法，只有前辈您能帮我们把它布置到飞升台上去。”冷悠然讨好的拉了拉封阳袍袖说道。
“你个丫头，少跟这糊弄老夫，那阵法需要特殊阵基，你们有么？没道理老夫出人出力，还得搭东西吧？”封阳睨着冷悠然问道。
冷悠然深知封阳计较的根本就不是那点儿稀有矿石，而是被她和万俟静初所言之事，忽然排除在外了。
这事儿倒不是不能给封阳细说，只是说起来，那话就长了，她和万俟静初的时间并不充裕，若不是因为龙魂宫和巫羽绑在了一起，万俟静初又察觉到了与龙魂宫之间的旧怨，怕是就算他们明知不对劲，也得压着等搞定巫羽那边的事情再说了。
当然，现下最好能让封阳暂时放弃追究，而能让一个阵法师放弃其他事情转移注意理力的事情，冷悠然前些年一只与吴川打交道，自是熟练异常。
想到某样能够一举两得的东西，不禁开口说道：“我没有……”
只是，她话才说了一半儿，封阳就哼了一声，流露出了一抹“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别指望我了”神情来。
“不过，我师兄有啊！当年我去寻雷阵石的事情，您是知道的吧？救出司徒家后，剩下的雷阵石，可都被我师兄私藏了，这事……”
冷悠然这次的话依旧没说完，封阳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你把吴川有雷阵石的事情，告诉封伯伯真的好么？”万俟静初看着封阳消失的地方，问道。
“那特殊阵基，虽然不一定要用雷阵石，但咱们现在也不合适到处去搜罗稀有的适合炼制阵基的矿石。封前辈虽然身上必然有一些，但正如他老人家说的，人家出人出力，咱也不能再让人家破财了不是？
还有，你别忘了，为龙魂宫那事，浮生门和轩辕门可都盯着你呢！
虽然轩辕门现在是自顾不暇更多一些，但浮生门却是存着依靠龙魂宫，取代轩辕门的心思，拿你这个新爬上来，一直跟龙魂宫有怨的一域之主试水，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师兄，呃，封前辈本就与师兄是旧识，两人关系看起来也挺好，应该，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师兄的，大不了，等这一切结束了，你再陪我去趟奔雷峰，取一块儿阵石还给师兄就是了。”
最后一句话，冷悠然说的底气略显不足。
万俟静初闻言嘴角微抽，暗自为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的吴川鞠了一把同情泪，虽然他也觉得封阳不管看在谁的面子上都不会难为吴川，可吴川现在这情形，怕是醒来之后，都不一定能知道雷阵石是怎么丢的吧？
想到这儿，万俟静初不禁取出了景胜的玉简来。
一来是与景胜说一声，他又要离开几日，让他和闫明配合好，不要给那些窥探着域主府的人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