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冰
待她们完全准备好,赤霞便拉着云母的手到了笄礼举行的堂室。这是百年来几乎天天平常如一日的旭照宫中难得的一件大事,又是小师妹成人之礼,除了作为长辈来主持的师父,两位师兄也都来了,他们见云母如此打扮,皆是眼前一亮。单阳尚有年轻人的羞赧,不大自在地移开了头,观云却是毫无顾忌地笑着夸奖道:“很好看,小师妹你适合这样的打扮……你师姐品味不错。”
明明是夸云母,可他后半句一出,倒更像是夸赤霞。只是拐弯抹角地夸完了赤霞,观云反倒是紧张了几分,结果忐忑地去看赤霞的反应,却见他这青梅一脸不明所以地呆看着他。观云哭笑不得,又恼羞成怒,但已经入了堂室便不好再拿扇子敲她,只好道:“你倒是给点反应!”
赤霞这才回过神来,明明今日为了小师妹笄礼正式,她特意作了正式的女子打扮,可此时仍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对着观云她也窘迫,想了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笨拙道:“……谢谢?”
“……”
这下又换观云说不出话,两人如今本就是未婚夫妻,一举一动都暧昧得厉害,偏生两人还从小打闹到大,经常气氛一变就切换不过来。观云一方面总恨不得将她揣怀里带着走,一方面又老被她气得憋着一口气,天界万千仙子他偏偏就喜欢上这一个,着实也累得够呛。
云母看着师兄师姐熟悉的交流方式,原本不安得绷着的后背亦放松了几分,红着脸道了谢,却有些在意师父的反应,小心翼翼地看过去。白及原本便安安静静地背对着他们站着,听到响动也只是回过神慢慢地转过身来,他气质静冷,独自站着一人便是一方小天地,叫人轻易不敢打搅。云母感到师父墨黑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她身上,一时紧张地放在身前的手,惴惴地低下头。
只是感到师父的目光果真只是一扫,一瞬之后便毫无波澜地离开了,云母竟有觉得失落不已,连带着神情都沮丧了几分。
她哪里知道白及一眼里含着的惊涛骇浪,还有一刹那间便乱掉的心神。但他刚刚胸口滚烫,便又有如有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好叫他重新冷静下来。
他们如今只不过是师徒,她尊他、敬他、喊他师父,如此,他又如何能做出出格之举,让她为难?
白及闭上眼睛便定了定神,移开视线不再看,只是疼痛的心脏和乱掉后便久久不能平静的心神,却始终提醒着他内心中真实的感情是如何不能为外人道。
待各方就绪后,笄礼的仪式便正式开始。旭照宫里并没有云母的血亲家人,他们准备得也匆忙,因此一切从简,繁琐的地方也顺着天界的理解改了改。不过纵是如此,待加到最后一簪时,云母额头后背仍已经微微冒汗,白及取了云母的母亲寄来的那支簪子,替她插到发间。云母感到头上稍稍一重,她知晓此时师父的手指许是碰到了她的头发,身体不觉便绷得僵硬。
白及此时离她离得近,他身上的檀香味犹如萦绕在鼻侧。待他的手离去,云母俯身一拜,虽心知仪式已近尾声,她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手心却仍微微发颤。
云母面向地面闭了眼。
其实直到现在,她仍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在幻境中时间不大分明,但云母仍能隐约感觉到她在幻境中所历时间之长,许是都超过了她在真实世界中经过的人生许多。幻境中的春夏秋冬太分明,人亦来得太鲜活。
灵兽所居的太行灵山、隐入山间的归山仙门、玄明神君的一方竹林……她闭上眼,都仍能回想起所历种种。她后来还在玄明神君镜中看了不少人间冷暖,而这些都尽入她脑海之中。境外的时间不过半年,而幻境中的时光却是跨度极大,纵然云母不受真实时间约束,仍能感到时光之漫长……而这些,都不过是一位仙君的记忆罢了。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时光之于仙神的浩瀚漫长,而深入一位仙君的脑海之中,她似是也能感受到一丝师父的想法和情绪。成仙本是个令人期待和兴奋的词汇,但这一回,她却对此有了忐忑犹豫之感……
云母对自己的心情尚未想清楚,可她重新从地面抬头时,背后却多了一条尾巴。
云母一怔,回头看着自己又多长出来一条的六尾。她这一回倒不算太惊讶,因为她在幻境中并非整天玩乐全无修行,不仅听了师父的好几回讲道,后来又得到过玄明神君些许法术上的指点,况且她先前已经自己生过几尾,多少提前有了预感。
幻境中的时光如此之长,若不是她是元神入境的,只怕早就生了尾巴,这次不是一出幻境就立刻长尾,她还有些意外呢。
不过云母不惊讶归不惊讶,看着满满当当的尾巴仍是有些茫然。而观云、赤霞和单阳这些时间正常的,看到她生尾则更是惊诧,尤其是一直外出的单阳,对他来说,就是云母在他离开前刚长了一尾,一回来又长了一尾。
赤霞惊呼了一声,连忙喜道:“云儿,你又长尾巴了!”
听到赤霞的声音,观云不久亦反应过来,连忙恭喜。他们虽吃惊,可想到云母入了师父的幻境,算是参与过了师父这等上仙都能破境的劫数,会长尾巴倒是很合理。
一时间,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云母一边慌乱地笑着接受恭喜,一边又下意识地侧头去看白及,见师父对她微微颔首,方才放心下来。
只是笄礼已成,他们在堂室里说话总不像个样子,师兄妹几个不久便同师父告辞走了出来,师父允诺后亦并未停留,径直回了他的内室,倒让云母失落不已。
师兄妹们交谈完后,也是各自回院子。赤霞和云母一道走,她们原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可是聊到某个点时,赤霞忽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说起来……一直以来你的修炼都是我和观云教你,如今你已有六尾,再过些时日,只怕要有些变化了。”
云母听得一愣,脚步亦不自觉地滞了一刹,歪头问道:“变化?”
“是。”
赤霞点了点头,笑着说:“六条尾巴,若是三尾三尾算,离高阶的灵狐也只差一尾。所以……待学到难度更高的法术心诀,师父也许会亲自教你。”
听到这里,云母一惊,胸口一跳。若不是她的尾巴早就收了起来,这个时候恐怕也要不自觉地摆一摆了。
她抿了抿唇,只觉得心脏似乎跳得太快,自己也不知自己是何心情。
而说到这里,赤霞亦稍微停顿了片刻。老实说,便是她一贯看好云母资质,却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走到如今这一步。单阳尽管也年轻,可他好歹也已跟随师父学习了十几年。单阳天赋异禀、刻苦努力,又有白及这般上仙作师父,哪怕心境被复仇这样的大事所乱,也是一百年内能够成仙的好苗子。而云母入门才有三年,速度实在快得太过了。
想到此处,赤霞又不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道:“……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长尾巴的速度有点太快了……可我和观云分明还没有教你多少,这说明你心思纯善,有灵性,心境极佳,能力倒是能随着尾巴增加而提升,可是修为到底不足,至少远及不上你的六尾,我担心……”
“担心什么?”
赤霞一席话,说得云母也有些提心吊胆。
赤霞顿了顿,方才往下说:“我担心你……度不过雷劫。”
第59章
雷劫是凡物修炼成仙的必经之路,共有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强度与成仙者实力有关,越是实力强劲的修仙者要登天,天雷劈得就越狠。例如白及登天时,那八十一道天雷就能劈得三十二重天每一重都震个没完。
不过,就算天雷有强弱,终归也是区分凡物与神仙的最后一道屏障,它是有底线的。
这千万年来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走到最后一步却熬不过雷劫的修仙者、灵兽和灵植不知有多少,像白及那般天雷劈他劈得都快疯了、他自己却还气定神闲的仙君终归是少数,对大多数仙来说,天雷是九死一生的劫数。
云母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恍然。她先前在浮玉山中,听母亲提起成仙还觉得是十分遥远的事,而现在师姐竟是都要让她好好考虑天雷了。
第一次,她居然有了成仙近在眼前的紧迫感和真实感。
赤霞看着云母脸上一瞬间流露出的慌乱之色,原本下意识地想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小师妹尾巴的确是长得太快,现在让她安心反而不是好事。她喜欢小师妹,因此更不能让她在此时懈怠,免得到时候酿成大祸。
赤霞担忧地注视着云母的神情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渐渐从紧张和彷徨中缓过神来,分外郑重地认真点了点头,说:“我会好好修炼的……”
然后云母又顿了顿,脸红了几分,担心问道:“对了师姐,等我长出九尾渡劫,是不是就要出师了?”
赤霞一愣,见云母脸上果真写着担忧之色,笑了笑,道:“不会,我和观云天生神骨,都拜师两百多年了,不是还都赖在这里不走?虽说跟我们两个不想走也有些关系……师父的仙品是上仙,啊……如今许是上仙之上了,总之能从他身上学的东西,比你现在能想到的还要多呢。”
听到这里,云母总算安了心。于是赤霞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道:“其他人都是想着怎么样早点出师才好,怎么就你还担心能不能留下来……放心吧,只要你不想走,师父又不会赶你出去。还有……若是师父真的决定了要亲自教你,除了他授课的日子,我和观云、单阳也还是可以指点你的。”
云母低着头乖乖被揉,反正笄礼结束了,头发乱掉也不大要紧……听到师姐说得话,她总算松了口气。
……
因为赤霞说了她如今已有六尾,师父或许会亲自教她,云母连着几天跟着师兄师姐修炼时都觉得紧张,生怕师父什么时候就来检查了。
单阳尽管在云母的师兄师姐中入门最晚、年纪最小,却最为敏锐,且他偶尔也要轮班教导云母,自然不会看不出云母这些日子的紧张。这日轮到他负责教导云母的功课,虽说自从他挑明自己知道小师妹的原型并且送了她簪子认了妹妹以后,云母被他教导时没有过去那么拘谨生疏了,只是这日单阳看了看云母绷僵了的肩膀和分外生硬的动作姿势,叹了口气,道:“你也不用这么慌的,你到如今修为虽然比平常人快些,但也不是一蹴而就。你平时是什么样子,师父自然清楚。修为这种东西装也装不出来,你同平时一般就好,太过刻意,反而易弄巧成拙。”
“……是。”
听到单阳师兄这么说,云母被点破心思,脸不禁微微一红。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碰上和师父有关的事就会分外紧张,情绪也变得有点不正常了。
云母深呼吸一口,按照单阳的说法渐渐放松下来,修行总算才进入到正常的轨迹中。
接下来一连数日,白及都没有在道场现身。云母心里有东西吊着,自然觉得见不到师父的日子难熬。只是时间一长,她精神总是绷着也累得慌,不知不觉就恢复了常态,结果这一日,白及踏入道场中时,云母正变了狐狸在追赤霞手中的狗尾巴草玩,大大的尾巴晃来晃去的,整只狐狸看起来都很开心。
先前她在单阳面前势必要保持人身,因此好久没有再追过赤霞师姐手中的狗尾巴草,可既然此时已经公开,那自然就放开了手脚。虽说云母尾巴生长得那么快,感气这种基础早已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不必再如此训练,但练功期间也是要休息的,比起单纯的休息,这样活动活动筋骨反而更能保持天性,单阳的路子不适合她,整天打坐太沉闷反倒容易失了灵气。
再说,师姐妹俩本来也想玩。
只是云母刚兴奋地啪叽一下摁住师姐手中狗尾巴草的穗头,抬头想要夸奖时,便感到了师父进入道场的气息。她心中一慌,连忙化成了人身,规规矩矩地坐在地上,和师姐并排在一起,低头行礼,乖巧地喊道:“师父。”
这段时间,云母既是因为白及许是会来通知他要亲自教她,又是因为赤霞师姐提醒了她雷劫之事,她修炼格外认真刻苦,连晚上睡前都在背心诀,丝毫没有懈怠。只是根本想不到她好好修炼的时候师父总不来,难得放飞自我玩一次师父就出现了,这下云母脸上简直烧得要冒火,通红的脸色掩都掩不住,恨不得当场在道场地板上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白及近日来得比以往还要少些,一方面是整理有些繁乱的心情,还有静气凝神地巩固刚刚升上去的境界,另一方面……也是刻意保持距离,不想让他人,尤其是云母,察觉到他的情绪。正因如此,他今日踏入门中,看到云母这般活泼地在道场里跳来跳去,也是愣了一瞬,而她慌忙之中变成人形,视线更是撞个正着,便是白及,也不禁在一霎间错愕。
云母大约是之前刚刚玩过,面颊扑红,映在白皙的皮肤上犹如水映桃花。她的头发蹦跳得有些乱了,待白及回过神,已经抬手拂去了她头顶不知哪里沾来的一小节草枝。
云母感到白及的袖子轻轻地拂过,袖口熏过带着的淡雅香味散过鼻腔,心中不知为何觉得更慌,心脏跳得都快了些,鼓鼓胀胀得有点疼痛。
赤霞倒是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她也不怕白及,自然地笑着汇报道:“师父,我和师妹是趁着休息的时候活动一下身体和灵气。她近日总坐着就太僵硬了。”
白及原是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出去又不知何时收了回来的、碰到了对方发丝的指尖有一刹那的出神,只是听到赤霞的话,他便定了定神,不着痕迹地放下袖子看向对方,点了点头,道:“可。”
他并没有异议。
云母心里松了口气。
下一刻,她又感到师父的目光回到她身上,白及似是顿了顿,方才道:“你们上午的修炼,我已看了……今日我境界已稳,云儿既生了六尾,下月开始,便由我亲自授课吧。”
这个消息来得顺理成章,可在漫长的等待后终显得有点突然。云母原本心中惴惴,担心师父或许是准备等她七尾再教她,忽然便来了好消息,她顿时惊喜地抬起了头。
白及视线与她一对,便似是不经意地移了开来,迟疑片刻,又道:“……单阳是初一十五由我授课,云儿便定在初六与廿十吧。你们平日里自行修炼,或再由观云赤霞教导,可否?”
云母听日子定下来已经十分开心了,哪有什么意见?当即俯身行礼向师父道谢,单阳和观云离得不远,见师父进门便聚了过来,此时也听到他的话,亦纷纷称是。
白及传了消息,便又趁此机会挨个指导他们的气息和心诀。趁着白及正在指导单阳的功夫,赤霞轻轻拿手肘碰了碰云母的胳膊,笑道:“日后师父会亲自教你了……开心吗?”
云母自然点头。只是她的目光又不知不觉移到师父身上去,她不安地将手放在胸口,便察觉到心跳乱了几分……也不知是期待还是不安。
……
云母等了好久,下月初六总算是到了。她原以为时间过得很慢,一天天地总也走不到头,可是真到了这日,不知怎么的,又觉得胆怯起来。
赤霞这天打了个哈欠按时从床上坐起来,一抬头见自己一向爬不起来的小狐狸师妹居然起得比她还早,正一脸不安地在镜前摆摆弄弄,她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又愣了愣,不知怎么的,觉得这师妹不像是要去跟师父学习,紧张得倒像要嫁人似的。赤霞笑了笑,安抚道:“别怕,师父只是性情冷淡,又不会吃了你。当年我和观云是一道跟着他上课的,好几次都差点在课上打起来,也没怎么样。”
说着,赤霞摊开两袖,表明自己健健康康地活到了如今。
云母抿着唇点了点头,算是感谢了师姐的安慰,只是胸口涌上来的紧张感却是止都止不住,仿佛只有努力做准备才能好些。
不过,说是做准备,云母能做的也只有将头发梳得整齐些、衣服穿得规整些,别的也做不了什么。而待她拘谨地坐在白及面前时,整只狐狸更是僵得笔直,若是还是原型,只怕毛都要竖起来了。
白及看着云母如此紧张,竟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虽少言寡语又极少变化神情,因此不大看得出来,可心中之事自己却不可能不清楚。白及不知云母是不是因为幻境中的事才有点怕和他接触,故有些不安,迟疑片刻,才道:“……开始吧。”
“是、是,师父!”
云母慌张地点头,她稍稍抬起了头,刚才便看见了白及先前说话时张开嘴的动作。不知为何,她脑海里忽然就又冒出了幻境中她在归山最后一晚,那个星夜里师父在她唇上印下的吻。
刹那间,她的脸顿时又涨得通红。
第60章
云母其实通常都有克制自己不要想起那个吻的事,被少年时的师父表白是一回事,可吻又是另一回事了。她虽是狐狸,却也知道这个举动中暗含的亲密和暧昧,一旦想起,瞬间便不由自主地觉得脸上臊得厉害。
其实由于是夜晚,事情发生得突然,白及又蒙了她的眼,她回忆起来亦觉得朦胧,却独独记得唇上冰凉如露水、柔软如花瓣的触感,还有睁开眼后看见的那双在星光下灼灼的眼眸。
她此前……还没有过……
云母越想头上越热,甚至连脑袋都不大清楚起来。若是狐狸,只怕浑身的毛都要紧张得一根根炸开来了,哪怕她拼命在脑海中强调“师父不记得幻境中的事”,头脑上的高温依旧难以消去。偏在这时,只听白及顿了顿,轻声道:“……云儿。”
白及的声音清冷如人,只这一声便让云母胸口一麻。明明平日里师父其实也是这么喊她的,可她刚刚正想着令人羞窘之事,莫名地便觉得这个称呼亲昵肉麻得厉害,让她不知该作何反应。云母脸上又红了几分,只能再次结结巴巴地称是。
“……你心境尚佳,而修为不足。”
这时,白及在短暂地停顿后便继续往下说,眉眼淡淡,似是并无特别的情绪。
“自桂阳县归来之后,我便未曾再教过你实战之术……如此,是我疏忽。你若继续已如此升尾,只怕雷劫便在几年之内,还是早日准备为好。先前教你用弓,不过是让你学习将法术依附于武器,如今既然该正式学习……云儿,你可有心仪的武器?”
听白及问起这个,云母反倒是愣了。赤霞和观云师兄大约是早就学过了这些,且他们生来就是神兽,不必渡雷劫,因此也不太重战法,所以除了在凡间时,云母都没怎么见他们好好练过扇子。单阳师兄倒是天天都会练剑,师父也教过他,可师兄有家仇在身,气息难免锐利些……总之,云母并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先前她在凡间已经见过,赤霞师姐和观云师兄用得都是扇子,师父最常用剑,但他也说过事物万变不离其宗,仙人动武重术而不重器,想来便是她选了别的武器师父也能教。单阳师兄倒是同师父一般用剑,他平时剑不离身,听观云师兄说,单阳便是睡觉,都是要将剑擦得干干净净后放在身边的,显然是十分喜爱。
“……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白及见云母一脸若有所思却又没有回答,听了一会儿,便问道。
想了想,白及便又提议:“你……可要随为师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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