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严午
她弓起身子拒绝了这些新仆人——与在教团里时见到的没什么不同,教团里的旧仆人们好歹知道尊敬地远离她——不,不,不,明明她是想要有温度的触碰的,但这种触碰不行,这种触碰恶心死了,这种触碰——
和垫子上的玉石一样。
没有温度。
她发脾气的举动让男人生气了。
他把笼子丢到沙发上,呵斥她“老实点”,还把她锁了起来。
——锁起来就算了,竟然锁到这个连伸懒腰都没空隙的破笼子里,一口水一口吃的都不给——我以前的仆人们就算是伺候锁起来的我也是从不敢怠慢呢!
沈凌觉得这个仆人很不识抬举,特别不识抬举,她生气了,她要抗议,而自己在外面的世界里暂时不是“祭司”,所以完全不用考虑“谨言慎行”——呸,毛线球的破“谨言慎行”——
她撤回了给男人的赐福,用指甲切开笼子,决定拿了报酬就离开,继续巡视世界。
沈凌嗒嗒嗒跑到男人小女儿的房间,试图咬住那个毛茸茸的兔子娃娃,拖着它的耳朵帅气消失在夜色里。
她用肉垫轻轻推开门,轻轻跳上床。
——没有兔娃娃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都没有。
男人的女儿也睡在了有着昂贵刺绣的床上,墙上挂的不再是独角兽玩具而是摇滚明星的海报,曾经堆满布偶的桌子上全是昂贵冰冷的化妆品——
沈凌茫然地走到她的枕头旁边。
肉垫碰到了真丝睡衣、真丝眼罩——和那些宴会上如出一辙的触碰。
又滑又腻,冰冰冷冷,散发着高档昂贵的香味。
没有了。
什么毛茸茸都没有,枕头旁只有一只慢慢出现飞机耳的金色小猫。
是因为男人的女儿长大了,还是因为男人的女儿富裕了?
沈凌搞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赐福连基本报酬得不到,她讨厌得不得了,那个瞬间想过要给男人降下诅咒。
不过,数月前,她遇见男人时,对方仓皇而绝望的脸再次闪过眼前。
……真讨厌。
沈凌那天夜晚的出走没有成功,她被男人的女儿发现,又重新塞进了崭新的小笼子里。
但因为沈凌收回了自己的赐福,男人的事业每况愈下——他之前遭遇从天而降的幸运时太过漂浮,根本没来得及打下坚实的根基——
沈凌恹恹趴在笼子里,听到男人与男人的家庭出现了互相咒骂和互相争吵,而她很快就失去了“小招财猫”的美称,也无缘再出席那些宴会——
谁稀罕,呸。
仅仅几天后,沈凌再次划开了笼子,消失在夜色里。
而这次男人没再寻找追回,因为这只“神奇的小招财猫”已经在他口中变成了“晦气的死猫”,他不再关心它的去留。
沈凌去“宝库”里转了几圈填饱肚子,破天荒喝了几口小水坑里的水(她实在渴得慌),便继续兴冲冲地踏上巡视世界的道路。
触碰她不稀罕了。
温度她也不稀罕了。
碰爪爪的礼节她再也不会理睬——这些愚蠢的仆人都是相同的样子,不如开开心心抓紧时间去体验新奇的玩具。
听说自己离开后那个男人反而沉下心,稳扎稳打保住了事业,重回巅峰——不过那又关沈凌什么事呢?
目前,她只想去寻找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娃娃,得到自己没能在那个男人身边得到的基本报酬。
没错,没错,自己寻找的比别人主动送来的宝藏好玩多了,一开始就该这样。
——于是,某天,某日,她如愿钻进了一只娃娃机里。
左边是狗狗,右边是熊熊,虽然还没有找到毛绒兔兔,但堪比喵生巅峰。
沈凌满足地躺在正中间,美滋滋地睡过去,直到夹子落下被腾空夹起,她滑过毛茸茸的过道,看到挡板掀起……
一只手掌伸进来。
她懵懂地把爪爪递过去。
而爪尖传来暖和的温度。
【薛谨滞留第三天,凌晨一点整】
沈凌睁开眼睛,胃里的恶心感似乎导致了那个莫名漫长的梦境。
而终结梦境的似乎是额头上温暖的手掌。
“……阿谨?你……哈欠,你回来啦?”
沈凌蹭蹭脸,放开了被窝里的热水袋去揉眼睛,“你怎么……咦,你的头发翘起来了。哇。”
薛谨坐在床边,无奈地压了压自己炸得很有艺术感的头毛。
他面无表情:“很明显,超市20元一件的一次性雨衣并不防雷击。”
沈凌没听懂,她又在对方的掌心里蹭了蹭脸。
虽然被雨水打湿了,但依旧存留着温柔的暖意……真是奇怪。
“沈小姐,你还好吧?”
对方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手:“我回来时发现你似乎有点低烧。嗓子难受吗?”
沈凌摇摇头。
“肚子难受吗?”
沈凌摇摇头。
“要去卫生间吐一会儿吗?”
沈凌摇摇头。
薛谨想了想,看她的神情也不是很难受的模样,便决定去煮完粥:“那我去炖……”
“你过来,阿谨。”
沈凌挥起手臂,啪嗒啪嗒拍他淋湿的衣角:“过来和我玩一会儿碰爪爪嘛。”
这又是什么新奇的玩法?
薛谨一脸莫名地轻捏住这姑娘的手掌,稍微晃了一下。
后者揣着被窝里阿谨买来的毛绒兔子,露出非常开心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本喵全世界最伟大最厉害,终于完成了必要的礼节啦!
第25章 第二十五只爪爪
第二十五只爪爪
【薛谨滞留第三天, 早晨六点】
卡斯瘫在总统套房的真皮扶手椅里,干涩地从嗓子里发出抱怨:“我讨厌熬夜。”
她的妹妹卡特没有理睬,用端正得体的姿势坐在另一把真皮扶手椅里, 翻动着桌上的纸片。
——这张桌子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纸片,这些纸片都是黎敬雪联系猎魔公会后得到关于沈凌的相应踪迹。
多到两姐妹熬了一通宵, 还没能看完。
半晌, 卡斯又道:“我讨厌通宵。”
卡特依旧安静翻找纸片。
“我的甲状腺要出现孔洞了……啊……我可怜的内分泌……”
“卡斯。”
你不是人类,你通宵个几天几夜都不会损害你不存在的甲状腺。
卡斯当然能明白妹妹的意思, 但她满腔憋闷无处发泄, 只能继续逼逼:“我讨厌沈凌。”
“……”
“逃跑就逃跑, 到处留痕迹是几个意思啊?”
“……”
“线索文件都堆了这么高!这——么高!已经不是能不能寻找到她线索的问题了,这是‘哪个线索最有用能帮教团最快定位到她本喵’的问题!”
“……”
“整整一个晚上!看都看不完!更别提帮那个蠢货吃掉消灭证据!”
“……”
“什么叫低调她懂吗?”
“……”
“什么叫夹起尾巴做猫她懂吗?”
“……”
“什么叫——”
“卡斯执事。”
房门被推开, 身穿亚麻长袍的女人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
卡斯瞬间闭嘴, 卡特默默瞅她一眼,觉得自己的姐姐就是“夹起尾巴做猫”的良好范本。
“我希望你们没有在发表针对祭司的不当言论。”
黎敬雪说, 扬扬手中的文件, “根据猎魔公会提供的信息, 已经找到了最确切、时间最近的, 祭司停留过的痕迹。地点是C国A市,收拾东西跟我走。”
“是,大人。”
“是,大人。”
【与此同时, C市, 某间安静的郊外公寓】
凌晨两点整才睡着的可怜男人固然打算坚守自己“每天早晨六点半起床”的平凡时间表, 但也没什么自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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