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 第43章

作者:纪婴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爽文 系统 玄幻仙侠

  最后终于迟迟做出结论:她被裴渡一整个抱在了怀里。

  富家公子们往往会携带着名贵香料的味道,裴渡身上的气味却清新如雨后树林,一束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进来,携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热度。

  是非常温暖的感觉,仿佛浑身上下都包裹着热腾腾的气,将寒冷一扫而空。

  谢镜辞的脸被迫埋在他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少年人剧烈的心跳。

  然后裴渡伸手,手掌小心翼翼覆在她脊背上。

  她感到莫名的麻,却不敢动弹。

  “暖床不止暖手的,谢小姐。”

  裴渡的嗓音从她头顶响起,听不出情绪,说话时连带着胸腔在轻微颤动:“……此地没有床铺,只能委屈小姐,以工具取暖了。”

  听听这是什么猪话。

  如果不是脑袋被按在他怀里,谢镜辞真想狠狠瞪他。

  这是高岭之花一样的裴小少爷会说出来的话吗?他不是应该义正辞严地拒绝,再如柳下惠似的来上一句“谢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吗?

  谢镜辞清清楚楚记得,有不少贵女曾向她抱怨过,这简直是个油盐不进的大木头,无论如何都撩不动,她们费尽心思,得来也不过一声“自重”。

  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了报复她之前的那段过期绿茶小把戏,用这种方式来让她害羞?

  不愧是她势均力敌的死对头,只可惜他不会如愿。

  虽然她的确脸红心跳浑身发热,但这些都属于正常生理现象,人体生理现象的事儿,能叫害羞吗。

  谢镜辞单方面权威宣布,不能。

  怀里的人没有挣脱,裴渡暗自松了口气。

  谢小姐被拉进怀中的刹那,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那个动作实属情难自禁,几乎用去了他浑身上下所有的勇气。毕竟这是唯一一次机会,让他能拥有合理的借口拥抱她。

  即便谢小姐愤然挣脱,他也能解释是为了取暖御寒。

  结果她竟是出乎意料地安静。

  怀中的少女是小小一团,当谢小姐呼吸之际,会有热气透过衣物,径直沁在他胸口上。

  他的心跳一定很快,毫无保留地全都被她听见。

  这让裴渡觉得有些羞耻,仿佛藏在心里的秘密被一一呈现在她眼前,无论如何,谢小姐一定能发现他在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

  这是他心心念念奢求了那么多年的人,曾经连见上一面都是奢望。

  忽然之间,怀里的姑娘微微一动。

  裴渡下意识觉得她想要挣脱,正欲松手,却听谢小姐闷闷开了口。

  她的吐息全都打在他胸口,再由身体逐渐往内,好似羽毛挠在心脏上。

  谢镜辞用很小的声音说:“用力点儿,冷。”

  裴渡:“……”

  裴渡只觉耳根滚烫,把双手收拢一些,努力止住声音里的颤抖:“……像这样?”

第二十二章 (你在玩火。)

  除了她爹, 谢镜辞这辈子都没被哪个男人像这样抱过。

  身为男子,裴渡的身形较她高大许多。

  当谢镜辞被他牢牢锢在双手之间,浑身上下都能感受到涌动如潮的灵力与热气, 裹挟了一点强制性的压迫, 让她动弹不得, 更无法挣脱。

  ――虽然她并不愿意承认, 但之所以会觉得“无法挣脱”,其实最重要的原因, 还是因为太过舒服。

  与她紧紧相贴的少年剑修颀长瘦削, 由于常年练剑,既不会瘦成竹竿模样,让她被骨头硌得慌,也没有生出一块块硬邦邦的巨型肌肉。

  温度柔和、香气清新,透过衣物, 能隐约感受到对方胸膛的起伏弧度,一切都舒服得刚刚好。

  这让谢镜辞莫名其妙有种错觉, 仿佛自己正抱着个毛绒绒热腾腾的巨型玩偶熊, 在寒风刺骨的隆冬,没有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没错,这是人之常情,绝不是她没有出息, 屈从于裴渡。

  洞穴之外的狂风呜咽不止,谢镜辞突然听见裴渡的声音:“谢小姐。”

  一旦他开口说话,胸腔的振动就会挠得她脸庞发痒。

  谢镜辞脑袋一动,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当头顶蹭过他胸口,能感到覆在后背上的两只手掌倏然一紧。

  裴渡继续道:“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那能不好吗。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为天道打了十份苦工, 在每个世界“银牙咬碎”“恼羞成怒”“号啕大哭”才换来的报酬。最为致命的一点是,给天道打工还带加班的。

  不过,既然说到这个话题……

  谢镜辞下意识皱起眉头。

  当初她出事遇险的秘境,名为“琅琊”。

  琅琊位于东海之畔,时隐时现,唯有有缘之人方能进入其中。她心生好奇,在东海蹲点了整整半个月,才终于有幸见到昙花一现的入口。

  然而这便是谢镜辞对于这处秘境的全部记忆。

  进入琅琊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又是被何人或何种怪物所伤,都是无法被回忆起来的一片混沌。要不是有其他修士路过,恰好发现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她,恐怕谢镜辞早就没了性命。

  可据她所知,琅琊之中多是金丹以下修为的妖物,更何况秘境现世了这么多年,也从没听说有谁遇见过实力强横的大妖。

  ――她到底是被什么玩意伤得半死不活?

  谢镜辞想不通,只能等到时间宽裕,再去琅琊里转悠一回。

  “我在秘境里出事,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误――失误懂吗?”

  这桩事被裴渡轻描淡写地提出来,谢镜辞死要面子,只能梗着脖子答:“人总有失手的时候,再说了,说不定琅琊里还真就藏着什么毁天灭地的大凶兽。”

  “既能伤及谢小姐,对方实力必然不俗。我后来进过琅琊几回,皆未发觉异样,恐怕它――”

  他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怔忪着闭上了嘴。

  谢镜辞本来没觉得奇怪,正全神贯注思考着关于琅琊秘境的秘辛,听他陡然停下,思绪也随之一顿。

  裴渡说他“后来进过琅琊几回”。

  “……‘后来’?”

  她似乎有点明白,裴渡为什么会中途安静下来了。

  被紧紧抱在怀里的姑娘倏地一动,当谢镜辞抬起脑袋,绒绒黑发蹭过他下巴,惹出绵绵的痒。

  谢镜辞双眼一眯:“裴渡,你干嘛要去琅琊那么多回?”

  她并未直截了当地点明,反而用了一个问句,如此一来,便平白生出几分欲擒故纵的意思。

  与她相贴的胸膛里,心跳声果然更重。

  “我――”

  裴渡自知失言,一时间想不出借口,只能涩声道:“我听闻谢小姐的事,心生困惑,便想前去一探究竟。”

  这句话对也不对。

  他的确是因为谢镜辞进入琅琊,却并不似提及的这般云淡风轻。

  当初谢小姐出事,他没做多想就去了云京,见到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样,眼眶刹那间便泛了红。

  在这一年里,裴渡过得并不好。谢镜辞受伤极重,几乎没有苏醒过来的可能,哪怕请来当世最为出色的医修,见她情况,也只会叹息着摇头。

  要说还有谁在坚持,恐怕只剩下谢疏、云朝颜,还有他。

  他四处寻医问药,往往数日未曾归家,白婉冷笑着称他不务正业,不知成天去了哪里潇洒,裴渡无从解释,只能把风言风语抛在脑后,继续发疯般地试图救她。

  好在谢小姐终于醒了过来。

  那天在鬼冢与她四目相对,于裴渡而言,就像在做梦。

  怀里的谢镜辞低低笑了一下:“看不出来,裴公子还会关注和我有关的消息。”

  这回他没有否认。

  洞穴外的瑟瑟寒风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消弭了声息。

  谢镜辞强压下心底不舍,从裴渡怀里起身离开:“狂风停了,我们走吧――倘若继续待在这儿,总不会有妖魔畏惧两个山顶洞人。”

  她和裴渡收集到的恐惧值,应该都是0。

  多亏狂风不再,踏出洞穴时,谢镜辞终于能看清这地方的情形。

  暴雪肆虐,纷扬不休,放眼望去皆是高高耸立的雪白山脊,好似数条正欲腾飞的巨龙,被雪光映出圣雅高洁、不容亵玩的纯白色泽。

  这应该是一处雪山群,放眼望去,除了她与裴渡,再见不到人烟。

  “听说问道会中的地图极大。”

  虽然狂风已经退去,四下却仍然充斥着尖刀般锋利的冷气,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割上皮肤。

  裴渡不动声色站在风来的方向,为她挡下寒意:“我们所在的雪山,应当只是其中一隅,绝大多数修士并未置身此地。”

  仔细一想,他们俩的运气真是挺差。

  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刚一到来,就遇上了能夺人半条性命的飓风,若非裴渡将她拽进山洞,谢镜辞此时的状态恐怕够呛。

  幻境之中无法御剑飞行,纵使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谢镜辞也还是得乖乖步行下山。

  山间风声不止,穿梭于重重叠叠的峻岭之中,好似幽魂哀怨惆怅的呜咽。她正百无聊赖地和裴渡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突然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号。

  谢镜辞循声抬头,裴渡亦是拔出手中长剑。

  四下风雪满山,在无边无际的白里,现出一道圆球形状的幽蓝身影。

  那影子身量并不大,像个被染了颜色、四处乱窜的篮球,谢镜辞很快就意识到,方才的吼声并非由它发出。

  ――圆球拼了命地向前逃窜,而在它身后,赫然跟着条体态庞大的巨蟒。

  谢镜辞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