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啦噜
即便是他们身处地下,也依旧能够感受到空气中那股无孔不入的燥热。
就在这时,系统带来了撤兵的消息。
“由于高温影响,侵略者已撤离。”
“重复一遍,由于高温影响,侵略者已撤离。”
……
不知道内情的人兴致勃勃地冲出避难所,结果走出去之后才发现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没有了高楼阻断阳光,没有了绿荫吸收热量,整座城市赤luoluo地暴露在阳光之下,宛若置身于蒸笼之中一般。
一望无垠的废墟变成了巨大的垃圾场,无数隐秘的角落里,各种各样的垃圾开始不断发酵,空气中很快就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蚊虫的卵从沟渠般密集的污水中孵化,苍蝇从砖瓦的缝隙中嗡嗡起飞,越来越多的爬虫钻出土壤,老鼠们也肆无忌惮地蹿上废墟开始他们的狂欢……
地面上的幸存者当中渐渐开始出现了各种不良反应。但起初,那些原住民们并没在意。
*
“呕。”
“唉,怎么又吐上了?”
那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呕,可他们这些天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即便是呕也只能干呕,听的人胆战心惊。
旁边的同伴跟着犯难。
“是不是肠胃的老毛病又犯了?天杀的,这上哪儿去给你找胃药啊……”
那人摆摆手,连话都说不出来,下一秒钟,他忽然“哇”地一声,吐出好大一滩血!
*
废墟上,三人并行。
其中一人忽然低头嗅了嗅,皱眉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这儿都成垃圾场了,哪不臭?”
“不是,我说的好像是身上的——我闻闻,感觉像是你身上的。”
被指责的人顿时面露尴尬,从他手中扯回自己的一副,风轻云淡道:“应该是没洗澡的缘故吧?早知道昨天还在下雨的时候就出去淋一淋了。”
那人皱眉,还是觉得不对劲,“不对,不像是汗臭……”
他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同伴忽然低喊:“快别说话了,老鼠出来了!”
两人连忙收敛心神,准备捕鼠。放在以往,他们见了老鼠恐怕连喊打喊杀都来不及,此时却个个眼冒精光,一副见了肉就挪不动腿的模样。
这可是肉啊……
*
某个玩家小队。
“什么情况,明明都躲到地下来了,这个【脱水】的虚弱状态怎么还不消失?”
“脱水又不一定是高温引起的,你药打了没?”
“打是打了,但是我只有感冒药。”
“那完全不行嘛。起码得用消炎药之类的特效药才行。”
“算了,我就这样把命吊着吧——等等,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鼠疫?”
听见“鼠疫”两个字,原本还和他凑在一起的几人迅速后退好几步。
玩家一愣,“你们干什么?站那么远干啥?”
其他人:“别过来!”
“你们有毛病吧?不就是个病而已嘛,我拿药吊着就行了……”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忽然猛地僵直。
紧接着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突然炸开一朵朵疱疹*。
同伴被眼前这情形给搞懵了:“什么情况?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
另外一人也愣了。
可就在下一秒钟,原本僵直的那个人忽然诡异动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家伙的精神抑制剂也早空了!他发狂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那人身上的疱疹忽然全部炸开,脓血四溅!
“吼——”
发狂的玩家怒吼一声,直接朝剩下两人扑了上去!
*
游戏第九日,疫病大规模爆发,整个副本的进展都被推到了一个临界点上。
除去鼠疫之外,还有疟疾、登革热、水俣病……等等之类的。
玩家尚且可以靠着特效药来缓解痛苦,再不济也可以用板蓝根绷带之类的基础药品把名吊着,只等时间一到,副本结束。
可对于那些原住民来说,这些痛苦却都是真实存在的。
玩家的药物可以帮他们缓解一定的痛苦,却完全无法达到根治的效果。
在生命消亡的最后一刻,人性迎来了巨大的考验。
有的人选择安静地死去,有的人则怒斥命运不公,故意冲进人群中“投毒”,希望把自己的痛苦传递给更多的人……
*
地下隧道。
千月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旁边杜越正在对她使用医疗品。
绷带贴到手臂上的那一瞬间,药品上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千月身上的伤口也跟着肉眼可见地愈合了一些。
很快,生命值被拉回了绿色区域,千月抬手打断杜越,并从自己包里拿出道具还给他。
因为杜越是医生,有职业加成,千月还药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药品消耗量减少了许多,不禁有些感慨。
“谢了。”
“不用。”杜越毫不客气地收下,然后用到了自己身上。
两人比邻而座,周围再没有其他人。
就在不久前,队伍中突然有一个玩家发狂,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另一个玩家被抓伤后也跟着迅速发狂,众人东逃西窜地,最后走散了。
千月原本是独自离开的,结果绕了几圈之后又碰上了同样落单的杜越。
两人观察了一阵,见没有危险之后,索性就在原地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副本结束。
此时距离副本结束,也只剩下了约莫十多分钟,所以他们和人走散了也倒是一点都不急。
只不过就这样干坐着,似乎也有些无聊。
黑暗中,两人并没有携带照明工具,只能大致看得清楚轮廓,因为杜越并没有注意到千月正在闭目养神。
视线在对方的轮廓上停顿一瞬,杜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开口问:“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千月:“……”
本来都要睡着了的人,直接被这句话给吓醒了。
她心想:副本都要结束了,怎么又提起这一茬!
“千”这个姓氏不算常见,同名同姓的巧合什么的,更是稀有。杜越被放了一次鸽子,不可能不记得她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因此千月十分确信,只要她说出名字,对方绝对能识破她的身份_(:з」∠)_
其实要单指一个名字的话,让他知道也没什么,但关键是千月这些天和他们兄弟俩呆在一起,也没有主动表明过身份。
就像是被人给耍了一通似的,这种情况下,换作是谁估计都会生气。
最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才把之前相亲放鸽子的事情给揭过去了,千月并不想再和他们杜家扯上什么关系。
所以……
说?还是不说?
千月干脆继续闭眼,假装自己没有听见。
“……”
杜越听着对方的呼吸,知道她醒着。但见对方不愿意暴露名字,他也不好说什么。
男人屈起长腿,往后倚靠在墙上,他皱着眉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这话要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估计会被人当成搭讪的暴打一顿。
但杜越是当过兵的,语气一丝不苟地像是在讨论什么战术问题似的,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冒犯的意思。
同样的,也正因为当过兵,所以他对自己的直觉坚信不疑。
直觉告诉他见过,那他应该就是真的见过,只不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而已。
杜越:“听说我不在的时候,是你指挥的,你很厉害。”
装睡的千月:“……”
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吃错药了?不是高冷成熟人设吗?
然而就像是听见了千月的心声似的,杜越的人设崩塌地越发彻底。
他甚至破天荒地轻笑道:“也谢谢你帮我教训元朗,这孩子以前太娇惯了,得多吃点苦头才能长大。”
他顿了顿,副本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杜越偏过头看着千月,语气认真:“虽然到最后也不知道你的姓名,但还是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合作愉快。”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副本结束。
“恭喜玩家千月完成第四轮副本挑战。”
“您的等级得到了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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