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温
他明明和别人不一样,他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问她会不会无动于衷。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但你和别人又不一样,我怎么能对你动手!”
天无疾一下子笑出了声,胸膛震动之间,声音闷闷的传了过来。
秦拂被笑的恼羞成怒,动手又要推他。
天无疾却紧紧的揽住了她,低声说:“你和别人也不一样,除了你,就算是让我死,我也不会去‘冒犯’其他人。”
秦拂:“那我还要谢谢你喽!”
天无疾又笑了出来,声音十分愉悦,胸膛一声声震动着。
在秦拂再次动手推开他之前,他轻声说:“傻丫头,让你觉得不喜欢的才叫‘冒犯’,我这个,叫情不自禁。”
秦拂喃喃道:“情不自禁?”
天无疾轻声道:“喜欢你,所以才会情不自禁。”
秦拂浑身一震:“喜欢……”
天无疾蛊惑般的问道:“阿拂,我刚才做的那些,让你觉得不喜欢了吗?”
秦拂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脑袋都不会转了的模样,下意识的回答道:“没有不喜欢……”
她话还没说完,天无疾立刻斩钉截铁道:“看,你也喜欢,所以我们两个就是两情相悦。”
秦拂:“……”
她还没从“喜欢”中回过神来,立刻又被“两情相悦”给震傻了。
她震惊的抬头看他,就见天无疾一脸的笃定,见她看过来,还重复道:“看,阿拂,我们就是两情相悦。”
秦拂:“……”
她没看到两情相悦,她只看到了一个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无耻老男人的脸皮厚度。
她憋了半天,脸色通红的喊道:“天无疾!你还要不要脸!”
天无疾被她吼了还面不改色,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看来是注定不要这张脸了。
秦拂也不知道是被他的无耻震惊了还是被“两情相悦”震惊了,推开她扭头就走。
……
被迫和人“两情相悦”后,秦拂扭头往医馆走。
然而刚走到医馆附近,就看到她在城外看见的那群魔兵一蜂窝涌入了医馆之中。
秦拂定住,面色阴晴不定。
天无疾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低声说:“他们是来抓你的,进医馆估计是想询问你有没有来治过伤,你不用怕连累沈芝芝。”
秦拂暗暗松了口气,低声问他:“你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吗?”
天无疾淡淡道:“天琴城是没有被其他势力所覆盖的,但离天琴城最近的一个势力是曾经在魔尊之争中落败于火浔之手后被流放的骨魔蔡琴,这些人应该就是骨魔的手下。”
秦拂听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骨魔的名声连她都有耳闻,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但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天无疾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医馆拉。
秦拂一惊:“干什么?”
天无疾淡淡道:“去医馆,当然是治伤了。”
他话音落下时,两个人已经一脚踏入了医馆。
医馆内,一众魔修将整个医馆塞的满满当当,再也没有踏脚的地方,而众魔修之中,沈芝芝正神情自若的应付着魔修们的询问,没有被认出来,也丝毫没有慌张。
然后两个人就走了进来。
顿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沈芝芝看到她时脸色大变,然后又看到了天无疾,脸色就平静了下来。
而那些魔修们则是一眼就认出了秦拂。
他们估计是也没想到这小小的天琴城里居然真的藏着他们要找的人,而且秦拂居然还敢主动自投罗网。
他们先是怔了怔,然后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彼此使着眼色。
他们估计还以为秦拂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没有认出他们来。
在一室诡异的气氛之中,天无疾神情自若的对沈芝芝说:“借你的医馆治伤,借不借?”
沈芝芝垂下头,恭恭敬敬的说:“自然是借的。”
两个人都无视了周围的魔修。
而那些魔修似乎已经达成了一致,准备动手了。
秦拂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的断渊剑。
然而下一刻,天无疾突然伸手挥出一片黑色的魔气,魔气所到之处,那些魔修从头到脚一寸寸石化,最后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这些人居然就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石雕。
从头到尾,他们连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片刻之间,小小的医馆里满是石雕。
秦拂松开了剑,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而沈芝芝则更为淡定,越过两人伸手就关了医馆的门。
看着天无疾将那些石雕一个个收进储物戒之中,秦拂问道:“阿青,你用的是魔气吗?”
从前天无疾从未在他面前动过手,秦拂一心觉得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现在她已经接受了天无疾从头到尾可能都武力值在线的事实,但也是万万没想到他用的会是魔气。
但她也只是询问,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
他将魔气用的这么纯熟,她甚至都一点儿不怀疑他入魔。
天无疾笑道:“从前只能用魔气,但现在,魔气和灵力已经能在我体内共存,只不过这些年来我魔气用的更熟练一些,灵力被放置太久,还没有彻底融入体内罢了。”
秦拂从未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谁能魔气与灵力共存于体内的。
但听见天无疾这么说时,秦拂的第一反应却不是这种情况是多么骇人听闻,或者说觉得能将魔气与灵力共存于体内的天无疾有多么厉害。
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想,阿青能做到这样,以前一定吃了不少苦。
秦拂只是短暂的使用煞气提升实力就得忍受经脉撕裂之苦,天无疾不入魔还能这样的使用魔气,他一定是对自己的经脉和丹田做了什么。
而不管是做了什么才能让经脉游走魔气,总归都不会是轻松的。
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忍受了不少无法对人言说的疼痛。
毕竟,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话,这世上又有谁会选择将魔气与灵力共存于体内这种近乎疯狂的做法。
秦拂就突然问道:“疼不疼啊?”
天无疾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他。
他难得有些迟钝,怔愣片刻,笑道:“现在已经不疼了。”
那就是说,以前一定是疼的。
秦拂就问:“那我这一年多以来每三天帮你梳理一次经脉,有让你好受一些吗?”
天无疾唇角微弯:“多亏了阿拂,要不然,我再度融入灵力之时,也会吃不少苦头。”
秦拂听完,松了口气。
她做的那些有用就行。
知道自己做了有用的事情、知道自己让他少吃了不少苦,秦拂甚至都不想再计较他从前欺瞒自己的事情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时间温馨又旖旎,仿佛他们之间的空气都变成了一汪粘稠的要腻人的糖浆,让人无法插足。
最起码,此时此刻作为这两个人之中唯一的外人的沈芝芝有这种感觉。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话、不应该站在这里,甚至都不应该呼吸。
从没有哪一刻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多余。
但她硬着头皮还是要说。
她低咳了一声,在两个人齐刷刷看过来的时候,垂首向天无疾行了一礼,道:“当日,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面对她时,那前辈又变成了冷冷淡淡宠辱不惊的模样。
他微微抬了抬手,沈芝芝就感觉自己被谁托了起来,再也行不下去这个礼了。
天无疾淡淡的说:“不必客气,顺手罢了。”
沈芝芝松了口气,正想再说什么,又听见天无疾平静道:“况且你算是阿拂的师叔,蒋不才又是阿拂的师伯,若是以后按阿拂的辈分论起来的话,你们也不用和我行礼,该行礼的估计得换成我。”
秦拂:“……”
沈芝芝:“……”
天无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沈芝芝一时间头皮发麻,不知道是天无疾口中的“按辈分论”恐怖,还是“行礼”更恐怖一些。
她甚至有了让蒋不才再也不回天衍宗的冲动,省的日后真的面对这前辈口中的那副情境。
她抬眼看,只见秦拂几乎是同样的惊悚表情。
她以为秦拂是和她有了共鸣,却没想到秦拂一开口却暴跳如雷道:“天无疾!谁跟你日后!谁跟你按我的辈分算!你要不要脸!”
那前辈眨了眨眼睛,说:“不是两情相悦吗?”
秦拂:“谁和你两情相悦!”
他们极其幼稚的把这么一番话车轱辘了一圈,沈芝芝听的整个人都麻了。
好不容易,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人渐渐停了下来,这才找到自己能插嘴的机会。
她问道:“前辈来我医馆,可是有什么吩咐?”
天无疾:“刚刚不是说了,自然是借你的医馆治伤。”
他说着,将状况外的秦拂拉了过来。
“治阿拂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