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沙
小赫舍里氏很清楚,因为她已经看清隆科多的为人了,说白了,他就是自私自利罢了。
隆科多之前那么纵容李四儿,甚至助纣为虐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李四儿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并没有损害到他,所以他当然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不得不说小赫舍里氏确实是说中了,要说隆科多现在一下子就对李四儿恨之入骨的话那也不可能,毕竟两人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确实是有感情的。
但是要说隆科多就这样原谅李四儿,那也不可能,因为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尤其是随着他的眼睛一天天的恢复,但是情况却没有有所好转,隆科多的情绪更是一天比一天暴躁。
往日里李四儿和隆科多在一起,都是隆科多哄着她的,但是如今李四儿可不敢再像之前那样了,因为生怕隆科多不肯护着她,任由她再一次被赫舍里氏带走,所以李四儿被隆科多接回来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小心翼翼,温柔小意地照顾他,为的就是希望能够让他原谅她。
然而隆科多的眼睛一天不好,他就一天不可能原谅李四儿的,所以现在隆科多对李四儿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把她救了回来,一方面他又不愿意那么轻易的就原谅她。
直到有一天,烦躁的他将李四儿端给他的药打翻,带着热气的药洒在李四儿的身上,烫得她忍不住尖叫一声。
隆科多见状,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心底里的困兽一下子找到了打开囚笼的那把钥匙。
——
当静好知道隆科多被李四儿戳瞎,然后这对狗男女成为了一对怨侣,彼此折磨的时候,已经是挺后面的事情了,而现在的静好还一无所知,现在的她还是那个正在纠结于是听从康熙的话还是顺从太子的心意选儿媳妇的她。
“我觉得你这不是给我一个任务,是给我找了一个麻烦。”而且还是da麻烦。
睡在榻上正准备入睡的静好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身面对着康熙,然后抓狂似的连踢了他两脚。
就好纠结啊。
突然被踢的康熙倒也不生气,只是有点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道:“够了啊,朕好歹是大清的皇帝。”
“哦。”静好眨了眨眼睛,然后问他,“然后呢?”
康熙:“……”
然后就是能不能给他点面子啊,踢这么大声外面守夜的奴才不就听到了吗?
守夜的奴才们:“……”
他们可以假装没听到的。
康熙真的是拿静好没办法了,现在她不仅是不怕他,甚至都敢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更离谱的是什么?
是她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他还得担心她骑不稳,摔着了,得在下边小心翼翼地护着。
“然后没事了。”康熙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是好笑,又是被静好理所当然的反问被弄得有点无语,他道,“你何必要这么纠结?只需要告诉朕谁家的小格格更加合你眼缘就是了。”
其实康熙是没有搞懂静好为什么要这么纠结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还不是为了你们爷俩啊!”静好说起这个就生气了,“你想要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保成想要一个温柔贴心的福晋,那我能怎么办?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上吧,我怕保成他们以后会成一对怨侣;满足保成的心愿吧,我又怕索绰罗氏以后会让你失望。”
静好表示她可真的是太难了。
康熙转过身和静好面对面,听到她说完之后伸手摸摸她的脸,他知道她之所以这么纠结,是因为在意他和太子,不然的话她何必这么上心?
要是早知道静好会这么纠结的话,康熙也不会给她找这样一个“麻烦”了,想到这儿,康熙道:“没事,你随心选,反正最后是朕做决定。”
康熙这句话的意思是即便以后真的给太子选了一个他不喜欢的,那么他要怪就怪他好了,不关静好的事情。
但是康熙的这句话听在静好的耳朵里就自动转换成了“你那么纠结做什么?反正你的选择不具备参考价值”,于是……
突然又被踢的康熙:“……???”
守夜的奴才们:“……!!!”
这次这么大声他们要是再假装没听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第170章
太子并不知道他的皇阿玛和静额娘因为该选谁做他的太子妃这个问题又打了一架(主要是康熙在挨打),其实选谁做自己的太子妃,太子肯定是在意的。
怎么说呢,太子到底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对于自己的另一半肯定是有所憧憬和期待的,尤其是亲眼见证过静好和康熙两人是如何一路走来,两人又是如何相亲相爱之后,他当然希望自己和未来的太子妃能够琴瑟和鸣了。
但是他同时又是大清的储君,虽然有憧憬,却也有足够的理智和清醒。
太子很清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如果他没有他皇阿玛那么幸运,能够遇到和自己相守一生的妻子,那么太子也不会去怨恨什么,因为他如果能够拥有一个合格甚至是优秀的太子妃,那么也是他的幸运。
所以如果太子知道静好在纠结忧心什么的话,他肯定会劝她的,当然了,太子可能也没有想到静好会那么把他的想法放在心上。
不是太子觉得静好这些年对自己的好都是虚情假意,都不过是面子情儿而已,而是时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孩子的意见,大多数的父母一般都是不纳入考虑的。
不过太子虽然不知道静好在纠结着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未来的太子妃有可能是石家的小格格或者是索绰罗家的小格格。
这倒不是静好或者康熙告诉太子的,他们只是告诉了他要给他选太子妃而已,所以这是太子从别的渠道知道的,与此同时他还知道了那天布尔和跟孙巧颜的那出热闹。
“这石家小格格真的把人直接踹进湖里了?”太子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表情是有点惊讶的。
倒不是太子觉得布尔和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而是他没有想到江南的水也会养出这样烈性子的姑娘。
一般人提起江南姑娘,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她们的柔情似水,吴侬软语了,太子听说江南的姑娘生起气来,就连骂人都像是在撒娇。
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至少江南姑娘确实是给他留下了这样一个温和柔顺的刻板印象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子突然见到了一个嘎嘣脆儿又烈性的江南小格格,可不就觉得稀奇嘛。
“是啊,太子爷您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那叫一个震撼呐。”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秦玉书小嘴叭叭的就把当天发生的事情惟妙惟肖地复述出来了。
“石家格格这一脚踹下去,别说孙家的格格了,在场的其他人都懵了。”
“你说静额娘当时也在场?”太子问秦玉书,后者点点头道,“是啊,听说皇后娘娘当时就在凉亭上边,把整个过程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石家格格刚掉进湖里的时候,皇后娘娘就派人守住了花园各个出入口了,后来皇后娘娘分别召见了石家格格和孙家格格。”
“不过听说石家格格回去的时候走路有点一瘸一拐的,好像是受伤了,相反孙家格格跟个没事人似的,太子爷,您说皇后娘娘该不会是罚了石家格格吧?”
秦玉书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把自己心底里的疑问给问出来了。
听到秦玉书这么说,太子看了他一眼,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这个眼神就像是在说“给你一次机会把不该说的话吞回去”。
秦玉书能够在太子身边伺候这么久,眼力见儿自然还是有的,当下连忙改口道:“奴才觉得不可能,皇后娘娘那是多好的人啊,平日里待我们这些奴才都那么宽容,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处罚别人呢?”
“再让孤听到你胡说八道的话,你就给孤仔细你的皮。”太子当然不相信静好在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之后还会处罚布尔和了,别说这件事的责任不在布尔和身上了,便是布尔和真的做错了什么,静好也不可能随便处罚她的。
因为静好就没有处罚罪魁祸首的孙巧颜。
不过太子嘴上不说,心底里其实和秦玉书一样,也挺好奇既然不是静好处罚了布尔和,那么她怎么会走路一瘸一拐的?
难不成是被人推下水的时候受伤了吗?
太子在好奇着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石家小格格的关注和好奇似乎远超其他陌生人了。
要知道太子本来并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快的太子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见到了这位传说中有点暴脾气在身上的石家小格格了。
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早上,太子和大阿哥他们因为出行的原因,已经许多天都没有好好地享受一下在马背上疾驰的刺激了。
要知道之前在京师的时候,只要不下雨不刮风,他们都会骑上自己的爱马跑几圈的,南巡之后他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于是太子和大阿哥他们几个三三两两约好了今天到郊外的跑马场跑几圈。
“这光是骑马能有什么乐趣?”巴雅尔笑着道,“怎么着也得来点筹码吧?”
一听到巴雅尔这么说,太子就笑了:“你又在你阿布那儿搜刮到什么好东西了?”
太子这话刚说完,大阿哥他们就笑了起来了,尤其是大阿哥,他和太子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当初为了给他们的保康弟弟送礼物,巴雅尔转身就去他阿布的库房里搜刮宝贝的事情。
那时候的巴雅尔对小保康这个小表弟真的是没话说,几乎是搜刮到什么好的宝贝都给小保康送了,而且一点都不心疼,也不肉疼。
不过当然了,巴雅尔的阿布心不心疼,肉不肉疼就不好说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只是没想到到了跑马场之后才发现有人比他们更早到了。
因为太子他们没有表明身份,所以跑马场的场主也不可能为了太子他们而得罪比他们早来的人。
不过场主也是有点眼力见儿的,一看太子他们一行人的气质和举止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儿,所以便好声好气地道:“各位小爷真的是对不住了,不是小的不愿意做你们的生意,实在是这跑马场呀,被人提前给包下来了。”
听到场主这么说,大阿哥他们自然是不高兴了,这群小祖宗在京师那可是没有人敢得罪的主儿,别说跑马场被人包下来了,就算这跑马场被人买下来了,知道他们要来玩,他们也得高高兴兴地迎接才是。
不过当然了,这是在京师才这样,但是到了这里,那就不一定了。
“谁呀?居然比我们太……还要有排场?”
“就是啊,这跑马场那么大,他们跑得完吗?”
“场主,我们可是特意来你们这儿帮衬的,你总不能叫我们白走一趟吧?”
……
“见谅见谅,各位小爷请见谅。”场主笑着道,“主要是包场的人都带女眷来了,所以……您说小的也是没办法是吧?如果可以的话,小的当然愿意做各位小爷的生意了。”
听到场主这么说,其他人倒是反驳不了了,因为如果他们带女眷来跑马场的话,十有八九他们也会选择包场的。
毕竟这群还没有成亲的小祖宗的女眷不是他们的姐姐就是他们的妹妹,个个都是金贵的主儿,他们哪里敢让她们被外人唐突了?
“真的是扫兴。”
别说是大阿哥他们了,就连太子都觉得有点失望,什么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就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不过让他们亮身份,让场主把包场的人赶出去,把跑马场让他们这种事情他们又做不出来,太子看了场主一眼,正准备说话,就忽然听到跑马场内突然传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这一阵叫好声顿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太子他们抬头望去,就见一个身穿朱红色骑装的姑娘骑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儿风驰电掣一般地接连跳过马场上设置的一个又一个障碍,那利落和熟练的马术可是后面的那一人一马拍马都赶不上的。
不管是场内还是场外的人,注意力全都被她这漂亮的马术给吸引过去了,巴雅尔更是忍不住道:“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我们土生土长的蒙古姑娘呢。”
巴雅尔心想,来大清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马术这么好的大清姑娘,这里没有拉踩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的意思。
大公主:“……”
二公主:“……”
三公主:“……”
他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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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自己被夸了的布尔和冲刺成功之后,得意地看了一眼紧跟她其后的弟弟:“怎么样?这下服气了吧?”
“服了服了。”观音保自认为自己在骑马这件事情上面是很有天赋的,因此没少在布尔和面前嘚瑟,结果谁知道姐弟两人一真刀真枪地比试一番,他就被他姐姐摁在地上摩擦了。
“我早就说了让你少在布尔和面前瞎嘚瑟了。”庆德看了一眼被打击得灰头土脸的观音保,很没有兄弟爱地笑了起来。
这被自家姐妹打击的事情,不能只有他和大哥是吧?都是自家兄弟,观音保凭什么例外呢?
“不过布尔和你的膝盖没事吧?”庆德看完观音保的笑话之后,抬头就看向布尔和,关心起她的膝盖来。
“早就没事了。”布尔和对于自己磕伤了膝盖这件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一点小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