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涎
“最开始看到的地方……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方。片刻以后,被威尔帝从箱子里面拿了起来。威尔帝的面色不好,似乎是发病了。”
安吾前辈仿佛看到了当时的场面,精准地接着描述。
——
威尔帝面色惨白,仿佛全身上下都被抽空了力气。时不时伴随着痉挛抽搐,在这种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属于婴儿短小的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
“专门捕猎彩虹之子的计划吗?外面全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辐射,可不要小看我啊。”
“……我怎么会被我发现的射线亲手杀死……虽然我很想这样说,不过看来我的命运也到此截止了。是因为近些年来身体的不适为现在留下的因果吗?”
威尔帝的手指像是飞一样,在屏幕上写下了大量的文字,凭借着397APM敲打下了一行又一行的意大利语。
“彭格列……虽然不想这样做,不过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拜托了、一定要看懂我的意思啊。”
威尔帝在两个键盘上飞快敲打,最后联系上了mimic。
威尔帝从桌面拿起了另外一只奶嘴,两只奶嘴放在了一起,其相似程度,摆放在一块时一时之间竟然是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奶嘴。
他把奶嘴放在了椅子上,随后拜托了身旁的鳄鱼一口咬下了假奶嘴,造成了些许碎屑。威尔帝艰难地按下了大衣内部的遥控器按钮。看起来光滑平铺的地面上,陡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威尔帝不带任何犹豫,跌跌撞撞跳进了洞口里面,他竟是直接从基地里面消失到更深层的地底下,再也不见踪影。
——
“……这就是我能看到的所有事情了,再往前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永无止境的黑暗了。”安吾前辈结束了描述,他说,“不过威尔帝直接躲起来,他身上的重症似乎还在持续着。”
这始料未及的发展,着实打碎了我的期望。
到了最后,我连威尔帝到底有没有死掉这个消息,都没有肯定的想法。
我一时之间有些许失语:“不愧是彩虹之子啊,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直接丢给了mimic一个烟幕弹吗?真正的奶嘴恐怕还在威尔帝的基地里面。”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表情复杂。
“结果我们拼死拼活抢回来的奶嘴是假的。”
威尔帝的生死并未明朗,mimic和黑衣组织两人的事情显然就是威尔帝刻意设下的陷阱。我们几个情报人员被牵连进去的事情,恐怕连他们也没想到吧。
“安吾前辈,你还记得威尔帝写下了什么吗?”
“稍微给我一些时间。”安吾前辈重新触碰到链条,开始第二轮的提取。
“现在已知的情报是,某一个组织开始了捕杀彩虹之子的计划,而且那种特殊的辐射对彩虹之子的身体有害……除此之外几乎就没有了。”我绞尽脑汁地思考,“这样我可以判断mimic和黑衣组织并不能算是争斗的主要组织之一了,双方都是被第三方进行委托,唯一的共同点是彭格列。”
现有的情报太少,在搅浑水的人都是国外势力,能参透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这事实在是太被动了。
“关于彭格列我这边有新的情报消息。”降谷零不快地攥紧拳头,“是关于密鲁菲奥雷发动的彭格列追杀计划,将与彭格列相关的所有人物,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恋人或者同学,通通格杀勿论。”
……我回忆起了太宰治与我说的消息,彭格列十代目是一名日本人。
也就是说,假如十代目曾经长时间待在过日本,与他接触过的人,无论知晓他的身份、还是不清楚他真面目的无辜人通通会被牵扯进去。
诸伏景光:“无论是什么人,如果在我们的国家横行霸道就绝对是不允许的。”
安吾前辈的手机外放出了女性的电子音。
“——”
那一瞬间,我仿佛遭遇到了魔音灌耳,仿佛有哪个刚学日语的家伙,口齿不清、用着完全不该用到这里的词汇,艰难地表达意思。
翻译出来的东西前后不搭,甚至没办法组成片段进行解读。
我哀嚎一声:“安吾前辈你告诉我这是因为翻译错误的原因才会导致说出来的东西前后不搭。”
“很可惜的是,我严格按照了威尔帝写出来的东西进行翻译。”
“让我看看。”降谷零从安吾前辈的手中接过了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密密麻麻的意大利语。
饶是这位推理能力名列前茅的警官,瞬间节节败退,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暗号大多数都偏向短小精悍,在短短几句话里面通过了不同的排列方式产生了大量的信息。而从这大量信息之中提取出准确的暗号更是难上加难,更别说他们拿到手的只有暗号,没有任何关于排列提示的信息。
显然这是针对某一群人物的信号。
本来就因为假奶嘴而中断了线索,就指望威尔帝发送的信息能不能挖出一些什么,然而现在的线索是彻底断了。
诸伏景光探头在降谷零身旁,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忽然发出了疑问:“这有没有可能是……程序相关的暗号呢?威尔帝既然是科学家,而且也听闻他做过不少机器人之类的,对电脑编程大概也有所了解吧。”
降谷零一愣,他眼睛一亮:“从意大利语转换成编程语言、再度转换成真正的意思吗?这说不定也是一个解读的方向。”
“那么问题来了……是C++的语言还是Java还是Python……关于电脑编程的语言可多的去了。”
我一针见血直接把问题的重点说了出来。
在场的四个人瞬间便面面相觑起来,可以当做备用编程语言的电脑语言多如牛毛,更别谈将如此长的暗号精准翻译出来了,很有可能翻译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做出来的方向是错误的。
我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之后,立即败退,就算是懂得电脑编程的人看也救不了!这根本就不是常规用法,要我说就是威尔帝自创了一个新的语言了。最让我担忧的是,就算成功解读了这些电脑编程,也难以分清解读的方式到底对不对。
如果要解读,必须同时对电脑编程以及暗号,两者都有所了解的人才能成功破解出来。
很遗憾我并不符合其中的条件,在座的几位也没有人符合。
“把这段文字发给我们两个吧,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什么。”
诸伏景光盯着这段文字研究了好一会,最后他泄气地提出了要求。
“总好过拿着一段暗号却不主动下手翻译吧。”
降谷零火速地从房间里面借来了纸和笔,就着自己的手机艰难地读取电脑编程的语言,试图将暗号翻译出来。
“我觉得各位不要太过于小看威尔帝的智慧,说不定他是多重语言混合到一块一起、也或者是独自创造的编号。”安吾前辈推了推眼镜,“看来这一次出来几乎没有收到明确的情报。”
我沉吟了片刻,说道:“倒也不算是……?我觉得我可以提前打电话给上司让他们准备好面临黑手党的来袭。”
安吾前辈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唯独这一点我是相当敬佩你的。”
“欸,是吗?我一直觉得分散部门的最大原因不就是各个部门负责各自的工作吗?”
“然而这个世界上并不能事事都如你所愿,能埋头自顾自己的工作是很难的事情。”
“我才不要跟安吾前辈争论工作上的事情,我百分百是说不过的。毕竟像你……”我瞟了一眼降谷零,在他们两个人不明所以的状态下,下定了结论:“毕竟向你们这些卷王,世间少之又少。”
一个时间管理大师,一天就睡三个小时,据我所知降谷零也没落下公安方面的工作,同时为了黑衣组织收集情报,似乎也没少去干过别的潜入任务……也就是说第三次兼职;一个干脆跳脱出时间这个概念,达成了二十四小时是绝对首尾相连、是循环的这个理论,光是做出了三面间谍这事就足以让我望而不及了。
我双手合十,一拍手掌说:“好了,第一次会议结束了,接下来你们如果有什么新情报麻烦联系一下我吧。虽然我能够做到的事情不多,不过情报就是武器,率先知晓做出提防还是进攻,本身就值得为此探寻下去。”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陷入了漫长的沉思,还在和电脑编程的预言斗智斗勇。
我心下有些微妙,觉得他们几个不会真的打算为了破解暗号,强行把各大电脑编程语言都硬生生啃了下去吧。
不过mimic和黑衣组织这两边还在日本横行霸道,我稍微感受到一些苦恼。
“安吾前辈,mimic那边如果有什么动向,拜托你提前通知我吧。我打算让种田长官考虑一下要不要直接抓住他们了。”
安吾前辈点了一下头,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接下来的情报我会持续关注着,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再晚一点说不定就会引起那边的疑心了。”
安吾前辈口中的那里,指的是港口黑手党。
“时间安排果然很紧凑啊,需要我送你吗?”
我还记得我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附近是没有什么汽车在的,而这里比较偏僻,想要去车站坐车都要步行二十来分钟。
安吾前辈犹豫了一会儿,他说:“拜托了,把我送到了附近的车站就好。”
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临走之前我还敲了一下桌子,将这两个沉浸在破解暗号的男人吵醒:“你们两个也给我注意时间啊,虽然这里很安全。你们在这里待多久都没有问题,不过不要忽略掉要回东京的时间啊。”
降谷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我敷衍地点了点头。
唯有诸伏景光还十分亲切地说:“我们会注意时间的,你们先走吧。”
哪怕他说得在亲切,甚至含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和我说话,也不能改变他的言下之意还是赶我走。
他们两个这个态度彻底打消了我把他们顺便送回东京的想法,给我老老实实用手机定位看看这里是哪里,然后用双腿走个二十分钟吧。
唯有身体柔弱(存疑)的安吾前辈还需要我的照顾。
我这次开车没有来的时候速度那么快,维持着正常的车速向着车站开了过去,把安吾前辈放下了以后。
我才顺着高速公路向着东京一路开了回去。
说我今天对得到的情报不失望是假的,现在还想要什么新的情报,只能指望于情报圈、外国的调查员传来新的消息,再或者是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破解暗号。
我叹了一口气。
在我即将开进了东京边缘的路上,忽然就有一个黑发年轻人,伸出了大拇指朝我这边拦截车辆。
我本来是不想停下来的,结果看到他喜极泣泪的表情,再看我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几辆车的原因。最终我还是放缓了速度,拉下了自己的墨镜朝他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终于拦截到一辆车了。”年轻人的声线相当成熟,如果不是他哭着说话,说不定我还觉得他挺靠谱。
那是一个拥有天然卷的黑发年轻人,身穿奶牛一样的衬衫,外面穿着一件黑色外套。面孔看起来是外国人,而且……因为他的身高加上他成熟的说话语气,我一时分不清他有多大。
黑发的年轻人用诚恳的语气拜托我:“可以把我送到东京吗?因为某些原因我迷路了,如你所见在这没多少人烟的高速路上,我没办法坐公交过去。拜托了、拜托了。”
说到了最后,他的手摸向了衬衫。
疑似意大利的外国人……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最近打得火热,不知道给我增加了多少工作量。
光是这几个因素,我就对他提起了百分百的警惕。
如果下一秒他掏出枪的话,我就直接从空间里面拿出手枪一枪把他毙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能够遇到你是我蓝波一生的幸运。”
叫做蓝波的年轻人,相当顺手地掏出了一直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他深情地看向我。
“可以让我上车吗?”
如果他不加上最后的那一句话,将有利可图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一套下来恐怕没多少个女性会拒绝顺路载他一程的要求吧。
我:“……”
好,这花言巧语,我确定他是个意大利人了。他的日语说得意外的好,仿佛就像是在日本生活了很多年一样。
我露出了一个营业性的微笑,“不好意思,虽然我不讨厌比我小的孩子。但我对未成年没有兴趣,至少我现在没打算进监狱。”
“欸?”蓝波愣了一下,“看得出我多少岁吗?”
“虽然我对意大利不太了解,可我观察力还是在的,你的脸部还没有完全长开,我猜你大概也就十六、七岁吧。”
蓝波吃惊地说:“居然猜得差不多,我现在十五岁。”
……好,完美猜错了。
好丢人。
这家伙的长相还是比我想象的要成熟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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