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前雪
贝尔摩德对送她出来的山村幸子说:“加藤那边,我就不去打招呼了,想必她现在也不想见到我。记得帮我说一声抱歉,月慧的事我一直沉默。”
“好的,也请三好小姐放宽心。”山村幸子鞠躬,送贝尔摩德上车。
贝尔摩德启动车子离开旅馆,山村幸子站在原地目送。
一颗子弹从远处飞射而来,瞬间贯穿山村幸子的大脑,贝尔摩德通过后视镜将一切看在眼里。
她的心很平静,因为这是早就预料得到的。就算没了过去的记忆又如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组织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意外存在。
清风拂过,贝尔摩德开着车子,彻底离开山杏村。
大约开了一个小时,贝尔摩德接到简讯,按照简讯上的内容,将车开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清理掉车上有关她的所有痕迹,按照指示穿过山林,来到另一条小道上。
看到熟悉的保时捷,贝尔摩德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手指摸在耳朵后面一撕,撕掉三好麻美子的模样,露出那张艳丽张扬的女星脸,一头白金色长发如花儿般释放,铺散在她身后。
“也不等我走远一点再开枪,血溅到我怎么办?”贝尔摩德调侃着,语气散漫,根本不在乎刚才被他们杀死的无辜之人。
“你可以再走慢一点,我不介意连你的脑袋一起射穿。伏特加,开车。”琴酒坐在副驾驶位,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
伏特加听大哥的话,平稳的启动车子。
贝尔摩德早就习惯了琴酒的狗脾气,继续问:“那个黑泽夭夭就这么放走了?她在这件事里的作用可不小。”
“所以才放她走。”琴酒懒洋洋道。
贝尔摩德瞬间明白了琴酒的意思,她吃吃笑了起来,“琴酒,你想招揽她?”
琴酒的语气里难得的带上了几分兴趣,“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单凭一个人就能让组织派出我们四个,这是她的能耐。”
黑泽夭夭骂贝尔摩德“丑八怪、老女人”的事,贝尔摩德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本来想着黑泽夭夭事后肯定会死,她也就懒得计较,但现在琴酒要将人招到组织里,那就不一样了。
不过转念一想,贝尔摩德又释然了,她想到了更有趣的报复方法。
贝尔摩德道:“确实是个好苗子,非常适合情报组,有她在,想必问情报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呵!你们情报组人还少吗?”琴酒冷嗤,“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我会将人招到行动组,收尾更适合她。”
想到黑泽夭夭帮山村岗责隐藏山村幸子所做的一切,以组织想要的低调原则,只要琴酒开口,黑泽夭夭十成十会进入行动组。
不过贝尔摩德一点也不感到可惜。
落在她手里和落在琴酒手里,她不觉得哪个更幸运。况且,以后在一个组织,想要报复还不简单。
可怜的姑娘啊!
不过……
“你确定,她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组织的存在,和不知道组织的存在,处理方法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琴酒将手里的平板丢给贝尔摩德。
平板上插着一个小小的U盘,贝尔摩德打开平板,发现无法读取U盘里的资料。
“U盘里有特殊程序,输入密码错误就会自动销毁,输入密码正确也只能用一次,打开后资料同样会自动销毁。”琴酒掐灭指尖的香烟,通过后视镜看着贝尔摩德,冷冷道:“你可别乱动,毁了里面的资料。”
贝尔摩德耸耸肩,总算明白琴酒为什么笃定黑泽夭夭不知道了。
“想办法打开U盘,这是你们情报组的工作。”琴酒道。
贝尔摩德,“……”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回去找个电脑高手解,我可不懂这个。”贝尔摩德随手将平板丢旁边的座椅上。
黑色保时捷驶向远方。
山杏村。
山村幸子看着远去的车子,又抬头看看一碧如洗的蓝天,突然很想离开山杏村出去闯闯。
就是那种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想出去走走,不愿回到这个伤心之地的感觉。
说走就走。
山村幸子将必要的东西一收,开着平时外出采买货物的面包车,离开了山杏村。
她没想过去哪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换个身份,换个名字,换个地方,开始不一样的人生。
第32章 坦白局
在路上吃饭、休息,等黑泽夭夭回到她所居住的滨松市,天已经黑了。
红色小金龟驶过繁华的街道,进入一条昏暗的小巷,在一个荒废的小公园停下。
很快,银发黑衣的男人就从小公园的另一边走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漆黑的夜里,只有明明灭灭的路灯带来一丝不确定的光亮,娇小玲珑的金龟车一点也不显眼,哪怕它是鲜艳的大红色。
“吃点杏子,回去我就给你下面。”黑泽夭夭从保鲜盒中拿出一颗洗好的杏子递给黑泽阵。
黑泽阵脱下黑大衣,随手丢在车后座,接过杏子慢慢吃了起来。
“甜不甜?”黑泽夭夭期待问。
“甜。”黑泽阵懒洋洋回。
忙活了两天两夜,黑泽阵有些累了,整个人像只大猫一样,慵懒随性。这个时候的他,也是最好说话的。
“杏子甜还是我甜?”黑泽夭夭又问。
“杏子甜。”黑泽阵瞥了黑泽夭夭一眼,回答得非常干脆。
黑泽夭夭给车子打火的手一顿,她生气的抢过杏子,三两口啃光,将杏核塞回黑泽阵手里。
黑泽阵看着手里的杏核,语气里不自觉带了几分委屈,“……我午饭都没吃。”
黑泽夭夭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异瞳盯着黑泽阵。
以黑泽先生对黑泽太太的了解,知道这是又在无理取闹了,直接无视,拿过保鲜盒,打算自己拿了吃。
黑泽夭夭一把夺过保鲜盒,在黑泽阵生气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人拉向自己,同时身体前倾,吻上了那双纤薄冰冷的唇瓣。
比啃杏子还囫囵的啃两口,黑泽夭夭又问:“我甜还是杏子甜。”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被啃伤的唇瓣上,眼神晦暗,“如果你温柔点,或许会很甜。”
黑泽夭夭抓着黑泽阵的衣领,像之前一样定定盯着他。
琴酒、琴酒、琴酒……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叫这个名字。
越叫,心越沉。
黑泽先生被黑泽太太盯得无奈,扣住她拉着他衣领的手,一把将人扯向自己,含住黑泽太太殷红柔软的唇瓣。
轻描慢摹,细致品尝,一点点深入。
品尝过无数次的滋味,早已烂熟于心,很快黑泽太太就失去了抵抗力,沉迷在这柔情蜜意中。
深吻结束,两人各自坐在位子上,隔着中间的扶手箱,黑泽太太酡红着小脸,微微喘息着。
黑泽先生轻柔的抚摸着黑泽太太粉红的脸蛋,轻笑道:“至少要这种程度,才能问甜不甜。”
黑泽夭夭,“……”
有点害羞,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落在黑泽先生纤薄润泽的唇瓣上。
黑泽先生也很甜。
黑泽阵抚摸着黑泽夭夭脸庞的手一点点下移,落在她的脖颈上,指尖摩挲着汩汩跳动的大动脉,眉眼间是少见的温柔耐心,“所以,甜滋滋的黑泽太太,现在来回答你的丈夫,你有没有催眠他,问过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黑泽夭夭一个激灵,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意识陡然清醒。
四目相对,浓稠黏腻的空气瞬间恢复原样。
黑泽夭夭咬牙切齿,“黑泽阵,你就该单身一辈子。”
“夭夭,回答我。”黑泽阵一点也不在乎黑泽太太的怒气,唇角缓慢勾起浅浅笑意,“你是个乖女孩,我一直都知道。”
“我问过,怎么了?你要打我吗?”黑泽夭夭怒上心头,冷冷反问。
琴酒摩挲着黑泽夭夭动脉的手一点点用力,幽绿的眸子越来越危险,像极了黑夜中狩猎的孤狼,黑泽夭夭就是他的猎物。
但孤狼太过孤独,看着猎物如此柔弱可欺,又不想一口咬死,心中纠结。
“不要乱摸。”黑泽夭夭一把拍开脖子上的手,气呼呼的发动车子,离开小公园。
小小的金龟车,速度也像它的体积,慢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
离开昏暗的小路,进入喧嚣的都市中,霓虹灯或明或暗的透过车窗照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彩色光点。
“我问过,就一个问题。”黑泽夭夭突然开口。
黑泽阵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看向她,等待着答案。
“黑泽先生这次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太太的事?”黑泽夭夭平静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有些寂寥,“每一次你回来我都会问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你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但在你的心里是没有。像每一个出差在外的男人一样,没有做出对不起家里妻子的事。”
那是什么事,不言而喻。
黑泽阵定定看着专心开车的黑泽太太,一颗心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永远充满朝气的人,褪去欢笑的模样,沉静如水,安静得可怕。
刚见到的黑泽夭夭胆小又怯懦,却又敢抓着他的手要他救她。
海上依偎的日子,她又是坚毅果敢的,明明第一次拿枪,就敢对准那些靠近他们之人的脑袋。
得救后的她,无助又绝望,仿佛他不答应娶她,她就没了活下去的意义。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令人深刻却又弱小的模样褪去了,只剩下比烈阳还耀眼的热情,仿佛要灼烧进人的灵魂。
这一刻,黑泽夭夭再一次用事实告诉琴酒,烈阳再耀眼,也是有黑子的。
“既然如此没有安全感,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段没有未来的婚姻?”黑泽阵看着她,语调平静。
“两颗冰冷孤寂的灵魂,妄图互相取暖,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让自己暖起来,不是吗?”黑泽夭夭道:“只是,我一直以为我们都是零度的冰。直到这一次我才知道,我是零度,你却是负一百度。”
黑泽阵,“……”
“你给我们家拖后腿了。”
黑泽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