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似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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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该跟她去看看,反正我直面贝尔摩德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既然她来了,肯定有所准备,就算我表现出抗拒,她之后也肯定有后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直龟缩在原地是永远也弄不清楚她的真正目的的。
我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丢给诸伏高明处理,因为和贝尔摩德的对峙显然超出了现在的诸伏高明能处理的范围。
没错,红方现在明显又双叒叕处在一个信息没共享的状态,诸伏高明显然还不知道组织的事——不然以他的头脑,应该不会在这种明显有猫腻的状态下选择直面贝尔摩德的锋芒。
或许我们本可以选择更为圆滑的方式来应付,但现在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说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
高明哥不知道组织的事,这意味着在之后的交锋里,就算高明哥有天大的本事能随机应变,也势必会处在天然的劣势,毕竟贝尔摩德可不白给。
更重要的是……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是兄弟。
两个人虽然没有像到会被人弄混的程度,而且身上的气场也完全不同,但相似的眉眼和鼻梁的走势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两个人之间有血缘关系。
我不太清楚贝尔摩德在诸伏景光卧底期间有没有见过他的脸,也不清楚贝尔摩德会不会好事到把这么一个沉寂了三年之久的卧底相关的情报传递回组织,但我知道,原本的诸伏景光为了保护身边人的信息做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可以,我希望组织的人能永远别和高明哥碰面,这样诸伏景光那份保护的心思才不算白费。
但眼下贝尔摩德见到诸伏高明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
我不会寄希望于一时的侥幸,不会以贝姐没发现端倪为前提进行思考,这个情况肯定也要想办法处理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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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可恶,要想的事情怎么那么多啊!我的CPU不够用了好吗!
请问柯导那种随便动动手就能写好一个兼顾多少方的剧本的脑子是从哪里买的啊,我现在去买还来得及吗?
是什么在从我的头上往下掉,那是小老板珍贵的头发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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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天黑路难行,不如在长野多留一晚,我也会在此尽地主之谊。”
“上次时间紧急,您似乎未来得及品尝信州荞麦面,这次倒是可以补上。”
因为我思考读条的时间太长了,先开口的是诸伏高明。
他直视着“毛利小五郎”的眼睛,眼底并没有笑意,反而带着那种从业十几年的老刑警特有的凌厉。
“信州荞麦面……吗?”贝尔摩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感谢您的招待,不过今天恐怕不是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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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的对话让空气的紧张感又上了一个台阶。
被夹在这两个人中间,连呼吸都显得有点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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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高明哥真的很可靠,在发现了对方状态不对之后就一直把我护在身后,完全一副保护的姿态,这种遇事有人抢着挡在前面的感觉真的太太太太太让人心安了。
但是啊,但是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是吗?
诸伏高明会站在前面或许是因为职业本能,但他并不了解真正的情况。
比起他,我知道的更多,所以这次的战术也应该由我来想,我不能一直缩在人的羽翼背后,我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的保护与馈赠,面对我该做、我能做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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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是矛盾又善变的生物啊,明明之前那么拼命地想要逃离,可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我也会想,先下手为强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我没有变勇敢,我还是会害怕,会不安,只是在处理问题的时候,选好了道路就没有退缩的道理了吧?如果前面是刀山火海,跑过去说不定比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蹭过去少受点苦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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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挪了挪位置,挤到了相对而立的两个男人中间。
本来我是希望能稍微隔绝一下他们两个人的视线的,但是凑过去我才发现,这两个人都有一米八几,我凑过去就既没隔断空气,也没隔断他们对望的视线。
这不科学好吗!明明日本成年男性的平均身高只有171啊!
我这个身高虽然在故乡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娇小,但来了日本之后完全可以自然融入人群,可自从进了名柯片场,我就觉得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高,诸伏景光安室透这种日常相处都能治好人颈椎病的家伙也就算了,连毛利兰和远山和叶两个高中生都明显比我高一块,就真的很气人!
……说起来我今年二十三岁了还有机会再长高十厘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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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锻炼,争取再往上蹿一蹿,不过将来要长高的十厘米肯定没办法放到现在用了,我就只能物理意义上地稍微蹿那么一下来吸引两个人的注意。
我说警察先生还有毛利先生啊,你们不要为我吵啊,我觉得会发展成现在这样肯定是太郎的问题,都怪他一直不过来,而且还委托了两边的人。
——不过说到底太郎君也是好心,他是担心我不会开车回不去东京。这份好意呢,我就心领了,但是吧,我也不是随人摆布的物件不是?这事儿于情于理都该我来做决定。
我说警察先生啊您陪护也辛苦了,之后的事情明显是我们这边的交接出了偏差,这个回头等我见到太郎一定拉着他跟您好好道歉。
至于毛利先生您,您大老远特地跑来一趟也辛苦了,按说我该跟您回去的,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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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琢磨着要是真的毫无防备地跟贝姐走了,我们这边恐怕就会陷入被动。
毕竟这里不是满月篇,我不是柯南,身上没有那些博士的神装,也没有事先做好可以反过来胁迫贝尔摩德的准备。
不管贝尔摩德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要她单独把我带走,那么我的人身安全就可以成为她手里的筹码,这对于后续的发展显然不利。
所以我不能就这么跟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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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但是毛利先生啊,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社恐,让我跟您两个人单独在这个车里跑两个小时我恐怕不太行,不是对您有意见,这点换警察先生也是一样的。
我说而且就是说瓜田李下咱们该避嫌还是要避嫌的,毕竟毛利大叔您玉树临风英俊帅气,万一我产生了什么非分之想就不好了对不对?您大老远跑来接我我很感激,您这车我实在有点难上。
我说太郎肯定是忘了我这个情况了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安排。其实就长野到东京这段路,哪就非得人接呢?我去买张夜行巴士的票,要不了多久也就能回去了。
我这么说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贝尔摩德的脸上。
如我所料,她的眼神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很显然我的反应并不符合她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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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就这么跟她走,但不意味着我不跟她走。
我们之间还有那样一个“合作”的关系在,如果表现得太不配合,且不说她能不能善罢甘休,如果让她对我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印象,或者说干脆产生了怨念,之后的情况也会变得很糟糕。
现在的情况是一波进退两难。
而我想选择的是——前进。
只是在前进的过程中,我当然要给自己找一道特别的保险。
而此刻能充当保险牵制住贝尔摩德的人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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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气彻底安静下来之前,我“啊”了一声,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说抱歉啊毛利先生,这么说果然还是有点不太合适吧?我也知道您大老远特地跑过来挺不容易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薄了您的面子,但是我这个情况,就是说让我自己上您的车我心里也挺不安,这肯定不是您想看到的吧——
“我的意思是……那个,就是,警察先生您会不会介意,就是,稍微,陪我们折腾这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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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拉高明哥一起走这一趟。
之所以表现出拒绝和犹豫的态度,是担心直接提出让诸伏高明同行会显得有些奇怪,贝尔摩德方面会拒绝。
鲁迅先生说的话,在一个有很多人的房间里,如果你想开窗,那多半会有人反对,但如果你说要把房顶掀掉,那么人大抵是愿意开窗的。
我直接说带上高明哥一起,贝姐可能会反对,但我说不带他我就不跟她走,说不定她就会同意了吧。
尽管贝姐应该也很清楚,我带诸伏高明的目的是为了牵制她,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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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拒绝。
或许是因为她原本的计划也不是要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又或者是她也知道想要当着诸伏高明的面强行带走我的成本比带着一个警察走更高,所以选择妥协。
总之高低该说一句鲁迅诚不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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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步棋很险,这可能需要让诸伏高明跟贝姐发生一次长时间的正面接触,需要他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配合我的行动。
但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我相信高明哥。他应该已经察觉了我在面对贝尔摩德时紧张的态度,以他单凭一只手机就能推测出诸伏景光的大致经历的推理力,应该能理解我想做什么,也应该会选择配合我。
我不确定,但我只能这么相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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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之前,诸伏高明以作为本地人更熟悉地形为由,主动提出坐上驾驶位,让人意外的是,贝尔摩德居然也没跟他抢方向盘,而是自然而然地坐上了副驾。
这样的行为无疑将她对我们的威胁度降低了不少,至少看起来她应该不是直接来绑我去制药的,那么她特地跑来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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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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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贝尔摩德都没有表现出其他特别的地方,反而是我跟诸伏高明一唱一和地聊了不少。
最开始的话题围绕的都是安全内容,大概就是所有我见过的日本人最开始都会问我的问题:来日本多久了,感觉日本这边怎么样?
我回答得也很公式,五年了,挺好的,以后也打算长期留在这儿——毕竟我在国内也没家人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眼挂驾驶位旁边的倒镜。
这可真是个好话题,既然聊到这里,我们就不免互相问候一下(已经不在了的)父母以示敬意。诸伏高明几乎在一瞬间就get到了我的意图,自然而然地接话安慰了两句,然后说他父母也在很小的时候去世了,他是被亲戚收养长大的孤儿,因为亲戚家没有其他孩子,所以对他还算很好。人生嘛,总是有得有失,浮浮沉沉,之后总会拥有新的家庭和幸福云云。
聊天的语气漫不经心,目的当然是为了打消贝尔摩德对他和苏格兰威士忌之间的联想。
坐在副驾的贝尔摩德单手撑着侧脸,听我们说到这里,饶有兴趣地插话问了句:“诸伏警官家里有什么年下的弟弟之类的亲戚吗?”
“为什么这么问?”诸伏高明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波澜起伏。
“也没什么,就是几年前在东京一个地下夜场酒吧里遇到过一个贝斯手,看脸的话和您有一点像——但那个时候的您应该不会跑去东京玩什么驻唱乐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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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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