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巷树
真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果然和熊猫说的一样, 你这小脑瓜子,总会在我们想不到的地方纠结一些无聊的事——”
她突然顿住,随即“啊”了一声:“害羞?”
花田千夏头皮当即一麻。
就听真希已经笑开:“好家伙。”
花田千夏想反应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真希的表情已经明晃晃地给事件定性,她就算想狡辩,也无济于事。
——何况她本来就是在害羞。
黑发少女赌气地转身,背对真希,拿过酒杯,想都不想地喝了一大口。
微甜的冰冷饮料辅一下肚,就激起一阵从内里带出的凉爽,她打了个抖,火热的大脑冷却一瞬,又在漂浮的雾气中慢慢回升。
花田千夏咋巴咋巴嘴,又喝了一口。
回味悠长甘甜,还挺好喝。
于是不知不觉一杯下肚。
“喝完了?”
“嗯。”
花田千夏舒服地长出一口气,将空酒杯放回托盘,才重新靠着岸边坐好。
泉水轻盈地从身边而过。
她抬手,将黏在颊边的头发顺到脑后,眯着眼于朦胧中长长吸了口气,再慢慢叹出:“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是啊。”难得的是,真希竟然搭腔了。
她们又安静片刻,真希再次开口:“你是不是就差两把刀?”
“是。”
黑发少女抬起手,拂过面前的泉水,眼眸低垂:“一把三日月宗近,一把一期一振。”
“都是太刀啊。”
“嗯。”
“那你要开始练习太刀?”
“下学期就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气氛太过轻松,花田千夏在短暂沉默后,突然开口:“其实……”
她盯着水面,叹气:“我有点怕。”
“怕?”真希语气惊奇,像是听到天方夜谭。
“嗯。”花田千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她现在仔细想了想,“不对,也不是怕,只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知道怎么做。”真希的语气落了回去,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还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复仇成功?”
“能不能复仇成功。”
花田千夏抬起手臂,看着晶莹的水从指间坠落,轻轻打向水面:“而且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地方很古怪。”
所以导致她对即将到来的事……
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确定感。
所以她无法肯定,找齐刀剑之后,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带着刀剑,重新杀回时之政府。
杀回去之后呢?她能做什么?
将父亲遭受迫害的事情大白于天下?还是将刀剑付丧神和溯行军之间的联系公之于众?
“要说说吗?”
“……嗯!”
花田千夏从最近的记忆说起。
然后说到自己拿出父亲的日记本时药研的反应;再往前,从长谷部记忆中窥得的溯行军来历,还有最后,在两次被袭击过程中,只要付丧神出现,就几乎一边倒的战况。
说完这些,她苦恼地总结:
“这些事单拎出来,其实都不会显得那么奇怪。但偏偏将他们连起来,又会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特别是那个梦。
不对,也不能说是梦,就是看到。
就像她看到那个半边脸都被紫黑雾气遮掩的少年那样,她在付丧神的记忆中,看到了爸爸的样子。
——而爸爸那个表情,真的很难不在意。
还有那句“不可以去找他们”……
真希也陷入沉思。
然后突然开口:“把我当成时之政府。”
“嗯?”
“在我第一次派出溯行军的时候,我就知道,溯行军无法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对!”
“那么我再派第二次的理由是什么?”
花田千夏眨眨眼:“试探我现在的实力?”
“符合逻辑吗?”真希说,“你说把怪送到面前给你刷经验,我都觉得更合理点。”
花田千夏抓抓头发:“那不可能啊。”
“对吧,你也觉得不可能。”
真希沉思片刻,忽然开口:“咒术界那群老不死,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或者事情超出他们的掌控。咒力不强的就是废物,没有术式的就更是废物中的废物,特别是女性咒术师。在他们眼里,就是低贱的存在。”
花田千夏眉头狠狠皱起:“啥玩意儿?”
“没错,就是这些个玩意儿。”
真希肯定道:“所以我的存在,几乎叠满了所有高层不喜欢的buff。我想当上一级咒术师的想法,某种程度上也是在挑战整个咒术界的权威。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他们会为了让我练手,给我派很多任务吗?”
花田千夏下意识摇头,但又觉得不对。
只是她的疑问被真希堵住了:“失去掌控。”
那这下对了。
虽然说如果想让真希知难而退,直接派发高难度任务下来就可以。
他们笃定她无法祓除,但是万一呢?
如果被真希成功了呢?
那她的存在,就是对整个咒术界的挑战。
而花田千夏现在的处境……
和真希其实是一样的。
“我好像知道哪里古怪了。”
“说说。”
“首先,我们假定时之政府是咒术界,而我和我父亲,大概就是所谓的挑战他们权威的人。”花田千夏微顿,“而且我父亲还是已经挑战成功,或者说已经接触到了一点根本,不然他们不会给他冠以叛徒的名号。”
“嗯,继续。”
真希伸手,将酒杯上的果酒一饮而下。
花田千夏语速有点慢,她一边思索,一边说:“我父亲已经被他们派来的溯行军杀死,现在轮到我。而在明知道已经没办法杀死我的情况下,竟然不是派人过来与咒术界交涉;或者派个审神者来杀我……这不就相当于,咒术界明知道你会成功威胁他们根基,却仍然放任你自由野蛮地生长?”
她顿住:“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能的吧?”
真希点头:“是绝对不可能。”
“所以他们不动你,是因为他们笃定你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但时之政府不动我,好像找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花田千夏被这个结论震得有点回不过神,忍不住找补:“还是说其实他们找了,但是被五条老师和夜蛾校长挡下来了?”
“不要把他们想得那么神,就算是眼罩白痴,也有他做不到的事。”
真希淡淡提醒:“他是无敌,但他也是人。”
花田千夏听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沉默,还是没忍住继续找补:“那或许他们也觉得,我翻不出什么浪花?”
“翻不出浪花,但是能派溯行军来第二次?”
“嘶——”
花田千夏倒抽一口气,龇牙咧嘴的。
她觉得自己身陷一个巨大的谜团,剪不清,理还乱。
更糟糕的是,花田千夏越是靠近目标——她甚至已经有点搞不清这个目标是什么,就越是感觉冥冥之中好像出现了一双手,在推着她往前走。
就好像……
“人呢,是无法反抗命运的。”
花田千夏愣住。
她望着水面,脑海中闪过的,是溯行军们对她的渴望,药研、太郎和长谷部情绪里的悲怆,以及小狐丸阴暗情绪中的强烈不满。
大脑里有什么东西转瞬即逝。
然后,花田千夏又听到真希的声音:“还有,我提醒你一件事。”
黑发少女抬眸,看向那道被雾气晕染到模糊不清的身影。
“你要注意一下身边的刀剑付丧神。”
隔着朦胧白汽,真希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同带来的,还有她仿佛落在心底的、沉甸甸的平稳情绪:“他们应该知道什么,但他们没有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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