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月扶摇
当时他觉得背着妈妈干这些挺刺激,觉得妈妈管他太多。
一朝穿越,抬头所见家徒四壁,低头一看全家人面黄肌瘦。他自己不得不发奋的时候,才感谢起妈妈的棍棒教育来。
如果不是前世基础打得牢,今生怎么可能学得这么快?
“你想什么呢?”
见他发呆,徒南薰伸出一只削葱断玉般白皙修长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我就是想想后面的故事该怎么编。”傅玉衡回过神来,打了个哈哈遮掩了过去。
此时徒南薰已经半靠在了他怀里,仰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催问:“后面怎么样了?陈氏夫人发现了王生的破事,是不是要把他腿打断了?”
“呃?”傅玉衡被这个脑洞惊了一下,顿时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想借机警告我,以后若是我敢乱来,你就要把我腿打折?”
徒南薰得意地“哼”了一声,还冲他挥舞了一下小拳头,“你知道就好。”
傅玉衡连忙保证,“那我可不敢了,公主快饶了我吧。”
两人笑作一团,傅玉衡却突然“嘶~”的一声,借着转身的空档,不着痕迹地把徒南薰从自己胸前挪了出去。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那实在是经不起这么撩拨呀。
“这又是怎么了?”
徒南薰本有些不明所以,待看见他下意识地护着腰下,不由想起了她嫁妆里压箱底的那些图册,瞬间玉颜羞红,低着头不敢再看一眼。
此时此刻,傅玉衡唯一的感觉就是尴尬,简直太尴尬了!
——怎么就在老婆面前出丑了呢?
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再纠结徒南薰的年纪了。
就在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时候,徒南薰却突然又凑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道:“不如……我帮帮你吧。”
“啊?”傅玉衡一惊,下意识地抬头乱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屋里伺候的绿萝已经退出去了。
见他这么紧张,徒南薰反而不紧张了。
她掩唇娇笑了两声,调侃道:“人我已经都退下了,你若是觉得不妥,我再叫进来就是了。”
“别,千万别!”
真把人再叫进来,他可要满世界找地缝了。
徒南薰轻笑,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嘛?”
傅玉衡……傅玉衡妥协了。
夫妻二人挪到了床上,做贼似地把帐幔都拉了下来,遮挡的严严实实。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之后,徒南薰略显羞涩的声音低低传了出来。
“是这里吗?我见避火图上画的就是。”
“嗯。”傅玉衡的声音很闷,只短促地应了这么一声。
……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红的帐幔终于被拉开,徒南薰晕红着双颊钻了出来,又迅速掩住。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手想要拍一拍脸,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把手放下,脸上刚下去的热度重新又腾了起来。
再次平复之后,她觉得脸没那么热了,才走到里间的门口,低声喊绿萝抬热水进来。
低垂的朱红纱帐之内,傅玉衡有些脱力地躺着,呆呆地看着雕刻精美的床顶,只觉得那吐珠的鲤鱼都在嘲笑他。
——傅玉衡呀傅玉衡,你好歹也是……怎么就被个小姑娘给拿捏住了?
他哀嚎一声捂住了脸,只觉得生无可恋。
这时,帐幔动了一下,徒南薰掀开了一条缝,目光一寸寸从他凌乱的衣衫上刮过,口中道:“热水已经抬进来了,我也让他们出去了,你不下来洗洗吗?”
傅玉衡目光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他老婆打开了某种了不得的开关。
他也就顿了那么一下,就听见徒南薰道:“要不然,我拧个手巾,帮你擦一下吧。”
“大可不必。”傅玉衡豁然起身,不知何时解开的衣襟瞬间散开,大片玉白的肌肤直晃人眼。
他连忙伸手拉住,活像个护卫贞操的贞洁烈男,“你……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收拾好了。”
这句话说出口,他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
——诶,明明我才是个老司机啊,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弱气呢?
而徒南薰,已经掩唇笑着出去了。
绿萝正在门外听动静,就连坐在圆凳上,和小丫头劈线的红藻,干活的心思也跑了大半,眼睛不住地往这边瞟。
帮她撑线的那小丫头才留头,是真的一片白纸什么都不懂。
见公主笑着出来,两个姐姐又满脸好奇地张望,她忍不住问道:“红藻姐姐,殿下笑什么呢?”
红藻把丝线收了起来,从旁边的小桌上抓了把果子塞进她手里,“没什么。你小孩子家家的别管这些,快去玩儿吧。”
那小丫头得了果子,一双大眼睛立刻就笑成了月牙,“诶”地应了一声,捧着果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红藻把针线框往小桌上一摞,拍了拍衣襟上的唾绒,快步走了过去,睁大着眼睛低声问:“公主,怎么样,怎么样?”
绿萝虽然没问出来,但那眼神可是比红藻还灼热。
“什么怎么样?”徒南薰得意洋洋地晲了她们一眼,“这种事情,你们没成婚的年轻姑娘怎么懂?”
红藻:“……”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哦,对了,我才和小丫头说过。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真就有点苍天饶过谁的意思。
但绿萝可没那么好打发,她轻轻锤了徒南薰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那嫁妆里的避火图,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拉着我一起看的。”
一击必杀。
方才还志得意满的徒南薰,瞬间就败下阵来。
“好姐姐,这话可别乱说。”徒南薰拉住绿萝撒娇,又特意叮嘱道,“特别是在衡哥面前,别说我拉着你一起看了。”
绿萝奇了,“这又是为了什么?你一个姑娘家,那种东西不好意思自己看又有什么?”
“哎呀,让你别说就别说嘛!”徒南薰顿足,“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
她心里暗暗一笑:有了一个更加不好意思的驸马,可不就显出我这女中巾帼了吗?
这个时候,傅玉衡还没有意识到,他那如初生黄桃般青涩的小妻子,已经在时光的浸染催发下,慢慢成熟了。
收拾好了之后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负手站着吐了口气,他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然后他深切反思了一下,觉得今日之事之所以会发展成这样,全是因为来得太过突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才一脚踩空,步步下风。
他一定会把场子找回来的。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闹了这么一通,故事自然是讲不成了,而且徒南薰的心思,也完全不在听故事上了。
※※※
等到第二天,用过早膳之后,傅玉衡便问:“我要到城外去访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徒南薰想了想,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再去陪陪大姐姐吧。
她今年都二十七了,才怀了第一胎。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紧张得很。”
她这个大姐,自小就要强,从不肯在弟弟妹妹面前示弱。
若她们是寻常人家,自然有她亲娘去陪护,也不必徒南薰这个妹妹操心。
但如今段贵妃在宫里不能出来,东昌公主的脉象才两个月,胎未坐稳也不好进宫走动,便是段贵妃再担忧女儿,也只能干着急。
这种时候,就只好她们做姐妹的相互照拂了。
傅玉衡点了点头,“那好吧,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徒南薰道:“还是上次买的那个蜜三刀,你再给我带半斤回来。”
一段时日不吃,心里还怪想的。
夫妻二人换了衣裳各自出门,徒南薰的马车才走到雀儿街口,就和另一队马车狭路相逢。
双方的马夫都是认得的,她听了禀报之后才知道,河阳公主与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于是姐妹二人便合并一处,一起去了。
东昌公主听到下人禀报,着实诧异了一瞬,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孕期女子因为体内激素改变,本就容易感性,这位属性傲娇的大公主,不由自主就红眼眶。
她迅速用帕子沾了沾眼睛,强作无事,“行了,快让她们进来吧,还要我出去迎不成?”
话音刚落,便听见徒南薰的声音传了进来,“那怎么敢呢?不必大姐派人去请,小妹自己就进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河阳公主与徒南薰并排而入,两人走到近前,笑嘻嘻地给大姐行了礼,便一左一右坐在了她的身边。
“大姐姐今日可好?孩子没有闹你吧?”河阳公主有些羡慕地看着她还未隆起的肚子,真恨不得揣到自己肚子里去。
东昌公主笑道:“孩子才两个多月,哪里就会闹人了?我听刘嬷嬷说,过了三个月才会动呢。”
她脸上挂着动人心魄的慈爱笑意,一双手不自觉便会抚摸自己的肚子,那温柔又小心的动作,仿佛是在触碰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们姐妹相见,亲亲热热地说话,傅玉衡那边,却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
却说他到了郊外马介甫的住处,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洗砚,便亲自上去叩门。
哪知他才叩了一下,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傅玉衡也没在意,还以为是里面也正巧有人要出门呢。所以他就侧着身子往旁边站了站,想着先让里面的人出来,他才好进去。
可是,他站了半晌,里面却并没有人出来,而且连一声询问都没有。
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洗砚哆哆嗦嗦地说:“五……五爷,里面没人,门是自己开的。”
傅玉衡神色一僵,猛然转头盯着那红漆大门看了片刻,才恍然惊觉:马兄家里不是柴扉吗?什么时候换成大木门了?
还有他家原本也没有围墙,就是用竹子和藤条编了一圈栅栏,这围墙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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