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月扶摇
傅玉衡问:“若是演百戏的,需要丑角呢?”
一个乡绅理所当然地说:“可以靠化妆嘛。”
傅玉衡:“若是演将军妖魔的,需要身材高大雄壮的呢?”
另一个乡绅道:“驸马此言差矣,谁说身材高大就不能好看了?”
还有一个趁机拍他的马屁,“如您这般身姿颀长的,才是美男子的标准呀。”
傅玉衡:“……”
——好吧,是我的审美太过狭隘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管才能如何,首先得好看,最好是特别好看。
傅玉衡叹了口气,只好拿出杀手锏,“可是,大剧院需要特型演员。”
“特型演员?”郭县令记性好,眯着眼睛回想了片刻,“就像昨天庙会上那个,长得细瘦伶仃,贼眉鼠眼,打眼一看就像是一只大老鼠的那个?”
“总结得非常到位。”傅玉衡竖起了大拇指。
一众乡绅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有人提议,“若是丑得极有特色的,也给过关,驸马以为何?”
傅玉衡想了想,点了点头,“就这么着吧。”
虽然对于那些相貌平平,美丑两边都不出众的很不公平。
但没办法,既然是选秀,肯定是有偏向的。
不然直接随手抓好了,还选什么选?
除了对颜值的针对性之外,其余的条件大家都很好商量。
再加上傅玉衡急着回京城见老婆,这个方案出来的效率非常高。
临走的时候,傅玉衡还非常大方地给了两万两银子做赞助费。
当然了,给钱是有条件的。
条件就是日后总决赛入围的艺人,大剧院有优先聘请权。
对此,这些乡绅自然不会有异议。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傅玉衡就带着这一期庙会上,与他双向选择的三位艺人一起回京了。
至于获胜的三个艺人班子,他们人比较多,收拾起来自然麻烦一些,说好了坠在他们后面追上来。
等傅玉衡回到京城,大公主和柳长州的儿子洗三礼已经过了。
不过,两家关系亲近,他还是特意在回京的第二天,和徒南薰一起,到大公主探望了一番。
刚出生的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在回来的马车上,徒南薰不停地和他说这孩子与昨天的不同之处。
然后又说了一大堆孩子多么多么可爱,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最关键的是,她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睛偷偷瞄他,那意图真是不要太明显了。
傅玉衡又好气又好笑,猛然将她揽进怀里,看似恶狠狠,实则轻飘飘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呀?”
徒南薰捂住额头,不服气地鼓了鼓脸颊,嘀咕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嘛!”
“你说什么?”傅玉衡没听清。
徒南薰“哼”了一声,加大了音量,“我还不是为你好嘛!”
如果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傅玉衡发誓,他绝对不会秒懂的。
他真的不想做秒懂男孩呀。
“你……往哪儿看呢?”他下意识遮了一下,反应过来才发现,太过激了。
在徒南薰揶揄的目光下,他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一声,“好了,快到家了,你乖一点。”
她偏不,还在他怀里蹭了蹭,软乎乎地撒娇,“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嘛。”
至于她好奇什么,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根本不用多说。
傅玉衡真是怕了她了。
不过仔细想想,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正是欲望懵懂的时候,对那种事情好奇,再正常不过了。
谁十七八岁的时候,还没做过不可描述的梦?
“咱们到庄子上住几天吧,正好新粮种也到了播种的时候。”
傅玉衡近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好在这个话题对徒南薰来说足够新奇,她蹙眉问道:“对了,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问。
你早就说自己弄来了新粮种,这新粮种到底是什么呀,在哪儿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傅玉衡道,“这粮种本不是中原所有的,乃是西方舶来之物。
据说凡人食之,能够延年益寿。因此它有个名字,叫做长生果。
又因这东西是花落之后,在根上结果,因而又叫落花生。”
他有心把系统的事透露一点,可也不知道有什么禁制,无论他心里怎么想,嘴上总是说不出来。
——该死的主系统!
傅玉衡恨恨地咒骂了一句,盼望星际时代和修真世界的那些宿主们,能崛起几个大佬,趁早把主系统给收拾了。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全因主系统对宿主们剥削的太严重,令一众宿主十分不满,已经有了联合反抗的苗头。
若主系统制定的规则公平合理,能令大部分系统和宿主心服口服,这种不能透露出去的事情,他只会视作理所当然。
毕竟这种宿主不能透露系统的规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宿主的一种保护。
万一有哪个酒后嘴秃噜,在不信任的人面前露出了行迹,被人当成妖孽烧了也不是没可能。
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主系统的公信力已经大大降低了。
对于这种子的来历,徒南薰没有追根究底。
她只是念叨着“长生果”这个名字,纤秀的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个名字不好。”徒南薰道,“万一传到父皇耳朵里,他信以为真,咱们上哪去给他找长生不老药去?”
傅玉衡一怔,“不会吧?宫里养了那么多供奉,陛下能不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
——就算是有,帝王也用不了,宫里那些供奉都是有真本事的,没有哪个敢犯这种忌讳吧?
为了以防万一,最好的做法,自然是从一开始,就坚定地告诉天子: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
徒南薰叹了一声,“以前或许不会,但现在不一定了。”
“这又是怎能话说的?”傅玉衡奇了。
他只是两个月没有进宫而已,难不成已经错过了价值十个亿的大八卦?
徒南薰想到上次进宫时,天子明显苍老的面容,眼中露出了复杂之色。
“或许是安南那边的战事不大顺利,父皇最近公务特别多。
上次我进宫给父皇母妃请安,他只是在玉泉宫露了个面,一杯茶还没喝完,戴总管就把人叫走了。”
傅玉衡露出了同情之色,“做天下之主,可真不容易!”
幸好他只是一个活在天下之主庇佑下的小咸鱼。
“是呀,做天下之主真不容易。”徒南薰叹了一声,说,“从前我只看得到父皇对太子哥哥狠心,如今似乎有些理解他了。”
“理解他什么?”傅玉衡垂眸看她,从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愧疚之色。
徒南薰道:“他付出了那么多,才将从太祖手中接过来的天下稳固,怎么甘心送给别人呢?”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
从古至今,开国之后的第二代皇帝,是最不好做的。
朝中内外到处都是桀骜不驯的开国功臣,那些人自恃功高,心里只服太祖。
并且,还有许多开国功臣觉得,打天下也有他们一份功劳。
如今天下太平了,他们享受享受又怎么了?
替自己的儿孙多弄点钱财土地,让儿孙也能延续荣华富贵,又怎么了?
第二代皇帝一上位,抛开别的问题不谈,光是整治这些勋贵,发际线就得往后错位。
第一代皇帝打下了天下,第二代就得负责把这个新生的王朝彻底稳固下来。
无论什么时代,无论什么人,但凡对一件事或一件东西,付出得越多,就越是不想放手。
为什么李隆基他爹传位那么痛快呢?
也不看看他的皇位是怎么来的,那是别人硬塞进他手里的。
徒南薰道:“如今若是有人想抢走咱们的大剧院和琉璃工坊,我也会和他拼命的。”
就他们家这点产业,因着是夫妻二人共同打拼来的,她还不舍得呢,更何况是天子亲手匡扶过的江山?
眼见气氛有些凝滞,傅玉衡笑道:“反正政局交替和咱们关系不大,别想这些了。”
与此同时,他也再一次感慨:我老婆真是生不逢时。但凡她生在汉唐,史书上就又多出一位名留青史的公主了。
徒南薰也笑了笑,“是呀,这些和咱们关系不大,还是别替旁人操心了。”
夫妻二人靠在一起,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摇晃晃,一路晃回了家门。
拉车的马匹在大门口就卸了下来,几个小厮合力,把马车拉到了二门处,两人才踩着条凳下了车。
早有婆子抬着软轿在这里等着了,傅玉衡扶着徒南薰上了轿,自己在一旁慢慢跟着,很快就进了正院。
因着家里的长辈都回山东了,他们也不必特意去给长辈请安,直接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换家常衣裳。
等两人并排坐在软榻上,徒南薰捧着甜羹,一边吃一边问:“新电影到底什么时候拍呀?”
傅玉衡手里的是一碗玫瑰三红汤,他不怎么喜欢喝。
只是申老先生前天来诊了脉,说他最近用脑过多,建议食补一番。
从那天开始,只要他人在家里,过不了一个时辰,厨房就会进一碗汤羹来,碗碗不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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