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月扶摇
“并没有外人听到,日后注意就是了。”太子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点小事。
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太子道:“我和几个谋士推测的时候,也想过是不是因父皇从纪录片中,他自己与皇祖父的父子情深,对孤起了移情作用。
可是,在看纪录片之前,他还曾亲口叙述了素材,亲自勘验过剧本,并全程参与了拍摄。
若真是如此,为何早不顿悟,反而是看完了电影,才改变了对我的态度?”
是呀,若真是触景生情,推己及人,早干嘛去了?
傅玉衡也觉得这条思路不通。
“总不能是陛下突然做梦,被太祖皇帝给骂了一顿吧?”
太子微微一怔,笑斥道:“又口无遮拦了。”
但该说不说,这个猜测,还真有可能。
除了太祖皇帝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对天子施加这么大的影响。
傅玉衡嘿嘿一笑,忽然灵机一动,“诶,殿下,您不是说,陛下是逼着自己放权的吗?”
“不错。”太子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但傅玉衡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原因,所以一点不怕,又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臣曾经说过,一个人事多的原因是什么呢?”
太子再次看向了他,吐出了两个字:“闲的。”
“对,就是闲的。”傅玉衡抚掌笑道,“陛下这样强逼自己,一定忍得很辛苦。不如,咱们帮他找点事做,让他有另外的精神寄托?”
太子略略思索了片刻,也觉得这是一条可行的路子。
“你展开说说。”
傅玉衡问道:“殿下可知晓,陛下对哪一位前朝帝王比较欣赏?”
对于天子的喜好,太子如数家珍,张口就来,“秦始皇,汉高帝,汉武帝,唐太宗。这四位是父皇最为推崇的。”
傅玉衡心里有数了,笑道:“那咱们就一个一个来,先以年代最近的唐太宗为蓝本,拍一部《贞观长歌》。
完了再以汉武帝为原型,拍一部《汉武大帝》。再然后是以汉高帝为原型,拍一部《楚汉争霸》。
至于秦始皇,这位不是奋六世之余烈吗?那咱们就从秦孝公开始,一直到秦始皇,把《大秦帝国》拍出一个系列来。”
说到这里,他露出几分坏笑,“以上这些,全部请陛下带着御林军演主角。”
太子都给听愣了,好半天才不大有把握地问:“父皇他能同意吗?”
“试试嘛。”傅玉衡道,“我先回去准备贞观长歌的剧本,剧本出来就进宫邀请陛下出演唐太宗。
若是陛下当真有心放权,那臣此举可谓是瞌睡了递上去的枕头,他一定会顺水推舟的。”
就算不成,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太子既定的危机并不会加重。
万一成了,那可就是秦始皇吃花椒——赢麻了!
太子也是果决之辈,只权衡了片刻,便道:“行!此事不管成与不成,孤都记着三妹夫的人情。”
“殿下言重了,臣只是不想皇位交替发生什么大动荡,影响我们夫妻俩的安稳生活而已。”
傅玉衡并不居功。
因为他知道,太子的这句话说出口那一瞬间,他就已经赢麻了。
太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三妹夫放心,你们家的日子,会一直很安稳的。”
这是来自太子的承诺,自然只有太子成功上位,才会有人给他兑现。
若是傅玉衡转头去帮别人,得先想想,别人给的好处,有没有这么多了。
傅玉衡哈哈一笑,朗声道:“殿下不是说,要请臣喝酒吗?臣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一滴美酒也没见着?”
太子也笑了起来,仿佛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把揽住傅玉衡的肩膀,做了一个很不太子动作——勾肩搭背。
“好酒有的是,已经在九思堂备好了。”
跟在后面的仆人也仿佛收到了什么信号,慢慢追了上来。
还有人提前从小路走了,显然是要去布置一番。
等他们俩分花拂柳地到了九思堂,果然就有郁馥的酒香往鼻孔里钻。
两人分宾主落座,一人一桌。
只见桌案上已经用银瓶温好了美酒,另有几样佐酒的菜色。
另有一个西瓜大的蓝色琉璃盘,上面放着几朵新鲜的菊花,还有几串红玛瑙似的茱萸。
看见下酒菜,傅玉衡突然想起来:年后种下的花生,现在已经开始收割了吧?
太子笑道:“听说三妹夫有一件宝物,可以让酒更增十倍,不知今日可曾带在身上?”
傅玉衡回过神来,从腰间接下酒虫琥珀,“带着呢,就是这个。”
太子身边的大太监刘如弯腰走了过来,把那琥珀呈给了太子。
太子接了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指着里面曲蜷的酒虫说:“这东西之所以能增酒香,就是因为里面这个像地龙一样的东西。”
“不错,那就是酒虫。”
“那这要怎么用?”
傅玉衡道:“简单,在酒水里泡一阵就行。”
太子点了点头,示意刘如意上大碗,把刚温好的一瓶酒全倒进了碗里。
琥珀入酒不过片刻,酒香就明显更加浓郁了。
等太子把琥珀提出来,刘如意便自发上前,把那碗酒一饮而尽。
“好酒,真是好酒!”刘如意眼睛一亮,赞叹道,“奴才并不是好酒之人,饮了此酒也觉得甘醇无比。驸马爷好神奇的宝贝。”
傅玉衡“嗐”了一声。摆摆手,“不过玩乐之物尔,算不得好宝贝。”
见太子跃跃欲试,傅玉衡道:“不如把它直接放进酒坛里,十斤的酒,大约一刻钟左右,就泡好了。”
刘如意看向太子,见他点头,便命小太监把今日开的那坛酒抱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前面有宝宝推测,演太祖皇帝会找一个特型演员,作者菌觉得,干嘛不把皇帝这个最大刺头,变成特型演员呢?
前半生做皇帝,后半生演皇帝。
第184章 那些姑娘们
或许是苦恼之事有了头绪, 又或者是酒虫泡过的酒的确香醇过人。
反正太子是喝得十分尽兴。
至于傅玉衡,他这辈子忌酒,目前为之都能控制住自己, 从来没有喝多过。
而太子也知道他对酒不大感冒,自己开怀畅饮,却并没有硬拉着他一起。
这就是傅玉衡最喜欢太子的地方,他的威严从来都只用在该用的地方。
一直到了下午,两人才分别,各自回家。
徒南薰早回来了,看见傅玉衡,不高兴地撅着嘴“哼”了一声,“太子哥哥也真是的, 这时候才放你回来。”
傅玉衡笑道:“好歹他也没为难我。乖, 等我洗洗酒气, 有件大事要跟你说。”
“什么大事?”徒南薰好奇。
傅玉衡道:“一两句说不清楚。好薰儿,我这一身酒气着实难受,你就容我先去洗洗吧。”
见他如此,徒南薰不免有些心疼, 连忙催促红藻, “快叫人抬热水去东耳房。”
后厨的热水是常备的, 傅玉衡洗了个战斗澡,喝了老婆准备的醒酒汤,便拉着她回到内室,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见他如此神神秘秘的,徒南薰越发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大事呀?”
“天大的事。”
忽悠当朝天子, 可不就是天大的事吗?
听他说完了前因后果, 徒南薰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你也太大胆了吧?”
这一句话说出口,她就像是拔开了塞子的水管一样,整个人的言行举止都鲜活通畅了起来。
她猛然跳起来扑进了傅玉衡怀里,带着深深的后怕,在他背上捶了好几下。
“你说你逞什么能呀?东宫里那么多智囊,朝堂上那么多支持正统的大臣,太子身边缺你这一个吗?这种夺嫡的大事,是你能掺和的吗?”
傅玉衡轻轻环抱住她,任由她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
过了许久,等徒南薰累了,他才柔声解释道:“看目前的局势,太子的赢面还是很大的。他都已经问到我面前了,若我只是一味推脱,他固然心胸宽广,不会和我计较,日后咱们有事,又怎好求到他头上去?”
他们毕竟还是要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能给当权者留下好印象,还是尽量留一点的好。
见徒南薰的情绪平和了许多,傅玉衡又道:“而且太子的人品你也了解,就算此计不成,他也不会迁怒咱们,更不会把我给供出去的。”
也就是说,这个买卖几乎是稳赚不赔。
徒南薰嗔了他一眼,“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了。”
安抚住了老婆,傅玉衡彻底松了口气,斟酌道:“历史剧毕竟不比鬼狐剧,有些细节还是要注重的。
正好,红杉培养的那一批编剧,都是熟读经史的。到时候就让他们一起来,我主导大体框架,让他们往里填充血肉。”
说到这里,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宫中针线局那些老太太老嬷嬷们,对唐朝的衣饰有所了解吗?”
既然要注重细节,那就贯彻到底咯。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这些手艺人都是有传承的,应该会有些了解吧?”
傅玉衡道:“算了,还是先把剧本弄出来吧。到时候带着剧本进宫,直接找陛下问就是了。”
他要想到了花生到了收获季,“算算时间,庄子里的花生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甜菜也差不多了,制糖工坊弄好了吗?”
徒南薰白了他一眼,“早弄好了,真等你操心,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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