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话聊斋 第415章

　　打住，打住，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笑，而是打探更多内情。

　　傅玉衡：所以这次主系统出事，真的是被别的主系统给搞了？

　　李克念：这点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主系统的毁灭，源自内部。

　　傅玉衡：内部？

　　傅玉衡：因为它对待下属刻薄不仁？

　　李克念：没错，可以这么说。

　　果然，再怎么坚固的堡垒，若是内部出现了问题，被攻破就是迟早的事。

　　因为不管城墙再高，城门再厚，拿着钥匙的，始终是人。

　　其实傅玉衡还想问问李克念：你的系统又是怎么保下来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李克念所在的空间，只是一个普通的现代平行位面，应该没有超越自然的力量。

　　但人家都没有问他这方面的东西，他也不好去问别人的。

　　毕竟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不可宣之于口得隐私呢？

　　不管怎么说，从李克念这里，他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的。

　　首先主系统的确不止一个，彼此也的确是处于竞争关系的；第二就是主系统之所以会彻底毁灭，主要原因不在外部，而在内部。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有别的主系统找上他家小笨蛋。

　　“宿主，你怎么了宿主？”４４４小心翼翼地挠了挠他的掌心。

　　“没事。”傅玉衡笑着把它的发型拨乱，“你现在已经不是寄宿在我的脑子里了，就别叫宿主了。”

　　４４４还来不及跳脚，就被他的话弄得愣了一下。

　　很久以前，宿主也和它说过，不必喊他“宿主”，可以喊哥。

　　４４４迟疑了片刻，“那……叫你傅哥？”

　　以为它会喊“五哥”的傅玉衡微微一顿，笑了，“好，就叫傅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灵宠小四了。”

　　说完就把它放在了自己肩膀上，“你可抓好了，掉下去可是要摔到的。”

　　小四得意道：“没关系，我贴了防摔膜。”

　　好嘛，原来最外面那一层有弹性的软玻璃，是防摔膜呀。

　　他不想小四跟着担忧，所以就没把自己忧虑的事告诉对方，只自己在内里提心吊胆。

　　反观小四真是没心没肺，到了他家之后，很快就和快乐小孩傅昭打成了一片。

　　和天生工作狂的傅悠不同，傅昭倒真像是傅玉衡的儿子，父子两个都是属于那种明明有天赋，却不爱努力的典型。

　　唯一的分别，就是生长的环境导致他们父子一个不得不从小苦读，一个可以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意肆意快活。

　　不，也不能说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意，基础的书还是要读的。

　　毕竟，不读书就不足以明理。

　　等他把常用字都认完了之后，傅玉衡就领着他进了西院大书房，指着那些书说：“我对你的要求不高，把这些书都读完了就可以了。”

　　时年四岁的傅昭，脖子仰得高高的，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成排书架，一瞬间觉得人生晦暗。

　　傅玉衡看出俩他的心思，摸了摸他的脑袋，哄道：“你也不用着急，这些书你只要二十年内看完就行了。分成二十份，每年需要读的就很少了。”

　　傅昭松了口气。

　　——二十年呀，那要好久的，这些书肯定能看完的。

　　※※※

　　时间推进到五年后，恐婚的徐柱都已经克服心里障碍，做通母亲的思想工作了，傅昭需要看的书，还有好多好多。

　　此时的傅悠已经十七岁了，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四年前天子政策调整，允许五品以上勋贵官员之女蒙荫入仕，且不占男丁的蒙荫名额。

　　除了极少数道学先生之外，大部分人都抱着“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心态，把自己家里比较出挑的女孩子送入了官场。

　　还有一部分是家里没有男丁的，对圣人当真是感恩戴德，公开表示坚决拥护圣人的政策。

　　毕竟说到底，自家为官多年，好不容易积攒的人脉，比起用在不知品性的女婿身上，当然是用在在家女儿身上更好了。

　　似乎这件事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朝堂争斗更加激烈了。

　　用傅玉衡的话来说，就是卷上天了。

　　资源就那么多，蛋糕就那么大，五个人吃和十个人吃，能一样吗？

　　圣人知道这件事总需要一个解决的途径，但还可以缓一缓。只要矛盾还没有激化到非解决不可得时候，对圣人来说，都是可以掌控的。

　　这五年里，贾琏和王熙凤已经成婚了，平儿作为凤姐的陪嫁也一起去了荣国府。

　　出乎凤姐预料，婆婆张夫人非常开明，嫂子袁湘甚至对她表示了羡慕。

　　“若我不是长媳，也想向你一样，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凤姐搂着袁湘的儿子贾节，嬉笑着逗孩子，“节儿你可听见了？你娘也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呢。你可快点长大吧，长大了娶个媳妇，好替你娘管家。”

　　贾节非常喜欢这个又漂亮又爽利，还会给他好吃的婶子，闻言便仰着头重重地点了点头，“嗯，长大，娶媳妇！”

　　“你个促狭鬼，就会哄小孩儿。”袁湘好笑地啐了她一口，把茶盏往她面前推了推，“快尝尝我调的这个奶茶，比外面卖的怎么样？”

　　雪白的骨瓷杯里，奶茶的颜色呈微微的焦糖色，牛奶的甘醇和茶叶的清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只是闻一下就要流口水。

　　凤姐递到嘴边仔细品了一口，点头赞道：“有一股特别的香味，不比外面的差。”

　　但若说比外面的好，那也多少有些亏心。

　　对于这个成果，袁湘已经很满意了，“等我再研究研究，把味道再调整一下，就把方子给史家舅妈送去。”

　　她口中的史家舅妈，就是史湘云的母亲尹氏夫人。

　　自出孝之后，尹氏夫人便以“瓜田李下”为由，和弟妹严氏商议过后，带着女儿搬到了万年县，依附姑妈史太君生活。

　　正好史太君也同情她青年守寡，还带着一个遗腹女，就把自家隔壁的小院买了下来送给了她。

　　严氏不是个刻薄人，每月都会派人把她们母女的月钱和该有的份例都送过来。

　　虽然往来麻烦了些，但比起有个寡嫂住在自己家带来的影响，严氏还是乐意有这些麻烦。

　　尹氏之所以第一选择就是万年县，甚至从三年前就心心念念地准备话术，就是因为当年贾敏的那一番话让她动容。

　　她真的很想看看，女子不依靠男子也能生活的乐土，究竟是怎么样的？

　　刚带着女儿到万年县的头两个月，因为环境的陌生，还有对女儿安危的担忧，尹氏很少出门，每天最多也就是带着女儿去给史太君请安。

　　史太君也体谅她一个深闺妇人突然走出来不适应，所以一开四也没有逼她出门交际，只是时不时就带几个相熟的女子回家，让她们多和尹氏说说话。

　　她女儿史湘云大概是个天生的社交悍匪，对于每一个见到的女子，都扑上去喊漂亮姑姑，漂亮姐姐，窝在人家怀里问东问西的。

　　尹氏实再没想到，她竟然靠着三岁出头的女儿打开了社交之路，迅速和时常来往的姑娘们熟悉了起来。

　　那些姑娘有的是某个影视公司的正式演员，有的是在万年县寻找机会的群众演员，还有的已经放弃了演艺事业，安心开个铺子做生意养活自己。

　　尹氏明白姑妈史太君的用意，再加上为母则刚，还有对这种生活打心底的向往，她强迫自己迅速镇定了下来，开始每日带着女儿在县城里游逛，寻找适合自己的生存之机。

　　三个月后，她就用自己的积蓄盘下了一间铺子，开了一个奶茶店。

　　此时的奶茶已经在女子之间非常流行了，许多贵族女子还会自己调制口味。

　　所以她的奶茶店开张之后，亲戚朋友家的女眷都贡献了自己喜欢的独家配方，想着为她略尽绵薄之力。

　　而袁湘和别人还不一样，她是尹氏的正式合作伙伴，在奶茶店占了三成的股份。

　　至于起因嘛，还得从张夫人彻底从家事中解脱出去，一心扑在珍珠的养殖和出售上说起。

　　眼看着太婆婆和婆婆都在事业上焕发了人生的第二春，耳濡目染之下，袁湘怎么可能不羡慕？

　　奈何家里的事情一大堆，每天睁开眼睛便有百十件事等着她处理，实在是没精力再向外拓展了。

　　有时候她都怀疑，婆婆经常念叨的上阳长公主不但兼顾家事，还能和寿宁侯一起在外创业，究竟是不是真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精力？

　　但事实证明，这就是真的。让袁湘挫败之余，也不得不感叹：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都大。

　　她没有上阳公主的精力，也没有上阳公主的天分，只好从别的地方找补。

　　比如和旁人合作，暗戳戳的体会一下创业的快感。

　　几经筛选之下，她把目标锁定在了表舅母尹氏身上。

　　为了让尹氏答应她往奶茶店里注资，她承诺尹氏：等湘云五岁之后，就把她送到自己娘家的家学里读书。

　　袁家乃是书香门第，家学的历史也非常悠久。在京城周边陆续出现男女都可入读的义学之后，袁家也与时俱进，另开了一班教导家中女子。

　　此次圣人更改政策，允许女子蒙荫入仕之后，袁家嫡支旁支加起来，一共出了十三个女子，是全国所有家族中加起来最多的。

　　也是因此，让袁家的家学名动一时，尹氏怎么可能不心动？

　　凤姐笑道：“你张嘴闭嘴都说自己被困在家里，我差点就被你唬住了。如今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好大事业！”

　　这几年下来，尹氏的奶茶店，光是在万年县已经开了五家分店了。哪怕不再往外扩张，每年的收益也十分可观。

　　袁湘笑了笑，“再怎么着也比不上你的日子快活，能像你一样在外面自由自在，谁乐意困在这四方宅院里？”

　　凤姐却道：“那可不一定，珠大嫂子不就很乐意？”

　　提起李纨，凤姐不由撇了撇嘴，“二婶子是个多么好脾气的人，这两年也被她弄的见了面就没个好脸。”

　　袁湘也禁不住摇了摇头，“原本我看着她们婆媳俩相处的挺好的，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凤姐嗤笑，“任谁整日里被当贼似的防着，心里也要不高兴。二婶子只是修养好，又不是泥塑面捏的，哪里能一直忍着？”

　　却说当年尤夫人十月怀胎，一举诞下了一儿一女，龙凤呈祥。当时贾政就高兴的大笑三声，直夸尤夫人是他们家的福星，给他们家带来了大福气。

　　偏那对龙凤胎生下来没多久，李纨就被诊出了喜脉，更加坐实了这份福气。

　　不管怎么说，贾政都是一家之主。他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整个家庭之内的风向标。

　　李纨是头胎，还真应了她自己说的头胎怀相大多不好，刚过了三个月便吐得昏天暗地，无论什么好东西都吃不下。

　　贾珠心疼妻子，便求到了尤夫人面前，请她代为执掌中馈。

　　本来尤夫人是不乐意接的，但当时贾政也在身旁，话里话外都是让她为子嗣计，先代李纨掌管几个月。

　　尤夫人没办法，只好牺牲自己画画的时间，把管家里的事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