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垂水杏
“好嘞!”御主喜笑颜开:“兰斯洛特说他有空!”
那位兰斯洛特是真的有空还是被有空是一个谜,但这玩意并不是店长该操心的事,反正藤丸立香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有办法让他有空。
店长从咖啡馆起身,摘下眼镜环顾四周,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这巷子乍看是一条死路,实际上也是一条死路,她伸出一只手,在神之义眼模糊的漆黑视野里,星星点点地亮着音符一般的蓝光。
在里世界里,蓝色代表极度危险。
少女站着不动,像是在面壁一样,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等到那些光逐渐褪色,从天空一般的湛蓝色变成雪白,她才像弹琴一样顺着敲了敲墙壁。
最后一点落下,坚硬无比的砖墙在一瞬间发生了一种玄妙的变化,相接的介质面仿佛水面一般柔软地一荡。
店长抵在上面的手陷了进去,她整个人走进了那面墙里,消失不见。
夏油杰看着这个,突然想起了他还在高专的时候,五条悟有一次非要拉着他撞墙的事。
那时候他出了个单人任务,回来就兴冲冲地和他说自己发现了异世界,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是存在的,他还在那个世界里听到火车进站的笛声了,杀到霍格沃茨就在今天。
夏油杰满脑子都是这人终于疯了,但五条悟罕见地很坚持,还拉上了硝子,给夜蛾写信说再见了我们今晚就要去远航,就把他们带到了地铁站。
那个点差不多快是最后一班车了,地铁站里只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人,五条悟拉着他俩七拐八弯地走到了一个承重柱前面,表情严肃地说就是这里,全力冲刺。
夏油杰:“?”
夏油杰:“你是不是打着自己开无下限然后坑我去撞墙的算盘?你的计划已经暴露了。”
五条悟骂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子不开无下限好吧,要撞我们一起撞。”
他诚恳的态度感动了夏油杰,而且他讲的异世界实在是绘声绘色,让人难以想象他是胡诌的,夏油杰决定相信他一次。
硝子态度坚定地要在一边站着。
五条悟说那就休要怪我们去魔法世界不带你了,硝子摆摆手跟他说一路走好。
本来他是很怀疑五条悟是不是打算在最后关头开无下限坑他的,缓冲用的咒灵都准备好了,但没想到五条悟冲得比他还快,他十分感动,觉得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于是咬咬牙也上去了。
两个人齐头并进,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承重墙上,那叫一个头破血流,硝子都呆住了。
褐发jk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们。
夏油杰:“…………”
夏油杰拱拱手:“为了拉我下水,你连自己都整,我是真的服了。”
他记不大清了,但五条悟当时似乎是真的露出了一个茫然混合着委屈的神情,他整个人贴在那面墙上,来回摸索,自言自语,说不应该啊,我那天就是从这儿进去的啊,门上哪儿去了?
硝子倒吸一口凉气:“完了,精神疾病反转术式治不了啊。”
最后五条悟也没找到他说的那扇门,并且因为地铁里的撞柱行为他们三个都被闻讯赶来的治安人员拘起来了,夜蛾看到那张我们就要远航的字条,然后赶来领走他们时候的表情到现在夏油杰还记得。
那件事像是他们之间互不理解的开端,之后他逐渐因为一些事情心情变得很差,五条悟满城搜索他声称的“门”,交错的时间越来越少。
现在看来,那个时候他们可能真的冤枉五条悟了。
店长走进那堵逼仄的砖墙,站在了里世界里。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翠绿平原,起伏的草叶柔和如绒毯,在阳光下闪烁着镀金的暖光。
丝丝缕缕的黑雾在她面前聚拢成一个人形,藤丸立香调来的快递员和环境格格不入,仿佛光线都被那缭绕的不详的黑色吸进去了一样。
全身上下都包覆着铠甲的黑骑士安静地站在原地,头盔上红光明明灭灭。
他脖子上挂着块牌子。
“你好,我是来送快递的。”
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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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死机制来自自新世界。送快递的是狂兰。最后感谢大家的收藏评论!家人们,最起码这周请常来看我!爱你们!明天见!
第22章 [喜欢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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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骑士顺从地站着,他看起来有点烦躁,持续不断地发出类似拖拉机进攻之前的哼哼声,手上还抓着一个木板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在他手里呈现出一种奇妙的金属状的深黑,上面像是熔岩裂纹一般流淌着不详的红色,看上去仿佛拎着块墓碑。
店长仔细辨认了一会,发现是大头村村民家的半截木门。
……看来是来的时候被袭击了。
幸好他没把脖子上的牌子摘下来打架。
总之——
“兰斯洛特先生?”店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少女身形娇小,站在高大的,黑雾笼罩的骑士面前,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吞进去一样。
她声音很轻,Berserker歪了歪头,似乎从压抑的痛苦中短暂找回了一丝理性,发出一段像是播放器坏了,超越人类理解的低沉嘶吼:“×&%¥#@…”
很好,这就是店长需要的人才。
她立刻就开始高兴起来了,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了那个装着一团“愧死”空气的盒子,把它交到了黑骑士摊开的手上。
他另一只手把那半截门板子丢开,想要捧住那个小小的黑盒子,却在半路被少女握住了。
店长两只手加起来才足够握住骑士覆满了甲胄的大爪子,她没用几分力,只是松松地抓住,却也没被狂兰挣脱开,莹绿的光芒从她手心中升起来,在空气中就像是凝固了一样,变成明亮剔透的,丛生的绿色结晶,沿着她和骑士相碰的地方,一路蹿上了骑士的手臂。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
眼前的女孩弱小得仿佛一胳膊就可以挥到天边去,但被她握住的地方却像是没了知觉一般一动不能动,这种感觉不同于麻木,反而像是在一瞬间失去了这部分肢体,甚至宛如病毒侵染一般和生长的晶体一起凶猛地向上攀爬,要一路吞掉沿线经过的血肉,灵基,记忆甚至人格,所到之处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茫然。
“别害怕。”店长眨了下眼睛,黄金般的色泽沿着她暴露在外的那一只黑色的瞳仁边缘扩散出去,然后飞快地隐于黑暗。
那些结晶生长的速度陡然停了下来,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整齐地炸开,变成空气中飞扬的星屑。
仿佛一场无声的烟花,骑士沐浴在闪光的落雨中,先前被结晶覆盖的身体部位毫无异样,恢复如初,他攥了攥手指,即使同店长之间毫无类似令咒一类的契约,他居然在这个时刻诡异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像是他自己拥有的想法一样自然,货物送到的地址,收件人的信息,他需要做什么……骑士少得可怜的理性不足以支撑他想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因此他只是茫然地发出了一段儿低吼。
黑发少女微笑了一下:“麻烦了。”
骑士点点头,黑雾和金色的灵子交缠在一起,从脚下开始化为细碎的流沙。
他消失了。
“那是什么东西?”夏油杰问道。
不知道该说店长是没有防备心,还是觉得根本无所谓,在不涉及到顾客隐私的时候,她几乎称得上是有问必答,无论是关于她自己的事,还是问他没见过的事,夏油杰基本上都能得到解答。只要他问,他就能得到解答。
“你看看你,没有礼貌,”店长评价道:“那是兰斯洛特先生。”
“兰斯洛特?”夏油杰回想着自己刚看到的骑士甲胄,努力从脑袋里憋出一点知识来——天知道他已经多少年没学习了:“圆桌骑士?”
“对的。”
就好像是知道他的疑问一样,女孩在旷野间行走,悠悠闲闲地给他讲异世界的故事:“如果你生前特别出名,差不多到你的名字家喻户晓,死后变成传说这种程度,说不定就可以在异世界作为英灵被召唤出来,就是那位兰斯洛特先生现在的状态了。”
夏油杰沉默片刻:“以丧失语言能力为代价……?”
“啊,这倒没有,只不过是他以Berserker的职阶被召唤,所以看起来理性全无,不能沟通。”
店长回忆了一下:“我以前在迦勒底见过一面Saber的他,虽然没说过话,但远远看起来还是个正常的人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穿着女儿的cosplay趣味服装。”
“?”
当时的场景真的十分震撼,让人害怕,但仔细一想,似乎还挺适合他。店长当即掏腰包找达芬奇买了一套预备将来给伏黑甚尔之类的人穿穿。
“总之,听玛修说,狂阶的他似乎更靠谱一点。”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店长对迦勒底Berserker的认知最开始是从斯巴达克斯开始的,那位肌肉猛男高喊着“爱!爱!!爱!!!”发起冲锋的样子她愿称之为永生难忘,相比之下,弗兰肯斯坦和兰斯洛特这样的已经算得上贞静可爱了。
“打个比方,夏油杰,如果你将来被当作Berserker被召唤了,形象大概就是穿着袈裟,一脸阴沉,隐藏在黑雾里,满口猴子,听不懂人话,见谁杀谁这个状态。”
这次夏油杰沉默了更久:“……我在你心中原来是这么个形象吗?”
“我对你没有什么看法,五条悟告诉我的。”
……好的,知道他对我有意见了。
店长找了个门出去,看了看时间,离五条悟要求的女朋友晚宴好像不远了。
另一边,贞静可爱的黑骑士默不作声地出现在东京四通八达的地铁管道里。
他落地消无声息,像一团成形的雾,黑暗似乎化为实质包裹在他的四周,让人难以看清他甲胄的细节,只看到纤细流畅的线条和透出的隐隐红光。
真人在余光里看到了他。
咒灵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扔了两个改造人出去,畸形的怪物嘶吼着冲上前去,骑士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他们顺着腿扑上去。
仿佛被两只小狗抱着磨爪子的一棵树。
真人:“…………”
还是第一次,他从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东西上体会到了纯然的危险,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攻击性,却让他每一个毛孔——如果咒灵身上的也可以称之为毛孔的话——都在尖叫着要他赶紧躲开。
Berserker挥了挥手,两个改造人就如同跳蚤一样被他从身上撕了下来,擦着真人的发丝撞在墙上失去了行动能力,他向前迈了一步,让真人看到他脖子前挂的牌子。
“你好,我是来送快递的。”
骑士礼貌地双手将那个盒子递了出去。
真人:“…………”
真人没有接,他喜欢聊天,也想知道更多关于商店的事,他一早就想好等到送东西的人来,他要把人逮住问些什么了,只要不立刻杀死他,不说咒术师,就连魔鬼他也要聊:“啊呀,谢谢你,你是店长小姐派来的吗?”
他的手轻轻地搭在盔甲上,发动了无为转变。
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对面站着的生物没有什么可转变的一样。
黑骑士茫然地站着,发出了一段儿难以名状的吼声:“×&%¥#@…×&%¥#@…”
“什么?”
“&%¥#@…×&%¥#”
“你是什么人?是咒灵吗?”
“¥#@…×&%¥”
“我听不懂你说话啊,你这是什么语言?能说点人话吗?”
回答他的是炮弹一般激射而来的快递盒子,难以想象什么人会有这样的臂力,什么材质的盒子能打穿三层水管和他的一条胳膊和半个身体,在咒灵的肚子上留下一个方方正正的缺口,入木三分地嵌在钢筋混凝土的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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