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发天然卷
伊戈他自己就是从贫民窟出来的人。
或是说很多革命军都是从各种非法地带、非加盟国的平穷地区走出来的,所以对施舍和怜悯这类的态度很敏感。
在向那些所谓愿意帮忙的‘慈善家’讨要粮食和军费时,他们遇到过最多的还是‘施舍’的样子。
那些人对他们的态度,比起用‘支持他们的革命事业’来形容,或许用‘用来投资自己未来的地位的工具’更适合。
只有极少部分开明的贵族富商会真正关心他们的事业和计划,以及由衷支持推翻世界政府的统治。
但戴蒙德和这些也不太一样。
她基本上很少说一些漂亮话和做一些多余事,对待那些新涌进来的难民,她派人只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让人送去医院做全面检查,重病的能治的治、身上有残缺的能补就补……这一部分不要钱。
但之后也不会继续救济,只是暂时提供了个临时收容大厅,管几天的饭,之后这些难民能不能在这个地方生活下来全看自己愿不愿意工作。
这种在慈善家们看来或许有些不近人情,但对于他们这些为了能过上正常生活而从平民窟里走出来的人来说,确实最体面的尊重。
这才是好几个被派来做侦查工作的革命军‘反水’的最主要原因。
只不过对于伊戈来说,革命军是把他从暴徒手下拽出来、给予二次生命的人,所以比起那向往的生活,他依旧选择革命军。
“……我觉得可以试试。”
在说完自己的所见所闻后,伊戈如此道。
听完伊戈的话,克尔拉沉默了会。
伊戈是最早那批来这个地方的人,算算时间差不多早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关于这个地方的情报很多都是他传出来的,也正是因为有他,他们才能更好的了解这个地方和那个人。
某种意义上就是因为这家伙的突然失联,才有了萨博和克尔拉等人参加那个‘极地求生’活动的直接原因。
所以克尔拉对伊戈说的这些话并不怀疑,但是……
“看你的样子,似乎对那个人很认可。”克尔拉道,“所以你为什么在监狱里经常闹事?”
闹事才是增加赔偿费的罪魁祸首吧!
“哦,那个啊。”伊戈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防风镜,道,“因为我在里面宣扬革命军的思想。”
是的,以伊戈的罪其实很早就可以被放出来的,但这家伙隔三差五就在监狱里动员狱友。
像什么‘我们不能屈服强权’,又比如什么‘知道我们真正的敌人是什么吗?是那越不过去的阶级!’
你要是在外面说这事倒没什么,在监狱里说,那个强权和阶级不就是监狱长和监狱长背后的戴蒙德吗?
于是伊戈喜提单人间的无期徒刑。
只是随便问问就问出一件那么离谱的事情,克尔拉:“……”
“我觉得
伊戈说得没错,我们可以试试。”
一直沉默听两人说话的萨博突然开口。
“萨博你——”
克尔拉没想到萨博居然也会那么想。
“萨博,你别忘了是两个条件啊。”
“嗯,我知道。”萨博点点头。
是的,有两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关于提供军费的。
[想要钱?给我提供人吧,钱的多少按具体可提供的劳动力算。]
第二个条件是关于免费供粮的。
[粮食没问题,但我想让四个人与我合作。]
这四个人若是别人到还好说。
戴蒙德想要的,是东西南北海,四海域的革命军军队长。
这个风险太大了。
虽说这事他们几个人肯定做不了主,但他们算是传递信息的第一个把手,对很多事还是需要谨慎些。
克尔拉想了想,没多久萨博就要任职参谋长,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想着,便问道:“理由呢?”
“嗯,直觉。”
克尔拉:“……”!
第137章 争霸模式
如果只靠莽,自然是没可能坐上革命军二把手的位置。
别看萨博当初的‘绝地求生’活动中和艾斯两人搞出一连串的骚操作,就认定这家伙也是个行动先于思考派。
非要说的话,他是行动和思考并行。
也就是边思考边行动的那类人。
只是行事看起来有些随意,才会给人留下有些鲁莽的印象。
如果说伊戈对艾米的认同来源于将自己代入被救助者的角色、而将艾米放在曾经遭难时最想遇到的那类援助者一栏。
而克尔拉对艾米有警惕,是基于一个情报员、在综合各种问题下必须谨慎的结果。
那么萨博,则是作为一个拥有决策权力的上位者,基于自己的认识和评判给出的答案。
来岛之后,有关绝大多数情报都是克尔拉收集的。
因为克尔拉本身就是情报员,她比任何人、至少比萨博更会伪装身份,以一个或是游客、或是邻家小妹妹、或是助人为乐的小姑娘等等身份向原著民打听情报,也更会从一些细枝末节中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所以大部分时候,萨博充当的角色就是陪同、在必要时充当人力的工具人。
但这不代表他没在观察和在心里盘算自己的想法。
作为情报员的克尔拉重心更偏向情报收集。
如果是为了推翻或是抓住某一势力的把柄,那么所收集的情报大多与犯罪证据、致命弱点有关。
如果是为了其他调查,比如寻求合作之类的。那么着重点自然在对方怎么样、有什么、能用什么交换等等等等。
只有在弄清想要或是合作或是推翻的势力的情况,才能推进下一步计划不是吗?
是以,她是以己方阵营为主思考的,这是情报员最基本的守则。
但萨博想的更多,不仅是基于阵营问题,还有个人角度。
萨博原先是贵族,也曾享受过上流社会的丰富物资和上位者的优待。
但比起这些,贵族本身给他带来的枷锁更重。
一个以人种区分优劣、一个半边琴瑟吹笙半边颠沛的枷锁。
当初他不知如何解开这个枷锁,所以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做一些与之完全相反的事情。
贵族应当生活在被人仰视、生活物质丰富的高墙之内?
那他就走出高墙,来到来普通人都唾弃并厌恶的不确定之物终点站,也就是一条三无地带的垃圾街。
贵族必须和同阶级的人交往,只能向上看,不能作践自己向下看?
那他就打破这个‘必须’,将‘阶级’从自己的交友准则里剔除。
贵族理应高雅,参加贵族舞会、贵族社交、品茶下棋?
那他就偷盗海贼的金银财宝、和垃圾街里的其他人争夺可再利用之物,在未来的某天也出海,成为与贵族、乃至贵族参与的社会秩序完全相反的——海贼。
这是一个小少年能想到的最叛逆、也是最有可能解开枷锁的办法。
但仅凭一人之力,他依旧打不破这个枷锁,依旧被枷锁束缚,直到他遇到了革命军。
革命军的理念和他想要打破‘枷锁’的想法不谋而同。
也让他知道了,成为被枷锁束缚的贵族的对立面——自由的海贼,也并不能彻底摆脱枷锁。
所以,他参与了‘革命’。
但他还没思考和想明白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革命’成功后呢?
枷锁存在的本身有两个阻碍点,一个是旧秩序的立而不倒,另一个是腐朽思想的经久不衰。
第一点尚且可以靠武装,那第二点呢?
一开始他觉得,若是换成爱护子民的贤明统治者、尊重平民的新贵族也未尝不是一种好的方法。
直到他看到了这里的运行模式。
没有穿着贵族服饰的人,也没有看起来就是上位者的做派之人。
没有血统论、没有高贵贫贱论,也没有什么贵族的世袭制度。
管理层的人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居住的地方和其他人大致无差。
因为所谓的‘管理’在这里也只是一份工作。干活了的、做了实事的人才能拿到自己的工资,而不像别的地方,‘管理’本身就是一种权利。
做不好这份工作的、以权谋私、以权压人的人会被革职,严重的会被送监,然后国家又会在全领地范围内重新招工。
这些当然不是短期调查就能调查出来的。
萨博能知道,无非是这些事情会全部以公告的方式张贴在公告栏上,只要识字的,都能看懂。
除了这个方面,还有很多区别于真正‘旧秩序’的东西在短短几天内不断呈现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他对世界秩序的新认知。
因为曾经是贵族,所学习的知识也都是和贵族的统治有关,所以他更能明显察觉出这里的不同,可打开枷锁的可行性。
如果说革命军所行之事是‘推翻’,那么这里在做的事情就是‘再建立’。
他原本以为这应该是先后关系,却没想到,或许可以并行。
他迫不及待想要再细细了解这个全新的运行模式,于是他在见面目标对象之前,先拜访了这个国家的代理人,一个名叫西杜丽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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