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发天然卷
西杜丽略微惊讶的声音在薇薇耳边响起,薇薇抬眼,看向挡去雨的人。
那人神情依旧是冷漠的,但或许是因为她身边站着她的人,所以声音比上次听起来柔和一些。
“正好听人说你被雨困在这里,猜到是因为什么事就顺便过来了。”
那人说着,递了两把伞给西杜丽,但对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港口的事情考察的怎么样了?”那人又问道。
“差不多了。”
“嗯,剩下的给我吧。”
“可是你的手……”
薇薇顺着西杜丽的话看向了那人的手,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注意到的事情。
那人手受伤了,左手正着手吊着绷带挂在胸前。
上次见面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状态。
但对方冷漠的行为和强硬的态度让人下意识忽略掉她的伤,只当她是刀枪不入的上位者。
至少,薇薇是现在才反应过来的。
“没事,混淆视线用的。”那人站在西杜丽旁边看着西杜丽做的考察报告,语气里带着随意。
在用树枝将考察报告全部翻完后,她便打着伞直接离开了。
她来也突然、离开得也很突然。
作为一个最高的统治者,她虽没有像一些独/裁者那样对他人充耳不闻、带着威慑与轻蔑,但好像也没有像明君那样善意待人,连最亲的人、能一起合照的人也只是几句冷漠的交谈。
像一个行事果决的独行者。
大概正因为如此,她才……
待艾米远去,薇薇撇过视线,抬头看着从屋檐下低落的雨。
西杜丽看到这一幕,准备分伞的手一顿,又将伞连同有些微湿的考察表抱在怀里。
和薇薇一样抬头看着下雨天。
在某个时刻,突然开口道:“你觉得我们这位王怎么样?”
怎么样?
薇薇一怔,连同倒映在眼底的雨也有片刻停滞。
怎么样?
父亲曾告诉她,国家是由人民组成的,只有人民幸福国家才能安稳,作为统治者应该心系自己的子民。
而她从书里看来,想知
道一个统治者好不好,去他统治的领地转一转就能得到答案。
百姓叫苦不迭,那么是一个衰败的国家,统治者失格。
百姓能安稳的生活,那么是一个不错的国家,统治者也是个无功无过的人。
百姓歌颂着国家和君王,那么是一个富饶的国家,统治者是名贤王。
……
按理说,这里算这第三种情况,很多人都爱戴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领导者,就好像城市绘画大赛公示栏上展示的那样,有人画得是童话般的城市,有的画得是人神共存般的戴蒙德画像。
不过细细看下和第三种还是有区别的。
但具体是哪里有区别,她也说不上来。
大概是这里的人都像‘贵族’一样。
不用操心一日三餐、不用操心大乱小灾的贵族,才会聚集在热闹的地方说着一些无聊的话、才会参与什么书画比赛、钓鱼比赛这种生活调剂用的娱乐活动、才有资格抱怨其他人拼了命想得到的一些东西。
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都很少,大部分都集中在各个国家的贵族和上位者。
然而这样的人在这里却比比皆是。
这个地方的人真的都是贵族吗?
并不是,也只是些想要生活的普通人。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种既视感?
薇薇暂时想不通这个答案,但不妨碍她承认,这里的王是个贤君。
但……
薇薇按住扣在自己手腕上那彰显自己无能的手环。
西杜丽侧眼看了看那紧咬嘴唇的人,最后把视线放在远处那站在雨中的人。
开口道:“你是阿拉巴斯坦的公主,对吧?”
薇薇不知西杜丽为何突然提起,但还是回应了。
“嗯。”
“你是下一位储君吗?”
“嗯。”
薇薇以为对方想问关于她的事情,对方却在丢出两个问句后,转而扯出一个不太相关的话题。
“我侍奉了两位君主。一位是‘暴君’,一位是……”
西杜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笑了笑。
“一位是‘海贼’。”
“听起来毫不相干对吧?但他们有很多相似点,想听吗?”
或许能成为一位的‘贤君’的小姐。!
第140章 争霸模式
西杜丽侍奉过两位王。
一位是苏美尔早王朝乌鲁克的第五任君王,也就是被誉为最古老的‘英雄王’的吉尔伽美什。
在很多人眼里,这位君王残忍专横,是个喜怒无常、唯我独尊的暴君。
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不在意别人的评判,就好像人不会在意蝼蚁在想什么。
更甚者,他将自己的话比作真理,即有对一个人有无存在的意义的审判。
如果被他判定为是可以现在立即去死的人,他会毫不留情的将其抹杀掉。
“那还真是……”
听到薇薇下意识脱口但却将声音停在唇边的话,西杜丽笑了笑。
“那还真是一位暴君,对吗?”
“不过他同样也被称为贤王。”
在薇薇微怔的神色中,西杜丽继续道。
“因为他将自己的国家从蛮荒引到繁荣,缔造了一座高度文明的城市,是不是感觉很矛盾?”
其实不矛盾。
前者是一个人的性格特点,而后者,是作为一名统治者所必须完成的使命。
作为自己,他高傲蛮横,不听取也不认同任何人的意见或建议。
但作为一名王,他允许他的臣子在自己面前直抒己见,认可便采纳,不认可也不会暴怒。
作为自己,他喜欢欣赏有自我意识、思想的人,对一些被他认为灵魂是腐朽的人,会毫不犹豫将其抹杀。
但作为一名王,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子民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死、无能而死。
没有食物,他亲自带队出征、猎杀猛兽、圈养牲畜、推行农耕。
有魔物来犯,练兵、修城墙、征召能士。
哪怕是城墙失守、魔物侵袭,将自己所缔造的城市的辉煌毁于一旦,他也没有贪恋过任何一丝过往的美好,当即下令让自己的子民撤退离开,自己却留下与战士一同抵抗。
无关其他,只因他是王,是一名必须对自己的子民负责的王。
……
西杜丽没打算透露自己是异乡人的事情,自然没把自己世界规制下的‘神与人与魔兽’说出来。所幸和这个
世界的秩序大致相同,将不一样的那部替换掉也没有突兀感。
“你是想和我说,她也是这样的人吗?”
听完西杜丽说的话,薇薇如此问道。
对西杜丽所描绘的那位君主,对薇薇来说就好比是专横的独/裁/者与礼贤下士的明君的结合体。
即是一位冷漠无情、不在乎个人安危,却能缔造一繁荣国度的人。
和这位戴蒙德女王给人的感觉很像。
薇薇原本以为,对方是想借机解释戴蒙德不愿帮她的理由。
——没必要为了她、或是为了她那动乱的国家而转手对付另一个大势力。
就和西杜丽说得那位英雄王一样,王的使命的最优解是优先自己的子民。哪怕这其中包括了对外扩张、和其他城市争夺最佳生存环境等一些血腥/暴力的战争。
然而西杜丽却给了否定答案。
“不。”
薇薇侧头看去,看向那个温和的不像是一个会待在‘暴君’身边的辅佐官、更像是一个会四处接济苦难者的修女的女人。
只听她继续开口,但话里并没有顺着那个否定说下去,而是道:
“或许某种意义上他们确实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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