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食猪蹄堡
有人是不想出手,有人是不敢动手,有人是没那个本事。
场内的比例被善子拉扯成了七比二比一。
“啊,差点忘了,天元。”这麽突然想起的善子,“抱歉,好像你们没法杀掉我啊,忘了……”她收回手,用手|枪挠了挠脑袋。
毕竟我也不是很在意天元的事情。
不如说这个咒术界都没有了比较好——
但是。
仍有想要保护的同伴,值得珍惜的孩子,完全的毁坏虽然让人快乐,但却无法带来任何的结果……她的心里还有一些没能完全消逝的珍惜之物。
我还不能完全坠入那边。
为了消灭蟑螂把自己变成怪物才不是我要的结果——因为我的生命比他们要有价值得多。
“安心,不会马上死的。”善子‘安慰’道,“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也许会让你们两个活下来呢?”她端正地站着,低头看着地上倒着呼吸困难的两个高层和重伤的几个,“只是会让你们非常痛苦而已。”
她说。
“几位大人应该很熟悉反转术式才对。”善子将双手背在身後,“反转术式作为治疗术式无法治愈已经愈合的伤口丶灵魂损失的部位丶以及自身健全的部位。”
因为那不是伤口。
类似于疤痕一样,为什麽疤痕不能恢复?因为疤痕是已经恢复的伤口,只是皮肤细胞增生或者是色素沉淀。
它只是已经愈合的,不好看的部分而已。
而反转术式不能治愈已经愈合的东西。
“而我的血并无伤害噢?”猫眼巫女的声音轻快而跳跃,脸上却依然是那副木然的表情,她蹲下身,完全无视了边上试图将她制服的剩下几个高层,“它只是帮你又长了一个心脏,弥补肺细胞——只是这个肺细胞不一定长在肺上罢了(笑),长在胃上也可以哦?”
而即便祛除了这样的诅咒,增生出来的器官是无法用反转术式治疗的,就像癌症一样,在肝脏上长出了肺细胞,它会不停丶不停丶不停地分裂,直到用外科丶化学丶或者是放射手段将波及到的部位以精确到细胞的层面全部消灭。
“那个时候估计是可以用反转术式治疗吧,不过要花多久呢?十年?二十年?在那之前你们就会因为折磨吃不下饭丶睡不着觉丶每日每日沉浸在痛苦中,每天都会无数次回忆,‘啊,我得上这个病症是因为这个’……唔,而且照顾病人很累人的噢?搞不好会被嫌弃呢,老爷爷。”
既没有钱也没有权势,但是痛苦地活着。
“——喂!你到底想做什麽!?这是报复吗?”和几个老谋深算的资深高层不同,禅院直哉直接得过分,“你要的是钱?权力?”
但是他的视线在善子的脸侧过来之前又马上移开了。
“没有,我只是单纯地想看他们痛苦而已。毕竟我现在很有利用价值,对吧?”语气兴奋,黑色长发的巫女表情却连一丝波动也无,已经称得上是绮丽的容貌木然得有些呆板,但这呆板放在这种场合却无端端让人生出了恐惧。
像是被什麽非人的精美木偶凝视。
善子的脑袋轻轻歪在自己的膝盖上——
就连之前就认识善子的乐岩寺甚至觉得她那副被诅咒笼罩的黑球模样还可亲许多。
但她的同伴不会阻止她,夏油杰完全是任由善子做喜欢的事情,五条悟沉默着放任,而乐岩寺和夜蛾正道则是拦住了大部分的中立派。
一时间善子竟然是完全自由地对上倒在地上的那些家夥。
“你想要道歉?後悔?不可能!”倒地的加茂家代表气都有些喘不上来,倒还有些‘硬骨头’,“我们这就是大义!如果不解救天元大人,整个咒术界都危在旦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适格的孩子千载难逢——”
……差点忘了,这些人一贯很擅长骗自己。
“意思是如果你有机会,你也会自己为天元大人牺牲?”善子蹲下身,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糟老头子义正严词,即便这个时候,还嚷嚷着什麽那当然了之类的话。
“那我给你一个为了天元大人牺牲的机会怎麽样?”
说起来这话实际上已经在她的心里转了千百万遍,以至于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在微微发抖。
“只要你们在我的‘诅咒’下坚持下去,我就成为咒术界的夥伴,怎麽样?”
反正天元是否存续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就这样立下束缚也可以,绝对不会背叛噢?说到底这也只是我和你们的私怨,没必要和世界为敌。”
而且树立过多的敌人对我也不利。
“啊,要不然这样吧。”
她拿出手枪重新上膛,指着下面的两人中的一个。
“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善子看着倒在地上的两摊大型废物,看向了那边站着的,和这件事‘无关’的人们,“如果能给我肯定的答复的话,我就不杀这几个人。”
她无神的目光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
没有人出声,但这是个同意——辅助监督看得出来。
“大义丶理想……是合理的杀人理由吗?”她看着这些人的眼睛,将心底一直以来的疑问问出了口,“有人可以这样看着我,然後就这麽说吗——‘我的理想比你的生命更重要’。”
那边的夏油杰微微撇开了脑袋,只是沉默地维持着保护她的姿态。
而不知道是情势之下的胆怯,还是突发恶疾般长出来的良心,或者是审时度势的虚僞装相,一时间除了五条悟之外,竟然连一个敢和她对视的人都没有。
应该是这老头的铁杆家臣的中年人有些犹豫地站了出来,他视线游离:“是说出来就放……”
砰!
善子直接对他倒在地上的上司开了枪。
“错误回答。”面无表情的辅助监督在那家夥华贵的羽织上擦了擦自己脚上的血,“连眼前的生命都要舍弃的人,居然敢自称拯救世界,别笑死人了。”
而且,我没有必要跟这些家夥讲究任何的道义。
她看向最後一个人:“或者这样,我们来投票吧,只要大家同意,我就让你活下来,解开你们身上的诅咒。”
剩下的那人擡起了脑袋。
然後善子补上了剩下的话:“但是解咒的代价就是,我绝对不会帮助总监部完成对咒灵化的天元的管束,如何?”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
——室内的空气开始变化了。
“哇。”善子面无表情地感叹,“这就是大义的形态吗?可怕。”
善子的说辞其实漏洞百出——因为她作下的叛逆行径和设下的全套与威胁早就脱离了私怨这一范畴。但与此同时,由她制造出来的权力真空和天元的‘安危’又让这叛逆显得没那麽重要了。
毕竟在诅咒下永远无法恢复的几个人恐怕很快就会因为身体丶精神的原因失去这高层席位,谁来填上这空缺可比处理一个不定时炸|弹一样的复仇者重要多了。
又或者。
大义?
于公于私考虑,这几个人都‘应该’为咒术界做出牺牲了吧。
无声地注视将压迫转移到了倒在地上的几个前·高层身上,之前还扶着他们的人沉默地撒开了手。
“你不能这麽对我!”那个垃圾想要往前抓住善子。
而另外一个重伤的人则是号着:“喂!她刚才做了什麽你们忘了吗!叛徒的话怎麽能轻信!?”
辅助监督只是歪着脑袋:“可是,为了大义牺牲是会有报答的啊,这是伟大的付出,不是吗?而且我只是来讨债的。”
你看,她不就得到报答了?
“本来性格就不讨喜了啊,失去了权力会怎麽样呢。”一双木楞的猫瞳注视着落水狗,善子站了起来,“终结了仇恨的连锁,我们也可以成为同伴吧。”
毕竟只要一方死掉的话,这些连锁不就完全消失了吗,哈哈。
咒术界的良心就是这麽果断:“我们要怎麽确定你不会背叛?”
“给你们半个月时间讨论吧,然後我们定下束缚,啊,不过,毕竟现在是卖方市场,我也会提出要求。”善子对他们到底想讨论出来些什麽失去了兴趣,她指着倒在地上,被她的术式诅咒的几个人,“对了,我可以把这几个人的嘴巴可以堵上吗?一天天大义丶牺牲的……吵死了。”
她望着姿态难看的老橘子,不管是倒在地上骂骂咧咧的那个,还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狠心抛弃一切廉耻与道德的几个大人物。
辅助监督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些人的蠢相。
“……什麽大义啊?”
这些人口中的‘牺牲’才不是因为什麽大义什麽正义什麽多数人的幸福,只是因为他们手握比善子更多的力量而已。
他们有能力这麽做且受害者无法反抗,这才是成功的原因。
而很公平的,这些人现在失败,被善子用武器指着脖子也不是因为她有着什麽道义,仅仅是因为善子使用了比他们强的武力罢了。
这和任何理论的对错都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以暴力定下胜负。
就这样还谈什麽道德谈什麽正义,不还是比谁拳头大吗?
暴力……可是和任何正义都不沾边的。
“说到底,从践踏别人生命的那一刻开始,就没资格说大义了——你们到底把生命当什麽东西了[1]?”
这麽说着,她也没有指望得到谁的回应,只是用手摸上了这个老东西的脖颈……
“我来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好?”一道年轻的声音阻挡了她的行动,善子擡头,那是一位穿着黑色风衣,右眼缠着绷带,状似病弱的瘦高男性,“啊,赶上了啊。”
他推开了阻拦着自己的护卫,不知是怎麽破除掉了室内布下的帐,三步并作两步逆着光走进了会议室。
不过按善子看来,对方高高扬起的嘴角和那种轻柔的语气只昭示了一件事。
来者不善。
[1]说起来这句是不是鬼灭的来着。
挨个揉揉搓搓。
不过善子对五条老师骂的一半真心一半气话,毕竟是‘试图’保护理子的人,但对她来说让五条老师看到自己眼中的世界还是挺重要的。
而某大义猴王是因为也在被骂扫射范围内直接不敢吱声(暴言)(倒不是这麽回事)
总之,主打一个平等伤害所有人,明天继续放飞自我。
第74章 积重难返3
“恐怕加茂小姐还不能就这样对他们下手,啊丶说起来你在这儿的名字应该是黑沼善子?”
他像脖子没有力气那样歪着脑袋:“还是说我该叫你乙二三番?比旧照片上看起来漂亮得多啊?”年轻人过于有表现力地在原地行了一礼,“还没自我介绍。”
“看得到吗?”应该是在任何地方都显现不出身影巫女看向了那边走进来的年轻人。
“看不到呢。”黑色卷发的年轻人语气柔和,但多少带着点阴郁,“我是港口MAFIA的干部,女士的话,叫我太宰就好了噢~”
他说着就打算伸手来行吻手礼,被善子避开了——感觉上是个过分没有活力的家夥,年龄应当和自己差别不大,眼睛有光,却阴沉得要命。
她听过这个家夥,虽然外界对他的传说多半都是无情冷酷恐怖之类的……
现在看来,真是阴郁得让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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