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食猪蹄堡
里面什麽也没有。
除了善子的三人都心下一沉,而对这种情况早有些许预料的猫眼巫女倒是没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虽然她本来也表现不出来)。
“再试试吧。”七海推了推墨镜,语气倒没有那麽低沉,“匪箱完整损毁的话,也有可能是别的意外情况吧。而且如果是二选一的猫箱的话,成功的概率呢?得实验出来才行。”他将善子手里真人的另外一条腿拿了过来,“其它的箱笼呢?”
金发三七分的语气里带着点催促。
而那边的夏油杰则是叫出了自己手里几个等级比较低的咒灵:“这几个家夥本身也只是聊胜于无的收藏品而已,如果那条腿也溶化的话,试试这几个吧,封上马上打开的话应该没有那麽容易溶化。”
……他说得不错。
就算普通人,在匪箱里也多少能坚持个一两个小时,更遑论凭借负面情绪存在的咒灵。
旁边负责搬运整理行李的几个式神直接撂下了手里的‘本职工作’,所泽光直接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几个帮忙其他式神:[力气比较小的辅助监督还有窗去整理仪式典籍和衣物——术师组去周围的湖还有山顶的彼岸湖那边收集已经空置的箱笼。]
那边的巫女低头看着已经散架的匪箱,想的却并不是实验失败的事情。
……坏了啊。
幸的箱子。
那位辅助监督前辈算得上在场里最了解善子的人之一,她回头瞧了一眼木楞的巫女,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幸已经不在了……要是她知道她的箱子能帮上忙也会高兴的。]没空安慰这个年纪最小的妹妹,几名式神转身就开始了行动。
几名式神踩着夜泉搬回来了四五个箱笼。
七海把真人的腿丢了进去,夏油则是又挑挑拣拣抓了几只咒灵作为备选试验品。
太宰治伸手,以不同的方式触碰几个匪箱——最後还是终于得出了结论。
即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两名术师仍是被这样的结果带得心下一沉。
那确实和太宰治触摸的方法有关系,但也没有那麽严重——成功的概率应该是一半一半。
巫女的箱笼身上刻着无数的咒文,有表述绝对保密,里面无论是言语还是个体都无法离开的那条,也有写着允许夜泉从死那侧涌入,将箱笼浸满的条款,更有保持它的外型绝对无法被破坏丶不会被腐蚀的约束。
因为箱笼的制造技术是完全保密且失传的技术——毕竟巫女世界只剩下善子还活着,典籍的破译和理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箱笼上面的雕花和刻纹到底哪条对应着哪条束缚现在已经不太清楚了。
几次实验之後。
只有当太宰治仅触碰箱笼门的缝隙的时候,箱笼是可以完整打开的——但那并不是因为他找到了那条咒文本身,而仅仅是切断了门缝和咒文之间的联系而已。
除此之外,触摸丶接触箱笼的其它部件都会导致整个箱笼的崩毁,继而导致里面的对象溶于夜泉。
好消息是。
只解开门缝的方式确实存在一定的存活可能。
坏消息是——可能性只有一半一半。
一半的情况,在打开的时候箱笼里的咒灵直接就被导向了‘只有里面的东西溶于夜泉’才能打开这一条件;另外一半的情况才是几人期待的结果,虽然咒力和外表都出现了被夜泉腐蚀的伤害,里面的咒灵至少是全须全尾的出来了。
“……”夏油杰没有说话。
两名术师看上去心情都不大好。
“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太宰治看着匪箱上的雕花,摸着自己的下巴,倒是没有两个术师没那麽失望,“现在的态势只是没法在一周後的仪式之前解开箱笼而已。”
七海看向了那边的巫女,後者这会儿正在帮几名式神恢复被夜泉腐蚀的伤口,看上去倒没什麽失望的神情,他这才看向这株喜阴植物,“你有什麽办法?”
“太宰先生应该是想在典籍里找到匪箱的制作信息吧?”那巫女坐在神社的走廊缘道上擡头,“按照他触摸的几次来看,箱笼应该是在哪里刻有‘被封存的东西绝对不允许泄密,以此来交换里面的永生不死’或者类似的条款吧。”
善子举起一根手指。
永生花的不死即为束缚的结果,那麽绝对不允许逃离就是因——而这条款一定刻在箱笼的某处。
比起让箱笼打开。
“只要确切地找到这条条款就可以。”并且在不破坏箱笼其它回路的情况下,只无效化它。
这样确实会导致里面的巫女不再是永生花,身体不再接受那种‘只要不崩溃就不老不死’的不死性加成,甚至可能因为长达百年的箱笼中的生活直接老化。
太宰治将绑着绷带的手架在下巴下面:“但是,黑沼小姐是十岁左右进入的箱笼,现在也才不到十年对吧?”那麽,她就算年龄老化,在箱笼里的岁月也没有超过自身的年龄,甚至是刚刚好。
“所以,只要在匪箱上多实验几次……”
“必须要配合古籍把制作记录丶咒文回路分析都找到才行。”巫女摇了摇头,“我的箱笼是大柱的箱笼,里面的条款只会比箱笼更多跟更复杂。”木楞着脸的前辅助监督低着头,语气却有些低沉,“……我真的要从箱笼里出来吗?”
“不是说了有那个可能性吗。”七海有些生气地看向了那边的巫女,“你是想要放弃吗?黑沼。”
夏油却只是靠向了廊柱,看过那巫女记忆的特级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是因为巫女的能力吧。”
并不是舍不得力量。
应该这麽说才对。
“我能召唤丶构成式神,当然大部分原因是术式被扭曲成了血液构造身体。”善子歪着脑袋,看着旁边已经将东西整理完的式神们,“但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身体在箱笼里面,作为怨灵的灵魂可以在身体外游荡,而我的这个身体。”她摸着自己的心口,“是构造体,并不是本体,所以可以维持半接触的模式来操纵,以此给式神们留出可以通行的空隙。”
但是如果她没有在箱笼里的话。
灵魂就是生魂。
生者是不应该看得到死的。
“灵魂也没法随便离体到处乱跑了。”
那麽她的‘看取’就仅能带走怨恨和痛苦,将亡魂引向丶超度往她生得术式里的那片河滩,平和地等待着往生的渡舟而已。
除了领域展开,在自己坠入夜泉的那半个小时之外,将不再会有任何式神能够被构造出来。
“恐怕那个时候,除非我进行领域展开的话……我应该再也看不到倒影里的生得领域了才对。”因为活着的人是看不见死去的彼岸的,“不丶按照我领域的本质的话。”
那是以自身沉入夜泉交换来的同伴们的显现的领域。
“哪怕是展开恐怕也看不到了吧。”哪怕他们就在身边,除了强制召请的片刻,也是看不到丶听不到的。
他们将永远站在生死的两边。
“虽然看取还是可以当充电宝就是了。”那巫女这种时候还能说冷笑话,“搞不好我会变得超强。”
倒是旁边的夏油杰突然开了口:“那可不行。”像是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能说出这种话,那家夥话音刚落,就下意识愣了一下。
“所以说,我会想办法把夏油特级构成出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像是想通了什麽,他看向善子,但话的内容却和善子预料的拒绝相差甚远:“善子妹妹……你得活下去才行。”
然後。
那怨灵本人叹了口气:“到时候想办法再召唤就可以了吧?”他露出了真拿你没办法似的笑容,拍了拍猫眼巫女的头顶,“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稍微学学灵魂离体术怎麽样?”狐狸眼笑眯眯地举起一根手指。
“巫女不包括那种技术啦。”不过倒是有可以让别人强制离体的。
这麽想着的猫猫眼巫女已经动起了歪脑筋:“不如我把这技术教会五条特级或者是谁,帮我完成离体吧?”
“那家夥学不学得会我倒是不怎麽担心。”七海推了推护目镜,“但他搞不好会采用拳头把你灵魂揍出去的方式。”或者是直接爆炸。
“啊,这样说来,为了增幅的话——光前辈!”巫女看向了旁边面露担心的所泽光和式神们,已经恢复了精神的猫猫眼熊孩子伸手摆了起来,“库房里最大的巫女和服,一米九的男性能穿下吗?”
旁边的夏油杰摸着自己的下巴:“金饰和手里拿的神乐铃也安排上吧。”出起了馊主意,“化妆……唔,善子妹妹不擅长的话就拜托硝子好了,她肯定愿意。”
[我们是不介意的噢?]几个式神凑在一起,趴在廊柱上看向了巫女,[反正也是一直在你身边嘛。]
那同级女生看向了善子:[我也想看善子超强是什麽情况,该不会也变成猩猩吧(笑)?]她双肘撑在栏杆上歪着脑袋。
猫眼巫女当然知道那个,也明白他们的意思:“所以我根本没有问吧。”
东西已经收拾完毕,连同善子要求的超大尺寸的巫女和服也给她找了出来——三个男人等在山脚下。
善子拿着特産和理子的花环去山顶的彼岸湖祭拜去了。
“说起来,黑沼小姐的母亲也是巫女是吧?”
“啊。”夏油杰表情若有所思,“……那个疯女人?对,是日上山土生土长的巫女噢。”和山脚下的温泉旅馆老板还有亲戚关系。
剩下两人看向他,但那怨灵明显没有解释的意思,语气有些含糊:“倒是……有些能理解她最後的做法了。”
一行人回到东京咒术高专的时候天还没亮,似乎是因为一年级的几个人的工作熬了大半夜,这会儿已经在硝子那边接受了治疗之後就已经回去休息了,那头已经过度加班的七海直接拽着太宰治就找临时给术师借住的宿舍休息去了。
善子回来只来得及跟勉强下班的硝子打了个照面,被前辈校医抓着问了几句休假的细节就被放走了。
“看他们现在的伤这周估计都不能出去了,你明天去教室或者是体术训练……不,还教室找人就行。”硝子这麽说着打了个困得不行的呵欠,然後才想起了什麽,“这个点你回去会把理子吵醒的吧?要在校医室休息吗?”
话是这麽说,那前辈已经把医务室的钥匙丢给了善子,并强制她接受交易:“如果是你的术式能临时处理的情况你就先看着。”
恐怕後者才是这个不想熬夜的校医的打算。
前辈摆了摆手,又没好气地给了站在旁边的夏油杰一个肘击才扬长而去。
夏油杰倒没有躲,明明这点痛根本拿他没什麽办法,那眯眯眼怪刘海还是吃痛地歪起了身子——然後被疲惫的女校医给了个白眼。
过于漫长的一天过去,索性这个下半夜运气挺好,没有需要紧急处理的病人,巫女直接睡到了上午日上三竿,她瞪着比平时空洞三分的眼睛抓了抓头发才爬了起来。
然後她这才回了趟宿舍洗漱了一下——那个迷你天元大人看来最近作息挺好,宿舍里没人。
于是。
那巫女终于带着要转交给五条悟的东西找到了一年级的教室。
这还是她头一次以既不是学生也不是辅助监督的身份等在这里——说实话。
“……感觉倒有点像是接学生的家长。”善子一边前进一边和旁边的式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远远的还能听见一年级教室里乱哄哄的声音,多半又是某个白毛特级用上课的时间搞什麽JUPPON[1]有奖竞猜之类的。
估计是六眼早就看到了善子的到来。
善子还没走进教室的走廊後窗户的范围,教室的前门就唰地一下打开了,和预料中的白色扫把头不同,先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个绑着发带的麻花辫小鬼。
理子直接从门里蹿了出来,对着巫女的方向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後面跟上的扫把头动作倒是快,一道白色残影直接抓住理子就把她从地上拔了起来:“好咯~”
行动是人渣,言语是不知名儿童节目主持人一样的五条悟像是卷着一团毛毯一样把理子单手抱了起来。
“真不愧是我们的小理子!居然发现了姐姐——不过现在我们第一届JUPPON有奖竞猜还没有结束,不可以逃课噢?”
那边的善子倒是看了个热闹:“不过,一分钱抚养费都没给过的家夥还是不要以监护人自居吧,五条特级。”猫眼巫女手里提着一袋伴手礼和一袋要交给五条悟保管的巫女衣物和典籍,这才走到了门口。
“那给了抚养费就可以吗?”那位最强只是擡擡手姑且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後另一只空馀的手摸出了手机打开转账界面。
夏油杰一脸看戏的模样:“就算是五条家主也买不起的吧?悟。”
“我可以试试嘛~?你看,咩咕咪不也……”扫把头笑眯眯地举起一根手指。
那边还打着绷带的海胆头从走廊的窗户伸了个脑袋出来:“请不要把我牵扯进来,五条老师。”
善子更是在身前勉强擡手比了个叉:“我拒绝,咒术师首先就不合格。”
“诶——”
“……而且那种态度总感觉会是我多照顾一个小孩,说实话,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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