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食猪蹄堡
“随便哪个都可以吧……虽然我很想这麽说,不过,现在的我果然——”
“……善子是想以把时间拖到需要通勤的时候来逃避吗?”
即便是脱离了箱笼,那种如周身濡湿,微妙的水色仍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披着黑色长发的巫女看向了自己,轻轻地否认了:“只是有些犹豫而已。”
但五条悟清楚地知道那也不是拒绝,一方面是出于自信,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善子。
即便戴着眼罩,他也能看出那个猫眼巫女正在一点点将自己交付的感情——明明对于实际上说起喜欢与爱非常吝啬,却每一句话,每个行动都写着纵容与喜欢。
非常可爱。
连同那种忍耐着害羞,微微颤抖的态度也……
懒洋洋趴在矮几上的五条悟坐了起来,他直接维持着坐着的动作凑近了那边还在犹豫中的猫眼巫女:“需要我帮忙吗?”
“不丶我自己可以选出来的,五条特级。”猫眼巫女已经擡手拒绝。
敬语。
啊,她着急了。
“但是善子想逃避吧?”而白发男人本就打算粗暴一点,他嘴角勾起坐到了善子的右侧身後,直接将一边胳膊搭在了桌面上,另一手插|进了她脑後的黑发里,在确认年下恋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之後才托住了她的後脑勺,中指轻轻触上了善子的後颈,然後隔着布料顺着脊椎的线条,非常丶非常缓慢地往下抚弄。
他语气轻快:“因为善子就是这样,喜欢由自己来掌控所有的事情,虽然我也是这样没错啦~”
绝对不和无法掌控的对方参与一个计划。
“那个时候,不管怎麽样都不把我纳入你的计划就是因为这个吧?”
不会向他人求救当然是一种习惯。
他的手最後落在了腰线上,以掌心隔着布料贴着善子後腰。
“悟。”那个猫眼巫女已经向右後方转头看了过来,视线对上了自己,她的身体有些微微发颤——那到底是因为痒还是羞怯?
而在她自己看不到的角度,从柔软黑发里露出的耳朵已经微微发红,但是却没有逃走。
五条悟笑了出来:“说是问你的意见,就真的只是问善子的取向而已——就算选了,到时候也可以拒绝噢?善子当然可以选择不要结婚。”
他倒没有说谎。
虽然那个表情缺乏的巫女已经投来了怀疑的目光,却也没问‘到时候’是怎麽回事,又是什麽时候。
“真的噢~”五条悟轻声安抚,“这也只是稍微测试一下而已。”这麽说着,他已经把说着要挑选戒指的巫女伸手圈到了自己腿上,一如往常那样,从背後将脑袋埋进了她的颈间,像是要把两人嵌在一起一样紧紧抱着。
颤抖消失了。
唔……果然,是之後能够预料的到状况的行动就不会让她心生警戒。
“所以?”那猫眼巫女明显没搞懂五条悟想做什麽,看上去只是认为这是他又一次突发恶疾心血来潮而已,“这样的话,就能帮忙选出合适的戒指了吗?五条特级。”
“还差一点点吧。”这麽说着的五条悟已经擡起了脑袋,比起往常的旖旎,他的口气更偏向做着研究,但手上动作却也并没有因为搞研究就收敛一点,反而是习惯性地握住了她一侧胯骨,以拇指隔着布料轻轻磨蹭着她的腰侧。
简直像是想要习惯那种触感一样,白发男人细心分辨着生理和心理性的颤抖之间的区别。
“诶……”他嘴角拉平,表情有些严肃,但语气却很轻松,“我了解了喔~”
“戒指?”
“是善子噢。”他没有撒谎。
那个巫女试图回头,却被他完全箍住了身体,于是她也顺从地没有回头:“又要说那种是我想要逃的事情吗?”她叹了口气,“现在在耽误进度的人明明就是你噢,悟。”
但那种无法求救恐怕也是一种无法接受失控的表现,一旦她的计划里闯进了一个无法被自己控制丶预料的绝对强大的要素之後。
比起期待‘被拯救’丶‘都交给他就行’这种正常人会有的思路。
她更害怕把生命,或者是未来交到他者的手里,哪怕只是把半数的人生交到恋人的手里。
……恐怕在太小的时候被来‘拯救’自己的术师背叛过确实给她留下过心理阴影。
虽然可能善子本人都没有完全意识到那种规避的态度。
“……只是有些痒而已。”猫眼巫女忍着痒,她的右手握住了五条悟桌上的那只手,“如果害怕的话,我是会逃跑的,不是这麽说过了吗。”
“那是因为善子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想要逃跑这件事吧。”他笑嘻嘻地说着真话。
她却选择性地没有相信:“我总感觉五条特级只是想用气氛让我一下子许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于是已经知道是怎麽回事的白发男人也只是顺水推舟:“诶~才不是啦。”
要慢慢的才行,把对她来说未知的未来变成完全可信的已知。
“善子信任我吗?”等意识到的时候,五条悟的语气已经下意识柔和了下来。
他把脑袋搭上了善子的後颈。
要慢慢的……
以不会把她吓到的方式,把那个巫女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伤口治愈才行。
只是挑选戒指而已。
但好像又不止如此。
善子没有办法回头,只能感觉到微微的热气喷在脖颈上——说是要帮忙选款式,但又只是像平常那样挨挨蹭蹭。
带着眼罩的时候根本没法猜清楚他明确的想法,只能大概感觉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更别说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回头的情况了
“很痒。”她放任了无良特级的举动,只是低声抱怨。
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笑意:“这是半天选不出来的惩罚~”
然後猫眼巫女也顺着五条悟压过来的力道低下了头:“不信任的话,现在也不会乖乖坐在了这里了吧。”她看着盒子里面的戒指。
犹豫了好久。
才拿起一个,不是婚姻誓约的左手,而是套在了右手无名指上——那是热恋中的意思。
——严丝合缝。
果然。
“不过,就算是求婚用的戒指,我也没办法戴在左手上,不管是订婚的中指还是结婚的无名指,悟你是知道这点的吧?”她语气淡淡地偏了偏头,“毕竟你应该不会喜欢我把戒指戴在左手上吧。”
那是幸的手。
虽然对她本人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证明,平时的触碰也没有问题,不过在那上面赋予具有恋人乃至夫妻意义的饰物的话,恐怕这个边界感和独占欲都非常明确的家夥肯定不大喜欢吧——比起介意那不是‘她’,不如说是对她身上还有别人气息的那种微妙执念。
是那种无声的,只想要她身上只有自己气息的独占欲。
“没关系吗?”
“所以我不是只买了右手的戒指吗。”那个白发男人得意地回答,“带在右手上就行吧?反正你和我本来就不是在乎这种小事的类型。”
明明就给挚友专门找了能被称为夏油的地方,特意选着有意义的日子。
说着不在意大大咧咧却总是很在意的最强。
善子没能回答。
五条悟却已经啊了一声,双手抓住她的腰,直接放到了旁边,自己则是在一边的首饰箱中翻出了一个不知道是手镯丶还是臂环的饰品:“啊,差点忘了这个,上个月就想给善子的东西~”白发扫把头锵锵一声直接把盒子里的东西亮了出来。
“来~伸手~”
面对猫眼的疑问,他直接咧嘴笑了起来:“来嘛~”
说着鼓励,那个男人却已经直接抓住了猫眼巫女的左手,把它套上了善子的左臂,正好卡在她与幸的灵魂之间,遮盖住了那点微妙的肤色差异。
猫眼巫女看着上面刻着的咒文和微妙泛起的五条悟的残秽:“这是什麽?”
“是拜托真依做的咒具噢。”白发扫把头身上冒着小花。
“保护类?”
“善子才不需要那种东西吧。”他语气得意,五条悟露出了笑容,“有我就行了不是吗……是驱邪的用品啦~可以镇压巫女的气息,混淆一下灵魂~”他托着善子的手仔细打量了一下善子的左臂,嘴里倒是嘟嘟囔囔,“唔,性能上来说还是稍微能看得到啊……算了,这样也很好。”
然後猫眼巫女才抛出了问题:“所以现在能告诉我它到底有什麽用了吗?”
“是这个作用噢。”五条悟直接伸手把自己的手机捞了过来,对着仍在茫然的巫女就已经按下了快门,“就像这样~”
他把手机荧幕转了过来。
是巫女的照片。
不对。
是善子的照片才对。
被驱邪的咒具直接压制了巫女的精神干扰,直接让她本来的面貌显示在成像设备上。
而那个扫把头已经打量起了照片,顺带就设置了手机背景:“啊,看上去倒是没有産生灵魂方面的牵引力的迹象……”这麽说着的那个男人得意得要命,“而且,虽然不能完全遮掩气息,不过,这样的话就算是我,看着善子手臂的时候也不太会感觉到那个灵魂差异噢。”
“果然还是不太喜欢幸前辈在这……”猫眼巫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超级爱嫉妒的,善子,而且我绝对……超级想要伤害你的噢?”那个白发扫把头的声音直接低沉了下来,他的嘴角微微放平,“虽然我总是很想要不然就用我的灵魂构成物补上那部分空缺,或者是让你空着算了。不过果然,那已经是善子的一部分了吧?”
不管是那段人生经历还是那个灵魂本身。
他已经竖起了自己的食指。
“当然用来当誓约之手不行,因为不是善子的灵魂——所以婚戒的话就挂在项链上!”五条悟的手顺着脖颈往下,点上了善子的锁骨,语气重新轻快了起来,“然後,再在右手无名指上戴一个~”他的手缠上了善子的右手。
一直。
一直。
一直戴着象征热恋的指环。
猫眼巫女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双手:“我没有答应吧。”
“那就把项链上的婚戒丢掉,只戴右手的。”他想也没想地回答,却也带上了捉弄,“可是,明明善子也在为我烦恼吧,如果左手不戴戒指的话我会不会觉得遗憾这种事情。”他的脑袋微微凑了过来,在谁也看不清谁,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的距离里,将音量维持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范畴,“那是不要答应该考虑的事情吗?”
像是怕谁听见似的。
善子却好奇起了他眼罩下的表情:“那只是怕你买错而已,悟。”
“因为存在‘正确’的那个吗?”他问,“是哪个呢?善子想要我套上的指环。”
又来了。
总是这样问出无法回答的问题,然後并不寻求她的言语回答,而是以此撬动她的反应,企图从无声的肢体中得到答案。
虽然两人说了很多话。
但好像大多真正的交流都不是用言语完成的,反而是刻在那种不经思考的行动,无声的触碰,和无来由的依赖里。
所以她直接挣开了五条悟的手,擡手摸上了白发扫把头的脸,这次她没有征询那个男人的许可,只是勾着那块黑布,把他的眼罩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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