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食猪蹄堡
“要吗?视频。”
冥冥倒是对有利可图的事情都要凑一脚:“请给我也发一份吧。”
“不会让冥小姐拿来勒索的。”公私非常分明的猫眼职员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会传出去吧。”她的语气里一点疑惑也没有。
“我可以保证噢。”
“那值多少钱?”
“三千万以上的话我才可能会考虑卖掉。”
不过两个前後辈嘲笑完另一个‘当事人’,那边的硝子却已经想起了另外一个当时反应很激烈的家夥。
校医小姐托着下巴:“不过,五条那家夥的反应真的很直接啊,那段时间,我记得他压迫感超级重吧,熬了几天没睡来着?不过那家夥……我知道夏油是你帮忙解决的,不过五条是怎麽?”她喝了一口,“他……我记得是偏向杀意那边的?”
“五条前辈那边好像也有悲伤类的,不过那部分好像根本没对他産生什麽影响,剩下确实大部分偏向愤怒和杀意之类的感情,不过主要还是他自己消化掉的。”
善子避重就轻地回答,檀黑色的碎发因为低头落到了脸前,又被脸上满是酒晕的普通会社职员直接别到了耳後。
“毕竟我作为巫女的才能非常一般,之後还是他已经熟练自动运转的反转术式之後就完全消化掉了,五条前辈。”
作为神子的承担能力远超于普通人,当时他应该是为了掩护昏迷的夏油前辈,在暴走的先代天元大人附近待了太久,所以看到的情报污染和负面情绪冲击也比那位狐狸眼前辈要多好几倍。
……所以那个时候花了很久的功夫,才把不属于他的那部分负面情绪看取清除掉。
没人敲门。
善子只是在约好的时间,在所有人都睡着了之後的半夜一点打开了房门。
那个超有压迫感的白发前辈站在外面,即便不是巫女,也完全能看出他身上压抑着的焦躁和微妙的杀意。
因为不想吵醒别人,五条悟进了善子的房间——带着墨镜的前辈看上去有些犹豫,他一动不动。
所以明明是被偷偷求助的那个,穿着睡衣的猫眼後辈还是先开了口:“五条前辈这是多久没睡了?”
“我有睡觉。”
“这周有到五个小时吗?”
“……”五条悟不回话了。
于是善子也只好先把之前准备好的棉被搬了出来铺到了床边的地上,回头看见白发前辈还是一动不动——猫眼後辈伸出了手。
“五条前辈,我都说了,这只是巫女的看取而已,而且……”善子歪着脑袋看着已经因为失眠和情绪污染就在爆炸边缘的五条悟,“只是握着手睡觉而已。”因为效率很低,所以一晚上握着手达到一次低效看取的效果。
五条悟只是低头看着猫眼後辈的手:“你不会要说巫女都是这样救助寻死者吧,善子。”
知道他在误会什麽,善子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了的,需要这麽做只是因为我作为巫女的资质很一般而已。正式的巫女的话,只要触碰一次就可以解决这个事态。”她的未竟之言也很明确,“不愿意让巫女看取的明明是前辈吧。”
巫女的看取才能需要亲身经历大量的死亡并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存活,但现在这个和平社会,哪里还有这种不幸的‘机会’——没有才能反而是幸福的体现。
善子说的全都是实话:“我能做到的只有稍微把部分怨恨引导到我身上,而且真的很慢,事实上,可能只能帮五条前辈稍微缓解一点失眠的症状而已,当然,最好的情况是你们去找以前的大柱黑泽。”
但是——拒绝了她的提议的,明明就是这两位前辈。
猫眼後辈歪着脑袋看向那个因为身负六眼丶本身大脑已经超负荷运转的白发前辈。
所以,那些情绪污染最後还是要靠五条悟自己消化掉。
“等我完全掌握反转术式就可以停下来了。”不太习惯被别人照顾的前辈最後还是别别扭扭地说着期限。
猫眼後辈却已经理解了他的想法:“都说了的吧,因为我也受到了五条前辈的庇护,所以这只是报答而已,为什麽您和夏油前辈都喜欢说这种没用的话啊。”依赖同伴到底哪里丢脸了,还是这就是男生的通病?
还是那种根本没什麽用的大男子主义?
不过她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请放心,五条前辈,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像夏油前辈那样被取笑。
那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啧。”那个白发前辈已经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白发,“我真是脑袋坏掉了吧——总之,你那个看取,能看到内心吗?”他最後问了一句。
猫眼後辈的目光里有些疑惑:“嗯?”她倒是老实回答了,“毕竟我不是正式的巫女,只能感觉到大概的情绪而已。”
而白发前辈沉默了片刻,已经发出了一声短促却又意味不明的笑:“烦死了。就是因为善子你什麽都不懂啊丶算了,我可不管。”五条悟这麽说着已经看向了善子的单人床,“你这里的床也太小了吧,善子。”
“那有什麽关系?”善子根本没有明白五条悟的意思。
白发前辈转头露出了懒洋洋的微笑。
这麽说着,五条悟的行动已没有了迟疑。
白发人渣直接抓住住了巫女预备役的手,在善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扯着她倒在了宿舍床上——两人手握着手面对面侧躺着,因为狭窄的床和对于五条悟来说多少有些短的长度——
说是握手。
最後猫眼後辈还是完全被他搂在了怀里,两人挤挤挨挨地缩在了单人床上。
善子的手被箍在身前,倒是成了最後的遮挡,她直接哈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五条前辈在地上打地铺,我在床上睡觉。”她冷淡地拒绝,“我的床真的很小,而且只需要在睡觉的时候维持握手的姿势就没关系吧。”
“本来就休息不好,地上也太不舒服了吧。”那个前辈想也没想地回了一声,“……反正最後我也会上来的。”
“听上去完全人渣啊,五条前辈。”
而那个被外来情绪干扰,已经熬了好几天的前辈话音刚落就已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善子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艰难地适应了陌生气息在旁边,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能入睡。
然後。
几次之後——过于无效率的看取方式被半懂不懂的两人换成了穿着适度露肤的睡衣,直接增大了接触面积的搂抱,以通过增加接触面积的方式提高了不少效率。
再几次之後。
稍微已经搞懂了如何才能避开同伴们的目光,看取开始的时间从半夜提到了晚上洗漱後。
因为不马上入睡的话,多少有些无聊。
他们开始在‘治疗’的时候聊起别的事情,毕竟同样是家系出身,很多事情本来就只有两个人能够互相理解。
而当聊得越来越深的时候,他们甚至是说起一些……两人都不会对外提及的,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丶自己的想法。
然而即便如此,二者丶特别是善子却都对这种变化有些似懂非懂,本来还能对人开口提及丶最多是被笑话两句的事情——现在好像已经变成了谁也不能说的私事。
明明除了贴紧皮肤的接触之外,什麽也没有做,只是共享的秘密变多了。
而本来早该告诉他人的熟稔。
现在好像也不适合再对任何一个第三者提起了。
“……所以,吸走这些负面情绪的话,它们就会在你身上待着吗。”任由巫女将自己的焦躁带走,只穿着睡裤的五条悟把脑袋搭在了善子背後,歪着脑袋,用侧脸贴上了她从吊带上衣边缘露出的大片後肩,以离脑袋和术式核心靠近的方式来降低情报污染对自己的大脑的影响。
他从背後两手环着猫眼学妹,手里还拿着游戏手柄,漫不经心地打着动作游戏。
因为嫌弃善子的长发很麻烦,还暂停了游戏一次,将後辈的头发拨到了肩膀另一侧。
而善子侧坐在五条悟的大腿上,手里拿着课本,她一边运转着看取一边思考了片刻:“巫女本身就不会太被外界的情绪影响。”她并没有隐瞒那些负面情绪最後还是会停在自己的身上这一事实,“不过最後看取到的情绪都会转化成我的咒力上限。”她眨了眨眼,倒是心无杂念,“五条前辈不用为我担心。”
“哈。”他在背後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五条前辈,您偶尔这样意义不明的笑真的会让我很迷惑。”白发前辈的手臂碰上了她腰上的皮肤,但猫眼後辈只是维持着被人从侧後单手搂住的姿势看着书,“请不要吵了,我还得确认课本。”
长条人形大白猫倒是哔啵哔啵地按着手柄,眼睛专注地看着屏幕:“真搞不懂,你想考大学的管理系吗?”
“毕竟只有咒高不需要学费,嗯,要考的。”加茂家的那些老家夥为了限制她,是绝对不会愿意给普通高中缴纳学费的,而且大学学费也得先挣出来才行……
“——要离开加茂的话,求我不就好了,啊丶善子只要哭给我看我就帮忙,怎麽样?”笑嘻嘻的人渣前辈已经想好了交换条件。
善子低头看书,想也没想:“我想要的是离开牢笼,不是从一个跳到另外一个。”
“喂。”被称为另一个牢笼的前辈倒只是轻轻抱怨了一声,却没有否认,“反正有我在的话,家系的束缚对你来说就跟没有没有什麽差别吧?”
五条悟语气有些傲慢,只是暂停了游戏,把下巴直接搭在了猫眼学妹的肩膀上。白发人渣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眼她手里的课本,又被文组的背诵内容无聊得收回了视线。
然後白发前辈的声音倒是微微沉了下来,比起之前多少有些暴躁的态度,这会儿倒是非常冷静:“就算你这样,身负祖传术式诅咒的术师也是没法彻底离开咒术界的,这种事情你是知道的吧?善子。”
这既是家系术师得到的恩赐,却也是诅咒。
“所以,那是五条前辈被天元大人干扰的时候看到的‘真实’吗?还是六眼的判断?”善子头也没擡,黑色束发被人拨到一侧肩膀上的巫女语气清清淡淡,黑色的猫眼里并无波动。
她早就知道那种事情了。
所以五条悟直接哈了一声:“就算是考了大学,凭借你现在是加茂家唯一的赤血操术,能谈成的条件也非常有限吧?还不如交给我。”作为家系权力与力量的‘顶点’,那个白发前辈语气里的冷酷毫不掩饰——
不过本来就是这样,就算掩饰也不会如何,因为接触的皮肤也会把那样的情绪传递过来。
“还是说你也是杰那种,非得有意义才行的强迫症?”
“——请不要把我和夏油前辈那种一根筋划上等号。”很失礼。
“喂喂,我要告诉杰噢。”
“当面我也是这麽说的,五条前辈。”然後善子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课本,在这种干扰之下她本来就已经背不下去了。
猫眼後辈将脑袋扭向了没被头发搭着的那侧,一侧手臂还接触着五条悟的胸口:“——如果是实在没办法的情况,我会找五条前辈求救的。”
“‘实在没办法’,诶~我是备选?”发现她已经没有继续背书,人形大白猫直接帮她换了个姿势,让猫眼後辈直接坐进了自己的怀里,吊带领以上的背部完全贴住了自己的心口。
他的手臂微微蹭着善子睡衣下摆下面露出的皮肤,就跟吸猫一样,在背後把额头直接压在了善子的肩膀上,从接触中缓解焦躁和压力。
善子说了实话:“和意义没有关系,只是‘不同’而已。”筹码握在自己的手里和别人的手里。
“对我的警戒?”
“不,只是——条理是很重要的,因为不想和前辈发展成乞讨与施舍的关系……那样的话,就算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改变,最後心态也会变化。”
出现权力的依赖关系的话,两人的平等对话就再也不可能继续下去,而真到那一步的话,一切就来不及了。
“五条前辈很讨厌谄媚的家夥吧?最後会变成那样的哦,我的话。”她语气非常平淡。
五条悟倒是没有马上回答,他思考了一阵——白发前辈却没有告诉善子自己思索的答案。
那位五条家的顶点只是又捡起了游戏手柄,泄愤似的开始‘殴打’起对面的AI,然後隔了好一会儿之後才终于回答。
“现在已经是亏欠的关系了吧,我和你。”
“这只是同伴的协助而已。”
“那善子也接受我的协助啊?反正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
“家系的事情已经超过那个限度了。”
“啧。”然後那个白发人渣才低声抱怨了起来,“那你也跟我倒垃圾怎麽样,反正互相发生的事情都知道,而且那些家夥也丶反正他们应该是不会觉得我们是有这种神经和对话的吧。”他的语气倒稍微拨开了些许脱线的迷雾,莫名地清明了不少,“喂,善子,这种程度的算是等价了吧?”
两人维持着背後抱的姿势沉默了好一会儿。
善子倒是犹豫了,但是她最後还是吐出了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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