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蒸蛋壳
中露无意和他继续联系,一离开花店就把刚才安室透留下的电话拉入了黑名单。
她回到家的时候,罕见地呆坐在沙发上发愣了好久。
她看了一眼窗外,太阳正在慢慢地沉下地平线,天色渐暗,人们开始下班,夜生活即将开始。
往日的时候,她此时正在换装,赶往夜晚的据点,成为另一个人,可是现在的她只能呆在沙发上发愣。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拉上了房子里窗帘,公寓里变得漆黑一片。
“啪”
她点开了一盏小小灯。
中露拿出医药箱,摆在梳妆台前。
她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在一盏孤单的灯光看,她的影子拉长拉长,空间里却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安静得可以听见酒泛着泡沫的声音,她微微抿了一口。
难喝。
她起身把酒倒进了洗手池。
她几乎是自嘲一样了笑了一下,安室透也很久没有喝酒了吧,他开始了咖啡厅的新工作,那里不售卖酒,也没有人想让他调酒。
她拉起一半的衣服,露出小腹,那里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白色的纱布上微微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这是那天留给她的印记,也许是惩罚,让天生就痛觉敏感的她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饱受折磨。
中露从来不怕一瞬间的痛感,就算是撕裂她的肌肤,她也能淡然地装作无碍。但是缠绵的痛感会一点一点消磨一个人的意志,一点一点蚕食她的神经。
在她无数次梦里痛醒的时候,她一睁眼一闭眼就是那天天台的场景,四个人对峙在天台,但是却只离开了三个人。
腹部的疼痛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
现在,你是一个没有夜晚的人了。
而在这个夜晚,诸伏景光的眼睛突然在一片暗色中睁了开来。!
第81章 被安室透抓包
中露第一次感到寡妇的生活有些令人疲惫,花店的工作使人烦闷,即使她失去了一个任务的工作,夜晚变得空空荡荡无所事事,白天变大的工作量也使她筋疲力竭。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花店在某绿书上变成了爆款,即便是她故意提高了定价,想要流失顾客,但是高价反而引来了更多的顾客,人流量在一天一天地变多,每天的花订单都供不应求,她在花店工作到筋疲力竭。
疲惫不仅来源于生活,还来源于心灵。
失去了原来有趣丰富的生活,也和两个饶有趣味的男人断了联系,她现在活得像个真正在守寡的寡妇,每天在花店生活无趣得像干尸。
烦躁,郁闷。
腹部的伤口依旧在每时每刻地疼痛,明明在一天天愈合,却像在一天天腐蚀她的神经,她揉了揉太阳穴。
想抽/烟。
烟是镇痛剂,不仅是缓解真实的痛感,还能麻醉她的心灵。
但是中露失去了那个可以在夜晚快活放肆抽大烟喝大酒的资格了,她现在是滴酒不沾,食欲不振,早晨黑咖,晚上沙拉的花店店主。
可是身体的欲望一直引诱着她,工作的压力一直透支着她,口腹之欲让她在夜里辗转反侧,腹部的疼痛让她在梦中惊醒。
她有时会梦见躺在血泊里面的诸伏景光突然睁开眼睛,有时会梦见她给安室透炸烟花的时候突然被浑身是血的诸伏景光抓包。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底泛起了青黑。
不行,得去买点烟。
她掠过了衣柜里一排排长裙和开衫,从最底部的暗柜里抽出一件连帽的黑色卫衣来,扣上棒球帽,穿上宽松的长裤,她的最新装扮就像是深夜在街头游荡的无职业游民。
她翻身下了窗,这次半夜出逃的目的地不再是酒吧,而是便利店。
中露特地找到了一个偏僻的便利店,低着头用鸭舌帽遮住了自己的脸,这一身行头就像是阿梅利卡犯罪电影的不起眼主角,夜班的收银员还有些心惊胆战地偷偷打量了她好几眼。
她快速地付完钱离开,在夜里偷偷摸摸地揣着烟往公寓的方向走去,她特地绕了好几个弯避过了摄像头,颤抖着摸出了一根火柴
。
以前的打火机和烟全部留在了露西娅的公寓里没能及时带出来,所有的一切欢愉和美好也一起消散在了黑夜,现在也只能临时应付一下了。
她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往前走,无视了路边吹口哨的男人,无视了试图借火的男人,忽略一切可能和路人的对视,直到走出了好几个路口,到达漆黑的小巷。
她唰得一下划开了一根火柴,鲜亮的火苗瞬间跳动了起来,她的手不慌不忙地摸向了自己的口袋,那里正放着她刚买回来的烟盒。
每天温柔微笑面对顾客,业余空闲时间的乐趣是在商场弹钢琴,这样的生活实在憋了她太久。
火柴燃的是快乐火,烟盒放着的是潇洒烟。
胜利在前方,她难掩兴奋拿着火柴,火光照亮了前方的,映出了一个人的脸。
安室透。
中露吓得差点把火吞进嘴里。
他的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在空无一人漆黑一片的小巷里,坦然自若地问候:
“好巧啊,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中露伸进口袋里的手一怔,光速把口袋里的烟盒不动声色地往后一撇,扔进了草丛里。
她同样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看着面前自己划开的火柴,跳动的火焰,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说道:
“取暖。”
在cos卖火柴的小女孩,虽然她觉得这个理由烂到连便利店员都不会相信,一个人大晚上包裹严实地来到离自己家很远的便利店外面,只是为了划一根火柴取暖。
果然,安室透的眼里流露出“我看你还能编什么理由”的荒谬感。
中露把刚才悄无声息扔到脚边的烟盒又往草丛里踢了踢,脸上带着大无畏的微笑。
没找到证据前,谁也不能指控她买烟,她的嘴比石头硬,心肠比冻鱼冷。
“造型……很不错。”安室透双手抱胸,点了点头。
中露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每一个马甲都能被安室透不费吹灰之力地认出,她相信她今晚的阿美利卡不良青少年装扮足以瞒过认识她的每一个人,从头到脚都不能识别出她是中露本露。
可是安室透连怀疑的语气都没有,他上前就是一句“好巧”,连试图
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中露自认倒霉,她透过路边车窗看了看自己的雀斑小脸,决心下一次把妆化得更浓一点。
安室透把她放走了,两人就当作是在半夜非常“巧妙”地遇见,心照不宣,各自有鬼。
可是在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后,中露没能捡回她的烟,她的烟盒在紧急情况下被她踹进了草丛,她空手回到了家,一无所获。
第一次任务失败,再次失眠。
但是她已经想好了第二次的买烟方案。
中露换了装扮,这次的马甲是在深夜里昼伏夜出的便衣警察。
她把头发全部收进了鸭舌帽里,往脸上涂上了黑粉,还特地化小了眼睛,放大了鼻子,装作可以隐藏在人群中的平凡人。
在裤子上系上松松垮垮的腰带,再扣上一个皮夹,穿的是夹克加格子衬衫,脸上还点了雀斑。
就算是拿照片比对也一定认不出她来了吧。
中露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确保看不出一点点花店店主的影子后,信心满满地上了街,米花町的犯罪事件非常容易就会碰见,凶杀案是一定会出现的,而路边的抢劫和偷窃更是层出不穷。
果然,没一会,就有人偷偷摸摸扒了她的皮夹撒手就跑。
中露假装哭咽咽地追了几步,等到小偷快步逃进了无人的小巷,她左看右看终于没人经过,脸上露出了阴险的微笑。
刚才被抢的路人在闪身进入一个无人的小巷后一个箭步冲上前,起身飞踢,三两下就制服了逃跑的窃贼,把他反手按在地上。
小偷神色大变,他感受到了眼前人散发出来的巨大压迫力,他被压制在地上,感觉自己骨头架子都要碎裂了,声音都不住地颤抖:
“你!你要干什么!”
“我是便衣的侦探。”中露微笑着靠近,阴测测地干笑了两声。
“侦探”一词比警/察好用,窃贼马上被触发关键词,“扑通”一声跪地求饶:
“我把钱都还给你!不要抓我进监狱啊!”
监狱里的家伙犯的都是比他更严重的罪行,进去岂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吗,里面的犯罪人一定会杀了他的!
“你把钱收着,我就放你一马。”中露压了压自
己的帽檐,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出其不意地说道。
“什么?什么?”小偷有点不敢置信,他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中露一个反手直接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摁在了墙上:“兜里有烟吧。”
“有……有的……”小偷瑟瑟发抖,忍着胳膊被反压的痛感,声音都变了样。
“抢谁的?”中露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大声呵斥道。
“不是抢的啊……自己买的……”小偷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生怕自己的回答踩了眼前这位警官的雷区。
“哪来的钱?!”中露怒目圆睁,像审问的警员一样呵斥了一声。
“抢的……”小偷想哭,老老实实交代。
“这不就得了!”中露眉毛一竖,大声呵斥,“这就算赃款赃物!没收!”
小偷还没搞清楚此刻的状况,兜里刚买来还没走两步的烟就被中露摸了出来,包装还没拆,新得发亮。
“违法所得,赃款赃物,两包烟。”
中露正大光明地把这包烟塞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她手里压制着劫匪的力道一松,对方立刻知道了她的意思,在这一刻在她手下挣扎出来,重获自由。
他撒腿就跑,还不忘拿走刚才中露许诺他可以拿走的皮夹,边跑边回头点头哈腰表示感谢。
烟可以不要,人不能被抓走!
他秉持着这样的信念,在小巷路口右拐弯出被突然出现的安室透一举抓获。
“不是不是!刚才我已经被拿下过一次了!一事不再罚呀!”窃贼有点晕头转向的,他又被反手压制住了,酸痛的肩膀遭到二次重创,他不理解,米花町的侦探难道已经多到连一个小偷都要共享抓获了吗?
安室透谨慎地眯起眼睛,在劫匪的话语指引下瞥了一眼中露在的方向。
中露一不留神被他窥见全貌,她身体僵硬得想要翻白眼晕倒,怎么还是阴魂不散的安室透,这家伙怎么无处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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