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公孙敬声偷偷撇嘴,小声问韩子仁:“要不要打赌?”
“赌小霍公子想骑大将军的马?”
公孙敬声一听就知道不必赌:“你也看出来了?”
“太明显了。”韩子仁朝小孩看去,“也就骗骗骗殿下。”
刘据又不是真小孩,霍去病哪能骗得了他:“表兄,马儿乖吗?”
霍去病跑一圈回来意犹未尽:“乖的。”话虽如此,这次他不敢松开缰绳,由着小孩倒骑马,甚至站起来。
赵破奴在小孩身旁守着,韩子仁在另一侧护着。虽然公孙敬声认为没有必要这么紧张,但也不敢走神,甚至故意逗小孩。
刘据前世没有骑过马和驴,不知是马背宽还是什么原因,亦或者小孩肤嫩,他坐上去走十几丈就觉着难受。
霍去病见他伸手要下来,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怎么了?”
小孩不可能怕骑马。
“疼。”小孩苦着脸指军帐。
霍去病想起自己头一次骑马的盛况,抱着他往离他们最近的军帐跑。给小孩脱衣裳的时候,他还觉着小表弟娇气,才走几步啊。
等他看到小孩双腿通红,霍去病惊得张了张口:“就这,陛下也敢叫你骑马。”
刘据也想骑马,坐车只能在城里转转。要么走驰道。先前去甘泉宫不难受,便是很长一段路都是平坦的驰道。
可驰道直达的地方并不多。他总不能以后每次出去玩都去甘泉宫吧。
“病病,我想骑大马。”
霍去病摇头:“再骑一会非得磨破皮。”
公孙敬声见大表兄给小表弟穿衣裳:“不抹药?”
霍去病:“又没破皮,抹什么药。上午别乱跑,下午就不疼了。”
韩子仁也学过骑马,像小孩走这么一点路磨红的腿无药可医:“殿下,还是冬天再学吧。冬天衣裳厚。”
公孙敬声瞥他:“北风那么冷,你就不怕他腿没磨破,先着凉生病?”
赵破奴在匈奴的地盘上生活多年,见过匈奴幼儿学骑马,建议往马背上放几块厚皮子。
马跑动起来,一块皮子也放不住啊。霍去病提出关键问题,韩子仁问:“是不是可以做成马背形状,正好套上去。
刘据看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像是忘了他还在一样,索性安安静静地坐在地毯上托着下巴听。
前世刘据被师兄师姐拉去凡间选才,见过马背上坐垫,据说那种东西叫马鞍。刘据不需要,听过就忘了,以至于赵破奴说到“皮子”他才想起来。
要不是他生活简单锁事少,过去几千年了,只怕得他们把马鞍做出来,他才有印象。
公孙敬声:“是不是还得用绳子系上?”
霍去病想了想,没找到笔和绢帛:“去舅舅帐中。”
四人往外走。
刘据心说,我就看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少一人。
四人到卫青帐中,卫青不见太子,四人吓得脸色骤变,韩子仁拼了命似的往回跑,见着小孩就跪地求饶,身为太子贴身侍从,他竟然把主人忘了。
小孩起身,板着小脸说:“下不为例。”
韩子仁连连点头:“奴婢不敢。”
霍去病跑进来,看到表弟还在,像是溺水的人费劲千辛万苦爬上岸:“没事吧?”拉着小孩前后左右查看。
小孩无奈地看着他:“病病,你把我忘在这里了。”
“你太乖。见我们出去怎么不叫我们?”
小孩反问:“我的错啊?”
“故意的?”霍去病不答反问。
小孩点头承认:“你怪我吗?”
“哪能怪你。”霍去病抱起他,“但可以不告诉陛下吗?”
小孩故意沉默一会,见他开始急了:“我想骑马,不想磨腿。”
“包在我身上。”霍去病用脚踢一下韩子仁,“起来吧。我们不习惯出来进去带着据儿,忘了情有可原。你以后别再这么粗心大意。”
韩子仁:“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平日里很尽心,这次就算了。”霍去病抱着小表弟出去。
卫青问“据儿呢?”的时候以为小孩又跟乡民聊天去了。他还纳闷哪来这么多事可聊。见四人像天塌了一样,卫青不作他想:“你们四个共用一个脑子?”
公孙敬声心虚,小声嘀咕:“一时忘了。”
卫青:“你倒是不忘逮住机会就跟博士请假。”
公孙敬声越发心虚,不敢提快放假了。
要是他年少几岁,此时已经放假了。
小孩冲舅舅伸出小手,到他怀里可怜兮兮地喊:“舅舅,他们坏。”
“不跟他们玩儿,舅舅陪你。”卫青把小孩抱到身边,“舅舅处理好这点事就陪你出去骑驴。”
霍去病闻言赶忙提醒小孩的腿骑马磨红了。
卫青的笔一扔,脱外甥的衣裳。
霍去病给三人使个眼色,悄悄退出去。
刚才是红,现在看起来有一点点肿。小孩肤色随了母亲,雪白雪白,以至于看起来红得瘆人。卫青脸色大变,扭头想吼大外甥,帐中只有他舅甥二人。
“霍去病!滚进来!”
霍去病挑开门帘露个头:“我找军医问问有没有药。”不待舅舅回答,放下门帘就跑。
军医哪有这种药,全是疗伤药。再说了,能随卫青出征的兵将哪个不是兵马娴熟。早已习惯了这种小伤。哪会脱下甲胄只为上药。
卫青给外甥穿好衣裳:“宫里应该有伤药。”
其实极有可能没有。
回到宫里太医也得另配。
等太医熬好药,小外甥的腿也该好了。
“我叫人送你回去?”
小孩搂住他的脖子:“疼……”
“那就不回去,舅舅抱。”卫青抱着他出去,叫来擅处理杂务的公孙贺,叫他代为整理。
公孙贺怕了小太子,叫卫青领他到远处山上去。
此地从来都不是军营驻地。这次弄来的牲畜太多,平地没有那么多空地,卫青选择把牲畜赶到山脚下,沿着路边安营扎寨。牲畜想跑只能往山上跑。然而山上凶兽多,狼叫一声,这些牲畜就不敢乱动,都不需要兵卒看着。
卫青带上宝剑,匕首给小太子,又叫几个人随他上山。
名为豆如意的校尉被换下来休息,眼尖看到小孩手里把玩的东西,转身跟上去:“大将军去哪儿?”
卫青叫他回去歇息,豆如意笑笑说不累。卫青右手jsg抱着外甥,小孩面朝左边,豆如意到卫青左侧,勾头问小孩,匕首在哪儿买的。
卫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宝剑配名将。
豆如意自认为他称不上名将,那配把匕首总是可以吧。
小孩摇头:“没啦。”
卫青:“陛下想要都没有,轮得到你?”
这点大大出乎豆如意意料:“陛下是不是不知道这把匕首有多锋利?”
卫青给他个眼神,叫他自己意会。
豆如意觉着不可能。
他可是听人说过,陛下有一支难得的毛笔。
豆如意又问:“太子殿下,可以给我看看吗?我看看匕首怎么做的。”
小孩下意识看舅舅。
卫青点头。
刘据的意思,能做的话他舅早令匠人锻造了。
显然二人都没有想到这点。
小孩也不好说什么,把匕首递出去。
豆如意越看越不舍得还回去。
卫青到山边,放下小外甥,夺走匕首,牵着外甥到古树下,用匕首割掉许多草铺在地上,叫小外甥坐下。
山边远比帐中凉爽,由于山边比路边高,可以清楚地看到长长的队伍:“舅舅,好多人啊。”
卫青点头:“得忙到天黑。”
天黑下来人反而更多。
不得已,卫青叫一部分兵将撑一撑,叫一部分兵卒早点睡,夜里换他们上。
翌日清晨,人也没减少,卫青反倒不慌了。
卫青怕豆腐做不成小孩哭闹,叫火头军多磨些豆浆。火头军做大锅饭做惯了,他们的多磨些是两大缸。乡民帮着磨的。
附近乡民家家户户都得了牲畜,很是高兴,不介意对皇帝的儿子好点。
卫青叫醒小孩就抱去伙房。
刘据只是听说过“卤水点豆腐”。卫青见外甥不知道用多少卤水,盐卤是直接放还是用水化开倒进去,就叫火头军想法子。
火头军骑马去乡间买三个小砂锅,一口锅里放一水瓢豆浆。听到小孩说“卤水点豆腐”就觉着不可能直接用盐卤。弄三份不同的卤水放进去,第一次没成,第二次第三锅像那么回事。
火头军弄来一只羊,羊很喜欢吃,火头军就知道成了。
“很简单啊。”火头军感慨:“以前怎么没有想过豆浆可以这样做。”
公孙敬声起得晚,以至于正好赶上做成:“高人在民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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