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肝妈
可想到寄放在鸟仓家的钱罐,想到走商送货的不便,想到采集、狩猎、挖矿时因背篓容量有限只能咬牙舍弃大部分的量,又想到就连他倚仗的阿吽都不能算作伙伴,而是杀生丸的坐骑……
说白了,他看上去好像拥有很多,可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
杀生丸能随时收回阿吽,幸哉最多帮衬他三十年,母亲也无法陪伴他左右。而人类迭代太快,心性又变幻莫测,即使安房这一代的鸟仓和渔民可信,也不代表他们代代都可信。假如他们三代之后开始贪墨他的钱罐,甚至驱逐反噬他,他又能如何?扛着铁碎牙把他们全宰了?可惜他不是嗜杀的人。
所以,他需要一座真正属于自己的、能切切实实握在手中的仓库。不需要它有多珍贵,有多广大,只要能帮他储存一些应急之物就行,比如钱、药、清水和熟肉。
对,他必须有一件储物的工具。
犬夜叉:“阿吽,你能找到冥加吗?”
一波被治夫创狠了,他短期内不想见到杀生丸。左右他认识的妖怪不止杀生丸一个,冥加活得更久,应该知道得更多。
可惜冥加苟命的本事不亚于无惨,阿吽的两个头一起摇摆,表示不能。
犬夜叉摸摸下巴:“那就去找刀刀斋。”
刀刀斋会锻妖刀,指不定也会锻造储物的宝物,找上他或许有意外之喜。即使他不会,多少也能给他一些实用的消息。
阿吽拉长了声回应,表示这妖能找。
可犬夜叉还是太天真了,在铁碎牙和丛云牙都下落不明的情况下,刀刀斋别说见他,躲他还来不及!
这跟他是男是女没有关系,只要他身上流了斗牙王的血,只要他接触了锻造妖刀的刀匠,不光是杀生丸,就连西国旧部都会盯上他。
谁都会怀疑他找刀刀斋的目的,谁都会以为他得到了铁碎牙的消息,甚至认为他得到了铁碎牙。届时,他要面临的麻烦数不胜数,别说活到成年,可能活个十年都难。
因此,当刀刀斋的坐骑·三眼牛猛猛闻到狗味之后,它闪电般冲进洞窟,拱起刀刀斋就跑。那速度,那爆发力,活了千年的老狗都不一定能跑得过它。
刀刀斋:“猛猛,出了什么事?”
猛猛:“哞哞哞!”
“什么,犬夜叉?”牛语十级的刀刀斋惊大呆,随即双腿一夹牛腹催加速,脸色煞白,“快跑快跑!”
其实,比起杀生丸动真格的追杀,没成年的半妖来找他才是重量级。
前者追杀,说明铁碎牙依然没影,人人都有得到的可能;后者找他,表明铁碎牙有可能落在半妖手里,众妖会强势追杀犬夜叉。
当然他也跑不了,解释也没用,大部分妖怪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事,他们会想,要是斗牙王生前没做安排,半妖怎么会认识他?又怎么会找上他呢?
刀刀斋迎风淌泪:“猛猛你快跑啊生死攸关!”
就这样,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如此高速追击二十里,犬夜叉反应再慢也察觉不对了。他勒住缰绳,阿吽会意停下。犬夜叉蹙眉望着刀刀斋气味消失的方向,过了好半晌才说道:“不用追了。”
“阿吽?”发出疑惑的声音。
犬夜叉安抚道:“辛苦你了,阿吽,今晚就在下面的森林过夜吧。”
刀刀斋的举动很反常。
以他对他的了解,刀刀斋会躲杀生丸,但很少躲他,偶尔会主动来找他。一旦躲了必有不可说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得到铁碎牙?
也是,上辈子刀刀斋拼命躲杀生丸,死活不给他锻刀,还不是因为他没有觉醒爆碎牙。
而等杀生丸拥有爆碎牙,几乎掌握了瞬杀所有敌人的恐怖实力,刀刀斋反而不躲了,甚至还给爆碎牙锻了刀鞘,态度那叫一个好。
由此可见,刀刀斋虽然欠扁,但办事总有章法。既然选择躲着他,他还是别凑上去了。
于是,在第二日天将黑的档口,犬夜叉断了找刀刀斋的念头。他骑着阿吽进入森林,找了处靠近水源的山洞歇息。
之后,阿吽守着住处,犬夜叉外出捕猎。没多久,他半拖半扛地带回来一头两百多斤的公鹿,拆骨剥皮、生火烤肉,做得愈发熟练。
待喂饱了自己和阿吽,外头明月高悬,他要铺床入眠。不料睡到后半夜,风送来了熟悉的气味,犬夜叉本能地睁开眼,抬手握住刀,实则神智还未清醒,睡眼依旧迷蒙。
这味道是……杀生丸?
扭头看去,就见山洞前落了一道白影。银发金眸,白衣铠甲,正是杀生丸。他略站定一会儿,抬步向犬夜叉走去,篝火的微光温软,替一身霜色的他镀上半层暖黄。
混着露水味的冷梅香扑鼻而来,犬夜叉起身盘坐,打了个哈欠,语气迷糊:“杀生丸,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的话有种微妙的主次颠倒感,仿佛他是主,杀生丸是属,对方来找他是有事汇报似的。
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在长狭城呆久了,一句“鸟仓胜,你特么找我又有什么事”已经成了他的口癖,这会儿还记得把脏话省去,更没把名字叫错,之于犬夜叉实在是大进步啊!
知道半妖不会说人话,杀生丸没和她计较,直接问:“你找刀刀斋做什么?”
犬夜叉一凛,清醒了大半。他真没想到,妖界传消息的速度这么快!所以,他一去找刀刀斋,杀生丸半夜就赶来……只能是为了铁碎牙。
为防挨打,犬夜叉实话实说:“我找他锻一件东西,没想到他跑得那么快。”
杀生丸:“锻什么?”
“锻一种可以装下很多东西的宝物。”犬夜叉比划着,“不大,能随身携带最好,我的物品太多了,总不能一直让阿吽背着吧?”
杀生丸:……
他思考过半妖找刀刀斋的各种可能,唯独没有猜到这种。不是胁差断了,不是得了铁碎牙的消息,不是找刀刀斋锻刀,而是为了装东西的宝具?
杀生丸:“只是为了这个,你追逐刀刀斋良久?”
犬夜叉:“什么叫‘只是为了这个’?难道对于你来说,这样的宝物很常见吗?”
自然不常见,但不是没有。半妖若是想要,一要看运气,二要看“财力”,三要看她出得起什么代价。而现在,她正以一种拙劣的方式向他打听消息,显然她除了运气,其余两项都没有。
杀生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犬夜叉:……
口空套消息,大失败!
“那算了。”犬夜叉躺平,盖上被子,他还没睡够,懒得跟杀生丸吵架,“我要睡觉了,你自便。”
说睡就睡,半点不含糊。少顷,犬夜叉的呼吸平静又绵长,明显是进入了深眠。
深眠……吗?
当一只幼崽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进入深眠,就说明她很信任他。一如幼崽会在父母面前展露肚皮,半妖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却明白跟着他不会有危险。
他来时,她是浅眠,听到动静就拿刀,十分警觉。而现在……
杀生丸沉默不语,于他而言,这是相当陌生又诡异的经历。半妖,这种能被他一口吃掉当补品的“食物”,居然信任他?真是可笑又可怜,她知道在妖怪的世界里,血缘也是补品的一种么?
应该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她绝不敢在他眼前安眠。呵,姑且让她睡个好觉,等明天一早,他就把这层伪饰撕开,让她见证妖界的残忍。
不料到了第二日,杀生丸尚未让犬夜叉见证妖界的残忍,就被犬夜叉反向操作了一波什么叫人心险恶。
只见半妖起床洗漱、生火烤肉,给他留了口吃的,便又去河边处理鹿皮。待整饬完毕,她嗅了嗅身上的血腥味,眉头一皱。接着,她将鹿皮晾在石头上,跑回山洞取出一只木盒,打开,将皂角放里头,准备去洗澡。
半妖出去了,抱着木盒。
以杀生丸对母亲的了解,女子沐浴一次似乎要一个时辰。哪成想,犬夜叉野外求生惯了,是战斗澡熟练工,只求干净不求享受,没五分钟就完工。
当他穿着一套红白相间的水干进来,将木盒一放,再把火鼠裘捡起拿去洗——杀生丸看到,无论是木盒还是水干,上头都绣着人类家族的家纹。
家纹?
杀生丸确实没见过十六夜几次,但他知道她姓藤原,也知道藤原氏的家纹长什么样。没办法,谁让藤原氏几百年还没断代呢,连妖怪都知道这一家。
是以他确定,水干上的家纹绝非藤原氏,而是属于另一个人类家族的。而半妖……穿了一个不知名家族的族服?她收下了别人送来的、契合她的衣服?
杀生丸:……
再一次,大妖怪质疑人类对半妖的教育。他们到底教了半妖一些什么,为何她连常识也不懂?
杀生丸:“半妖,你身上的衣服是哪儿来的?”
犬夜叉:“别人送的啊。”
“是谁?”
“鸟仓啊。”
脱口而出后,犬夜叉总算回过神,直觉告诉他最好解释一句:“……是鸟仓家的长辈送的,说是为了表示感谢。”
感谢?为表感谢,于是在送出的水干上绣了家纹?
若是让西国的旧部看见,也不知会传成什么?怎么,西国的白犬要通过半妖跟一个弱小的人类家族联合?简直丢他的脸。
杀生丸命令道:“半妖,脱掉衣服,烧掉。”
犬夜叉:……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犬夜叉: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火鼠裘洗了,水干烧了,我特么穿什么?
杀生丸:……
第64章
要不是身高不够, 犬夜叉真想揪住杀生丸的领子疯狂摇晃,像猫灵摇治夫那样,把他的脑浆给摇匀了。
杀生丸,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狗话?让人把衣服脱掉再烧了, 还命令得这么理直气壮,你是昨晚睡得落枕了,还是脑门被阿吽踢了?
简直有病!
得亏犬夜叉是活过两百岁的狗,也知道刚成年的便宜哥有多么不可理喻, 他终是深呼吸,按捺住対方一爪子的怒火,尽量平静道:“火鼠裘刚洗,剩下的是冬衣, 能换的只有这件水干。你让我脱下烧掉,行,那你说说我穿什么?”
拧干火鼠裘,挂上树干晾起, 犬夜叉凉凉道:“是穿树叶子,还是裹一张新剥的鹿皮?或者说, 你会好心地把绒尾借给我,会把外衣给我穿?”
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摆明了都不会啊,你只会制造问题。”
不得不说最后一句的吐槽过于犀利,完全是対便宜哥嫌他是个麻烦的全方位回敬。
犬夜叉承认自己弱小,确实欠了杀生丸人情, 対大妖而言是个麻烦。但同样的,杀生丸也得承认, 他的花式找茬给他平静的生活制造了不少问题。
连他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他是他妈妈吗?
杀生丸:……
大妖怪突然发现这决定是草率了些, 半妖的物质欠丰,不像是有多套衣服可换的人。把水干烧了,她无甚可穿。
无论是挂树叶还是裹鹿皮,都不成体统。林间多妖鸟,消息传递快,若是真让衣衫褴褛的半妖跟在他后头,只会让白犬本就因“斗牙王居然爱上了一个人类还跟她生了个半妖”而岌岌可危的名声雪上加霜。
且,出借绒尾和外衣更不可能。
绒尾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衣服更是贴身之物——不论在妖怪还是人类的传统中,女子穿上男子的衣服,只有宣告主权和终生庇护两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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