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小狐
“我们分手吧。”
他用最冷静的语气说了出口。
……她不会哭吧?
……要是哭了,他还有立场哄她吗?
竹泉知雀没有哭,她只是看起来有些难过。
她的目光追随着看不见踪影的气球,为自己不自觉松开手,让气球飞走而难过。
“擅自飞走的气球,换做以前,我会把它打碎。”
女孩子声音轻轻的,“奇怪,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没意思了,约会中止。”她说,“回去吧,还要赶飞机呢。”
竹泉知雀率先转身,她走在前面,安室透走在后面。
一路无话。
轻而易举的,如此轻而易举地分开了。
一方提出,一方默认,双方结束。
普通的情侣分手之后是什么样的?
大哭大闹?喝酒买醉?深夜发疯?
安室透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以上三种情侣绝对不是办公室恋情。
直系上下属谈恋爱的结果就是,下午刚分的手,两个小时后搭同一趟飞机飞往同一个目的地,无法拉黑彼此的号码,因为还要收发文件。
“话说都这样了,我不用再两个手机换着用了吧?”竹泉知雀突然说,“每天带着两个手机口袋好沉,直接大号联系。”
闻言,安室透拿出手机,点开备注是“知雀”的号码。
【知雀:晚安,安室先生,工作辛苦啦~(猫猫肚皮舞。jpg)】
手指上滑,可可爱爱的表情包和欢快的几乎从屏幕上跃出来,烫到安室透的拇指。
他熄屏手机,屏幕下翻盖在腿上。
补番的女孩子在自己的座位上笑得发抖,乐观的性格,轻快的语气,随性的作风……她曾带给安室透宛如全身浸入温泉般的放松。
只要不深究,和她在一起是世界第一的快乐。
安室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的计算机里存了一份数据,有关威雀威士忌的详细情报,已经撰写完毕发送给了上级。
竹泉知雀的犯罪证据难找,但人证不难,安室透本身是最好的人证。
他卧底任务结束的那一天,便是手铐拴在女孩子手腕上的那一日。
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缠绕着的气球线松开飞走,某年某日,将覆上沉重的铁镣。
飞机降落在机场。
贝尔摩德另有事宜,竹泉知雀拎着行李箱站在路边,点开打车软件。
“要是没有行李箱,我可以骑自行车自己回家的。”她撇撇嘴。
白色的马自达停在竹泉知雀面前,安室透降下车窗:“上车,送你回去。”
“波本,我的救世主。”竹泉知雀赞美道,她拉开后座,把自己和行李箱一起塞上车。
安室透:“不坐前面来吗?”
威雀威士忌一向喜欢副驾驶座,安室透没见过她坐到后面。
副驾驶座随时可以抢夺方向盘,从安全角度考虑,除非开车人是琴酒,否则组织里的人都习惯副驾驶座。
“不了,那不是我的位置。”竹泉知雀摆摆手,“我更喜欢后座,宽敞。”
她的态度比安室透想象中更坦然,更干脆。
称呼也是,自然而然地从“安室先生”改成了“波本”。
马自达停在公寓楼下,竹泉知雀单手拎着行李箱下车,感激地挥挥手:“我回家啦,路上小心。”
安室透坐在车里,指节敲在方向盘上。
如果是之前,他应该会帮她拎行李箱,送她到家门口再离开吧。
站在门口和他道别的女孩子笑眯眯踮起脚,啵唧亲在他脸颊边。
作业不多的时候她甚至会一直站在门口等电梯门关了再回房。一直到电梯门合拢为止,安室透都能看见快乐朝他挥手的竹泉知雀。
“事到如今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他握住方向盘,准备离开,“她又不是拎不动一个行李箱。”
车头转向,安室透瞥了眼车镜。
公寓楼下,高大的男人低头和脑袋只到他胸口的女孩子说话。
两个人聊了两句,黑发绿眸的男人无比自然地接过竹泉知雀的行李箱拎在手上,往公寓楼里走。
“为了倒时差我要大睡特睡,津美纪的爱心料理麻烦帮我存一份到冰箱。”电梯里,竹泉知雀说。
“我给她和小惠带了纪念品,甚尔君也有份——锵锵,华盛顿赌马场冰箱贴,四舍五入你也是在华盛顿赌过马的人了。”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说:“我心怀感激地收下。”
电梯门打开,伏黑甚尔顺着走廊的窗户随意瞥过一眼。
“那辆白色的车怎么还没开走?”他嗤笑,“好强烈的眼神。坐在车里的那家伙,是在仇视我吗?”
爹咪:到我的回合了
第114章
打工的第一百一十四天
竹泉知雀顺着伏黑甚尔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车尾气。
白色马自达开出公寓窗户视野范围外,竹泉知雀想到自己被分手的凄惨事实,别过脸去。
“看你的表情,像是有情况。”伏黑甚尔的笑容扯动了嘴角的伤疤,“吵架还是分手?我希望是后面那个,我会很高兴的。”
可恶的乐子人,揭别人的伤疤取乐!竹泉知雀不惜把自己一起骂进去。
“我性格那么好,怎么会和人吵架?”她反问道,“我像喜欢吵架的人吗?”
“懂了。”伏黑甚尔了然,“你们分手了。”
竹泉知雀不想说话,她劈手夺过自己的行李箱,“我回家倒时差!”
她家门口的发财树依然是一副浇水过多的模样。
竹泉知雀出差,隔壁家的小孩拎着水壶过来。伏黑惠在“让这颗可怜的树正常生长”和“知雀姐喜欢水漫金山”之间犹豫不决,最终选择了帮亲不帮理。
伏黑惠:发财树浇死了不是很不吉利么?
竹泉知雀:水漫【金山】,多水多财,给树哥满上。
她养植物的风格就是多浇水,在残酷的大自然里,唯有容纳雨露甘霖最多的强者得以生存。
行李箱被丢在客厅,竹泉知雀扑到自己久违的大床上,倒头就睡。
干燥柔软的床铺,散发乳木果的清香,竹泉知雀脑袋埋进枕头里,回忆起呛鼻的烟味。
昏暗狭窄的小旅馆,路灯的灯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留下三道横斜的亮痕。
猩红火星夹在男人指缝间,明灭不定,飘渺的白烟袅袅上升。
烟雾报警器洒下的水幕熄灭了烟头,潮湿的空气令呼吸宛如溺水,竹泉知雀被抓住手臂按在湿透的床铺上,水汽在她的皮肤上攀爬。
危险的气氛在黑暗里彼此撕咬。
真糟糕。
莫名又有些兴奋。
竹泉知雀一瞬之间的战栗说不清是惊慌更多还是兴奋更多。
他发现了真正的她。
却没有接受真正的她。
“相性不合吗?”竹泉知雀抱住枕头,眼眸微合,“只是见到一部分的黑暗面就不行了,更多的该怎么办啊。”
远不到她疯狂的极限,波本只掰开了洋葱精一层表皮就被辣得流眼泪了。
难道说咒术师果然不该和普通人牵连过多么?
“明明大家都是人类,两只眼睛一张嘴巴。”竹泉知雀咕哝,“怎么就不能接受全员疯批的特殊群体?”
禁止歧视特殊人群。
好复杂,不想继续思考了,竹泉知雀搂着枕头蜷缩得更紧,用力摇头驱散占据她脑海的金发男人。
堂堂打工人怎能耽于失恋?生命不息工作不止,她要努力,她要工作!唯工作和奖金不会弃她而去!
男人哪有工作重要!
无敌的打工人,即使在睡梦中也可以工作。竹泉知雀一边倒时差,一边在梦里翻阅她的日程表。
卧底酒厂的任务正在进行中,除了谈了一场失败的办公室恋爱外,其余都很成功。
琴酒在组织里大范围抓卧底却特意跳过她不审问,无疑是竹泉知雀身份无限做好的最大证明。
贝尔摩德欲言又止:不……怎么说呢……
琴酒只是单纯不想在焦头烂额查卧底的加班时间被你气得七窍生烟,所以拉黑了你的联系方式罢了。
竹泉知雀:我不管,这必然是大哥对我信赖的凭证。
拉黑也是一种偏爱,除了她还有谁被琴酒拉黑却活蹦乱跳?
大哥的爱隐秘而深沉,竹泉知雀都懂。
再是学校,美好的暑假时间不需要学习也不需要补习,竹泉知雀自由了,她免费了。
竹泉知雀:我是不会提前查询期末考试成绩的,死也不会:)
上一篇:与龙马的恋爱日常
下一篇:术式名为超真实扮家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