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小狐
“最年轻干部是个很好的称号吗?”伏黑甚尔问,吃咖喱的勺子在他手里像个玩具。
“最年轻的干部,容易让人联想到最年轻的首领。”他说,“如果我是你们BOSS,恐怕不会多喜欢他。”
竹泉知雀嘴里的咖喱立刻就不香了。
她细思极恐。
诚然,她每次骂森先生的时候难免升起扶持挚友上位的阴暗心理,但竹泉知雀心里清楚,太宰治对首领之位一点儿兴趣都无。
倒不如说他对整个港口Mafia的兴趣都越来越少,厌倦重复血腥的无聊工作。
但竹泉知雀、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都在港口Mafia上班,他一个人离职太孤寡了,太宰治姑且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因而竹泉知雀可以随随便便把“太宰君我支持你篡位”的玩笑挂在嘴边,她和太宰治都知道这只是玩笑。
……万一森先生不这么觉得呢?
中年男人,心眼小心机重,小肚鸡肠,自己心术不正篡位登基,他会不会戴上有色眼镜看人?
“不妙啊。”竹泉知雀喃喃自语,“危,我的挚友,危。”
她出差在外,中原中也是森鸥外死忠党,太宰治独留横滨,好友织田作之助家里有五个孩子的软肋。
“嘶!”竹泉知雀倒吸一口凉气,“天吶!这岂不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最佳时机!”
“不行,我要马上联系太宰君!”
远处,横滨的夜晚,首领办公室只点着一盏灯。
坂口安吾站在空旷的首领办公室里,森鸥外在办公桌后微笑看他:“安吾君,卧底mimic的任务就辛苦你了。”
“是我份内之事。”异能特务科派遣来港口Mafia卧底,又被森鸥外派去mimic卧底的坂口安吾推推眼镜。
“如果知雀还在横滨就好了,我可以找她询问一些卧底的经验。”
尤其是辗转多个组织卧底的经验,没人比她更熟练。
“很遗憾,竹泉君短时间不会回横滨。”森鸥外维持笑容。
他好不容易把人调去东京,在异能开业许可证到手之前,她可不能回来。
森鸥外目送坂口安吾告辞离去。
他的计划完美无缺,Lupin酒吧三个人各自在港口Mafia获得异能开业许可证计划中占据一席之地,各司其职,达成森鸥外心中的最优解。
即一个被异能特务科承认,又除去威胁的、只属于他的港口Mafia。
“只要太宰君一句话,无论万里都会回到他身边帮助他的竹泉君,真是令人羡慕的友谊。”森鸥外摇晃杯中鲜红的酒液。
“竹泉君与太宰君不同,是十分优秀的听从命令的下属。她的眼睛永远只看向她的年终奖,从不往更高的位置上多看一眼,令人放心。”
“这样优秀的下属,我不忍失去。”
只要蒙住她的眼睛,遮住她的耳朵,让竹泉知雀不知道就好了。
远离风起云涌的横滨,直到尘埃落定,结局无法更改再回来。
港口Mafia仍是她唯一效忠的组织。
没有问题,万无一失,被卧底任务搞得焦头烂额的备考高三生哪有精力关注别的事情。
连太宰治都被蒙在鼓里,竹泉知雀更不会察觉到什么了。
森鸥外喝干杯中的酒,从容离开。
距离港口Mafia大楼不远,一处地段极佳的公寓中,睡在客卧床上的太宰治被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来电人,接通电话。
“喂?”太宰治困倦不已,“怎么了知雀,找我有什么事吗?”
“太宰君,你还活着!”竹泉知雀的声音激动不已,令太宰治困得像浆糊一样的脑子被迫清醒。
“咦,我难道应该死掉吗?”他揉揉眼睛,拉开竹泉知雀公寓客卧的窗户,乖巧地说,“好哦,我这就从知雀家窗户跳下去。”
“住脚!”竹泉知雀紧急喊停,她小声说,“太宰君,我说一件事,你千万不要怕。”
太宰治:“嗯?嗯嗯,我不怕。”
电话里女孩子的声音压成气音,仿佛连吐息都悄悄的,生怕惊扰到谁。
“森先生在酝酿一个惊天大阴谋。”竹泉知雀没有证据,但为了挚友的安全她能有多严重就说得有多严重。
“事关你、织田作先生,可能还有安吾先生,你最好仔细观察你们三个人,看有没有不妥。”
竹泉知雀怕说得太多被森鸥外发现,毕竟是自家首领,掌握了她年终奖的男人,竹泉知雀不敢得罪。
她冒着大风险提醒挚友,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就算猜错也没关系,森先生给太宰君穿小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呼呼呼zzz……”
女孩子满足地睡了,被吵醒的太宰治却睡不着。
“大晚上的,知雀在东京突然联系我,她是发现什么了吗?”太宰治透过窗户看向高耸的港口Mafia大楼。
他在手机上操作两下,首领办公室门外走廊的监控录像显示在屏幕中。
太宰治拖动进度条,一目十行地浏览,指尖忽然停住。
“这么晚了,”太宰治自言自语,“森先生叫安吾来做什么?”
森先生:(有很多句脏话想说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165章
打工的第一百六十五天
竹泉知雀是个大忙人,她给太宰治打去了提醒电话后被东京的工作绊住手脚,忙得魂魄出窍,无暇顾及其他。
她不太担心横滨的事情,竹泉知雀充分相信她的挚友能解决一切。
如果、万一她收到造反的密信,竹泉知雀将舍命陪君子,无愧她伟大的友谊!
“我对森先生其实真的没有意见。”竹泉知雀遥遥远拜横滨的方向,“但一想到他下位我就能从四份兼职的加班地狱中解脱,我喜出望外。”
“事情应该不会太严重。”她乐观地想,“太宰君可是森先生的好大儿,没有什么是一场父子谈心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我就给他们报名家庭调解节目,请金牌调解员出手。”
不出竹泉知雀的意料,横滨果然没有什么异动。
过了一段时间,她收到挚友升职加薪的好消息。
“恭喜,太宰君!”竹泉知雀一边俯首书桌前写卷子,一边开开心心地祝贺道,“港口Mafia史上最年轻干部非你莫属,织田作先生和安吾先生有在Lupin为你庆祝吗?全场我买单,当作我不在场的赔礼。”
话筒中传来轻轻两声笑:“那我要开最贵的酒,罗曼尼·康帝怎么样?”
“太宰君喜欢就什么都行。”竹泉知雀大方道,“整个Lupin的酒我都买来送你。”
“知雀对我真好。”太宰治用肩膀夹住手机,趴在吧台上手指一戳一戳酒杯里的冰球,“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横滨?”
竹泉知雀翻了翻日程表,她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最近不行,我忙到人都裂开,恨不得到深山老林拜忍者为师学多重影分。身之术。”
“这样啊。”太宰治鸢色的瞳孔仿佛朦胧的阴雨,声音轻轻的,“要是我生病了呢?头很痛很痛,躺在床上快要死了呢?”
竹泉知雀坐直了身体,她丢下笔严肃地问:“真的吗?你哪里不舒服?织田作先生能不能先赶过去陪你,我马上想办法回去。”
太宰治闷闷地笑起来,眸中阴雨被忍俊不禁的笑意取代。
“知雀是真的很在意我耶。”他轻快地说,“骗你的,我在Lupin喝酒呢。”
竹泉知雀肩膀松懈下来,她重新拿起笔写题,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太宰君是我最好最铁的挚友嘛。”
“挚友吗?”太宰治小声说,“我都有点憎恨这个词了。”
竹泉知雀:“什么?”
“没什么。”太宰治喝了口酒,换了个话题,“知雀还不知道吧,我捡了一对兄妹回来。”
港口Mafia的传统是捡人,森鸥外捡回太宰治,太宰治捡回芥川兄妹。
竹泉知雀好奇道:“你给了他什么?”
太宰治:“大衣。”
竹泉知雀:“难道是森先生给太宰君的大衣?一件黑风衣传三代?”
“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颜色。”太宰治一本正经地说,“知雀觉得我穿白色怎么样?”
穿白西装的太宰治,竹泉知雀脑内幻想,诚实地说:“好看,很帅,像横滨毁灭的幕后黑手。”
太宰治:不会比喻可以不必强行比喻。
“驼色呢?”他问,“看着像不像个好人?”
竹泉知雀转了下笔,“怎么突然改变形象,太宰君也想学织田作先生金盆洗手吗?”
太宰治:“如果我说是呢?”
竹泉知雀指尖的笔掉下来。
她难以置信:“森先生会疯掉的!”
中也君也会疯掉,双黑突然洗白了一个,另一个处境好尴尬啊!
“太宰君,你要背叛我们恶役的伟大联盟了吗?”
竹泉知雀无助地抱紧自己,“只剩我一个人因生而为恶役自豪吗?曾经与我庄严宣誓绝不干好事的挚友,你出家了吗?”
知雀的反应好大哦,太宰治隐约从女孩子颤抖的声音中听出了被背叛的绝望。
一种从前一起做坏事的朋友突然不吭声地考上警校的绝望。
太宰治:明明毕业后去公安工作的人是她吧?
“寺庙可不会收我这种人。”太宰治叩住酒杯,漫不经心地说,“犯下谋杀一百三十八起、恐吓三百一十二起、欺诈和其余等六百二十五起的罪人。”
“不要这么说。”竹泉知雀被太宰治故意装出的失落说得心软,连忙道,“我等会儿买个寺庙,写你的名字,太宰君想当方丈还是主持都随你。”
富婆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
“只要我高兴,什么都随我?”太宰治反问。
竹泉知雀咬咬牙,她连方丈太宰治都可以接受,金盆洗手太宰治也不是不可以,自己的挚友自己宠,“嗯,随你。”
太宰治弯了弯唇,他用最后一个问题结束了这场交谈:“所以,驼色适合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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