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水逆流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谢白白可以如?此冷漠无情,难道这就是他从小被?家人虐待种下的因吗?
可是,就算被?虐待了,就该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吗?
杀了黑狐,她能懂,拔了黑狐尾巴,她也能理解,唯独剥皮这一点,她完全忍不了。
甚至,一想到剥皮,她就会自动将谢白白和谢无瑶划等?号。
理智上,她知道谢白白不是谢无瑶,可是两人做出?来的事情如?出?一辙。
杀人凶手不可怕,虐待死者的凶手才会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心理出?现了问题,如?果?不加干涉,他未来肯定会长歪的。
通过?灵气扩散,她感知到谢白白出?了玄天域,并没?有走远,就在附近。
他也知道在这里,能救他出?魔界的只有她,所以才不敢离去的吧。
柳若烟头疼地捏着?眉心,开始思考这些日子以来,他在自己?面前的面孔是否是伪装出?来的,不然为何她没?有发现他是这样恐怖的人。
过?了两个时辰,她想累了,浑身都要冻僵了,想来他也不好受,便喊稻青,“你出?去看看他在哪儿,问他知道错了吗?如?果?知道错了,就回?来。”
稻青小傻子这个时候就显得格外精明?,他屁颠屁颠跑出?去,没?有找,直接就看到谢白白——在玄天域门?口树下蹲着?的呢。
他将柳若烟的话换了一种形式讲给?谢白白听,他指了指玄天域,又指了指谢白白,努力叙述清楚,“姐姐问你,错了吗?”
谢白白自己?就听得到柳若烟的话,他恹恹地抬起视线,往门?只虚虚开了一条线的玄天域看,看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我?没?错。”
柳若烟也能在里面听到,她听得面容都扭曲了,猛拍桌子,不管不顾回?房间修炼去。
……
修炼了一个时辰,她又让稻青去问。
依然得到了一句“我?没?错。”
如?此三次,眼见天就黑了,血月即将降临。
谢白白蹲在大树下,巨大的树冠将他遮住,鲜少有雪飘到他的头上。
天色暗起来的时刻,风忽然大了一些,才偶尔有些雪色飞到他的头顶。
他没?想着?去遮,反正柳若烟也不会出?来看他,雪水融化了他头发上的黑色染料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的手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己?拿着?棍子,一直在写柳若烟的名字,写完了又擦去,循环往复,他无法控制。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蹲着?到底是想干什么,等?她出?来吗?
诚实地来说,他是想等?她出?来的。
但出?来的只有那个傻子,还一次次问他知道错了吗。
他有什么错,他不懂,如?果?他错了,就直接告诉他,为什么要让他自己?来猜?
反正,他就不是人,他就是让人害怕的恐怖存在。
他一出?生就是带着?父母的诅咒的,他是不完美的化身,是被?人人唾弃的魔种。
可是,她不是说她喜欢不完美吗?
她不是说她对?这种不完美心动吗?都是骗人的。
到底什么是喜欢……他能容忍她们待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不杀了她们,难道不算一种喜欢吗?
她不出?来,就算了。
没?意思,忽然觉得挖她的眼睛也没?有意思,觉得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变得没?意思了。
回?去吧,墨隐宫里面还有很多宝贝,有点想修月的手了。
脸颊的痛意现在还没?有消散,可以用修月那双漂亮到极致的手慢慢抚摸。
血月出?来了,银色的天地被?照出?一片鲜红来。
在迷离的雪色与鲜艳的血色交错中,他看到那抹淡淡的月光。
于是,缓缓伸出?手来,去触摸月光。
似乎触摸到月光,就相当于摸到了血月。
那轮从小他就很喜欢的血月,每次在瘴气森林中伤痕累累快要活不下去时,他就会看着?的血月。
它是这一生他都想追逐的美丽,谁知,如?今半路之上,他被?别的美丽晃晕了眼
只是,手还未完全伸到月光下,一道沉沉的阴影就铺在他的手上,铺在他的头顶。
摇晃的伞影在他的眼前慢慢出?现,他瞳孔微微放大,怔住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
任由赤练伞遮住自己?晦暗的表情,他安静地看着?她。
山风呼啸而过?穿掠雪林,溅起了无数雪尘,簌簌响遍僻静山野。
在那一瞬间的声?响与无穷无尽的寂静中,来人款步后?站定。
昏暗的雪色打在她漂亮的脸颊上,照亮了那双潋滟且明?亮的眼眸。
她浑身像是洒着?光,连翘起的发丝也渡上一层偏红的淡淡金光,在那一刻,如?此让人着?迷。
第119章 发现
无边无垠的雪花, 铺满了失神后苍白了的眼底。
谢白?白?仰起头,定定地看着宛若神女的她。
莫名的情绪如山似海,翻涌而来, 被他全部压抑在墨黑色的眼底。
他不懂这种情绪叫做什么, 他只是忽然觉得空荡荡的心脏突然多了一些沉甸甸的东西?, 说不出来, 有点酸涩。
柳若烟也静静看着他, 所有的愤怒情绪已经被她整理藏起来。
她不可能把这个人类小孩丢在魔界, 但她没有拯救他的责任, 一个谢无瑶就已经够让她头大了,她只打算在自己最方便的时候, 将这个小孩送回人间。
爱去哪儿去哪儿, 爱剥皮杀人心理变态, 都和她无关?。
她救不了所有人, 这么说有点无情, 但是这是事实?。
谢白?白?的这种心理很?难掰正回来,当他真的体会到了剥皮的乐趣, 他就会觉醒了某种基因。
就像野外?的熊,一旦吃了人,熟知了人的血腥味儿、人肉的味道, 它就还想继续。
它会潜伏着,在某时某刻,猝不及防地朝着人类再次发起攻击。
如果不尽快杀死它, 它就会一直将人类当做猎物。
她将自己在这个事情中择得非常干净。
她已经做好了冷着脸面对谢白?白?, 以后能不和他接触, 就不和他接触。
只是,一出门, 就看见他像是一条流浪的小狼,蹲在路边。
寒风卷着寒雪刮过,一层薄薄的雪铺在他的头顶,因为?温度太低,雪一直未化?。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有一只圆圆的小耳朵从薄薄的白?色衣衫中露了出来。
柳若烟顿了顿,忽然察觉到他居然没有穿她买的那条宽厚的大袍,就这样在外?面的大雪里?从中午待到了晚上。
她皱眉,慢慢走过去,靠近后,看到了他的脚边写了很?多字,全是她的名字。
有些被雪盖上一半,有些被手拨开一半,字倒是不丑了,不知道他到底练过几遍。
不知道为?何,明明已经坚冷的心,在看到那些名字的一瞬间,软了几分。
就是这么几分柔软,让她又问了下午一直问的那句话,“你知道错了吗?”
即使?,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是一个刺头,一个彻头彻尾不肯认输的刺头。
她凝望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果不其然……呵,他比雪下面的石头还要硬。
隔壁树上的纤弱树枝撑不住厚重的白?雪,忽然哗啦啦落了下来。
砸到了谢白?白?的身后两三?米的地方,溅起了无数迷人眼的雪尘。
在折射着血红的漫天?尘光中,谢白?白?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儿,你可以告诉我吗?”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若是教?了,他会改吗?
柳若烟脑底飞快闪过这种荒诞的想法,又很?快将自己否决。
即使?这样,她依然俯视着他,轻声告诉他:“你不该剥皮的,其它也说不上到底是对是错,但是剥皮这件事情,你就是做错了。”
谢白?白?沉默不说话,她紧接着又问,“剥皮的时候……你有感觉到快乐吗?”
他缓缓摇摇头,却说:“但也不觉得多么痛苦,就是很?顺手的一件事情,我本?来想看看那只狐狸身上的皮够不够做一件衣服的,剥完之后比划了一下,不够,才?断了它的尾巴,改做围巾。”
柳若烟心脏猛地一震,蹲下来,认真地凝望他。
“真的只是这样吗?”难道是她太大题小做,惊弓之鸟了?
谢白?白?低低嗯了一声。
复杂的心情萦绕柳若烟心头,她抬起手来,拨开了他头上的清雪,“我现在知道了,对不起,我不该不问清楚就打你的。”
她的手拢到谢白?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手指轻柔地触碰那红肿的地方。
他低着头,没有去看她那双眼睛,脸却没有扭开。
这么近的距离,从前若是有人敢触碰他,他定然会杀了对方。
在此刻,不知道是被她训化?了,还是那根筋没有搭牢,他就想这样待着。
夜里?的雪景很?美,雪花却冷到极致。
不过,她的手心,温暖柔软。
“那么,你能和我保证,以后不剥动?物的皮吗?”柳若烟低声问。
他掀眸,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很?在乎这个吗?又不会剥你的皮,那只是一个动?物而已,你说过,阿猫阿狗的命都没有人金贵的。”
“我当然在乎!”柳若烟严肃的语气软了几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我来这里?找谢无瑶,是为?了救他,也是为?了救我吗。这些话我从来不讲给别人听的,怕他们觉得我是巫女,怕他们对我的身份起疑,但是,现在我想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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