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遥
哎,没文化,不识字是我的错,一定不是汉赋花里胡哨的错。
在《难蜀父老》这种政论文章之中,也是佳句频出。
比如后面被汉武帝引用到元封五年求贤诏的那句“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灵感来源有极大可能就是出自这篇文章中的所谓“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
当然,也不排除有这是汉武帝本人的感慨被司马相如化用的可能。但谁叫史书中没写呢,没写那当然是谁先说的署名权归谁咯。】
司马迁:……
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分辨出天幕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夸他。
司马相如的文章写得好,他不收录下来多可惜啊!
刘彻:……
看到司马相如的文章脑子里有点灵感写诏书的时候用一用怎么了?
刘彻理直气壮。
怎么你们后世人连这都要拿出来调侃?
猪猪哼唧唧。
只是没想到啊,都过了两千多年了,你们后世人怎么还说连他们的汉赋都看不懂呢?
分明听天幕的意思,他们后世似乎都应该学富五车才对呀?
刘彻大为困惑。
【不过这篇文章中最炸裂的还得是那句:“使疏逖不闭,阻深暗昧,得耀乎光明,以偃甲兵于此,而息诛伐于彼。遐迩一体,中外褆福,不亦康乎?”
翻译一下,意思就是使远方不再闭塞,使阻碍严重,昏昧阴暗的地方也能得见光明,消除用兵诛伐之事,远近一体,中外安宁,不是更加康乐吗?
虽然现在辛苦一点,但是我们是在构建大汉人类命运共同体呢!赶紧支棱起来!
哎呦,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们大汉怎么能是灯塔呢,那当然得是太阳了。梦日入怀代表人物在这里呢,说这些。
再说了,我们可是实现中外一视同仁,共同发展的好不啦。
大文豪出品,就知道有没有。
联合而来的蜀地父老乡亲被忽悠的是一个愣一个愣的,并且是真的被说服了,离开时甚至还感叹道:“允哉汉德,此鄙人之所愿闻也。百姓虽怠,请以身先之。”
我终于悟了,难怪后面西南夷修了这么多路。果然猪猪是会用人的。】
汉武朝群臣:……
这司马相如是到底原本就这么会说,还是被他们家陛下传染的?
怎么这个道理听起来这么强盗又这么耳熟呢,非常有他们陛下的作风在呢。
刘彻则深以为然。
果然司马长卿不负朕望啊,正是如此!
虽然实在也没听明白什么叫大汉人类命运共同体,也不太明白灯怎么能做塔,但是司马相如的那句话刘彻是不需要劳烦天幕为他翻译的。
果然,还是这逻辑比较对味啊。
“日月所烛,莫不率俾”。
日月烛照之地都臣服于他大汉才是正理嘛!
这就赶紧命人抄录下来,明□□堂之上,一定要让群臣们好好研读一下。
司马迁表示,我好像有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怎么知道这篇文章的了。
【西南夷的重要性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绝不是什么嘴皮一碰就能轻易舍弃的“无用之地”。汉朝的古人或许看不明白,我们又如何可能一无所知。
正是由于西南地区纳入了中华的版图,方才能够大大加深我国的战略纵深。
一个国家的战略纵深的深度很大程度上会影响,甚至决定这个国家的上限,更
重要的是,也会提高国家的抗风险能力以及拉高下限。
在那段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百年浩劫之中,在三个月□□的“豪言壮语”之下。
正是以成都为中心的西南之地成为了中华文化坚实的后盾,是战略大后方。并为最终的胜利保存了实力。
汉武帝时代对于云贵川等地的开拓与治理,毫无疑问,是重要的一环。】
三个月□□?
好大的口气。
虽然自己对于西南夷地区的开拓没什么太多要怎么怎么润泽后世的想法,但是若是能狠狠整治一下狂妄的小人,他倒也是乐见其成。
不过嘛……
刘彻陷入了天幕对于所谓“战略纵深”的深思之中。
听起来好像很是这么个道理的样子。
【除了西南,对于北边,那当然是更加上心。公孙弘也比较有意思,虽然支持打匈奴,但是对于要斥巨资建朔方城之事,仍旧勇于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
但是鉴于他对于朱买臣提出的设置朔方有利的十问的诘责,他一个也答不上来的情况不太符合他一贯的作风,甚至于说出了自己乃粗鄙之人,不知道营建朔方的种种妙处之类。
要我说,这个才更加像托啊,家人们。
说个冷知识,提出经营朔方的,其实是主父偃。
没错,就是那个推恩令的主父偃。】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虽然推恩令确实有点东西,但是总不能就给他搞一个推恩令吧?
这俸禄也太好拿了吧。
刘彻睁眼说瞎话的能力那也是从来不逊色于他的曾祖父的。
你说什么?推恩令得罪诸侯王,是拿人架在火上烤?
他听不明白呢。
他可从来没这么想过哦,你们诸侯王和大臣非要这么想,那他也没办法。
至于公孙弘是不是他的托?
刘彻轻咳一声,深藏功与名。
什么托不托的,提这些多庸俗啊。
第175章 武帝文治【十一】
【实际上,在汉武朝的许多大事之中,背后都有主父偃的影子。
其一自然是我们之前隆重介绍的让诸侯王恨得牙痒的推恩令,让汉朝中央朝廷狠狠感受了一把“就喜欢你看我不顺眼又拿我没办法”的快乐。
其二便是提议建设朔方郡并在那里设置屯田,平稳了汉朝的北方边防。
其三嘛,其实导致大侠郭解辗转找到卫青求情的三百万人拆迁去往茂陵以瓦解地方渐渐成长起来的豪强势力的“迁茂陵令”也是来自主父偃的上书。】
卫青:……
他只不过是当时觉得郭解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家产没有百万之数,应当不在搬迁之列,疑心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多嘴确认了一下而已,怎么就要被一直不停地拿出来鞭尸?
这至少都是第三次了吧?
卫青觉得自己可太难了。
看来太有名也真是甜蜜的烦恼呢。
刘彻则太了解这个天幕的尿性了。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毕竟主父偃的下场是已经摆在那边了,天幕不提一嘴才有鬼。
不过他也并无所谓就是了。
如果主父偃能够既能做到这些事情,又能做到不得罪人,他也是会很欢迎的呢。
【此外,主父偃还揭发了燕王刘定国不法之事,可以说虽然得势没有多少年,但是从政的履历那叫一个精彩。
当然了,干完这几票大的,主父偃名败身诛,族灭而亡。
还是洨县人孔车为其收的尸,后来汉武帝听说这件事,还认为孔车有长者之姿。
可以说,虽然主父偃燃烧了自己,但是点亮了别人啊。】
刘彻:……
虽然早就知道天幕在这边等着他,但是没想到天幕的角度竟会如此清奇,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好一个燃烧了自己,点亮了他人。
不知道早几年的主父偃如果听到这番话,会是什么样的一番表情。
可惜没机会看上一看了。
不过尚且还活着的主父偃对此却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早在他凭借推恩令的提议一举被陛下重用之时,他便已然猜到了自己将来的下场。
但是无论如何,之前四十余载的贫困潦倒他已经受够了。
反正他就要活的轰轰烈烈,死后受五鼎烹煮亦无所谓。
【鉴于宋朝人对于汉武帝积极开拓风气的极力贬低,跟着近似秦皇的暴君还如此激进的主父偃与唐蒙,那只能是跟着汉武帝一起挨骂罚站咯。
“东北民思虀主父,西南人欲粉唐蒙。”
只有坚持希望国家少事,与汉武帝唱反调的汲黯值得他们夸赞,正所谓“汉家社稷何依倚,黯直粗疏一病翁”嘛。】
汲黯平素觉得自己伶牙俐齿,此刻竟然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他还得谢谢你夸他是粗疏的病翁是吗?
而且……
他虽然看不惯张汤和公孙弘那副为上意马首是瞻的模样,对于陛下用人如积薪,常使后来者居上的冷酷作风很有些愤愤,但是饶是他自己也不敢脸大到说汉家社稷依仗他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