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筝
“哦。”扶苏好生惊讶,竟然生病了? “那身体好些了吗?”
“没有什么大碍!”赢今歌身边也养了几个医师,对于这等小问题,完全可以搞定, “大哥,自从你巡游全国回来,都没怎么跟你说过话。”
“感觉如何?我们老秦人的地盘,就旧楚之地的差距在哪里?”赢今歌转移话题,我身体硬朗得很,别纠结这个了。
扶苏在二者之间,选择了回答后者。
看今歌这样,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尚且,今歌对黔首的宽仁厚德与爱护关心,对扶苏这种学习了儒家思想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知己一般的存在。
关键是,今歌还学了法家的思想学说(指的是跟在了李斯身边学习),还能够保持这种仁爱之心。
扶苏都忍不住想要跟今歌探讨一下儒家学说,孔子的名言。
赢今歌本来还在跟扶苏聊着关于楚地的事情,怎么知道话题一下子就歪到了孔子的子曰身上了?
“扶苏兄长,儒家的弟子的确很多优秀的,但并不代表他们就适合管理大秦。”赢今歌生怕扶苏因此学坏了脑子,难怪在假诏自缢。
“我觉得,挺合适的。”扶苏认为,大秦历经十年的艰苦奋战,黔首们都已经死伤无数了。
现在的大秦,正应该是休养生息之时。
“的确,外儒内法就挺好的。”赢今歌点头,对于‘对黔首好一点’的这件事情上,与扶苏达成了协议。
“阿父只是目光长远,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赢今歌劝说着扶苏,不要总是跟阿父吵起来。
听着赢今歌这话的扶苏抬起头看她,父王独断朝政,素来都是他说了算,下达的命令一般很少人能够改变父王的主意。
“今歌,你跟我不一样。”扶苏屡屡与父王争执,就为了父王有时候实在是不顾黔首死活的那种……
沉默了一下,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了。
扶苏在想到这方面的时候,记得自己之前被父王闭门思过了半年,出来后又被安排去了巡游大秦修路。
已经两三年快四年的时光没有待在朝堂上,父王也不像是以前那般独断朝纲的行事。
黔首们的生活也愈发过得好了,这一切,很大的功劳都要归功于今歌身上。
这一点,扶苏不想承认也不行。
“嗯?”赢今歌疑惑的看着扶苏, “我们当然不一样啦,如果我们一样的话,那岂不是双胞胎了?”
“不,我是说,父王现在变得不一样了。”自从一扫六合统一天下之后,父王越发独断,不听他人劝告。
就像是郡县制的实行,自古以来就没有实行过,谁都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可是呢?
父王就是不听,也有人在责怪李斯上书这个制度就是祸害,可事实上,谁都知道,如果始皇陛下没有这个想法,李斯就是上书再多次,也无用。
“比如?”看着扶苏似乎有些恍惚的叹气和失落,赢今歌沉默了一下,所以,扶苏这是要跟自己谈心?
“父王现在变得更仁爱了,可以看得见黔首们的苦日子……”这是扶苏梦里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感觉就这么容易的实现了。
扶苏不是秦始皇一扫六合后才进入朝堂,毕竟身为长子,现在的人成亲又早,扶苏的年纪也不小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赢今歌默默嘀咕, 【有没有一种可能,将目光着重在黔首身上的人,是我?】
可惜的是,扶苏不能够听到赢今歌的心声,只是有些失落,能够改变父王的人不是自己。
也不对,不能说是改变父王心意,只能说是进谏。
不能够进谏成功,可见自己的失败。
“是挺好。”扶苏一直都是以自己身为继承人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着力于为大秦的将来好的出发点。
但是,屡屡父王都不认可,让扶苏既失落又委屈。
“扶苏兄长,别想那么多,我们身为父王的子嗣,身为大秦王室的公子,受了黔首们的供养,为黔首们的幸福生活而奋斗,是一件多么光荣而伟大的事情。”
“不要想着名和利,要问问自己的内心,是否问心无愧,是否对得起大秦,就够了。”
赢今歌努力的给扶苏画大饼,见扶苏后来的举措,那就说明扶苏的野心不是很大。
或许有,但抵不过秦始皇的威严存在。
别钻牛角尖, “以你的优秀,可以更好的为大秦办差,天下的黔首何其之苦,扶苏,你任重而道远。”
扶苏的母亲是楚国王室的公主,难怪父王让扶苏从南部开始出发, “你看,你去楚地见到的那些黔首,他们的日子过得苦不苦?”
快,想起他们的苦日子,挑起大秦的重担不是为了谋权夺利。
扶苏听着赢今歌这话,脑海里也下意识的浮现了楚地黔首的生活,这一次真的看到了那些贫苦黔首们的生活。
有些……甚至一家子都凑不出两三套衣裳。
扶苏在路上,都花费了不少银钱。
“今歌,你知道吗?黔首的家中,甚至只有一套衣裳,谁出门,就谁穿……”说起这个,扶苏很是悲伤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我大秦还有这么贫苦的地方?黔首们竟然过得如此之惨?
“很正常啊,衣裳多贵啊!黔首们一年到头就那么十来石的粮食,除了交赋税之外,可能还要被官吏乡绅剥削一波,一家几口一年到头能够填饱肚子就很不错了,哪还有余钱买衣服?”
赢今歌一点儿都不疑惑,毕竟在后世某些贫苦的部落,别说是黔首,就是部落酋长,也是如此。
咳咳,或许不是因为人家买不起,而是人家的风俗就那么穿。
但是, “扶苏兄长,你可能没有见识过,所以才觉得惊讶,别说楚地,就是我们老秦人的地方,或许都有。”
赢今歌叹了口气,人家是扶贫,我们是处处贫。
“扶苏兄长,你知道为什么吗?当一个国家的少部分人掌握了全部的财产,其他绝大多数人,就得忍饥挨饿受寒。”赢今歌说起了自己的财富论。
“我能做到的,就是推广高产粮食,将工坊建立在各郡县,将那些权贵世家手中掏出些许的银钱,然后通过雇佣黔首建设大秦的方式,将这些银钱分配到黔首的手中。”
“但是,兄长,你应该知道,我从他们手中赚钱得来的银钱,只是冰山一角,砸在水中溅不起多少水花。”
赢今歌抬眸,因为感慨黔首的贫苦,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红了眼, “我多么希望,大秦公子们,都能够齐心协力,为父王的大秦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只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我们一般光明磊落忧国为民,菱华去研究医学,为的是让更多大秦的人可以治病,南莲现在已经前往陇西郡建立更多的养猪场,为的是大秦更多的人吃得起肉。”
“粮食高产的种量是不少,但也有经过五六年慢慢推广,才能遍及大秦,可这五六年,不少大秦的黔首可能等不到了。”
“世家的陈粮堆积了一粮仓又一粮仓,根本吃不完,放到发霉发臭,宁愿倒掉,扶苏,你愿意帮我吗?”
“我们一起齐心协力,为建设我们美好的大秦,为黔首们更好的未来而努力。”
“我正为此而奋斗,你呢?愿意跟我一起奋斗吗?”
扶苏还是个感性的青年,对大秦有一种理想化的期待,类似儒家所说的那种‘仁爱社会’,只是经过此次巡游大秦,让他好生失望。
失望的同时,又多了许多想要努力的心,为大秦黔首的生活过得更好而努力。
可是,扶苏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努力才对!
在朝堂上,父王是安排了差事,可这些差事对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来说,完全不一样。
曾经,扶苏以为,自己登上父王的那个位置之后,自己就能够让黔首们过得更好。
可……
今歌给予了他另外一个答案,不一定非要自己登基才可以,现在他就能够开始,可怎么开始,又是一个坎儿。
“那我应该怎么做?”扶苏抬头看向了赢今歌,那双眸子满是诚恳真挚的情绪。
“兄长,你可知道,为什么一家七八口人,只能够一年到头耕十来亩地吗?”赢今歌扬起了笑容, “一方面是打地主们占据了大部分的田地,另一方面是他们的耕种工具落后。”
“大秦犁能够减少人力,快速耕地,耧车能够边耕边播种,省下了这些人力,就能够去给地主干活,挣钱。”
“大秦犁正在我的工坊每日不断的加工敲打,源源不断的送往大秦各地,但还是不够。”
“除此之外,制盐可以从海上晒盐更为方便快捷便宜,养猪场也只在几个郡县内,如果兄长愿意在楚地开展养猪,定然能让百越之地的黔首对兄长信服。”
“我还打算建造学堂,允某些立过功的黔首家子嗣入学,可惜没有教学的老师,如果兄长能够帮忙就更好了……”
赢今歌一点儿都不客气,将自己手里的活儿交给扶苏手中。
赢今歌相信,像扶苏这种以继承人培养长大的公子,一定能明白铁器的重要性。
大秦犁的打造,定然能够让底下的人不传出去,至于扶苏怎么做,那就是扶苏的手段了。
如果这点儿都做不到,赢今歌就该怀疑扶苏是不是真的辣鸡一枚了。
“晒盐一事,我们可以上禀给阿父,对大秦来说,是暴利的收入。”盐铁自古以来在历朝历代都是重要的存在,赢今歌也没打算让扶苏去做。
只是跟扶苏说起这事儿,告诉扶苏自己对黔首安排的进行。
“你说得对,这些我应该可以做到的。”扶苏点点头,既然老秦人的地盘,南莲已经开始了,那么楚地也是大秦的一部分。
扶苏表示,他可以。
“对了,兄长,我工坊那些耧车和水车的组建,你可以安排人过来学习,到时候在楚地可以更好的开展你的活动。”赢今歌笑盈盈的开口。
扶苏天然跟楚地有血脉关联,楚地的权贵家族也不会对他十分防备。
交代完了之后,又跟扶苏商量了一下关于匈奴之地的事情, “咸阳学宫这一批学子毕业,没想到积极参与的更多是女子呢!”
“这说明啊,有能力之人,区别不在于性别。”赢今歌轻飘飘的开口, “我已经安排了大部分的流民前往,福利比在大秦好多了。”
“的确,花费了这么多银钱,又是建工坊又是建学堂又是发放衣服粮食和房屋田地的。”扶苏对此轻笑了声, “你没看到那治粟内史的哀嚎,国库都快撑不下去了。”
“那倒不至于,如果阿父心狠的话,那些贪官污吏恶乡绅鱼肉乡里的,抄家几波,足以支撑了。”赢今歌对此就要点名表扬一下清朝的雍正了。
只不过,国情不同,那会儿的雍正已经是大清入关的第三位皇帝,前一位皇帝还登基把控中原六十年。
大秦现在才统一六国,加起来五年不到,徐徐图之吧。
“那可不成,如果过于心狠的手段,会引起民愤,指不定那些人忍不住就要反秦了。”扶苏摇摇头, “不过,一两家是没问题的……”
扶苏也没有觉得赢今歌心狠了,在监察修路的途中,黔首们的悲苦生活和富商乡绅的奢华靡靡生活作对比,有一种‘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悲伤。
扶苏此话一出,赢今歌还颇为诧异的抬头看向了扶苏, “兄长,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心狠呢!好歹这也是人家百年积攒的财富,怎么能抄家呢。”
“百年积攒?指不定是百年欺压黔首得来的。”扶苏冷哼一声,可见这次的洗礼,对扶苏的打击颇大。
赢今歌沉默的看着扶苏,突然有一个想法:阿父不应该派扶苏去边疆修长城的,应该让他去体验黔首的悲苦生活。
富二代嘛,不是去体验惨烈的打仗就是体验悲苦的贫穷生活,总能洗礼一下他的三观。
“兄长,你真的成长了不少,如果以前,你还说不出这种话呢。”赢今歌轻笑一声,满是欣慰。
扶苏:……
“我才是兄长!”扶苏被噎住了那般,给他流露出一个欣慰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父王吗?
赢今歌笑得更灿烂更开心了, “兄长,刚才你还跟我聊孔子的名言,我到时候觉得,有些话,不应该如你所说的那般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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