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何不放弃治疗
我放弃了他。
曾经在我生命中永远占据第一位的男人,终究成为了我的非优先级。
作出选择后,我心情平稳了下来,我拉住幸村精市:“不要回头看,我们走。”
幸村精市应了声,目光一直放在我和五条悟的身上。
我带着他向后撤的时候,他礼貌地对五条悟颔首致意:“五条先生,我们先告辞了,再次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我们。”五条悟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似笑非笑地重复了这个词。
三年前,五条悟对我说“我们”时,我还极为讽刺地夸赞过这个词。
现在想,当初五条悟或许不是故意用这个词伤害我,而是事实如此。
他和硝子他们是“他们”,我和幸村精市他们是“我们”,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体。
他站在原地,眼睛没有一刻从我身上挪开过。
六眼视觉的穿透力实在是恐怖,我和幸村精市离开了商场,将车开出去好几百米,我才从六眼的控制下摆脱。
我们离开不久,路上呼啸而来好几辆警车,看方向,全都是去方才的商场。
幸村精市找了一个安静的路边停下了车。
在我的保护下,他什么都没有看到,然而后面影院里血腥味环绕,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既头疼又疑惑。
最近咒灵出现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怎么会那么频繁?
正常来说,普通人一生遇到一次咒灵就已经很不幸了,而幸村精市才多久?不到一年遇见了两次!
咒灵不像是特地冲着我来的,应该和我没多大关系。
不过,眼下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解决。
“精市,以后不要挑衅五条先生。”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看向驾驶座上的幸村精市,“今天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是我们走运。”
看来今天来的是理智的那个五条悟,如果是爆炸的那个……
我手指蜷缩了下。
“为什么是挑衅?”幸村精市温柔地反问,“夏夏,我很认真地感谢他,没有挑衅他的意思。”
“可是……”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的确,在外人看来,我和五条悟分居三年,离婚申请书也签了,我有了新的交往对象是理所当然的。
幸村精市揉了揉我的头发:“一旦涉及那个世界,夏夏,你的想法和思维似乎就被困住了。
“你好像从未把自己当成独立的人,你习惯了你身为五条先生的所有物而存在,害怕惹怒他而带来的‘惩罚’,不敢自己做主去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因为你知道,这种感情原本属于你和五条先生之间,被五条先生发现他会被另一个人取代后,你知道他不会容忍,你害怕他的反应。
“夏夏,这不是你的错,你从小生活在他的掌控中,是他的附属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自由、你的未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
幸村精市每次看着我时,总是那么温柔。
我曾经一直觉得,他对其他女孩子也是一样的,所以不认为他对我有多少特殊。
现在想,或许还是有一些不同。
他的声音柔和且带有磁性,很好地安抚了我不安的情绪:“我想带着你一步步学会和五条先生说‘不’,哪怕是身为普通朋友,我也不想看着你再故步自封。我没有挑衅五条先生,他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会自己想清楚的。”
我抿了抿唇,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五条悟说话做事是很欠揍,但是涉及原则的事情,他向来没兴趣勉强他人,更不屑那样做。
可前提是那是正常的五条悟。
幸村精市摸了摸我的手腕,这里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可还是留有一些痕迹:“之前我没有多问你别的,夏夏,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什么。”在他包容的目光下,我没有否认。
我斟酌再三,才说道:“精市,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说不要挑衅他,也并不是我还把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以前是这样,可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担心的是别的。”
想到暴躁的五条悟能做出来的事情,和那个看似理智实际给我带来更大压力的五条悟,我认真地对幸村精市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五条悟现在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我不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可一定和我有关。精市,我们还是先……”
“我不。”幸村精市抢答。
我:“……”
幸村精市露出了他招牌式的笑意,满是安抚:“我们先相处、先相互了解,暂时不提其他、不定关系,等你觉得事情解决了,我们再谈,怎么样?”
“……我想想。”
约会失败还受到了心灵创伤的我,凄惨地被越前龙马逮了个正着。
我到家的时候才晚上八点半,结果越前宅一片漆黑,我莫名其妙地打开门,就被客厅里陡然亮起来的灯吓了一跳。
客厅里,越前龙马这个臭小子像是个要审问犯人的警察一样坐在沙发上,恶猫出笼似的盯着我。
他的目光扫过我的小裙子,又落在我的短发上。
“我——”我一句被吓出来的尖叫卡在了喉咙眼,“越前龙马,你坐在这干嘛!?”
越前龙马阴森森地问:“你去哪了?”
我:“……”
理直气壮的我开始四处张望:“伯母呢?”
“夏夏,我在这。”楼上传来了越前伯母的声音,“龙马说要找你麻烦,让我们不要出来。”
我:“…………”
干嘛鸭!
越前龙马拿出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手机界面上,是柳莲二在猜测幸村精市正在约会的聊天记录。
……按照当时的时间,越前龙马不是应该在训练么,为什么还能看到这一段聊天记录!?
“你自己交代?”
我:“…………我有点累,想睡觉。”
越前龙马扯出一抹冷笑,他一副“我看你还能怎么编”的嘴脸,出乎意料地说:“好啊。”
我:“?”
我更加警惕了。
“给你二十四小时想借口。”
我:“…………”
啊,我不是比他大吗,为什么会被他压着教训!?
而且我都多大了,谈个恋爱怎么了?怎么了!?
……好吧,其实真的不太合适。
我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提升网球水平,在明年的职业赛上不要拖后腿。
像是今天的约会,就耽误了我整整一天的时间。
唉,比起恋爱,我果然还是更想好好地训练网球。
我扁了扁嘴。
深夜,我一点都不意外有人过来发疯。
被五条悟摁着撬开牙关时,我连挣扎都懒得挣扎,我闭着眼睛压抑着疼痛,任由他百般折腾。
反抗不了,反而会因为无用功进一步地激怒他,何必呢。
我不想再像上次一样受伤了。
医生说,上次的伤口再深一点就会伤到神经,到时候只怕不能再继续打网球了。
我可以找硝子帮忙,可没必要再自讨苦吃。
直到我快要窒息,手不自主地攥紧床-单,五条悟才捏着我的下巴稍微抬起身:“老子以为你喜欢那个越前龙马,没想到是我小瞧了你。”
不用想,现在这个绝对是暴躁的那个,一口一个“老子”,简直像是17~18岁的他。
我大口大口地吸取着氧气,平复着呼吸:“只是接触阶段,还没确定关系。”
五条悟显然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他掐着我下巴的力道加重了些许:“确定关系?你怎么确定?一边和我这样,一边去接触别人?”
“因为我没有办法反抗你。”我指出事实,“这不是我自愿。”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也挺找死的。
在五条悟噬人的目光下,我忍不住刺激了他一句:“可是和幸村精市试着发展,是出自我的本心。
“五条悟,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被他翻过身时,我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我还劝幸村精市不要挑衅五条悟,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可是,五条悟却停住了动作。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凭什么不行!?”
“少管我,她就是欠教训!”
“那又怎样?你没听到她说什么吗?”
“老子才不管这些,她就算是死了也是老子的所有物。”
“……啧。”
我迅速地反应过来情况——两个五条悟居然是可以合二为一的!
我听着暴怒的五条悟在那里吵吵嚷嚷半天,片刻后,他恢复了安静。
又过了十多秒,五条悟站起了身。
一摆脱他的禁锢,我立刻翻过身整理好杂乱的衣服,带着深究的意味打量着眼前人。
——是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