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后半夏
袁今夏秒懂了自家师父的意思,果断的闭嘴不言。
不过很快就有想到一事,开口问:“对了,师父,我听说现在严家正在广发告示,寻民间的神医,给他们父子治病,谢礼有万两黄金呢?”说起这个眼睛就晶晶亮。
“恩。吸引了不少民间大夫登门,只是都对他们的病情束手无策。”杨程万点点头说道。严家父子那边没什么进展,不过倒是给他们六扇门添加了不少的事情,来往进出京城的人多了,可不就事也多了吗?
袁今夏不由的叹道:“一万两黄金,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我就是干十辈子,怕也没有这么多钱。”她忽然想到若是林前辈医术超绝,说不得会有办法,按照她爱财的性子,若是知道,说不得会过来,便又道:“师父,这段时间,严家那边有没有一个姓林的女大夫登门。”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严家的。”杨程万的神情略愣了一下,便开口说,“行了,废话也已经说了不少,赶快给我去做事,如今京城外来人多,正愁人手不够呢。”
“哦。”
等到袁今夏离开,杨程万的表情也不由变了变,他是知道,今夏已经和林菱见面了,只是前几日林菱不告而别,不知所踪。
这让他的心里隐隐的有点小担心,这严家父子的病情如此,不会和林菱有什么关系吧?
……
除开严家父子病重的消息,京城还是相对比较和谐安宁的,这个时间,江雪也已经不在严家了。
严嵩和严世藩注定会死,江雪是有绝对的自信,她下的药,绝对不会有人能治好的,况且即便真的有那个能人,那么她能动一次手,就能动手第二次,而且下次,她就不会这般温柔了。
所以,江雪也不打算在这里呆,毕竟还有皇帝也需要处理。
她便开始计划起来。
想要动皇帝,自然要进宫,不然等他自己出来再下手,要等到猴年马月,她都已经等了十多年了,已经不想再和他们耗了。
倒是皇帝这边也有意思。
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反正他下了旨,正满天下的找自己,恩……为了给严家父子治病。
而这个时间,江雪却又换了一张脸,并且已经顺利的混入了宫里,成了御膳房里一个不起眼的洗菜宫女,沉默寡言,五官平凡,就是丢到人堆里都不会有人发现的那种。
自然,她在御膳房也没人会注意。
这就给了江雪很大的便利。
皇帝是有自己专属的御厨等等,每次吃饭,都会有人专程的盯着,吃饭的时候也还有试吃小太监,可谓把控掩饰,不好动手。
但江雪是从来都没想过直接把药下在饭菜里,就像是她洗菜,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毕竟若是水本来就不干净,那么再怎么洗,该出问题还是会出问题的。
不过皇帝这里肯定是更要小心再小心。
她可还没有活够呢。
比起严嵩父子,对待皇帝,江雪更有耐心和韧性,用了足足半年的时间,而且这次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皇帝已经是个老头子,本就没几年可活,如今一个不小心,被人起病,继而中风神马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
“请问,这里是袁家吗?”
功成身退的江雪,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容貌的江雪,经过了一番打听后,便站在了袁家大门口,在敲开门后,看着面前这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笑着开口问道。
若是没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个妇人应当就是袁今夏的养母。
袁母道:“对,这里是袁家,请问你找谁?”语气带着些许疑惑,目光也上下打量着江雪。
“我是来找袁今夏的。”江雪开口说道。
“你谁?找今夏做什么?”袁母的神情有些戒备,语气也有些尖锐。
江雪笑道:“您就是袁大娘吧。我是林凌,是今夏的朋友,我们是在江南认识的……”说着便把自己认识袁今夏的过程简单的说了一遍,“……这不,我这次到京城来,便顺道过来看看她。”
“原来你就是那个林大夫,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袁母露出恍然的神情。基本上江雪一说,她就已经有了印象,毕竟一年多前,今夏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可没少在自己跟前念叨这个林大夫。
说她医术高超,长得也漂亮,不过性子却古怪的很,嘴也很毒。
不过眼下看来今夏这丫头就会胡说,性子哪里古怪了,不是挺好的吗?温柔似水,说话也中听。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袁今夏这才下了值,从衙门里回来,便看到自家娘和江雪相谈甚欢的样子,顿时吃惊的开口问,“前辈,你怎么来了?你这一年多都去哪儿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丐叔可担心你了。”
“去了苗疆一趟,在那边耽搁了一段时间,这才回来没多长时间。”江雪淡淡的开口说道,“……我这次是特意到京城,为的是讨债。”
“讨什么债?”袁今夏在听到这话,立刻就想起了一事,“……不会是陆大人的?”
“没错。”江雪给了袁今夏一个赞赏的眼神,“你家陆大人欠我的医药费,我总是要讨回来的。”
还真是这样啊!
袁今夏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本来还以为她一年多没消息,早就忘了这个事,没想到,还记着呢。这一回来就过来讨债,还真是死爱钱!
不过也没错。
五千两,黄金,这要是她的话,可不得记一辈子吗?
江雪讨债的过程很是顺利,陆绎不是个缺钱的主儿,所以给钱给的很是爽快,只是……
“你想和我谈什么?”江雪直接的开口问。
陆绎看着江雪,开口:“敢问林前辈,您可是林家的后人?”语气带着一股子的苦涩和些许的彷徨不安。
先前在枫林坳的死后,他就觉得林菱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曾听过一样,但就是想不起来,他便也暂时的丢开了。他回到京城后,因严嵩和严世藩的病重,让朝堂上也有些混乱起来,他又升了官,一时忙的不可开交,便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再后来,
这一年多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让他想不起这个。
但是就在最近的时间,他到袁家提亲,想要定下他和今夏的婚事,却极为意外的从今夏师父杨程万那边听到了一件事。
就是今夏可能是夏然的孙女。
夏然一案,虽然时隔多年的时间,但依旧让人记忆犹新,但这都不是重点,而是若今夏真的是夏然的孙女,那么他们之间就是有仇的。
因为当初举报夏然的那封奏折,就是他父亲递上去。
而他在经过了几番的调查,基本上也就确定了今夏的身份,自然也就想起来,为何当初听着林菱的名字耳熟了。
因为她是今夏的小姨,也是今夏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亲人。
在这一瞬间,他便想通了许多的事情,就是当初在枫林坳的时候,他为什么觉得前辈对今夏很是宽容了。
江雪自然没否认,“恩,我是林家后人。你既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也应该查到了,当初举报夏家的那奏折,你是爹递上去的。你和今夏隔着血仇!”
陆绎在听到江雪这话后,本来还红润的面色,顿时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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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七章
江雪看着面色比屋顶上的雪还要白两分的陆绎,内心是毫无波澜,她一点都不否认,陆绎是个不错的男子,对今夏也好,但……又如何?
他若是要怪的话,也就只能怪他爹陆廷,怪他自己运气不好,投生成陆廷的儿子,叫他和袁今夏有了血仇。
数十年前,陆廷犯了错,被夏然知道,他为了不让夏然上奏,便百般跪求,事后却又觉得自尊心受损,记恨于夏然。明知道夏家是冤枉的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就写了。
江雪杀了构陷夏家的严嵩和严世藩父子俩,还杀了皇帝,为夏家报仇雪恨,之所以没动陆廷这个人火引子,已经是看在了袁今夏的份上。
再想要她主动成全陆绎,不可能。
“陆绎,你是个聪明人,想必应该知道,严嵩和严世藩死的惨烈,血肉模糊的样子,可真的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起。”江雪看着陆绎,又开口说道。
陆绎一听江雪这话,哪还能不明白,便知道严嵩和严世藩的死,绝对和江雪错不开关系,甚至有可能就是她的手笔,毕竟她有这个本事,“前辈,我……”
“你放心。”江雪一看陆绎的表情,就猜出他要说的话,“虽然我对你们陆家没有一点点的好感,但今夏到底是我姐姐留下唯一的骨血,我总是要护着她一二的,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同样的,我也不赞同。至于她的身世,我不会主动告诉她,但若是她来询问的话,我也不会隐瞒。”
“多谢前辈。”陆绎在听到江雪这话后,对着她深深的鞠躬,九十度的那种。
江雪自诩看人还是有两分准,所以在她知道,陆绎主动的告诉了袁今夏她的身世,甚至也把自己父亲的所为也一起告诉了袁今夏后,只轻挑了一下眉头,并没觉得有什么意外。
“陆绎这小子倒是个好的,就是有些可惜和遗憾了。”丐叔有些感叹的开口说道。
江雪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她是有预感的,陆绎和今夏的缘分,乃是天注定,拆不开的。今夏被杨程万教导的很好,是个良善的孩子,她是绝对不会把夏林两家的仇恨迁怒到陆绎身上的,毕竟当初陆绎也不过是个孩子,只是按照她的性情,自责愧疚是免不了的。
而且大抵也不会和陆绎在一起。
不过按照她死心眼的程度,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再嫁给其他人。
“前辈,你真的是我小姨?”自从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就惊慌失措又彷徨的袁今夏,也不知道该找谁诉说自己满心的茫然,便找到了江雪这里。
江雪点点头:“恩,血缘上是没错。”至于情感上,她们大概顶多算是个熟人罢了。
袁今夏看着江雪,又问:“你在枫林坳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知道我是你外甥女了?”
“其实我知道你是我外甥女,还在更早的时候,大概四五年前吧。”江雪开口说道,“……想必你是已经知道,你师父曾经是锦衣卫的一员,他和你父亲是很好的兄弟,感情深厚,他待你如此的不同,只要略一试探,也就能猜测出来了。”
“我之所以没有和你相认,心思和你师父是一样的,就是希望你不要背负这样,如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一般长大成人,嫁人生子,想来这也是你父母所希望的。只是没想到……”说着轻轻的摇了摇头,“……到底是造化弄人,你竟然和陆廷的儿子相爱了。”
袁今夏听了这番话,也是好一番的沉默,轻声开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像是在问江雪也像是在问自己。
她舍不得大人,很不舍很不舍,但他们之间却隔着血仇,纵然夏家被灭门,主谋是严家父子但陆廷一点也不无辜的。
她如今该怎么办?
“今夏,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和陆绎在一起也好,分开也罢,我希望你能从心而行,不要勉强自己。”江雪看着一脸迷茫难过的袁今夏,到底是有些心软,如是的开口说道。
“…恩。”
……
袁今夏和陆绎分开了。
甚至袁今夏把陆绎送给她的定情手链也一起还给了陆绎,除了不知情的袁母念叨了她几句,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放过了陆大人这般好的男人外,其余的众人,也都表示能理解。
尤其是已经恢复的谢霄,更是像看到了希望一样,见天的上蹿下跳的想要忽悠袁今夏和他一起回杭州。
不过袁今夏虽然看着软萌,但实则有自己的主见,自然是拒绝了谢霄的提议。
让江雪没有想到的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病了将近一个多月的皇帝,驾崩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国丧和新皇登基,让一众衙门的人忙翻了,一时间,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也就被放了下来。
袁今夏也似乎恢复了以往开朗的性子,丝毫看不出失恋的影子,不过了解她脾气秉性的众人都知道,她不过是把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罢了。
半年后,
陆廷得了重病,才短短不过数十日的时间,便已经病的下不来床,随时都能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