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菜包
那是歹徒来追杀她时,无辜受到牵连的姑姑一家,他们都死在了这天晚上。
这个梦做了太多次,初时她还会被梦里的场景魇住,现在她已经习以为常。
接着是一双苍老有劲的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塞到柜子里:“在这里躲着,记住一定不要出来!”
那是她的奶奶。为了保护她,同样死在歹徒刀下,就在她的眼前。
她在衣柜里躲了一天一夜没敢出来,直到周围的邻居发现不对劲报了警,她才获救。
“对不起,我来晚了……”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握住她的手,将她从这可怕的场景带离。
路过奶奶和姑姑一家的尸体时,他还体贴地蒙住她的眼睛,殊不知她在柜子里早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正常来说,这个梦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但这次没有,它还在继续上演着。
场景转换。
由于没有了亲人,她被警方送到了一家福利院,在那里生活着。
可是这里的生活并不快乐,孩子们在老师和院长面前都是一派融洽,私下里却隐隐有着竞争之势——为了领养名额。
她那个时候已经超过了被领养的黄金年龄,常理来说跟那些孩子没有竞争。但人的恶意就是这样,因为她孤僻、她不讨喜、她没有朋友,所以她理所当然被欺负。
在忍受了几次莫名其妙的攻击和排挤后,她选择了用暴力反抗。
她会特意挑那些孩子落单的时候,把他们的头按在水里、把他们从低矮的楼层推下去——不致残但也会吃些苦头、捉一些无害的鼠蚁蛇虫放进他们被窝里……
她用了各种手段来对付那些欺负过她的孩子,现在想来原来她那个时候就不是什么善茬了。
做了这些之后,她在福利院度过了相对平静的一段日子,直到一个被整治的孩子把情况告诉了老师。
对此她解释:“我是正当防卫。”
但老师不这么认为,她们觉得这么小一个孩子,就能想出这么多整人的手段,实在太可怕。她们都不愿意继续带她了,于是把事情告诉了院长。
院长也很为难,她身份特殊,爸爸又是因公殉职的警察,被歹徒报复全家死得就剩下这一个孩子了,他们作为福利机构必须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但现在又没有老师愿意照顾她……
后来,这种情况不知怎么被警方那边知道了,当初救了她那个警察主动请缨要领养她。本来他一个未婚单身男性是不符合领养条件的,不知道打通了什么关节,中间又做了多少工作。最终她知道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来带她回家了。
他是个十足十的好人,家里也有一个奶奶。跟她相似的是,奶奶也有一头柔软的金发,桃原花梨平时就跟着她一起生活——这大概就是警方为了领养规则做出的妥协。他时不时会过来看她。
故事进行到这里,本来该有个美满的走向——她被这一家人治愈,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但不幸并没有从这里结束,而是在这里有了新的开始。
轰动全城的爆炸案预告、回家路上撞见的爆炸犯、因为各种原因选择的视而不见……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张黑白遗像上——同样是因公殉职。
而她在葬礼上看到遗像的那一刹那便晕倒了,从此以后那个人的长相便自动在她记忆里模糊,她翻遍所有相册和新闻报道都再也找不出一张那人的照片。
奶奶因为孙子的死亡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也去世了,她再次回到了孤家寡人的状态,顶着天煞孤星的名声。
“但凡换一个正常人,听到这种事都会第一时间报警,可偏偏就是你这种人发现他的身份。你贪生怕死,怕被报复,觉得只要不轮到自己头上,就可以视而不见。你没有亲人吗?没有朋友吗?你就不怕他们可能也会被爆炸波及到吗!”
冥冥中,松田阵平曾经质问她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她面对松田阵平时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始终在说——是的,我后悔了。
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知道我其实有能力阻止事情发生,却眼睁睁看着它无动于衷,你会后悔当初救我吗?
“是的,我后悔了。”那个人披着松田阵平的壳子,用他的声音回答了她。
……
“若菜……若菜!”
她是被一阵声音惊醒的,睁开眼时,入目便是安室透的脸,他蹙着眉,颇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透哥……”她不甚清醒地叫了他一声,换来了一个毫不客气的爆栗。
“啊!”她吃痛地捂着头,神志因此清明了许多,反应过来这还是在副本中。
她抬起头怨念地看着他:“你要不要这么大力啊!”
“清醒了?”降谷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担忧的神色早已消失殆尽。
“下次再认错人,就没这么容易让你混过去了。”
第85章
桃原花梨自知理亏,又无法解释,只能弱弱地点头:“下次不会了……”
马上就撒由那拉了哪还有下次了,她总不会在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里再做一次噩梦。
降谷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桃原花梨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哪里啊?”她明明记得昏睡前是对面的主播把她掳走的。
她看了看周围密不透光的环境,只有头顶的一个电灯泡在微弱地发着光,再看看不远处那些绳子皮鞭蜡烛,心里咯噔一声,瞬间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她瞪着降谷零往后蹭着后退,直到背部顶上墙壁上铁质金属,回头看了一眼。T字型的金属架,一看就是用来绑人的。再跟那些东西联系在一起……
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变态啊你!”她骂了一声。
降谷零:“???”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落在那些东西上,降谷零立刻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他气笑了:“那只是单纯的刑具,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
桃原花梨怒:“任何人看到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都会想歪的吧!你倒是挑点正经刑具啊!”
既然是用刑的地方,那这里应该就是……
她顿了顿,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猜想:“这里是组织禁闭室吗?”
降谷零侧头打量她,眼睛微微眯起:“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她心里有了些底,继续猜测:“是你们的某位成员把我掳到这里来交给你的?他跟你说了什么?我杀了你们的成员?我对组织有威胁?”
她想了下,副本规则不允许主播之间直接互杀,霍拉他们把她带回组织交给降谷零,想必跟她打的同一个主意,——借副本人物的手杀了她。
她对他眨眨眼:“你知道的,我对组织没有敌意,我只是讨厌那个人而已。”
降谷零斜她一眼:“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倒是肯定。”
他没说是还是不是,指着房间角落里那张铁质椅子说:“坐上去。”
桃原花梨愣了愣,转头看向那把被她忽略掉的椅子。
这东西她可太熟悉了,绿岛佳子坐过,莫妮卡也坐过,她还亲手在绿岛佳子身上演示过怎么使用,也亲眼看到过她们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下对象换成自己,体验感就不那么好了。
她没说什么,麻利地爬起来坐上去。
降谷零来到另一边的操作台前刚伸手想要拿什么东西,桃原花梨立马就说:“你不审问就要用刑,流程是不是不太对?起码要先问问我招不招再说吧?”
降谷零愣了下,去拿纸杯的手停滞住了。
桃原花梨继续说:“万一我愿意说呢是不是?我这人很好说话的,嘴也不是很严,你问问看嘛。”
降谷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纸杯离他一步之遥,是他原本的目标物,操作摇杆的距离同样也是。
他突然起了些坏心,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问点自己想知道的事,于是手微妙地转了个方向,去握操作摇杆。
他板起脸,看起来颇有些摄人的气势:“什么都愿意说?”
桃原花梨本来想说只要是不过分的问题都能商量,但看到他的手已经握在摇杆上了,立马转了口风:“嗯嗯,都能说。”
没记错的话,那个摇杆是用来调节电击强度的。
她面上唯唯诺诺,心里骂骂咧咧,降谷零这个脸黑心黑的,上来就玩这么大!
降谷零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你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你是从哪来的,怎么换掉的若菜雪枝?”
桃原花梨:“……”第一个问题就问到很难解释的事了呢。
降谷零眯起眼:“不能说?”
“能说能说!”她连声答应着,“但是说出来怕你不相信,这种事太玄乎了,我怕你觉得我在骗你。”
降谷零对答案其实有了些准备,面无表情地说:“你先说,我再考虑要不要相信。”
桃原花梨叹了口气:“好吧,我说。其实我来自于未来,你能理解吗?就是那种‘咻’地一下,你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地方……你看过穿越剧吗?差不多就是那样。”
“未来?”降谷零脸色有些奇怪,“你不会是未来的若菜雪枝吧?”
“当然……不是啊。”她觑着降谷零的脸色,紧急改变了说法,“我只是恰好穿到她身上而已。”
降谷零放下心来,继续问道:“那你原本的身份是什么?”
“这个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信……”桃原花梨表情微妙地看着他,“我其实是未来的组织成员。”
降谷零:“……”
“组织成员?”他重复了一遍。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你记得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吗?阿芙洛狄特,那是我的代号!”
降谷零想了想,虽然觉得有点扯,但她对组织的信息又很了解,尤其她坐的那个刑椅,没见过的话,确实很难想象那是干什么用的。
但他还是心有疑虑:“你既然是组织成员,怎么会没见过我?”见过的话,不应该三番两次认错人吧。
她想了想说:“其实我见过你一面,你的代号是波本对吧?我进组织的时候,你已经是高级干部了,就跟琴酒一样……”她突然止住了话头,表情有些难看。
糟、糟了!她怎么把琴酒说出来了,这个世界里琴酒是红方的啊……
她额头上微微冒出些汗珠:“呃……琴酒是……”她刚想说点什么找补一下,没想到降谷零一点没质疑这点,还点点头说,“不错,连琴酒都知道,了解组织这么多秘密,你要不是组织成员,那真该杀了你。”
她顿住,控制不住地面露震惊之色。
这个世界也有琴酒吗?是她知道的那个琴酒吗?还是说琴酒是警视厅派来组织卧底的……
她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琴酒在这里扮演目暮警官的角色,见过他的人太多了,警方再怎么样也不会派他来卧底吧,那就只剩另一种可能了。
琴酒,还是那个忠于组织的琴酒,他是组织派去警视厅卧底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内心不禁升起一阵悲凉,他们目前唯一靠谱的红方好队友琴酒桑,他竟然也是黑的!
所以说红方都有谁啊?!黑方这个豪华配置,不把柯南给他们都说不过去吧!
降谷零盯着她变色龙一样的脸色,一会沉思一会悲痛,莫名觉得很有趣。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然地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你不用一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的模样……”降谷零悠哉悠哉开口,“琴酒卧底的身份虽然是秘密,但我还是知道的,不用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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