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胡安娜 第28章

　　本来在我的预计里，今晚等到康纳过来的时候，再让他带我去找超人的。

　　一个会飞的氪星人想要躲起来实在太容易，我想到这里已经脑补出了他裹着红披风可怜巴巴地在自己的秘密基地哭鼻子的情形了。

　　我伸手好好地揉搓了一番提图斯的脑袋，才把又生气又好笑的情绪按了下去。明明我才是那个受害者，他倒是做出一副一触即碎的脆弱。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他要杀死我的时候，那一刻里我的心情。

　　有对自己信任和感情用事的唾弃，洛基没有说错，如果是莱克斯，超人根本不会有进入莱克斯大厦，到他身边的机会。

　　信任。是的，我是那么的信任他，信任一个无所不能的氪星人。这种愚昧和荒唐，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醒了我。

　　“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莱克斯总是那样无所不知，他傲慢而怜悯地俯视着我，语气里带着智者的笃定和优越，“不要去制造错误，你没有一错再错的机会。”

　　“我不明白。”记忆里的我倔强执拗地别过了头，不愿意被那双洞悉一切地眼睛所注视。

　　“凡人哪里能知晓神明的慈悲。”他说这句话时语调轻柔地就像在摩挲琴弦。

　　可是我记得最深的，是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绿眼睛。

　　是啊，怎么能寄希望于神明的慈悲。一只麻雀的生死都由上帝来取决，那超人——

　　那些不仅限于超人的强大力量，又会在什么时候成为刺向人类的尖刀。

　　“所以你不想见我，对吗？”当我推开窗户的时候，流动的气流带起了颊边的碎发，我安静地等了几秒钟，确定他还是不愿意现身后，唇角翘起，哼出了一声冷笑。

　　他倒是蠢得够彻底了。我都能想得出如果是其他人，会因为他这种自认为良好的逃避行径如何的伤心失望了。

　　可惜他遇见的是不想惯着他的我。

　　提图斯好奇地凑上来的时候，我正单手拖着梳妆镜前的木凳，艰难地把实木的凳子挪到了窗户前。

　　这个时候已经察觉到危险的提图斯咬住了我的拖鞋，我和它面面相觎，发现彼此的目标都很坚定。

　　心下一狠，我蹬掉了脚上的毛绒拖鞋，就这样站到了和窗台平行的高度，我没管在凳腿发乎呼噜声的大狗，只是仰着脑袋在冷风里立着，吹了好一会儿后，还是没有等到某个人出现。

　　跳下去？我才不会做这种蠢事，如果超人真的是这会儿不在哥谭呢。虽然只有两层楼的高度，但是摔下去万一倒霉那也不是没可能当场去世的，更别说我现在本来就吊着胳膊的。万一这一摔，下辈子都只有一只手了怎么办。

　　被风吹了会儿后，我算明白了这个方法确实不算明智，正当我颤颤巍巍地想要摸着窗框下来的时候，似乎曲解了我意思的提图斯终于采取行动了，他用后腿在地毯上用力地蹬了下，看起来是想站起来把我赶回来。

　　可是，他维持平衡的时候，踩到了我之前蹬掉的拖鞋，我看着巨大的黑狗向我迎面倒来，瞳孔放大。

　　果然，还是不要养大型犬了。

　　英勇的提图斯，连着一脸惊慌的我摔出了窗户，被那一下撞得不轻的我分外安详的欣赏起天空，得出了还是大都会的天空更蓝的结论。

　　还有这狗真沉！

　　“太危险了。”被风带起的红色拂过我的脸，我眨了眨眼睛，置身在那个温暖的过分的怀抱。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眉头紧皱的男人一点没有构想中那么的落魄，他依然是我的大都会里，最耀眼的英雄。

　　氪星人阴郁又无可奈何，他在那声叹息之后，甚至不愿再抬眼看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惶恐不安。超人就像是个引颈待屠的罪犯，只不过判处他有罪的人从来都是他自己。

　　不该是这样的，我被他的情绪所传染，那种共情的溺闭自责，懊悔与内疚，就像一张织得紧密的网一样的锁住了他。

　　为什么会觉得他能够不受任何影响的继续去做那个人间之神呢？

　　也许莱克斯从来没看清过超人，就像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自己。我还没有输，超人愿意为他的人性戴上枷锁。

　　“你不真的以为你能够杀了我吧？”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眼里难过的像是哭泣的氪星人，声音有些藏不住的哽咽，“我可是个卢瑟。”

　　“我只是因为不想让洛基得到氪石，更方便的控制你去做更大的坏事而已。”

　　他目光微动，安静的就像一座从此缄默的雕像。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让你去杀死任何一个人的。”

　　“如果当时蝙蝠侠没有赶到，我也会在你之前杀掉你的。”超人没有为我要杀死他的言论而有任何的负面情绪，这让我咬着舌尖的动作加大了些许力，“所以，你最好不要想着去伤害任何人。”

　　“就算我父亲已经进了监狱，我还是会一直盯着你。”我握住他攥成拳的手掌，在触碰到他的瞬间，我感觉到他浑身紧绷的不像话，但是他还是没有避开我的接触。

　　就像不在意他曾经用这双手差点折断我脖子，我拉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握手。”

　　“……”他听话地张开了手掌，却迟迟不肯有别的动作，我没好气的用力捏了下，无异于常人的肌肤触感让我愣了下神，这才反应过来他放软了皮肤。

　　“所以你最好不要犯错。”我不会再让你犯错。

　　当他不再迟疑的轻握住我的手时，我就明白这件事情可以先放下了。

　　“你都没有找洛基的麻烦吗？”

　　超人目光游移了下，我了然的想道，看来巴里走了之后，还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情。

　　“干的漂亮。”不管怎么说，反正我心里那股郁气消散了不少。

　　又是被绿巨人捶，又是被氪星人送温暖，想必就算是神多少也有点吃不消。

　　被忽视了很久的提图斯汪了声表示赞同，只是我完全在可惜没有录像带。

　　“斯塔克大厦里的摄像头没有损坏。”听清我遗憾的超人腼腆的笑了下。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没完全恢复正常啊，你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可怕吗！

　　还有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好在他很快又切回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克拉克模式。

　　“对不起，胡安娜。”他将我和提图斯送回了房间，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今天的哥谭是个阴天。

　　但是蓝色的氪星人就是我窗外最明丽的风景。

　　“……”他就非要让我说出来吗，可恶，我以后还想要这件事威胁他帮我撬酒柜！

　　不过，让城市的吉祥物保持身心健康也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衡量了得失后，我清了清嗓子，屈尊的朝他扬了扬下颔，“原谅你了。”

　　笨蛋氪星人，你都旷工三天了还想要全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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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子。”

　　晚上布鲁斯他们准备夜巡的时候，因为昨天睡得实在太早了，没有感到困意的我跃跃欲试地想要进蝙蝠洞帮忙，可能是看在我替他解决了超人这个难题，布鲁斯倒是没怎么拒绝的答应了，等到达米安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正在戴面具的男孩突然开口叫住了我。

　　“……”我脚步一顿，转过身时只看得见他留给我的一个背影。

　　他那句冷淡的过分的话的确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提姆在我面前晃了晃手，再让我回过神。

　　既然蝙蝠洞里有我和阿福在了，红罗宾今晚也可以出动，“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我才意有所指地说道，“他还真是养了条好狗。”

　　他不是瞧不起提姆给他贴追踪器的事情吗，这个狗人居然在养的狗身上装了监听器。

　　“你知道达米安讨厌什么吗？”我对一脸茫然的提姆温和的笑了下，可能是我的愤怒已经没办法用笑容来掩饰了，这让他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或者他有什么弱点。”

第34章

　　没拿到前情回顾的提姆并不想加入这场属于我们这两个同龄人的战争， 哪怕他对我教训达米安的想法非常支持，还是清醒的拒绝了我成立同盟的邀请。

　　“叛徒。”即使被这样评价，他也只是耸了下肩的任了。

　　“拉帮结派这种事情只有学校里的啦啦队才会做。”本质上也不大方的提姆趁着我转过去生闷气的时候， 拍了拍我的脑袋， 然后在我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扬长而去，“成熟些吧，卢瑟小姐。”

　　因为他出手和收手都太过迅速，以至于我连侧身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我用抓了个空的右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巨大的声响回荡在空荡的蝙蝠洞内，刚下来的阿福目光关切地看着我。

　　怎么这么痛。我嘴唇嗫嚅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地露出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在情商足够高的管家先生体贴的没有再问下去。

　　我本该辉煌灿烂的人生里因为哥谭之行已经丢掉了无数次的脸，等到我那一天足够强大的时候，绝对会从达米安和提姆身上讨回来。

　　事情往往不是总能让你如愿以偿的，我本来在打哈欠的时候就准备回房间去睡觉，然后好好的思考下该如何让巴里心甘情愿的又来哥谭看我。

　　虽然白天里布鲁斯没有说出口， 但是我知道这个控制狂一点也不希望巴里经常出现在哥谭里， 不过我也觉得哥谭明显不适合巴里身上的气质。

　　但是他一定会很喜欢大都会的环境， 我知道他非常喜欢美食，而我会让大都会成为全美美食最多的城市。

　　当然， 他不可能抛下中心城不管，我是个非常宽容的人，我能理解他们的这种责任感。

　　无赖帮其实是个蛮有趣的犯罪组织， 他们不杀孩子和女人的规定， 在那些为了玩弄人性干坏事、为了杀死氪星人干坏事、只是为了干坏事而干坏事等等的衬托下， 简直就像是一股清流， 只是单纯的为了钱而已的犯罪，中心城的反派和守护他的英雄一样简单好懂。

　　而钱，从来都不会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

　　共同对付闪电侠为首要目的的情况下去共同牟取利润，完全可以换个顺序嘛。

　　我已经想到收编寒冷队长之后如何去和巴里做些有趣的小游戏了。

　　在我迷迷糊糊地想着今天康纳居然没有来见我的时候，寒冷的风吹得被窝里的我打了个喷嚏。

　　明明超人走之前有把窗户关上的啊。

　　我从被子的边缘试探地伸出了一只手，白天里下了雨的哥谭实在冷的惊人，摸到台灯的开关后，我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确定了出现在我床边的人不是因为深恶痛绝而出现的幻影。

　　如果我在梦里都要出现这个小恶魔的话，我情愿今晚就不睡觉了。

　　“你最好在我数到三之前清醒过来。”莫名其妙闯进女孩的房间里扰人清梦的达米安，好像一点都不觉得他这种行为存在什么问题。

　　重新躺回去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用被子捂住脑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继续睡觉。

　　可是达米安那里是看得懂人脸色的人呢。

　　就算我已经把拒绝交流挂在了脸上，自我的小混蛋真的开始报起数来。

　　“一。”

　　呵呵，我是不会屈服的。

　　“二。”

　　他应该干不出掀人被子这种没品的事情吧。

　　再这样紧张的氛围下，我将被子卷地更紧了些，眼睛在黑暗里睁得很大，小心地提防被窝外另一个世界的风吹草动。

　　可是达米安没有继续数下去，我揪着床单的手越来越紧。

　　可是房间里安静的就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他应该没走。我可以感觉到那种令人抓狂的打量视线还落在我的身上，就算盖再多层的被子我也觉得没法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