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胡安娜 第6章

第7章

　　代表莱克斯集团出席这件事本身对我而言并不陌生。

　　我的父亲从很早就致力于培养一个完美的继承人，从我的名字对外公布开始，他就迫不及待的声明了我会是他唯一的继承者。

　　这件事本身就非常疯狂，不止是像外界猜测的那样。我那个身份成谜的母亲，不是他们口中高贵的淑女，又或者是美艳的女星……

　　美艳这点的确不容置否。一个优秀却愚蠢的间谍，这就是莱克斯口中全部的她。

　　据莱克斯所说，我的母亲也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是她是经过训练而练成的，我却是因为一个意外彻底丧失了遗忘的能力。

　　对于我和莱克斯而言，这个能力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或者炫耀的，我们本身就是天生的学者，乐于去征服无数的难题。

　　而超忆症本身对我而言反而是一种负担。

　　这不是天赋，更像是诅咒。

　　我的大脑不是有选择的去记住所需要的东西，而是自动的将见过的一切永久保留。想要忘记的，不论好坏的记忆，都会在睡前浮现。

　　这伴随而来的是失眠，恐慌。

　　每一个不曾合眼的夜晚里还有莱克斯轻蔑的叹息，“这样的事情从来就不该是你的困扰。”

　　是的，面对哭着寻求他帮助的我，他甚至在说完这句话后，不愿再在我身上浪费一眼的时间，而是继续投入对氪石的研究。

　　是的，我让他失望了。

　　回忆带来的窒息感在茉西的低语中消散，她正在示意我起身更换今晚的礼服。

　　作为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我不需要在化妆和造型上多费心思，这是件十分幸运的事情。

　　而身为莱克斯集团的掌权人，茉西已经很久没有给我准备洋装了，那种端庄又矜贵的及膝连衣裙，用着足够昂贵的面料和精致优雅的剪裁，是莱克斯所喜爱的风格。

　　现在，我扬起下颔，茉西伸手为我整理了衬衫的领口，穿上藏蓝色的西装外套，镜子里的女孩姜红色的卷发扫过肩膀，头发应该剪短了。

　　茉西知道了我的想法，她总是能很快的明白卢瑟的意愿，在我偏过头时就说明天会安排。

　　“其实这样也不错。”我想到了在相簿里翻见的少年莱克斯，忽然觉得不那么像他也挺好的。

　　这是我第一次在没有他的陪同下，不是继承人，而是作为掌权人出现在外界。

　　这就意味着我得自己应付讨厌的人。

　　当然不是指斯塔克，他虽然非常的任性，但是没兴趣去招惹一个小孩子，而且他喜欢最后出场。

　　我又有点遗憾韦恩没有到场了，真想知道这两个人会不会为了争夺最后出场，在外面僵持对峙一晚上。

　　贾斯汀?汉默，这个在斯塔克宣布关闭军火研发后，迫不及待的接手成为美国军方武器供应商的商人。

　　偏偏是个技术堪忧，自视甚高的庸人。这是我对他非常礼貌的评价了，毕竟他已经话里话外的暗示我，比起斯塔克集团，汉默工业应该是我的合作首选不下五分钟了。

　　和讨厌的人多待一秒也是浪费生命——莱克斯的原话是把形容词换成了平庸。

　　一个连方舟反应炉都造不出来的人，也想在绿色能源开发上取缔托尼?斯塔克？

　　莱克斯还在的时候，对方未必会来进行游说。无非是看在我年龄太小的缘故，想着提前说上几句好话就能达成目的罢了。

　　可是他又不愿意全然的放下身段，在与我交谈时，站姿异常笔直的美国男人居高临下的目光里，时不时闪过轻蔑与傲慢的打量。

　　呵呵，连蝙蝠侠都把我标做S级危险人物，你一个科技落后斯塔克10年的小军火贩子还敢瞧不起我了。

　　“打扰下，先生、小姐。”在我已经不想等茉西自己进去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拯救我快要呵出声的冷笑了。

　　莱克斯集团同样是美国军方的合作者，这也是莱克斯这么多年来作为法外狂徒异常嚣张的，又一个原因。不只是因为资本，他一直是活跃于外星科技上的研究人员。

　　在汉默眼里，很显然，莱克斯集团是个可以争取的合作的竞争者。

　　他宏大的计划无外乎是联合我彻底干掉斯塔克，再把莱克斯集团也吞掉。真是长得不怎么样，想的还挺美。

　　“卢瑟小姐，我是波兹小姐的秘书。”有着艳丽红发的女人容貌明艳，她得体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解释道她是波兹安排负责接待我的人员。

　　在汉默勉强的微笑下，示意我跟着她离开。

　　“感谢你的帮助。”这位典型东斯拉夫人长相的美人，我恰好知道。

　　停顿了下，我选择用之前看到过的假名称呼她，“娜塔莉亚小姐。”

　　她的眼神温和，完全不像是个在刀锋起舞的危险女人，更多的情绪外泄前就被收敛的异常仔细。

　　但是看起来并不是我单方面的认识她。

　　在我思考的时候，她向茉西点头后离开。

　　除了本身很喜欢孩子，还有她对我被掩藏的很好的关注，只可能是一个原因了。

　　“走吧。”阖上眼眸，我对茉西平静的说道。

　　落座没多久，我们就欣赏到了斯塔克最爱的金发甜心带来的性感热舞。

　　我留意到邻座的波兹女士，脸色已经难看到像康纳三天没吃汉堡了。

　　噢，如果分手了，我是不是可以争取下将她聘请入莱克斯集团。

　　在我觉得斯塔克再不到场，明天可能就见不到他的时候，天空传来了轰鸣的音爆声，在人群的尖叫声中，红金配色的机甲降落到了舞台的中央。

　　在烟花和灯光中，骚包到极点的男人取代了钢铁侠。

　　韦恩输了。我得出了结论。

　　人群中有无数的辣妹再次齐声尖叫，我听着后座与舞台上表演的美女合奏共唱。

　　我发誓，只是气氛到了而已，“他今天是要在舞台上一起跳大腿舞吗，牺牲真大。”

　　我看到波兹小姐像极了她的外号，面上染上愤怒的红晕，小辣椒似乎很为我这个儿童的感慨之语而羞愧，就像台上跳舞的人是她本人一样丢脸，在坐在她左手边的特工小姐的闷笑声中，双眼就像要喷火。

　　是你的狂野过了火，这个真的不怪我。

　　我看着一无所知走下舞台朝人群挥手做出招牌手势的斯塔克，在心里画了个十字。

　　没准我真能挖走波兹了。

　　“哦，小卢瑟。”男人并没有意识到我刚才的险恶用心，他非常自然的在娜塔莉亚让出的位置坐下，隔着波兹和我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斯塔克先生。”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作为我的助理兼保镖，茉西需要负责的事情比我爸在时只多不少。

　　就比如方才，我发现腕带上的测量器出现了偏差，应该是之前被小韦恩无意中碰坏了某个小零件。

　　其实修好也就几分钟的事，但是没有同步的精准数值显示。对于茉西而言很没安全感的事情，毕竟她需要时刻确认我还健在。

　　我怀疑茉西可能有德国人的血统，她在和我确认这件事之后，就回车里去取备用用的手表。

　　又比如现在，她需要为我预约明天的体检。

　　因为我不久前和蝙蝠侠的那次高血压对话，在她准备同步数据时，被发现了。

　　讨人厌的韦恩们。茉西起身前的那个眼神告诉我，未来的一周我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就在斯塔克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中，舞台上突然有一群作为展示的机甲出现在上面，这配色不太像是他审美，我刚这样想着，就看见斯塔克一脸这东西真丑的表情。

　　然后贾斯汀?汉默出现在了上面。

　　怎么说呢，有点意外，他也能研制出新能源。很明显，斯塔克秒懂了我的想法。

　　“不是他，他照着我的来都仿不出来。”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上打理的非常漂亮的胡子，“不过前几天确实有个……Shit！”

　　男人焦糖色的眼睛瞬间瞪的浑圆，这样还怪可爱的。

　　在波兹示意他别在小孩子面前说脏话，和我大度的表明我自己也说没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喊了句跑，然后就像变身一样穿好了装甲。

　　我转过头，发现明显出自斯塔克之手被命名为战争机器的装甲，朝着舞台下的我们亮出了掌心炮。

　　在人流涌动中，带着我逃跑的波兹被人群挤散，我听见她在大声地叫我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远。而还未等我观察局势，只得被带着向外挪动。

　　跑出大厅的时候，我的西装已经被挤掉了两粒纽扣，黑色的小皮鞋上也被踩的看不出原样。

　　我茫然地扶着墙壁平复急促的呼吸，扶着墙壁慢慢的踱步，看见机甲在肆意破坏展览园的一切，人们在仓惶逃命无计可施。

　　佩普被娜塔莎从人群中捞了出来，她有些狼狈的握住了眼前的手，嘴里却急切的说着自己没有抓住小姑娘的手，“她年纪那么小，如果……”

　　“佩普。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特工小姐冷静地说着，现在再去外面寻找也无济于事。

　　娜塔莎握着她的手用力了几分，像是要将这份镇定传递给慌张的女人，“而我们现在应该先帮托尼解决掉这一切。”

　　还有超人。娜塔莎心想，聪明的女孩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第8章

　　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在这样一个到处都在炸烟花的地方，我居然开始思考莱克斯的观念。

　　超人。

　　他告诉我，人类是一种经由错误和一切的挑战来提高的物种，我们的天性渴望追求云端，而超人是扼杀我们未来的存在。

　　他挑战我们的信仰，推翻了固有的篇章，就像一个情感意义大于数学意义的方程，这个方程得出的和比它各部分加起来还要大——荒谬却饱含梦想。

　　可我那个时候不想认同他的价值观，我一昧地抵制他。我应该停止毫无意义的漫步，在一切结束前藏匿在更为安全的地方。

　　可是它在向外呼喊着，谁能来帮助我们。

　　“超人。”

　　我听见自己低声呼唤了对于我们而言最接近那个答案的存在。

　　也许这声呼喊只用了一秒，可是不知道多长的时间过去，他却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破烂的场地昏暗不明，只有我逐渐沉重的呼吸声，在呛鼻的浓烟味了，我辨别出它们分别来自何处。

　　有硝烟反应产生的气味，火焰吞噬各种金属、焚烧展览模型的气味，血液和汗渍就是生命流逝的气味。

　　走到这条道路的尽头时，我看见了一个孩子。他应该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在心里比较了之前见过的男孩身高后，我得出这个结论。

　　当我努力地想睁大眼睛，却因为汗水浸湿的睫毛弄得难受极了。

　　我后知后觉地想要抬手擦拭下雾蒙蒙的眼睛，却迟钝的发觉掌心的刺痛感。

　　一路上扶着墙壁走来，却没有注意到力气过大时被擦破了掌心。

　　弄明白了伤口的由来后，我又放心的观察起这个疑似走失的男孩，他小小的脑袋上罩着个过大了点的钢铁侠的面具，看起来有点滑稽的可爱。

　　男孩没有注意到我，他缓缓地向着前方抬起了手，配套的玩具手套上为了追求还原的装上了发光的小型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