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胡安娜 第73章

　　记忆里汹涌的情感就像潮水那样溺的人无法呼吸，巴里被绿灯侠拍了下肩膀，才想起去摘掉被眼泪浸湿了的头盔。

　　知道有人正在向这边赶来，但是真的看清那张属于被他亲手埋葬的少女的容貌，超人深邃的眉眼和拧紧的眉都宣示着主人的情绪不稳定。

　　这会是一个陷阱吗。他没有去看戴安娜惊怒和焦虑的眼睛，超人喜怒不明地看向了面无表情的莱克斯，这个静待死亡的男人，睿智深沉的绿眼睛里是和其他人如出一辙的震惊和悲痛。

　　这有可能也是他的表演出来的。

　　养成了多疑性格的统治者暗自想道，他的视线落到了胸口同样拥有「S」标志的年轻人身上。

　　这个装扮和长相，他不记得有这样一个怀有氪星血脉的存在。

第81章

　　圆形大厅的穹顶宽旷宏敞， 仰望其上富丽浪漫的十三女神围绕于开国总统身旁。

　　沉默地站在大厅中央的超人偏过头，一身黑色正装的红发女郎从另一侧走来。

　　她的长发被盘起，明艳的五官在盛气凌人的气质下更加光彩夺目， 打破了陈旧规则的年轻女性， 胡安娜?卢瑟，以二十一岁的年龄当上了国会参议院的新进议员，上议院的多数党领袖，今天这场辩论会的临时议长。

　　众所周知的亲超级英雄派。

　　“不论是那个所谓的《超级英雄法案》。”前途不可限量的绿眼睛姑娘眼神明亮，“还是对于什么国家外交大使小丑的审理法案，今天都会有个结果。”

　　“卡尔，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你们再承受任何的伤害。”胡安娜用力地拥抱住面前这个目光不再温暖澄澈的男人， 就像是想要给这个衰老黯淡的太阳她的温度和力量，“相信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超人迟钝地眯着眼睛打量了下同样悲伤的人类女性。

　　虽然看起来强大又干练，但是她的眼下青色的阴影，布满血丝的眼睛， 和妆容无法遮盖的疲态都告诉了他这段时间里胡安娜所做出的努力。

　　她选择了投身政治， 为了之前在阿卡姆疯人院前给他的承诺， 目的明确地从国会开始。

　　超人知道胡安娜想过成为美国的第一任女总统。

　　但是为了那个承诺， 她选择了另一条从未计划过的道路。

　　一定很累吧。毕竟胡安娜才只有二十一岁，连加入众议院的年龄都没有达到。

　　为了针对义警的《超级英雄注册法案》和小丑接受死刑而四处奔波，成为参议院的议员， 又到争取到多数党的支持， 最后成功拿下了这次会议的主持权。

　　可是她做到了。所以三个月没有再出现在人类视线中的超人， 也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 来旁观这场公正的审判。

　　红披风安静地垂落在一层不染的地面，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觉过的超人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他把自己关在了属于他一人的孤独堡垒。

　　不论是超级小子还是蝙蝠侠都无法打扰到这位安静舔舐伤口的氪星人。

　　超人缓慢地伸出了手，无数的人类都看到了通过卫星转播在电子设施上的画面，正义的人间之神，是如何用这只手穿过了露易丝?莱恩的胸膛，捏碎了那个美丽的女记者的心脏。

　　然后链接了怀孕女人心跳的炸弹是如何炸毁了他所守护的城市。

　　在那场罪恶残忍的阴谋下，希望之城的幸存者不过寥寥。

　　仔细想想，他熟悉的大都会人也只剩下了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儿，和流着卢瑟血液的莱克斯?卢瑟，与康纳?肯特。

　　胡安娜没有任何的恐惧和抗拒，她任由精神状态不对的超人为她整理了鬓发，还能握住对方瑟缩的手，将脸颊贴在沾满了超人妻子血肉的掌心。

　　她就像不曾目睹那场谋杀，乖顺地安抚着昔日亲近的英雄、朋友、家人。

　　胡安娜看着超人身后颜色格外暗沉的披风，和蓝色制服上古怪的猩红色水迹，她眸光哀痛却在超人望过来前重新翘着唇角微笑。

　　“相信我。”

　　-

　　他留给胡安娜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呢。

　　“你也参加了这场谋划对吗。”灰暗的蓝眼睛有着冰冷的寒意，他阴毒仇恨地注视着拼命摇头的红发姑娘。“你背叛了我。”

　　她的绿眼睛看起来真是无辜又单纯，以至于他如此想要剜出这个欺骗了他的卢瑟的双眼，然后再割了她甜言蜜语的舌头，最后拧断她纤细无害的脖颈。

　　他在红太阳的笼罩下痛恨自己的轻信于卢瑟。

　　却没有真的动手去扼断这个还在身旁的小骗子的脖子，也许他真的很累了。

　　也懒得再和谁计较了。

　　这次没有血液再喷洒他的制服上，胸口的代表了希望的「S」仍然被浇灌成绝望又孤寂的红色。

　　超人垂首看着倒在他怀中的小姑娘歪了下头，他恍惚地盯着不断从后脑涌出红色液体，这才想起来用手指去堵上那个弹孔。

　　绿色的氪石子弹嵌进她的头骨无法再次前进伤害到他。

　　“氪石子弹被卢瑟挡下来了！”他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红太阳灯被神奇女侠和绿灯侠毁坏，立即撤离！”

　　热视线追踪到藏在穹顶上的狙击手，死亡射手没有留下一粒灰烬的消失在了世界上。

　　神奇女侠提着策划了整场刺杀的阿曼达?沃勒前来，脚步却因为超人通红的眼睛而停驻。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落后一步的绿灯侠喃喃自语，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人回答。

　　“我不是克隆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魔法产物。”被咄咄逼人的神奇女侠厉声质问的体验并不好，偏偏我真的不太想暴露这次来到他们世界的目的，所以拒绝接受真言套索的考验。

　　“我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胡安娜?卢瑟而已。”

　　这就像个死循环，让神奇女侠更加凌厉地质疑我的来历。

　　“好了，戴安娜。”还是老好人性格的超人阻止了神奇女侠强硬的审问，他的视线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为我有些头痛的气恼而会心一笑。“我相信她。”

　　“有时候你还是很靠得住的嘛，卡尔。”也是真的没有戒心啊，氪星人。

　　如果换做平常我一定会好好地教育他。

　　但是现在受益的人是自己，我才不会多说什么。

　　神奇女侠看起来有些愤愤不平，还是碍于超人坚定的态度，和没带有任何含义的一瞥而住了口。

　　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的我在他再次看过来前，松开了微微蹙着的眉，又趁着拉过康纳介绍藏好了那点困惑。

　　“你们这个世界没有康纳吗？”我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了其他看起来也严肃的过分了些的正义联盟成员，摘掉头盔的闪电侠哀戚难过的眼睛告诉了我所谓的这个世界没有胡安娜?卢瑟，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死掉了。

　　而且我的死因也许没有那么的简单。神奇女侠戒备的警惕源自于什么，她认为我会阻碍到她……

　　或者是他，他们。就像我是个极具杀伤力的威胁，而能够告诉我答案的人。

　　“他的代号是超级小子，是我那个世界里超人和……”刻意的停顿时他们脸上都没有任何的好奇和期待，这让我心又沉了下，他们是知道康纳的，却不认识我的康纳。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奇怪了点，不论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重建的大都会，还是给我压迫感很强的正义联盟。

　　无故排斥厌恶我的神奇女侠，目光宠溺温柔，面部表情却僵硬冷淡的超人。

　　看起来更加强势的占据着领导者位置的超人，平和地凝视着我的脸，明明是很正常的神态，却透露着诡异和贪婪的意味。

　　“我爸爸的儿子。”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别胡说！”也因为看起来就很唬人的这个世界超人的原因，显得有些拘谨的康纳挠了下脸颊。

　　“我是实验室的产物，只是有你们两个人的基因罢了。”

　　“我知道。”超人就像没有用陌生的眼光来审视过康纳那样，颔首表示他完全明白这个听起来很奇怪的说法。

　　“只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不是这样的。”

　　没有拉住闪电侠的绿灯侠在面具后的眉毛皱的很紧，超人已经不悦地扫了插话的巴里好几眼了。

　　“那你们这个世界的康纳是什么样的啊？”对，还有这个情绪波动太大了点儿的巴里。

　　难道这个世界的我达成所愿，成为了巴里的女朋友吗？

　　呃，虽然有点对不起达米安，但是我还是挺欣慰的。

　　现实里圆梦是不可能的了，能够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选择并且做到了，那真的超级有趣。

　　“我有机会能见见他吗。”看起来还是那么单纯的巴里是个好选择，我拍开了康纳非常不满地握着我胳膊的手，向怔住了的金发男人走去，就算刚才哭的十分伤心，巴里看起来也只是格外可怜可爱了些。

　　在这段距离里，我的余光状似无意地与那个沉默寡言的莱克斯?卢瑟交际，没有露出任何的痕迹，我又重新看向前方的巴里。

　　钢骨和绿灯侠都避之不及地后退了几步，我感觉到有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

　　巴里的脸色惨白地望着我，冰蓝色的眼睛交织着痛苦的矛盾，我只觉得冰冷的湿意舔舐了每一寸肌肤。

　　“很遗憾，胡安娜。”超人温热干燥的手掌覆在我单薄的肩膀，体温透过轻薄的柔顺的面料有些烫人，他的声音低沉，可是没有任何忧伤的感情，“超级小子因为一场意外，已经死去了。”

　　“那真是……”我没有回头，却没能从其他人的脸上看出更多的信息。“太遗憾了。”

　　“希望你不要太难过，卡尔。”

　　听到女孩这句安慰时，正在冷酷地警告着面对着他和胡安娜的每一个联盟成员，他最后带着浓重憎恨地睨了眼躺在旁边的卢瑟。

　　“是的。”亲手杀死了康纳?肯特，流放了少年泰坦全员的氪星人低垂着眼帘，微抿起的嘴唇就像是承受着极大的悲伤。

　　“谢谢你的安慰，这让我好多了。”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这个爱搞事的爸爸。”招手让被这个消息惊到了的康纳到我身边来，安慰那样地握着他的手捏了捏，其实做出这个动作时我的手指都在发抖。

　　又捏了下发现了我的不对的康纳，他意会到了我的阻拦，嘴唇微动却没有出声。

　　“这个世界里有我为他设计的监狱吗？”

第82章

　　超人的脸色在我小心地试探中变幻了一瞬， 他唇边弧度依然温和，眼神包容又宠爱地看着我，就像我是他极尽珍爱的女孩儿。

　　就像是我所提出的所有要求， 不论是合理还是不合理的， 他都能够满足我那样。

　　“卡尔！”神奇女侠在我被那样凝望的溃败前急声叫停了做出决议的超人，没有人知道我在心中长长地舒了口气，那种诡异到病态的偏执，让我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就像你说的那样，胡安娜。”他忽视了眉眼愠怒的神奇女侠，沐浴在阳光中的笑脸呈现一种无机质的冷酷。

　　“他会被关进那座你亲手构建的监狱。”

　　“我想那座为他建造的监狱，一定能够关住莱克斯?卢瑟。”

　　超人口吻淡漠地彰显了属于他的仁慈，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面无表情的莱克斯。

　　与超人为敌的人类枯坐在金色的阳光中， 就像细小的尘埃那样灰败无力。

　　与那双和我相似的湖绿色眼睛对望，冰冷的窒息扼住了我的咽喉。康纳用力地掐了下我的掌心，唤回了我的神志。

　　当我收回目光时，超人含笑的眼睛暗了许多，那种如蛆附骨的阴冷爬满了我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