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昼夜明
禅院寂颔首,林鲸想要种的作物他不放心让禅院家的人去大肆找,不如让鵺带着脱兔四处搜寻来得效率高、保密性强 ,毕竟那些人若知道他有和林鲸一同去当个农夫的想法,必然会闹个翻天。
他把林鲸想要的都找到后,林鲸才与他商议扩大种植田的事。
甘蔗、稻禾、番茄、野草莓等原株从禅院寂的影子里被脱兔搬出来,雪白的兔群干劲十足,很快就把东西全部送到了林鲸跟前,美滋滋的得到了小姑娘的特制兽粮奖励,在林鲸的投喂下,脱兔们肉眼可见的比最初要圆润了一圈,成长速度和繁衍速度也变强了。
禅院寂看着已经学会拜拜法和卖萌法来讨食的脱兔,沉默。
最近这几天,好像玉犬也在学拜拜了……不对,玉犬黑已经学会了,玉犬白还没有完全放下包袱,但禅院寂感觉快了。
林鲸做的特殊兽粮比咒灵好吃几百倍不说,还能更好的帮助它们变强,十影法的式神们很快就沦陷在林鲸的美食攻势之下,帮林鲸干活个顶个的有干劲。
禅院寂几乎都能够想象到未来林鲸投喂魔虚罗的画面了。
说起来……他好像也胖了点。
禅院寂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比原先要软了些。
“哈。”五条觉发出了嘲笑的声音,“不用怀疑,你的确比以前的确胖了!我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禅院寂:……
他要加大训练量。
————————
五条觉:我的眼睛就是尺!你胖了!
禅院寂:加大训练量.jpg
一周后——
禅院寂:哈,你也胖了。
五条觉:加大训练量.jpg
一年后——
林鲸:天啊!你俩都是干吃不胖的吗?!不行!我要更加努力了!
已经练出结实肌肉的二人:……
第15章 战国·咒术界
五条觉观赏了林鲸将野草莓优化的全过程,就是[种植]→[加速]→[收获],再将[收获]所得的更优质的种子再次进行[种植]→[加速]→[收获]一条龙,以此得到更多更好的种子。
最后种下去的种子就是[优·作物种·草莓种子]。
只不过按照这个办法,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才能够将一亩地种满,尤其是林鲸打算在将这一批优化的作物种子不进行加速来妥帖照料的前提下,收获一次需要等待一周的时间,这六亩地有得她种的。
因为有林鲸[种植]的充沛能量,草莓种子被种下去没过一会儿就发了芽,五条觉选了一株自己看着最顺眼的,从自己的护神纸上撕下一条绑上,“以后它就是我的草莓苗了,它的果子除了我谁都不能吃,特别是十影法!”
五条觉当然清楚这么一亩草莓,肯定有禅院寂的份,但是他选一株专属草莓苗肯定能自己独占!
禅院寂冷哼一声,对于这种幼稚行为,他不予评价,转而看向他温暖阳光勤劳纯粹富有大智慧的挚友。
他温暖阳光勤劳纯粹富有大智慧的挚友此时正拿着扎头发的湖绿色发绳给她的心动草莓苗绑上,察觉到他的视线,女孩无辜地转过头来看向他问:“阿寂不选一个绑上吗?”
禅院寂沉默,禅院寂解下自己的红色发绳,蹲下来选了林鲸的专属草莓苗旁边的那株草莓苗绑上。
“我把我家小阳光也挪过来种这吧!”五条觉兴高采烈道。
“好啊!”林鲸一口答应下来。
五条觉口中的‘小阳光’就是之前林鲸送给他的那株向日葵,那株向日葵的确是变异了,变成了变异观赏种,它的花期比普通向日葵更长,并且花瓣有种阳光一样灿烂的微透质感,所以五条觉给它取名小阳光,不过小阳光作为变异观赏种,完全牺牲了原本结果的能力,如果想要获取小阳光的种子,只能通过林鲸的[收获]技能。
五条觉打算等小阳光快要枯萎了再来让林鲸帮忙。
在五条觉笨拙却又认真的照料下,小阳光花开得极好,再加上五条觉时不时就来找林鲸求教,他照顾花草顺理成章的越来越熟练,小阳光也越开越漂亮。
现在,五条觉也想给自己的花换一个更宽敞舒服的环境了,希望它的花期能够更长、开得更好。
听林鲸答应下来,五条觉便开开心心地拿起林鲸带过来的小锄头,单独在旁边为他的小阳光开垦出一小块地来,还仔细的把坚硬的边缘锋利的石子都给挑了出来。
只要五条觉想学,他真的什么都能够学会。
但无法否认的是,种花是他学得最开心最顺心如意的一项技能。
林鲸看着五条觉,不由得为他而感到开心。
“不管是阿寂和小觉,都是会想很多的人。”林鲸轻声道,“为未来为家族为别人。”
禅院寂静静地站在林鲸身边,没有出声。
都说五条觉恣意妄为、喜怒不定,根本不在乎族人怎么想,只会按照他自己的所思所想行动。
可是实际上呢?三家会晤他会来,会作为五条家的最强战力站上擂台,会作为五条家的六眼去完成他并不感兴趣的任务。
最不愿被那些正论与人情世故束缚的人却在五条家那高高白墙后的宅院里接受一切在他自己看来根本不需要的课程。
那些“喜怒不定”,不过是忍受到了极限所以要赶走那些麻烦的源头,给自己腾出清净的可以调整心情的个人空间。
五条觉和他本质上是同一类的人,对未来充满迷茫、只能按照前人的路走、听着大环境的声音前行。
“小鲸!我去带小阳光过来!”
“好——”
禅院寂看向身边的林鲸,女孩注意到他的视线,“阿寂?”
禅院寂眉眼间的清冷散去,他没说话,只是摇摇头表示无事。
现在已经会近乎于瞬移的位移技巧的五条觉很快就将小阳光裹在他衣服里回来了,他将小阳光珍重的放进挖好的小坑里,把土填好,用水袋装了河水来浇灌它。
“下次带个水桶过来吧。”把种好的作物都浇好水的林鲸摁了摁自己发酸的腰,“满象能开发出喷水技能吗?”
禅院寂默了默,坚定了眼神,“我会想办法的。”
忙完了,三小只都直接一屁股坐到旁边的草地上。
“未来和鲸一起做个农夫也不错。”禅院寂说。
“你未来想好要做这个?可不太现实。”五条觉讽刺道,“十影法哪能做农夫。”
禅院寂愿意,禅院家可不会愿意。
禅院寂不吭声,像个闷葫芦,因为五条觉这话他再怎么不乐意听到也只能默认。
“说实话,我还是很迷茫。”五条觉突然道,“这么说吧,我和十影法这家伙的未来仿佛既定了一样。”
禅院寂诧异地看向五条觉,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袒露,但瞧见这家伙完全是看着林鲸说的,又不觉得意外了,还有一些不爽。
“迷茫的话就按照前人的脚步走也无妨,你们有充足的时间慢慢构思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林鲸直接躺在草地上放松自己,“没有人能一蹴就成,有句话是性格决定命运,你们做出的每个决定堆积起来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你们的未来。”
“也就是说急不了。”五条觉感觉自己听了和没听一样,“你不仅脑子空空还性格慢吞吞的,时间可是不等人的,浪费一点我都觉得可耻,十影法那家伙更是如此。”
“时间是人类定义的单位。”林鲸看着头顶从树冠枝叶缝隙间透出的天空,“时间其实就是万物不可逆的变化,人的一生不过匆匆,终点都是归于尘土,你觉得做什么事对自己有意义,那么它就不是在浪费时间,顺心而为就好。”
五条觉问:“包括我们现在躺在这里?”
林鲸哼哼一笑回答道:“当然,而且阿寂早就和我一起躺平了。”
五条觉这才发现禅院寂已经和林鲸一样躺在了草地上,甚至眼睛都闭上了,吹着微风好不惬意,这个卷王中的卷王,恨不得把他五条觉卷飞的卷王如今居然有了这副悠然的姿态,叫他不爽起来。
“小觉认为我们刚刚种田是在浪费时间玩吗?”林鲸问。
“不是吗?”五条觉顿住。
“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做那件事,那也是一个半时辰前的我所选择的未来,未来就像是流水,我们可以决定一分钟、一个小时后、一天后甚至是一个月后的我们想做什么、会去做什么,进而推测出我们的未来会有什么可能的发展,但却对未来其中还会发生什么其他的事全然不知,所以它总是未知且无法估测的。
预测未来就像是一场赌博,因为我们的未来不是一个人的未来,而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万千生命共同决定并构成的集合体。
所以我选择活在当下,选择成为做出决定的人而非与未来博弈的人,不让自己留下遗憾也不让自己因为陷入对未来的不确定而烦恼,成为因此错过机会和决定的人,我可是无比认真的活在这个世上的!当然!能开心的活着就是最佳选择!”
林鲸转头看向五条觉,阳光倾斜入她水绿色的眸子,让她的眼睛愈发通透得无瑕——
“而且小觉刚刚不是为小阳光做出了一个决定吗?我觉得那一定是个极佳的可以为小阳光带来更好未来的决定,才不是玩呢!”
五条觉怔愣地看向在山林间、阳光下、微风中伸展叶片,看上去更加悠然自得的小阳光,一时间有些说不出什么话。
“有些事不需要急,它就在你眼前,就像是真正的道就在你的心中,不需要去登多高的山走多远的路。”林鲸伸了个懒腰,缓缓闭上眼,“你不想的时候它在,想的时候它也在,反正不管如何都是这样,那与其愁眉苦脸的等,不如开开心心的过。”
五条觉沉默下来,他缓缓躺下,感受着微风穿过树林吹过他的发梢,感受着斑驳的光影在他身上晃动,草木泥土的清香自然而温柔。
有意义吗?
其实开心就够了吧,这就足够有意义了。
那么苦恼未来,不就是希望自己的未来是能够让自己真心笑出来的发展吗?
现在笑着对于前一秒的自己不正是好的未来吗?
“我居然比十影法这家伙还迟钝。”五条觉嘟囔,“果然是因为小鲸一直在你身边才让你占了便宜,先我一步,你果然还是在偷偷尝试超越我。”
“我听得见,我只是眼睛闭上了,不是把听觉关闭了。”禅院寂幽幽出声,“你害怕被我超过可以直说。”
“你可以适时的学会闭嘴,小农夫。”五条觉没有感情地说。
“你也是,小花匠。”禅院寂更加无情地接道。
如果不是因为林鲸躺在他们中间,两个人铁定嘴上斗着斗着就干起来了。
林鲸无声偷笑。
禅院寂和五条觉斗嘴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不觉间,三个已经累得够呛的孩子便沉入了梦乡中熟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三个都是毛偏炸的孩子发型更炸了,林鲸头两侧近似飞机耳一样的翘发更炸了,简直和小狗炸毛一模一样。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好笑话谁,默默来到河边沾着水梳理好自己的头发,禅院寂快速捋好自己的便帮着林鲸顺头发,五条觉也想来帮忙,却被禅院寂拍开手。
“小鲸你看他!”五条觉觉得自己必须要闹了,他不开无下限是不防着十影法吗?他只是不防着林鲸而已!
林鲸不得不在两人之间做和事佬。
整理好衣着头发,第一次结伴出来的三人直接来到了附近的城池里逛。
林鲸发现了一家茶泡饭店,店内有座,三人也正好感觉有些饿了,便一起进去了,里面还有一位客人,这位客人让林鲸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请问是有什么事吗?”额头上有一道缝合线贯穿过去的中年僧人对林鲸露出和善的笑容,似乎并不介意林鲸的冒犯。
“师父。”林鲸直直地看着中年僧人,慢慢地偏了偏头,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后才缓缓道,“您着相了。”
中年僧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其怪异,向林鲸道了一声佛号便离去。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五条觉叉腰,“小鲸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一点感谢都不说的讨厌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