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河东流
南安郡王脸上的担忧也是真的,看到“司徒铭希”这样子,又看了看屋外自己借给他使唤的护卫,心里破口大骂,他真是倒了血霉了!
借出来的人折了不少,还惹了一身骚,他就不该松口答应借人给他!
表达了关心之后,就该把注意力放到刺客身上了。
闵大人沉声:“这些刺客应该还有人混迹在百姓中,我们要把人给找出来,这事就交给我们吧,至于抓到的那几个刺客,就要劳烦楚大人了。”
楚大人没客套,拱了拱手:“辛苦诸位了。”
说罢,就转身去偏殿,审问那四个活口。
闵大人又看向南安郡王:“这里的守卫就交给郡王了,谁也不能确定还有没有其他漏网之鱼。”
南安郡王是武将,把这事交给他也是顺理成章。
南安郡王看了一眼他,有些皮笑肉不笑:“这是本王应该做的,不用闵大人客套。”
等南安郡王离开了,闵大人迅速给大家分配任务,被圈起来不允许离开的这些人没有完全脱离嫌疑的不允许离开。
至于说要不要把所有人都投入大牢慢慢审……舟石县的牢房塞到爆炸也塞不进去,这里的百姓太多了。
确实在人群中还有刺客,他们密切的关注着事情的进度,还有人负责在山里接应,给他们断后,但等着等着,一直没有消息,官府还来人了,那些负责接应的人就知道事情有变,赶紧就离开了,躲进了深山里,他们知道,既然他们没有回来,那就是凶多吉少了,他们要先保住自己。
而留在人群中打探消息的人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只是他们错过了机会,进出的路都被人封锁了,这时候要离开太显眼了,他们只能混在人群中,想要蒙混过关。
这里人这么多,就算想要把他们困住又怎么样?官府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去大牢问罪吧?
他们从始至终没出手,只是来当眼线,他们小心些,被揪出来的可能不高。
所以他们就和其他人一样,面露惶恐的被人限定在原地,看着那些佩戴着刀具、又凶神恶煞的官兵们在周围来来去去,一个个脸上都是不安。
他们可真是倒了血霉了,来参加个庙会都能遇上祸事!
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这么多的官兵出没,还有这个动静,就知道不是什么小事,再联想到之前隐约听到的一些刀剑相戈的动静和哀嚎惨叫声,一个个的更是恨不得能飞天遁地回家,离开这个不知道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祸事的地方。
可惜事与愿违。
他们短时间内别想着离开了。
想要查清这么多人的来历不是一个小工程,齐县令也不是吃干饭的,早早就让人回去把县衙里的资料带来,如今林烨他们要查,正好可以对照着户籍挨个审问。
于是来参加庙会的众人被分开了一个个村子。
比如甲村的在这块地方站着,乙村在那块地方站着,然后互相证明自己的身份,交代自己的来意,说出自己在不同的时间段做什么,有没有人证,另外由这些给他们做证明的人说出他们有没有可疑之处,或者是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特长,如果有怀疑之人可以检举,检举有功有银钱奖励……这些交代清楚了,还要让他们的村长或者里正前来认领,确定他们说的真假。
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成的,好在齐县令带来的人多,林烨他们来的时候带来的人也不少,不然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可以完成。
百姓那边还算是放的比较松,遇刺时在庙里的人审起来那才叫严格,但凡说的有哪里有模糊不清的,就不用回去了,统统关起来,并不怕事情闹大。
虽然真正的司徒铭希没事,但这里的“司徒铭希”有事,他将会放出消息,此次遇刺他重伤、昏睡不醒、命悬一线。
在这种时刻,会不会还有人忍不住出手送他最后一程?
除了事发时在庙里的僧侣和百姓要严查,护卫们也要查一遍,确定他们没有勾结刺客,出卖“司徒铭希”的消息。
这里审问的重点就是南安郡王的人了,因为除了他的人,就是“司徒铭希”从京城带来的人。
对这些人用的就不是审问,而是询问。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都是南安郡王的人,而且他们在遇刺时奋勇杀敌,几乎个个带伤。
闵大人还以为查这些人南安郡王会有意见,结果他没有阻止,闵大人见此也不由心里一乐,看来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本来就因为兵权被上面忌惮,要是他还对皇家子弟动手,那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所以他要借他们的手证明自己的无辜。
南安郡王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他在南疆是土皇帝,但不是真真的皇帝,他在皇家面前狂妄,那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好了,把这些人送回去,他的日子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实在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表现自己的不凡。
而林家小儿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有在杂乱的线头里找出关键点的本事,他急需证明自己的清白。
结果十分感人。
当晚,妙萦寺灯火通明,大家熬了半夜,只放出了一小部分山脚下庙会的百姓离开,其他人在原地待着。
也幸好如今不是冬日,晚上在野外过夜温度并不会害人,只是一个个饥肠辘辘是难免的。
他们可以喝水、出恭,但如果自己没有带吃的话,就只能忍饥挨饿了,他们为了早日回去,问到他们的时候,说话比一开始的结结巴巴流畅多了。
知府负责后勤,他让人做好了粥,“大人,先吃些东西吧,这在出结果之前也不能不顾身体。”
大家从知道消息就没有吃饭了,要说不饿,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为了尽快抓到幕后真凶,也是为了表现,一个个都忍住了,现在也差不多了,所以大家从善如流,先放下手里的事,先吃些斋饭。
也是在这时,有个大夫欣喜的从房里出来:“大人,殿下施针的效果极好,刚刚醒了一会,估计明天就没事了。”
一听这话,楚大人忙问:“殿下醒来就没事了?”
大夫一身轻松,不见之前的沉重:“是的。”
他这肯定的样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楚大人终于笑了,环视一圈,这里的人要么是育兴的官员,要么就是护卫,都算自己人,但他还是叮嘱了一句:“这是好消息没错,大家先别声张,等殿下明日醒来大家再高兴也不迟,我们今晚别休息了,争取明日就能把结果送到殿下跟前。”
闵大人率先赞同:“楚大人此言有理。”
南安郡王:“不过是熬一晚上,不在话下。”
于是吃了点东西垫底,大家又散开各司其职,这里交由南安郡王和诸位护卫守卫,结果在天将要亮,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一个护卫和里面人换防的时候,突然拿出了藏在袖里的匕首,在其他护卫的惊骇视线中,直直刺向了床上人的心脏,嘴上还喊着:“拿命来!”
“叮当——”
他没有刺穿血肉,而是刺到了护心镜上,闭眼假寐的“司徒铭希”一个翻身就开始反击,而这位刺客还想再刺下去,却已经被其他刺客攻了上来,他没有第二次下手的机会了。
他当机立断反手刺向自己的心脏,那叫一个快狠准,但让人容易误会的是,他在自杀的时候对着刚从门口迈进来的南安郡王说了一句话:“小的无能,主子大恩、大德,小的来世再、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南安郡王。
一室寂静。
众位护卫和门外蜂涌进来的人看他的目光那叫一个微妙,而他身边跟着进来的人悄无声息的退开了一些,免得自己被牵连了进去。
南安郡王:?!!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被气死过去。
但他强撑着不能倒下,他要是倒下了,这些人还不知道会给他身上泼什么脏水!
他大声喊道:“大胆小贼,居然敢混入郡王府,无法无天,殿下,本王一定会把这些肮脏鼠辈揪出来!用他们的项上人头祭天,以证清白!”
他话里的恨意真心实意,眼睛都变红了,看着有些可怖,有的人不由低下头去。
南安郡王又一次品尝到了六月飞雪的味道,自己有没有干过他还不知道吗?
到底是谁,三番五次让他背锅,这锅还一次比一次重?
什么仇什么怨?
是林家小儿做的?
他有这份心南安郡王不怀疑,但他不应该有这么多好手。
而且这个护卫他知道,进府已经有将近十年了,那时候林家小儿还没中状元为官。
到底是谁?!
第146章 我们自然是相信郡王的
南安郡王的愤恨看起来不是作假, 匆匆被叫回来的闵大人、楚大人等人看在眼里。
南安郡王把这个背主的护卫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对于巡抚和楚大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果这个人背后的主子不是南安郡王,那就说明背后还有一股势力隐藏在南疆, 还潜伏到了南安郡王的身边,这么多年没让他怀疑。
这可是南疆,别看现在看着风平浪静,这边多山民, 多小国,一旦乱起来,脱离大盛的掌控不是没有可能,前朝时期, 南疆这边自治了上百年, 而前朝总共也二百二十年。
如果这真的是南安郡王做的, 那就说明他有大图谋, 他对皇子下手, 他的心大了, 他不希望京城来人到南疆耀武耀威。
因此,他们心中的警戒急剧升高,但面上却都摆出了一副相信郡王的温和面孔。
“郡王不必多心, 我们自然是相信郡王的, 这人不过是想要引起我们的猜忌罢了,如果我们真的这般, 才是如了背后人的意, 不知道郡王可知这位护卫来历, 还有家人?”
南安郡王:“他如今孑然一身。”
他原先父母双全, 膝下一女一儿, 日子圆满, 但他父母在五六年前去了,他的女儿难产而亡,他的儿子年纪小,在三年前七八岁的时候出门被拐子拐跑了,了无音讯,因为此事,他妻子伤心过度,缠绵病榻月余去了。
本来南安郡王不觉得哪里出奇,现在再看,他怀疑他那被拐跑的儿子很有可能是作为了人质。
毕竟他这些护卫被送过来给司徒铭希用的时候都是筛选过的,不是可信的人他根本不会送来,所以他怀疑这人一开始不是别人的人,是后面被胁迫背主了。
他这么一说,巡抚和楚大人也觉得不无可能。
南安郡王沉声:“本王已经派人回去查了。”他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这不停给他泼脏水的肮脏鼠辈已经彻底把他惹毛了。
南安郡王又看向已经苏醒的“司徒铭希”,视线里有些狐疑:“殿下如今还有哪里不适?”
他遇刺时那灵敏的反应可不像是刚刚苏醒。
而且他居然身手这么好?
他之前可没有传出任何武艺高强的话来,他是藏拙?还是……
看到他怀疑的视线,楚大人也回过神来了,立刻上前拉住大夫给“司徒铭希”检查:“快,殿下的伤处又渗血了,对殿下接下来的恢复有没有影响?”
在刺客就擒的第一时间就有大夫重新给“司徒铭希”包扎了,现在不过是楚大人拉着大夫上前遮挡住南安郡王的视线罢了。
楚大人可不想这个时候揭开他是假扮的真相,既然已经钓出来了一条鱼,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还有别的?而且揭开了身份,其他人追缉会不会还这么上心?
“我们离开吧,让殿下好好休息。”
于是众人又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司徒铭希”从京城带来的护卫守在房间里,南安郡王带来的护卫全都在门外,而且这回他们在外面有许多视线看着他们,防止他们还有谁进屋行凶。
对此,这些护卫脸上都是僵的,心里十分憋屈,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偏偏如今连反驳都不能。
到第二日中午,楚大人审问的那四个活口有一个没了,另外三个一开始是硬骨头,但没能坚持扛到最后,松口了。
他说他们是南安郡王府的私兵,奉命刺杀。但是楚大人并没有直接相信,这些人胆大包天,胡乱攀咬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至于说是南安郡王,也不出奇,毕竟已经有人有了更明显的暗示,所以他们的口供是真是假还需要核实。
他们骨头硬,那就看看他们能硬到什么时候吧。
不过随着拷问,他们说出了更多南安郡王府的事,有一些巡抚和林烨都不知道,但看他们说出来的东西,不像是虚构的,这不是自己人,知道的可能性不大。
闵大人眉头紧锁:“我还是认为这些不是南安郡王府的人。”如果南安郡王有谋反之心,他不会对手下的将兵剥削至此,没有这些兵将,也不见他囤积钱粮,他拿什么谋反?
林烨点头附和,眸光一闪:“楚大人,我觉得巡抚大人此言有理,这是有心人的栽赃陷害。”
楚大人心里也是赞同的,但他不会轻易下定论:“继续审问,林大人,外面的百姓就劳烦你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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