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与狗
内侧的动静突然消失了,大概是那个东西停下来了。
“你能听懂我说话?”它疑惑道,“怎么会?难道有两个吗?你能告诉他我要去冬眠了吗?现在真的很冷,我的尾巴都冻僵了。”
尾巴?冬眠?
细数过几种有这些特征的动物之后,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最后一个底牌似乎也被发现了,现在需要做的大概就是找到藏起来的那只小老鼠了吧。不过,这并非当务之急。我仍需要恐惧来孕育权柄,结束还为时尚早。
“大概吧,不过我找不到他了。小蛇,我们吵了一架,或许他现在还躲在哪里准备报复我。或许你可以先回密室休息一阵子,我想,出于本能之下的举动是无法被责怪的,即使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代都不能。这是上天给予你的权力。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垂着眼睛,觉得嘴角都在忍不住抿起来。如今那些刺骨的寒风已然无法对这里造成伤害,恶念哺育的险恶之物将我笼罩住,以对抗寒风。
不过那条藏在墙壁里的蛇却长久沉默下去,就当我怀疑它是否还存在时,只听见它慢悠悠地说,“你能不能说简单点?”
?
你们主仆都是文盲是吧。
“我只是想说,里德尔有告诉你具体需要做什么吗?没有的话你可以提前冬眠了。”
“他让我去吓唬一个……”蛇沉默下来,接着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女生。然后让我盯着一个黑头发的格兰芬多,这个机会杀掉他身边的泥巴种。”
“不过他没有说要盯多久,还总是时不时找我唠嗑。”蛇叹了口气,“嘶——我真的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啦。”
“那就去睡吧,”我轻声劝道,“躲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去,睡过一整个冬天,直到夏天的热气顺着是砖缝跑进来,厨房将各色食材养得肥硕,那时候你再醒来吧。”
“老鼠、烤鸡——”蛇发出嘶嘶的声响,“萨拉查让我听他后代的话。”
“斯莱特林的后代是蛇佬腔对吗,我能够与你说话,我也是蛇佬腔,我是斯莱特林的后代。”用哄骗的语气,我劝诱这只不太聪明的野兽,“既然继承者已经不只一人了,那么为什么不听取一个更让你舒服的建议呢?你已经是个老人家了,萨拉查老后不也是享受安宁的时光吗?”
“你是——斯莱特林的后代,”它慢吞吞地说,“我可以听你的话,我要去冬眠了。”
“唔,再见。”它缓慢地说着,声响渐渐从墙壁内侧消失。
引诱一只野兽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成就,它们大多愚蠢蒙昧。不过,里德尔让这条蛇杀的,是波特身边的格兰杰吗?
蛇拥有什么能够杀人?
牙齿,身体、毒液?
这些太普通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来的遗物不应该如此。一条能够活几百年的蛇,恐怕绝非常见的品种,应该是某种魔法生物。
去一趟图书馆吧。
晚餐时猫头鹰从我的头顶飞过,扔下来一封来自麻瓜世界的信件。上边用潦草的笔迹写着莱丽莎夫人的名字。今天莫尔索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来,马尔福坐在昔日里他的位置上,无礼地拿走我的信。
“麻瓜……”他嫌弃地将它压在我的餐盘底下。
“如果老马尔福先生给予过你正常的教诲的话,就应该明白这是非常冒犯的举动。”
马尔福翻着白眼,跑去格兰芬多那一桌找波特去了。克拉布与高尔也不得不放下吃到一半的布丁跟着跑过去。
无视周围的打量,我收起信件回到寝室。莱丽莎不应该写信给我,她已经成为那些被遗忘的过去。我宽容欺骗与遗忘,因为我本身也做着这些勾当。
【亲爱的派丽可:
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如果可以,请在圣诞节将至,在此,卡普将在车站接你,记得躲开巫师。】
圣诞节吗?
我叫来自己的猫头鹰与她定下时间,这只褐色羽毛的大鸟最近也有些躁动。
一切都在这个冬日将近的日子里蠢蠢欲动,魁地奇比赛更加剧这一现象。当然,这也有一些好处,至少学生不会再传波特的那些离谱谣言了。
比赛那天早晨,马尔福在餐桌上发表他的长篇大论。他似乎还想坐在莫尔索的位置上,不过被赶回来的莫尔索黑着脸弄走了。
“我爸爸妈妈将要过来看我比赛,他们一定期待这一天很久了,我一定要在他们面前打败波特。”接着,他看向我,“派丽可,你今年回来看魁地奇对吧。”
“没错。”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毕竟听说老马尔福先生也要过来,我又一次想起曾经在里德尔面前说过的坏话。真希望马尔福一家能够平安。
“你总算有点品位了,我可以给你留一个最好的观赏点,当然,没我爸爸妈妈的好。”他立刻得意起来。
算了,打死他得了。
--------------------
鸟哥指望蛇怪睡到暑假。
蛇是蛇,人是人,我认为即使人与蛇能够交流,双方的思维方式也是不同的。因此,蛇怪更像是工具而并非下属。
第56章 守口如瓶
=========================
整个校园都因为魁地奇比赛而陷入无可言喻的躁动不安的氛围之中。波特与马尔福作为球队里最核心的那两个成员,分别受到不同程度的关注。
格兰芬多那边,韦斯莱和格兰杰的脑袋正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波特正神思不属地将一块鸡骨头往喉咙里塞,引起他们队长相当紧张地大叫。
这边的马尔福看起来十分得意,不停地炫耀着自己给团队新添的那几把扫帚,说着自己对飞贼势在必得。
“他看起来可真蠢。”莫尔索小声说,“难道他不知道总是强调这个会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暴发户的儿子吗?被自己财大气粗的爸爸买进球队,安插了个备受关注也不怎么需要配合的职位。”
我撇撇嘴,对此不发表意见。说句实话,我对这种运动并不感兴趣,因为一群人在球场上飞来飞去的努力大部分情况下都比不过一个最后一个微小的概率事件。去年如此,想来今年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当然,我不是在质疑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体育赛事理念不适合我。尽管本人在命运之前同样是个投机主义者,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我更喜欢那些能够握在掌心里的东西,那些付出就能够得到正面回馈的事件。
这是一个闷热潮湿的日子,蒸腾而上的水汽很快就让餐桌上一些人的额头蒙上一层汗。弗林特将他的队员们全部都喊走了。这下长桌上的人数又回到正常的水平。
“最近怎么样?”
“我们找过城堡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没有可以供蛇类野兽藏身的空间。”莫尔索低声说道,“不过我们找到另外一个有趣的东西。”
他的声线带有一丝藏不住的恶意,“赫敏·格兰杰,她在盥洗室藏了一锅魔药。”
“格雷去跟平斯夫人打听过,格兰杰在此之前借阅了禁书区的《强力药剂》。”
“强力药剂?”我看向长桌的方向,波特正颤抖着挑起碗里的沙拉,韦斯莱仍与格兰杰争执着什么。我记得那本书,在老博克的引导下,那些阴险恶毒的药水同样是我们店铺的一笔生意。让我想一想,格兰杰想做的是哪一瓶呢?
绝望药水?还是活地狱汤剂?
快速在大脑中翻阅着可能出现的且附和她本人经历的可能性,最终我于过往中找到蛛丝马迹。
他们大概是想要复方汤剂吧。借着某位倒霉的斯莱特林之口,向马尔福问出杀死猫头鹰的真相。
这是不是过于“理想主义”了?
就连马尔福本人都不清楚他的猫头鹰为何惨遭横祸,甚至让老马尔福写信质问院长。询问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恐怕得到的只会是一个否定的答案。一切都会朝波特最坏的预想走去。
更何况,鉴于复方汤剂本身的危险与复杂性,用一种完全可能导致自己受罚的手段去达成最轻微的愿望,真不知道他们是天真还是愚蠢。或许这就是我始终无法理解并且真正融入他们的原因吧。
我想,格兰杰一定曾经为我游说过,不然他们三人不会对我如此亲近。
可惜呀,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将煎蛋焦黄的卷边切下来,再一刀刺穿柔软的内馅。金黄色的蛋液立刻如同经脉中温顺地血液一样流下,压在烤得酥脆的面包片上留下半凝结的痕迹。
“不用管他们。”我说道,“我会让它在最合适的时候浮出水面。”
莫尔索拿着餐叉的手一顿,“如果格兰杰准备拿它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我突然意识到,此刻我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了。站在我身后的是一个利益集团,所有人追随我的同时已在无形之中将自己未来也悬系在这里。我得为他们负责。
“你觉得依照她的性格,会突然熬制魔药吗?”
莫尔索思考着,“她在帮助波特?至于波特,最近那些流言……他们是用来对付马尔福的?”
“没错,不过嘛,他们不会真的对马尔福做些什么,大抵只是一些能够作用己身的汤剂罢了。”
这下他像是放心了,将莴苣叶子切开,试探性地说道:“总之,我们需要先帮格兰杰隐瞒此事。”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他看起来更加忧虑。后续的操作当然不需要我继续劳神,这就应该是他的任务了。我信任他,将他看做一位可靠的朋友,。
真希望他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早餐就这样潦草的过去。大概中午十一点多,天空显得有些阴沉,风将大部分落叶吹到窗台外边,刚离开不久的寒意又一次降临城堡。周围的人提醒我比赛将要开始了,他们已经为我选择好合适的座位。
不过我觉得这个座位或许并不怎么合适,至少不符合我的心意。它在前排,又不算最前排,这种置身人群之中的状态使我感到焦虑。莫尔索在座位上朝我挥手,我的位置前边就是老马尔福夫妇。
至于我们的四周,除了一些属于斯莱特林的沉思会成员,大概就是平日里总是跟在马尔福身边的那些纯血吧。那些没有什么存在感也不愿意跟随我的小家族或者混血们倒是被挤到后面去了。
为此,我并不感到愧疚,这是他们的选择,选择总是将带来代价不是吗?
“博克!”林吉在人群外大喊,我身边一些人敏锐地转头,不过他看起来毫不在意,拨开那些阻拦的手往我边上挤。对于他的好眼力我表示相当敬佩,毕竟我来得有些迟了,经过好一番寻找才看见手都快挥断的莫尔索。
“总算看见你了,我听你早上说回来看比赛。”他挤开一个斯莱特林之后若无其事地坐在我身边。
前排的老马尔福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不满地回头,我们双目对视,他看起来还记得我与莫尔索,整个人就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一样眯起眼睛,而后,他又注意到林吉,眉毛狠狠地皱起来。
“下午好啊,马尔福先生。”我按着莫尔索的肩膀,示意他与我一同问好。这时候的他倒没有餐桌上那么机灵了,反倒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人一样。我猜老马尔福一定在这些巫师小孩子心里“威名远扬”,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
林吉倒是支支吾吾想问好,不过老马尔福已经把头转回去了。
唉,没有把日记本送回去真是可惜了。
比赛似乎要开始了,双方球员走进赛场。我很容易就注意到马尔福那发光的亮脑壳,他与波特在其他人高马大的队员衬托之下都显得太瘦弱了。
大部分人都在为格兰芬多欢呼,就连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希望斯莱特林会被打败。不过球场上的队员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双方队长甚至握了握手——即使出于礼节。
球赛开始,正常的进攻与防守,双方的找球手都在场上乱转。马尔福抽空朝看台这边挥了挥手。
“我真羡慕他,”林吉羡慕地说,如果我明年也能进球队就好了,这样爸爸妈妈就能一起过来看我了。”
“什么?”
周围的声音太大了,我没有听清楚他小声的嘟囔。正当此时,解说员宣布斯莱特林以六十比零领先。周围充满欢呼声,那些学生大叫着,使我更加焦躁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那条睡在城堡里的蛇。
某个瞬间我甚至想成为它,在冬日即将到来的时候找一个舒适的地方藏起来。
莫尔索凑近我耳朵说,“波特的游走球似乎有些问题。”
越来越阴沉的天空终于将携带着的雨点如愿以偿地扔下来,当它们落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联想出水浸泡衣物时湿漉漉的触感。这让我放下一切立刻给自己施加魔咒,当然,我没有忘记莫尔索。
林吉可怜兮兮地往我身边凑的举动也让我烦躁地再给他身上施加一道咒语。
我的心情越来越差,即使马尔福几次朝这边的看台挥手,这样愚蠢的行为都没能让我如同往日一样看见小丑似的发笑。一种莫名的心烦意乱击中心脏,拉扯着所有血管都纠结到一起。我感觉自己的手指无措地蜷缩起来,又暴躁地舒展。
恍惚中我看见蛇的眼睛,一只乌鸦朦胧的影子从雨幕中飞过。
“出事了,派丽可。”这只长着黑色翅膀的大鸟说。
然而大雨将它们像油画一样冲刷褪色。
某种恐慌与毁灭的暴戾在头脑中滋长,当我反应过来时,那根黑刺李魔杖已经被我紧紧握住。
上一篇:和千手蘑菇的恋爱日常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