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聊赠黄粱
痛失插手剧本权力的宇智波瞳打起精神,好奇地看向宇智波泉奈。
“泉奈叔叔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吗?”
泉奈握拳抵住唇,试图抵御喉咙里喷涌的痒意,忍耐得身躯颤抖,终于还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宇智波瞳疑惑歪头:“泉奈叔叔?”
“啊,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泉奈眉眼弯弯地回答。
*
柱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常年毛领头盔冰山脸的弟弟。
此时此刻,无所不能的忍者之神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
忍者之神不可置信,初代火影怀疑人生,千手柱间大惊失色。
虽然常年热衷毛领子的扉间本身没什么审美,但这样的先锋的打扮果然还是过于炸裂……
柱间惊慌失色,大声喃喃自语。
“可怜的扉间终于做实验做疯了!”
第98章
破晓鸡鸣, 天光渐亮,随着日头推移,整个村落的大街小巷都被曙光唤醒。
渐渐的, 街上行人的脚步声与交谈声渐沸, 宛如一锅正烧煮着的白水,从一开始的平静无波到后面争先恐后地涌出大量气泡,沸沸扬扬。
此时做生意的普通村民已经打理好自家店铺,在稀薄的晨雾中吆喝起买卖;不走寻常路的忍者在房顶间腾挪跳跃, 不时惊起街巷间的犬吠之声;街上行走的村民们吃过早餐, 笑容满面与亲友街坊打着招呼, 准备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清晨寒凉的露气之中,就连阳光晒在身上也是淡淡的微凉。
宇智波泉奈穿着轻薄透气的浅色和服站在宇智波族地入口与小侄女瞳道别——他要去实验室育种,宇智波瞳则要赶快到最新建立的宣传部筹备电影工作,两人并不同行。
虽然复活后年纪很轻, 但仍然很有长辈自觉的泉奈微笑着看着小姑娘渐行渐远的声影。
宇智波瞳今天打扮得很漂亮。上身穿着绣有粉白樱花的红鸢色小振袖,下身是帅气利落的黑色行灯袴, 袴边绣着些精致的金银色暗纹,脚蹬一双黑色圆头真皮中筒靴。
转过身时背后深厚浓密、尾端微微卷着波浪的黑色秀发与超大的烫金茜色蝴蝶结一同飞扬起来, 活泼轻盈的少女也仿佛只艳丽的蝴蝶般翩然飞走了。
——这当然是宇智波泉奈的手笔,瞳本身不怎么爱装扮。
这些天泉奈将打扮哥哥家小姑娘当成了一种乐趣, 每天都要亲自动手将瞳打扮漂漂亮亮的,并以如沐春风的态度无微不至地在各个地方关心照顾着小姑娘。
但与此同时, 这位温柔和善的泉奈叔叔也成为了五条悟的噩梦:每每他和瞳正腻腻歪歪的时候,这位宇智波的年轻叔叔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和颜悦色地引导话题, 并不动声色地分开两人距离。
这一手堪称绝杀,五条悟即使意识到了也没什么办法对抗, 五条猫猫只能无能狂怒。
而对于宇智波泉奈的这种做法,千手扉间不以为然。
他很清楚泉奈看似温柔行为下有着某种强烈个人特质的体现,并将泉奈称为“披着张温和面孔的控制狂”。
泉奈则表示: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傻逼千手。
目送完小侄女离开,身材纤细、衣衫单薄的美少年沐浴着微凉的日光去往实验室。白皙的皮肤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苍白透明,整个人宛如旧时代遗下的亡魂,徘徊人世间,不肯离去。
出生于木叶、不谙世事的宇智波小萝卜头只知道族内莫名多了一位儒雅温柔的宇智波——似乎还是族长大人的亲人。
但这些小孩子不会多想,一天到头开开心心地喊泉奈哥哥,有时候还会缠着这位难得好脾气的族人让他教教自己忍术,泉奈对此几乎是有求必应,在孩子们间人气很高。
而那些生于战国年代更为年长的族人则每每见到他都心情复杂,他们以旁人所不能理解的恐惧,每次见到泉奈都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地唤他为“大人”。
那位早已亡殁、却不知为何复生的泉奈大人。
亡魂般的宇智波少年慢悠悠地走沿着人迹稀少的道路走着,忽然迎面撞见一位身穿绣有团扇族徽宇智波高领族服的男人。
那族人看着他,神色异样,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光芒。
他停下行进的脚步,试探性地开口。
“泉奈大人?”
对于这位族人泉奈记忆不深,只留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似乎是族内性格非常胆小害羞的一个族人?
记忆中泉奈每每望见他,都只能看见他躲避的视线,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似乎叫什么健人还是温人来着……答案呼之欲出,但仿佛隔了层窗户纸似的朦朦胧胧,记忆力不错的泉奈忽然间怎么都想不出来。
性格懦弱,长相在宇智波族内可以说烂大街,几乎没什么记忆点,简直和路人差不多……啊,好像是叫陆人来着。
不过这不重要。
宇智波泉奈朝他笑了笑,但和之前一样,他对于相熟族人认出自己这件事从不做任何解释。
——这是相异于泉奈温柔外表的,骨子里透出的漫不经心的高傲与冷酷。
面对这位名为陆人的族人也是如此,泉奈并没有承认自己身份的打算。他只是敷衍地微笑点点头,面色如常地继续走着,打算就此别过。
但这位记忆中一向懦弱胆小的宇智波陆人却伸手拦住了泉奈,他的眼睛里绽放着一种异样的狂热的光芒。
“你,复活……,果然……轮回……”
宇智波陆人说话颠三倒四,因为过度兴奋声音又快又轻,还带着神经质的战栗。
宇智波泉奈没怎么听清,他不动声色地抽离身体,蹙着眉,正打算要对这位性情大变的族人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宇智波泉奈!”
死对头扉间的声音响起,泉奈回头望去。
“有病吧千手,叫我全名干什么?”
泉奈感到一阵恶寒。这种姓氏加名字一起喊出来的方式,真的很像他小时候犯了错被父亲田岛冷着脸一字一顿地叫“宇、智、波、泉、奈”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想叫你名字,就这么简单。还有,你不是一样只肯叫我姓氏吗?”
按照一般的礼节,喊关系没那么好的人应该称其姓氏,关系亲密者则直呼其名。
但忍者比较特殊。鉴于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村民,许多人的姓氏都是一样的,在大街上大喊一声“宇智波君”会导致无数红色兔子眼的回头凝视,为了避免这种死亡凝视,大家都干脆都叫互相称呼名字方便分辨。
其实之前这两人也是直接喊对方姓名的,但自从染发事件后两人又闹崩了好几次,正处于一种“和谐”的相看两相厌状态,于是称呼又双叒叕地跟着变了。
听见千手扉间的声音,正沉浸在某种狂热状态的宇智波陆人骤然回神,他立刻结结巴巴地道了别,飞快地溜走了。
一丝奇怪的感觉划过心间,然而没等向来敏锐的泉奈察觉到什么,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扉间吸引走了。
阳光下扉间的头发泛着柔美的色彩,较深的若竹色向似有若无的白绿色渐变,像朵层次丰富的蓬蓬浅绿淡黄云朵——啊,其中有部分尾端的色彩褪成浅淡的蜂蜜色,在日光下像融了一圈浅浅的光晕。
别说,这种淡雅清爽的浅绿色系在日光下别有一种柔和而夺目的光泽,配合着扉间那一套白绿相间的千手和服,竟然柔和了扉间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所带来的压迫感与凛然的冷意。
泉奈心满意足地欣赏着扉间的发色。
“多么优雅的发色!扉间,你看上去真是美丽、青春、健康、蓬勃!啊,我的审美真不错——感谢我吧,土气的千手。”
他的语气和赞美真诚极了,宇智波泉奈难得对扉间说出一连串的溢美之词。
然而肉眼可见的,千手扉间被宇智波泉奈的赞美给恶心坏了。
他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对宇智波泉奈的感谢。
“滚。”
“别这么冷酷,千手,”见成功恶心到了扉间,泉奈故意露出温柔缱绻的笑意,打算再深深恶心扉间一把,好整以暇道,“我可是好心帮你换了这么漂亮的造型!”
千手扉间冷笑两声,没有反驳泉奈。他知道泉奈这人越是反驳他越是来劲。
扉间本人倒并没有多在意外表——这点可以从他常年在脸上带着土气爆表的门框样式护额以及万年不变的毛领子就可以看出,所以泉奈要给他染发,他心理虽然有些对泉奈的抵触,但更多的是无所谓。
——为了科学的发展,区区染发算什么。
以瞳的眼光来看,扉间叔叔明明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不知道扉间为什么酷爱把自己折腾打扮得土气又冷漠,一副毛领一戴,谁也不爱的断情绝爱模样,不知道吓退多少适婚的姑娘。
不过扉间丝毫不在乎这个,相比于娶妻生子,他宁可在实验室抱着自己的禁术卷轴度过一生。
实际上,扉间现在还勉强保持着对泉奈较为友好的态度,是因为他发现泉奈工作时确实省心,而且在实验上也颇有天赋,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扉间不在乎外表上的事情,泉奈却很有兴致。他右手握拳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半阖着眼睛打量扉间。
“我说扉间,你尝试过穿一些其他颜色的衣服吗?说不定东云色或新桥色这种比较鲜妍的色彩在你身上穿上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有没有效果都关你屁事啊,他是个成年男人了穿什么要你这个宇智波死敌来管?
扉间忍耐不住了,抱臂嘲讽:“宇智波泉奈,不要将你无处发泄的控制欲加到我身上。我真是受够你们这种宇智波男人特有的控制欲和自恋感!”
他一直很看不惯泉奈习惯装扮瞳的爱好,在千手扉间看来,瞳是个很有自己主见的大孩子了,泉奈这么做完全是一种控制欲的体现,两人还为这个吵过一架。
啧,搞不懂宇智波的脑回路——虽然泉奈一贯喜欢将自己伪装得温柔可亲,但骨子里那股宇智波特有的自以为是的傲慢还是令扉间作呕。
这坏毛病多半是宇智波斑那家伙给他惯出来的,扉间想。
虽然斑武力碾压弟弟泉奈一头,但也许正因如此,身为强大忍者的斑愿意在他觉得无所谓的小事上给予泉奈无限度的纵容,这显著地助长了泉奈某些恶劣的坏脾气。
泉奈不过问斑的意见而在自己受伤后强行将眼睛抠出来送给兄长斑显然就是这种以“自我奉献”粉饰而成的控制欲——以爱为名的牺牲,多么伟大,多么有病!
总之,从这种变态的升级方式也能看出宇智波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纯种神经病。
向来心软善良的小瞳从不会拒绝泉奈这种充满爱意的控制欲,但扉间可不会惯着宇智波泉奈这可怕的坏毛病。
“醒醒吧宇智波,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的控制欲这么变本加厉,甚至到了要掌控别人穿什么这种地步?”
墙内一枝开得粉嘟嘟的桃花探出来,娇嫩艳丽的桃花与斑驳丑陋的旧墙形成鲜明对比,在微醺的晨风中兀自美丽而芬芳着。
宇智波泉奈淡淡微笑,晨光里那抹微笑柔和得宛如春日的暖风。
“说起控制欲,哈……你也不遑多让的,千手。”泉奈靠近扉间,讥讽道,“我的掌控欲无非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至于你——宇智波警卫队到底打的什么主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嗯?”
后面这句话说得极其轻快,仿佛要随时消散在空中,但因为靠得极近,扉间还是听到了泉奈这句语气平淡的挑衅之语。
扉间心蓦地一沉,脸上顿起阴云。
“无伤大雅的小爱好,你可真会避重就轻,明明……”
耳朵上多了些重量,扉间一愣。
宇智波泉奈显然是为了羞辱他,故意将一旁开得正艳的桃花折了簪在他发间,同时刻薄地说:“哦,扉间你可真适合。”
——在战国时期这是一种严重的侮辱行为,就像在开战前送敌人妇女的衣袍首饰,是在开嘲讽说敌方战力像女人般柔弱。
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在和平年代这个习俗所代表的含义已经被人淡忘了,簪花多是情侣之间的情趣行为。
但泉奈这么一做,扉间立刻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