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九昼
“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一直犯哮喘,杰夫爷爷为了让我改善气息,就教我学苏格兰风笛。”
“这是苏格兰的乐器,爷爷说,它歌颂了这片土地上所有勇敢的人,无论麻瓜或巫师。”
“我给你吹一段爷爷编的曲子如何?”
德拉科侧头去看奥罗拉,对上她那双闪着光的蓝眼睛,里面浮沉着未尽的夕阳,像是太阳跌进了海底。
“好。”
风笛的个头很大,奥罗拉有些费劲地把肩带挂在身上,抱进怀里吹响了。
风笛奏响的一刹那,一阵风裹挟着海面湿润的气息袭来,悠扬的乐声飘过秀美的山峦,随着风声飘去更远的地方。
奥罗拉吹响的乐声不像一般小孩那样活泼,而是厚重且气息绵长,像苏格兰高地掠过的每一阵风回荡在山谷中,哀而不伤,倒显得自由而辽阔。
德拉科撑着头去看她,她闭着眼睛面色平静,一幅十分专注的模样。两侧的头发随着风在空中飘扬,像自由摇摆的柔软芦苇草。
她的乐声很包容,把未尽的傍晚暖风、垂头静默的灌木和紫色低矮的帚石南组成了音符的一部分。
笛声悠扬,德拉科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看不见尽头的原野。
暮色西沉,此刻他是她唯一的听众。
他听得入神,似乎从那宏阔的乐声中听到了她在胸腔中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声。
不知怎得,出神的德拉科突然想到了奥罗拉的那根山茱萸木魔杖。
那根木制魔杖柔韧而灵活,同样也让他想起芦苇草,就如它主人此时在风中吹动的发丝一般。
这根魔杖的尖端总会迸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咒语,永远不拘泥于课本和传统,它色彩鲜活而自由,倒像苏格兰高地上呼啸的风,带着湿润的原野和帚石南的气味。
就像,就像......某个春天的午后,也有根魔杖的尖端落下了几片堆积在地上的雪花,被他轻轻戳了一下,便化了。
“......我妈妈说这是造雪咒。”轻快的声音,尾调上扬。
闭着眼的奥罗拉突然睁开了眼,用含着笑意的眼睛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明明身处苏格兰高地,他却好像闻到了英格兰久违的阳光和香草芭菲的味道。
德拉科一愣。
他想,他在1989年的春天,也同样看到过这样的一个眼神。
在夕阳沉落的一刻,万籁俱寂,山谷中回荡着笛声和高地风声的回音。
风声呼啸,他一时间竟听不清她的风笛声,只觉得胸口处堵堵的。
不算很难受,他却觉得心口发涨,像是心底有什么东西要漫出来了似的。
像决堤的洪水淹没了整座山谷。
他想,可能是奥罗拉的风笛把他的心脏震疼了吧。
第28章 番外2 夏日、烟火和秋
*友情向度假日常
*一些小女孩之间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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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暑假的一个清晨,奥罗拉收到了一封秋寄来的信。
秋:「要不要一起去旅游?」
奥罗拉和秋的父母都对两个尚处于魔法初学者阶段的女孩十分放心,挥挥手扔给她们一袋金加隆,示意她们可以坐门钥匙走了。
秋看着满满一袋钱眼睛都放了光:“要不我们干脆别去旅游,直接去预定这个九月要上新的火弩箭吧!”
奥罗拉无情指出:“你用全部的钱都换不到一根,还会收获爸妈的一顿毒打。”
秋瘪了瘪嘴:“明年学院杯又要输了。”
即使是对于出行极为方便的巫师,两个女孩也是第一次前往欧洲旅游。
秋对着她卧室里高大的衣柜甩了甩魔杖,衣柜里便轰轰烈烈飞出了无数条裙子。
“快帮我挑一挑哪件合适!”
奥罗拉认真地帮她挑了半天,把每一件合适的裙子都扔进了施展了空间延展咒的挎包里。
“亲爱的,挎包快撑炸了。”秋急忙往包上补了一个加固咒。
奥罗拉把剩下的最后一条裙子往她头上一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所以每一条都合适。”
秋笑着从布料间探出头来:“这话我爱听。”
两个人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发,奥罗拉想起了什么,招招手让顺丰飞了过来。
“把这封信送到马尔福庄园。”她拍拍小鸮的脑袋。
秋在一旁八卦道:“他上个月不才来你家玩过,这么难舍难分?”
奥罗拉目送着顺丰离开:“我和你不也经常写信?顺丰的毛都累掉好几根了。”
意大利科莫湖畔一个宁静小镇的无人处,骤然出现了两个麻瓜装扮女孩的苗条身影。
秋把脚从门钥匙里拔了出来,擦去头上的汗,又不安分地伸手摸了摸奥罗拉刚梳好的漂亮编发。
“之前在学校怎么不编这么好看的小辫子?”
奥罗拉向她展示了一个白眼:“学校值得我这么精致吗?”
湖畔的小镇环境优美,古朴的建筑均有着悠长的历史,在90年代还鲜少有旅客到访。
清晨出来散步的老奶奶眯着眼睛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从远处逐渐驶来一艘漆成红色的木船。
船上没有划桨的人,却驶得飞快。
老奶奶疑心自己是眼花了,从袖珍包里拿出了老花镜戴上。
她再看过去,却发现船沿处有两个女孩探头出来,正对着她笑嘻嘻地招手。
奥罗拉专心致志地吃着手里的Gelato,这座小镇老龄化很厉害,开冰激凌店的爷爷很久没看到新鲜的年轻面孔,热情地往她们的杯子里一人扣了两个冰激凌球。
老爷爷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亚洲女孩似乎很少出来玩,盯着柜台上的欧元犯了难,还是一旁的蓝眼睛女孩迅速帮她拣出了几枚,递给了他。
“你怎么这么熟练?”秋小声问她。
奥罗拉得意道:“我小时候可经常跑伦敦去玩。”
“去跟麻瓜小孩打架?”秋调侃。
“我可是泰晤士河畔拳王。”奥罗拉挥了挥拳头。
“那你可要保护我。”秋作柔弱状。
两人在镇上的小路散步,意大利地处南欧,夏天比英国要热上许多。秋不一会儿就走得一身汗,把从书店买来的杂志拿在手里扇风。
“这里和大不列颠简直是两个极端,我早晚要回亚洲和我奶奶住一段时间。”秋抱怨道。
奥罗拉用脚尖勾起了一块鹅卵石地上的石子,用踢足球的方法把它踹远了些。
“我也想去。”奥罗拉想了想,指着那块鹅卵石对秋说,“快射门。”
“等毕业了我带你回去待一个暑假。”秋应声,小跑过去一脚踢飞了石子,石子沿着石阶滚落了下去。
两人在街头互相追逐,兴致勃勃地踢着一块石头,直到它被奥罗拉踹进了湖里,发出了一声闷响。
秋撑着膝盖盯着湖里的倒影喘气:“除了学校里的魁地奇训练,我很久没有运动过了。”
奥罗拉提着裙子坐了下来,把脱下的鞋放在一边,伸脚拨弄起了冰凉的湖面。
秋有样学样,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抬脚就往奥罗拉身上踢了一串水花。
奥罗拉无奈:“姐,你穿的是短裙,小心走光。”
秋假装没听见,又是一个飞踢,顿时奥罗拉的整个裙摆都湿了。
“是你先挑起的战争。”奥罗拉义正严辞。
随即两个人都开始往对方身上踢水,水花四溅,一向宁静的小镇此刻回荡着恣意快乐的笑声。
这场大战持续了二十分钟,最终以两人都累得抬不起腿而告以段落。
秋穿得是短裙,只有裙摆湿了一点。奥罗拉就惨了些,整件长裙都湿漉漉地黏在身上,看上去像只落汤可怜兮兮的小狗。
“哦,”秋看着有点心疼,小心摸了摸她带着湿意的发尾,“刚才踢太狠了。”
“寿星今天玩得过瘾就行。”
奥罗拉毫不在意地掏出魔杖,施了一个干燥咒,裙摆慢慢舒展开来,变得干净平整。
今天是秋的生日,奥罗拉为了庆祝,特地决定和她来小镇旅游。
秋吐吐舌头:“刚才在船上用了一次还不够?真希望魔法部别抓到你。”
奥罗拉笑道:“英国魔法部怎么管意大利?”
秋故作祈祷状:“万一意大利傲罗把你和你身上的钱都卷走了,我可不知道怎么去救你。”
奥罗拉笑着把一颗鹅卵石变成了花,戴到了秋头上:“那你就给那些傲罗推销菠萝披萨,他们绝对会来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