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九昼
德拉科突然伸手,揽着她的后脑把她扣在了怀中。
“......不要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
“一直陪着我。”
“我会的。”
“......即使我连累了加西亚家?”
奥罗拉靠着他的胸膛,少年人的身体逐渐回温,透过透湿的布料向她传递着热意。
“说什么傻话?和你有什么关系?”她伸手去揪德拉科的脸。
“我知道黑魔王也去找你们家麻烦了,你的家人现在......”
“他们现在还活蹦乱跳着呢,”奥罗拉想到她那对要钱不要命的乐天派爸妈又有点头疼,“总之你放心,这一切都和你无关。”
德拉科任凭她把自己的脸揉来揉去,扯出各种搞笑的形状,眨巴着眼看她,一幅委屈的模样。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想,我会因为你的家庭而离开你?”
“......”德拉科和她沉默对视,显然默认了。
“你和你的家庭都是邓布利多的人,那么光明磊落,”他自嘲般开口,“我们两家可以说是——嘶!”
奥罗拉再次揪住了他的脸,“谁和你说我是邓布利多的人了?”
“还光明磊落——都认识这么久了,德拉科大少爷,难道在你心中你女朋友是特别清风霁月的人吗?”
德拉科:“......是。”
奥罗拉笑了起来:“我很高兴,但我从来也不是。”
“你见过哪位光明磊落的巫师会跑到翻倒巷给你挑礼物?哪位乖小孩会在一年级就带着你用雪球砸奇洛教授?暴打麻瓜小孩?”
她洋洋洒洒数起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精彩事迹,力证自己不是男友滤镜里的热心市民好青年。
德拉科犹豫半天,终于沙哑开口。
“但我的血统观念......”
“凡事都要有个转变的过程,不是吗?”奥罗拉轻柔地说,“我们和父母看待问题的方式变得不同了,观念有变化和冲突也很正常。”
“更何况你小时候对米蕾太太和我的爷爷就很好。”
天上的雨似乎小了很多。她听见黑湖畔传来几声轻快的鸟叫声。
一道月光穿过层层乌云,落在了两人身上。
德拉科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我们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他们。”
奥罗拉微笑着拿出魔杖,对他们施展了一个干燥咒。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淋过一场大雨了,”她轻松地说,“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德拉科再次俯下身来,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明亮的光。
有求必应屋内的场景再度变换,一眨眼间两人重新回到了室内,德拉科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桌子上。
奥罗拉注意到地上几本散乱的、已经被雨水泡发的魔药书,不禁挑了挑眉。
“有些人是不是应该为我壮烈牺牲的课本负责?”
德拉科露出了笑意,在烛光中显得格外温柔。他把脑袋埋进她的颈间,缱绻地蹭了蹭。
“想要我赔什么?”
“我把我赔给你。”
“可以七天无理由退货吗?”
“想的美。”
第67章 番外4 论福灵剂的安眠效用
*马尔福家逃亡背景下的一个晚上
·
“德拉科,你先去睡。”
纳西莎的声音带着疲惫,往日里高贵冷漠的女人此时脸色苍白地走过来,扶着他往帐篷走去。
德拉科惊魂未定地点点头,半个小时之前,马尔福一家再次遇到了意外的袭击,被迫又一次转移藏身之处。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手里只剩一半液体的玻璃瓶被攥得发烫。
提前给家人喝下福灵剂可能是他最正确的决定......这让每道打向他们的咒语都偏了一点。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方才妈妈在情急之下抓着他幻影移形,一阵天旋地转他险些稳不住摔倒。
纳西莎的眼神在他紧攥的手上停留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只是心疼地用手帕擦了擦他脸侧的划伤。
“妈妈......”德拉科盯着纳西莎手臂处的伤口,担忧地轻声唤道。
“好了,我没事,”纳西莎说,“你先去休息,我和卢修斯还要在帐篷周围布咒。”
德拉科只好点点头,独自往帐篷的方向走去,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比纳西莎还要高了许多。
他顿住脚步,愣怔地盯着脚边的影子。
从今以后,他就不再是马尔福家族羽翼下的小孩了。
帐篷外冷风呼啸,德拉科躺在床上,白日里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辗转难眠。
他想到了马尔福庄园里来不及带走的小猫和白孔雀,遥远而安逸的霍格沃兹,以及,以及......
她撑着脸等在窗边,满怀期待着自己回信的表情。
“......”
或许是福灵剂起了作用,一阵困意袭来,潮水般掩盖了身上伤口的疼痛。
半梦半醒间,他隐约听见了父母压低声音讨论的声音。
“——纳西莎,明天我们就出国,好吗?我知道这片森林的右侧有个商人出售跨国门钥匙......德拉科可以去国外完成他的学业。”
纳西莎沉默了很久:“德拉科和我说,他想回霍格沃兹。”
“你总不能事事都依着他——不就是为了那个女孩吗?这不值得他冒险回去......”
“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在学校里也有照应,”纳西莎轻声说,“总比和我们担惊受怕地流浪好得多。”
“......”
后面的话他听不见了,而是沉沉坠入了梦乡。
德拉科踏上了一片熟悉的草地。连绵不断的山峦,峡谷边湖泊寂静,低矮的绿草和裸露的岩石一望无际。
——这是苏格兰高地,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全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在这片土地上,他总能下意识地感到心安。
一阵风拂过。
德拉科注意到草地上被脚步踩乱的痕迹,会意地跟了上去,嘴角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他的脚步掠过一簇灌木,上面挂满了鲜红的蔓越莓。
......要是她在,定会兴高采烈地摘满一篮子,一溜烟跑回家去做蔓越莓派吧。
德拉科摇摇头,迈步往前走去。
他停驻在一片临海的峭壁处,咸湿的海风扑鼻。
她说过,自己经常在这里一个人练习魁地奇。
......怎么练习的?一个人被游走球追着跑?德拉科有点想笑。
“我以前无聊的时候,就会这样躺下来,对着海面思考人生,顺便看草原被风吹得波浪一般起起伏伏——”
他学着记忆里她的话躺了下来,苏格兰的天很高,风也辽阔,人躺在天穹下变得很渺小。
......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人,难怪无拘无束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德拉科暗自腹诽,却听到了头顶传来的一声响亮的鸟叫。
“喳喳!”
他吓了一跳,猛得坐起身,把停在他头顶上方的小鸟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小鸟气鼓鼓地用翅膀拍打他。
鸟也会说人话了?德拉科狐疑地盯着那只活蹦乱跳的小云雀,注意到它有一双玻璃珠般的蓝色眼睛。
“.....你是奥罗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