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酒难尽
她只是沉默着、沉默着,带着点抱怨和委屈地掉下一滴不着痕迹落到地毯上、没有在脸颊留下任何痕迹的泪滴,充满疲倦地说:
“明明我都把做选择的机会让给你了,西弗勒斯,我知道我只是来得太晚了。”
在你的人生里,我出现得太晚了。
斯内普的神情中透露着些许思索:“可是你对我的过去,究竟了解了哪部分,又究竟了解了多少?”
基拉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客观冷静地说:“不算特别多,但知道你曾经和波特的父母的那些纠葛、你加入食死徒和......”加入凤凰社的原因要说吗?
但是这是只有斯内普和邓布利多才了解的属于两个人之间的事,如果暴露出来是否会显露出更多的疑点?一旦引发斯内普的怀疑并通知邓布利多,是否会导致后续的计划安排出现纰漏?
她有点悲哀地发现自己果然是那种在这样情境下还会保留最关键的多疑心的人。
果然啊,我这样的人才不配得到什么真心吧。
毕竟我所付出的真心从一开始也就是保守和片面的嘛。
“......为神秘人效力的原因。”
斯内普的脸苍白得像黑夜中的吸血鬼:“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喜欢我哪里?”
基拉眼睛都不用眨地就能数出一大堆:“你在魔法和魔药上的天赋、你锋利幽默的口舌、你成为双面间谍的勇气和智谋、你出身淤泥却坚韧向上攀爬的坚定信念、还有——”
假的,都是假的,斯内普不想再听这种冠冕堂皇的、巧言令色的哄话。
他只是打断对方:“还有最重要的,你喜欢我这样一个不得不保护心爱女人和痛恨男人共同儿子的可悲和可怜,是吗?”
斯内普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你居然在爱我对别人的爱,你比我更可悲,基拉,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面前的少女明明坐拥绝佳的魔法天赋、能力出众、外貌卓越,对那些唾手可得的一切弃之敝履却偏偏要将自己置身低位——
她应该被高高捧起、受人追捧还百般挑剔才对。
基拉整个人都开始发抖,愤怒、羞愧、气恼、恐惧糅杂在一块。
“你怎么、怎么能——”她深吸一口气,“你凭什么来这样说我?”
斯内普看见她这个样子,这个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欺骗、诱哄的目的前来,却还真的骗走了他的心的家伙,看见她如今这幅模样,心中竟然也涌起了些许报复性的痛快。
“难道我分析错了吗?”斯内普言语如刀,把两个人的心都扎得鲜血淋漓。
真奇怪,爱原来是会让对方和自己都感到疼痛的吗?
“基拉,那些向你表白的男生,你不接受,除了他们不优秀、你不喜欢之外,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的喜欢在你看来轻浮而不值一提。”
“啊,我怎么会忘了的呢,”斯内普冷笑一声,“你向来是那种要对所有人、所有情感进行考验的人,格兰杰小姐没有成功通过你的考验,于是你放弃了和她进一步的友谊。”
“那些异性的表白,在你看来都是没有经过考验的价值为0,偏偏出现了一个符合你需求的我?这才是你为什么会心动的真相,对吗?”
“也许,你只是想把你认为有价值的东西都收藏到手罢了。”
基拉是那种再狼狈也不会就此认输的人,此时此刻,她根本顾不得斯内普究竟是在说气话还是什么其他的,这已经变化成一场战斗,她的目光从凌乱的发丝间炙热而疼痛地冲出来。
“是,那又怎样,爱不就是占有吗?”
“西弗勒斯,你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你自己纯然的臆想,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的自卑和不配得感影响了你的看法,我不否认我被这种跨越时间的爱所触动,但是!”
她也跟着冷笑起来,两个人脸上的神情是如出一辙的伤痛混杂着伤害对方的痛快。
“但是,难道你认为没有这点爱,其他完全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就真的不足以吸引我半分吗?”
“想要逃走的人,究竟是你,还是我?!”
斯内普大跨步地走上前,抓着沙发的靠背,指节愈发苍白:“这个问题,我也正好想问你!”
“明明一直试探的人是你、一直考验的人还是你,你究竟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可你根本就不会为了一次考验的通过而罢休,你只会持续地去验证我们之间的感情!”
“直到最终经不起考验之后破裂,你才会得偿所愿,仿佛一切如你预料那般只会走向悲剧的结局,难道不是吗?”
“可是你这样的做法,对我而言,你觉得公平吗?”
就像是假面被撕开,基拉被逼迫到极点之后,反而像是那根弦彻底崩断。
“可真爱本来就应该经得住考验才对,我希望我最爱的人也最爱我,这难道只能是一种奢求吗?”
她茫然四顾地问:“如果爱没有办法来证明的话,谁能说它真实存在呢?如果,爱的程度没有深浅之分的话,又为什么会有挚爱的说法呢?但只要有程度深浅的差别,就一定存在对比。”
“有对比,我就要赢,有最好的,我就要得到。”
“我能够给予对方我的全部,为什么对方不能回应我同等的全部呢?”
斯内普只觉悲哀地说:“可是,你的说法本来就诞生在悖论之上,如果我真的随随便便就放弃我的过去、我选择的道路,你还会觉得这样的我是你想要的吗?”
基拉眼睛微微睁大,琥珀色的眼眸变得极其浅淡:“不会这样的,西弗勒斯,如果你真的爱我、全然信任我,难道你觉得我会对你的全部甚至过往弃之不顾吗?”
我要的是你全身心的偏袒与选择,然后我会心甘情愿地去践行你想要得到的啊。
只要你让我确信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至高无上、排在任何人任何波特任何邓布利多任何局面之前,我会很高兴地去陪伴你走向你想要的更好的未来。
“但这前提是,我要先向你交托我的全部?”斯内普唇边弥漫起一个苦笑,“你想要什么,我已经看不明白了,一个以爱为名的奴仆吗?”
“你想要剥夺走我所有的倚仗、夺走我的全部,让我在患得患失中、在行走悬崖间,唯一和人世、和生存相连的那根救命绳索仅仅来自于你?”
“这样的爱、这样的爱......”
斯内普摇着头,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眼前出现的是他的母亲艾琳被他的父亲托比亚控制并殴打的回忆,明明艾琳.普林斯是个女巫,却放弃了自己的魔法、舍弃了自己的魔杖,沦落到用爱来感化托比亚回归家庭的那个下场。
可艾琳.普林斯最终得到了什么呢?
甚至拖累着她的儿子也饱受嗜酒父亲的家暴。
他曾发过誓不让自己成为托比亚那样的人,所以他从来不喝酒,更发过誓不能够成为艾琳那样的人。
可悲、可恨、生死由人。
“基拉,”斯内普望着基拉那张精致、美丽、带着少许癫狂的面容,怀着一颗被恐惧笼罩的心,呢喃出声,“你疯了。”
理智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世界灰暗无比。
满是静寂。
基拉的眼里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
地窖办公室从未如此陌生,她也根本无法停止悲伤。
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什么让她从天堂坠落地狱,是状态太差了吗?还是因为没有人爱她呢?
是因为这些都是假的吧。
她感觉散落、碎裂、掉落一地。
人居然是由无数个细胞组成而非一个完全的整体。
冢中枯骨。
“我没有疯。”
基拉平静地看向他:“我只是填错了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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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西弗勒斯,如果你留下我的目的,只是为了争吵或者是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就这样结束吧。”
基拉站起身,擦掉不断涌出的泪水,带着点无法自我克制的恶意,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走向你的路,我也会去选择我的。”
啊,仔细想想,把西弗勒斯.斯内普这样冷静的人都逼迫成现在这副模样,果然是我自己、我这个人、我所拥有的一切,哪怕是给出来的爱,都是带着毒的吧。
对不起,西弗勒斯。
我们只是......
我只是......
想要山、想要海,想要自由,也想要被爱。
要求别人为我牺牲,我知道这很卑劣,但还是......
世界如此寂静,思想却又如此嘈杂。
*
把自己保护下来的预言球交还给邓布利多,但哈利还是没想到自己能够从邓布利多的嘴里听说当初那个预言的真相,以及为什么这个学年中,邓布利多都一直没有成为他大脑封闭术的教授。
“但幸好,我们这次的行动是成功的,校长,”哈利高兴地说,“没有人出事,而且那些食死徒都被抓住了,预言球也没有被伏地魔得到。”
邓布利多的表情却稍显凝重。
“是啊,是啊,汤姆的阴谋再一次被挫败,”他深沉地说,“福吉也终于得承认神秘人卷土重来的事实了。”
只是......
邓布利多想,暴露在阳光底下的黑暗究竟是会消失,还是会不管不顾地开始扩张呢?
根据他的了解,以及伏地魔现在所持有的理智,想必后者的行动很有可能越来越嚣张。
然而等到了几天后的预言家日报,哈利却惊讶地发现,报纸上提到的食死徒的名单,并非当初他所看见的全部。
“为什么?”
哈利用双面镜向西里斯不解地提问:“为什么老马尔福能逃走?”
西里斯耸耸肩:“谁知道呢,他们这种古老的纯血家庭都或多或少有点宝贝藏在身上,不过还真别说,基拉把他变成一只白鼬,挺解气的。”
哈利皱着眉头:“那我们这么多人不是都看见了吗,难道福吉不能派傲罗去抓人吗?他都已经在报纸上承认伏地魔回归了啊!”
“你把他看得太硬气了。”
西里斯不屑地说:“指望福吉接受采访已经是邓布利多施压的结果,如果真要让他派出傲罗去马尔福庄园抓人,那跟让给他当面宣战神秘人有什么差别?”
“他才不敢这样做呢,”西里斯一脸不满地说,“金斯莱的消息说,不少傲罗小队都被派去保护部长,而不是用来做正事,反倒是听说部里有个叫斯克林杰的人更加强硬。”
这大概算得上是所有消息中最糟糕的一个了。
哈利不理解,为什么福吉会这样做。
明明对待伏地魔这样的人,大家应该齐心协力地去消灭对方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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